()张祈莫名其妙的被罩上一个麻袋,等到打开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镇中央的广场上,人群围了过来,以前熟悉的街坊邻里都对他指指点点的!
“就是他!就是他!哎呀~~~竟然勾引弟妹!真是无耻啊!”
“张家收养了他这么多年!要没有张家的话,他早饿死街头了!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平日看他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怎么会如此大逆不道!恩将仇报啊?!”
“我是听说是那个女人先勾引他的!你想想,一个女人守了那么多年的活寡!又加上以为丈夫客死他乡了!住在一个屋檐下,瓜田李下的,不出事才怪!”
“…………”
张祈听的糊涂,看的糊涂。就算他被诬陷入狱,可阿楠是绝对不会害汪凯雪的!静云也不会说出他们的事情!那……那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人们会说那些话?为什么?……
这么多年的时间,这么多岁月的流逝,我从来没有现在这样安心,这样的平静,这样的了无牵挂……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不用再害怕,不用再担心,不必为不知的明天而忐忑不安,更不用费尽心力的去弄懂每一个人的心思,想法……真的好轻松啊!…………
汪凯雪被绑着双手,一步,一步的向广场走来,两旁的群众看着她,盯着她,那眼神似乎想把她千刀万刮一般。
他们为什么如此的看我?我做错了什么吗?……如果有错,那只是希望能够和他们一样,一样的有人爱,有人疼,一样的去爱别人,疼惜对你好的人……我做错了吗?……错了吗?……
“贱货!”不知是谁领先喊了一声,群众们立刻跟着骂了起来:
“无耻!贱人!”
“狐狸精!”
“贱货!贱货!呸——!”
“呸——!”
为什么要向我吐口水?为什么?……我错了吗?……难道他们就不渴望有人爱,有人疼吗?……不渴望吗?……我错了吗?……我错了吗?…………
“啪!”一个鸡蛋打在头上,碎了,流了下来…………汪凯雪走到了广场中央,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她愿意付出一切来交换的人!
“凯雪——!”
“祈……祈大哥——!”汪凯雪挣扎着,却无力摆脱束缚。
对!我没错!我没错!……只要能和相爱的人死在一起……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也值得……
他们的态度,更引来了群众的不满。
“还敢放肆!?杀了他们!镇规处置!!……”
“杀了他们!镇规!镇规!镇规!……”
“镇规!镇规!镇规!……”
人们高声叫着,喊着。张祈和汪凯雪互相看着,看着,相视着笑了……笑了……二人被绑上了高台的两根木柱,四周架起了木柴。
“我……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这样看着你……对你笑……”张祈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汪凯雪“但是……我不能给你幸福,却害你陪我一起死……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汪凯雪笑笑“能和你死在一起!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二人相视无言,任何语言也表达不了他们此刻的心情,当千言万语化成了沉默,化成了一个眼神,一个心跳,一个笑容……这一刻已经是永恒……
“死到临头还这么不知廉耻!”大太太走到了台上,汪凯雪和张祈看了过去。
“你们二人侮辱了张家的声誉!也侮辱了我们整个镇的声誉!……依照镇规,你们要经受火刑!……在死之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张祈微叹了口气,大太太一挑眉,得意的问:
“怎么?现在后悔了?呵呵,晚了一点吧?”
“我并不是为我们叹气!我们虽然要死了,却能死在一起,死得其所!而您……您虽然活着,却活的如此的辛苦!您从来都不快乐!从来也都不幸福!我甚至怀疑,您是否知道快乐和幸福是什么?!……您这样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你……你,你说什么?!”大太太脸色冷了下来
“我不知道您为什么如此憎恨!”汪凯雪接着说“我不知道,您是在憎恨我们,还是这个世界,又或是……你自己!……可是,心怀仇恨的人,是永远也不会快乐的!”
“呵呵,哈哈哈哈哈……仇恨?!那……你们被我害得要死了……你们不会恨我?不恨我?”
汪凯雪和张祈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少在这里骗人了!”大太太一挥手。
“不管过去您对我做过什么……我还是很感激您!谢谢您让我认识了祈大哥,更谢谢您……让我们死在一起!”
大太太愣在那,嘴里念着:
“死在一起……死在一起……”
“能和所爱的人死在一起,今生,就没有任何遗憾了!”张祈朝汪凯雪点了点头。
大太太嘴角突然挂起一抹凄凉的笑意:
“是啊……是啊……”她的答案,让张祈和汪凯雪糊涂了。这时,镇长走了过来:
“张大太太!时间差不多了!”
