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怜看着这些,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丝,走入了‘地门’的‘人虫’那扇小门。
走着,走着。水怜忽觉得眼前模糊地出现了一条红光铺开的道路。这条道路一直引着水怜向前走去。越向前走,水怜越觉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力量在冲斥着自己原先身上本有的一些东西。自己的思维也好像在一点点地被那种力量所占领。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水怜正在寻思着,依稀听得从远处慢慢传来了一阵歌声。
“天地门,上下开。雷池只因一叶障,螟玩之物空徘徊。红尘破,脑筋绞尽又何来?朝阳路,向阳开。抱谱时玉石不分,为人际盗拓不辨。万事过,轮回辗转应释怀。来,来,来,生是游戏,死是梦。开,开,开,跟我来,灵魂殿内灵魂闪,释放堂中全想开——”
随着歌声,水怜感觉到有一个红颜,红发,红胡须的老者在她面前一飘而过。
“喂,闺女。我可追上你了。”听声音,水怜就知道是拐陀倮来了。
“您怎么来了?这么快就想通了?水怜还在回味在刚才的歌声中。
“嘿,嘿。”拐陀倮一时被水怜问得有些不好意思来,“你那么快就进去了,我这么个糟老头子了。在阳间动了一大辈子脑子,让它省省吧,也就跟着姑娘进来了。”拐陀倮喘了口气,很神秘地向水怜说道:“闺女,你知道吗?原来那个‘天地门’是骗人的。”
“什么?”水怜这才收回了注意力。
“阴间,阳间,哪都一样的。哼,有的人在阳间想不开了就来到这阴间。那些人要是知道这样呀,我看说什么他们也不会主动来这里的。”拐陀倮好像刚明白了一件什么大事似的。“我进来才知道,原来这‘天地门’只不过是个幻觉。是在考验人们的。无论你从哪个门进来,都是这一条路呀。可我在外面一想就是——”
“瞧,‘诚镇’!”水怜激动地叫了出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诚镇’吗?”水怜想着,“原来,它不过是朝阳路边的一片农庄。就和自己小时候的农村一样。简朴,平静,单纯。”在“诚镇”的旁边,好像还有无数的村镇,城市的模样。要不是朝阳路旁边的一个路标,还真找不到它。
水怜想了想,和拐陀倮一起向“诚镇”走去。
“咦,”水怜寻思着,“这里真是和自己小时候的农村太像了:一望无际的田野,一排排高大的树木,就连场里华介垛上玩耍的孩子们都和自己儿时一样。再向里走,好像有人在排队。走近一看,原来人们是在排队等着接水,好像这里连电也没有,人们在点煤油灯。排队等水的人群中有一个人很是面熟。
“呀,奶奶,真的是奶奶。”水怜兴奋到了极点,是梦境,还是幻觉?水怜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痛!是真的。
“奶奶!”水怜兴奋地扑了上去。可水怜再一看周围的人,一个也不认识,这到底是怎么回来呀?
奶奶轻轻地抚摸着水怜的身子,说:“孩子,没事的,这是我来到这里后新安的家。我知道你的一生太苦了,所以我不愿意你在死后也和阳间一样。我在这等你呢。”
“那,那,您不是已去世了n年了吗?您的**和灵魂?”水怜挣大了眼睛。
“没关系的。只要我们的水怜好就行。”
“只要我们的水怜好就行。”水怜莫地觉得自己的血液倒撞,打了一个机灵。这种爱对于水怜来说确实隔得太久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呢?也只有农村中的奶奶和农村中的水怜知道——
“好了,孩子,不要难过了。在这里,一切有奶奶呢,奶奶会让你过上小时的快乐生活。”奶奶安慰着水怜,把她搂得更紧了,“告诉你呀,九叔也在等你呢,他说你们有个什么什么约的。”
“是吗,他在哪?”水怜更加激动了。
“他呀,上地里打兔子去了,你就等着吃香盆喷喷的兔子肉好了。”奶奶轻轻地拍打着怀中的水怜。
水怜幸福地笑了,她感觉到了她就是这里最幸福的人。都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水怜不信,因为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福已不是双至了——
“喂,闺女,还不快走,想什么呢?”拐陀倮方便回来,见水怜呆呆地愣在路边。
“啊,啊?”水怜一看,自己还是站在走向“诚镇”路边呢。梦境,为什么会是梦境?美好的东西为什么总是那么短暂,哪怕只是空空的幻想?水怜回过神来,跟着拐陀倮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水怜觉得前面突然没有了路。
“咦,路呢?”拐陀倮迟疑地望着水怜。
水怜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这时,二人听见“扑愣”一声。一只麻雀从眼前一闪而逝。“咦?怎么这里会有麻雀呢?”顺着麻雀飞去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慢慢地升起了一座桥。
“奈何桥?”二人对望了一眼。
“对,奈何桥。上去吧,上了奈何桥,你们会失去做人时的所有无奈。到诚镇中无争、无欲、平静、安祥地渡过你们最后的时光。也是你们最美好的时光。去吧,去吧,去吧——”
二人四处望去,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既来之,则安之。二人上了桥。上桥后,他们才发现,原来这桥要高出传说中的那个诚镇许多许多。好像天地一般远。从上向下一看,诚镇的大况基本览入了眼底,但好像诚镇的轮廓在不时地变化,一会儿像围棋的棋盘一样,道路是九横九纵。一会儿又像一个八卦图。
“这,这我们也不认识路呀。”二人正寻思着。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一个老者。
“