大太太犹豫的看看二人…………
“点火——!”大太太下令道,几个手举火把的村民走上高台来……汪凯雪和张祈对看了一眼,都又闭上了双眼……
“醉看今朝!醉看今朝!今朝有酒今朝醉,莫待天明……”一阵歌声传来,众人都静止在那,侧耳倾听,汪凯雪和张祈睁开了眼睛。
“人道痴情!人道痴情!痴情无悔痴情人,只叹红尘……”歌声飘来,大太太脸色一变,双手颤抖,向歌声的源头望去……张楠和静云不知道如何逃出了柴房,而在他们身后,一个一脸沧桑的中年男子站在那,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那双熟悉的眼睛……熟悉的眼神……大太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走上前去……
“你是……?林大哥……?林大哥……?”
林瑞杰也走上前去,伸出手去,颤抖着:
“倩玉……”
这一声呼唤,是她多少年来梦中围绕不去的……
“为什么?既然当年要那样残忍……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来打乱我的生活?……你走!走……”文倩玉闪开他伸过来的手,忍住泪水: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这是我们镇的事,与外人无关!阿楠!静云!你们竟然违反我的命令私自出府?来人——!送少爷小姐回去!将闲杂人等……请出广场!”
“大娘——!你不能再错了!”
“我错?我有什么错?”文倩玉暗自攥紧拳头
“倩玉!你怎么能让我们的悲剧重演呢?!”林瑞杰甩开下人。
“‘我们的悲剧’?呵呵!我是张家大太太!和你这个陌生人有什么关系!!”
“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你自己!”林瑞杰接着说“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不相信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当年并没有偷你们家的任何东西!而是被你的父母请的一帮打手,打的半死不活,卖到了外地……我回来找过你!我找过你!却听说你已经,已经嫁到了张家……你的父母又用我妹妹来威胁我……我无可奈何……无可奈何……”
文倩玉的眼角抖了抖,深吸了口气:
“过去的事情我不记得了!你……你的事情我也没兴趣知道!”
“我的事情……我的事情……呵呵,好——!我的事情你你没有兴趣!那你亲生女儿呢?你有没有兴趣?!”
文倩玉心上一颤,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你在胡说什么?”
“我在胡说?是啊!我在胡说!我在胡说你和我的女儿——!我们的女儿——!”
四下议论声起,众人交头接耳起来……文倩玉脸一阵红一阵白,浑身发抖:
“……来……来人啊!……把这个胡言乱语的混帐给我赶走!赶走——!”
“你不要再错了!”林瑞杰声嘶力竭的大喊“你怎么能烧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呢?凯雪是你的女儿啊——!是你的女儿啊——!”
广场突然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震惊在林瑞杰的话里,文倩玉如遭雷劈一样,汪凯雪难以置信的看这文倩玉:
“大娘是……大娘是我亲娘?……怎么会?……怎么会?……”
文倩玉也转动仿佛已生锈的身体,看着她……看着这个十几年来她眼中的一根针,肉中的一根刺……
“凯雪是我女儿……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脑里一片空白,她想起了她生产后稳婆对她说的话:
“您的孩子因为是小产,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你不要说了!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了救他们,竟然编出这样的谎言?!”文倩玉怒视林瑞杰。
“你不相信?……我们的女儿没有死!当年为你接生的稳婆不忍心杀害一个刚出生的婴孩,便骗了张夫人说婴孩已经死了!我知道你生产的消息,便偷偷到张府附近去等候,眼见稳婆将一个婴孩抱了出来,卖给了一户姓汪的人家!……我也曾想将她偷走,可是,见那家人对她爱护有佳,我却什么也不能给她,便给那家人留下了一些钱,就远走他乡……临走之前,我将一块‘蝴蝶扣’的玉佩留给了她……”林瑞杰对阿楠一伸手,阿楠从怀里掏出那块“蝴蝶扣”
“就是这块……”
文倩玉看着那半朱半碧的“蝴蝶扣”,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张大太太……”镇长走过来“不管怎么样,他们二人犯下滔天之罪!理应受罚!”
“可是镇长……”文倩玉看了看绑在那也正看着她的汪凯雪。
“大太太!如果你包庇他们,那么也就承认了,你在嫁进张家之前便已是他人妇!那么……我恐怕也保不了你了……”
文倩玉张大了嘴,再看汪凯雪,四下的群众喊着:
“抓住那个满口胡言的家伙!竟然侮辱张家大太太!!”
“大太太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呢?抓住他们——!抓住他们——!”
“来——!”镇长接过火把,将火把递到文倩玉面前“就由您亲自点火!以示您的清白!”
眼见着下面一片混乱,再看镇长“塞”给她的火把……她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怎么会走到这一步?要她烧死自己亲生女儿?亲生女儿?……
看向汪凯雪……
她是我的女儿啊……她是我亲生的女儿啊……是我怀胎十月,千辛万苦生下的女儿啊……天……老天……我到底做了什么?……这些年来……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身边,不能疼爱也就罢了……我却对她做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害她年纪轻轻就独守空闺……害她受到丧夫之痛……害她险些丧命失明……天啊……我做了些什么?……天啊………为什么我的罪孽……要报应在我女儿的身上……?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又要我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杀死亲生女儿来保住自己的性命………………
她看着那火苗,看着那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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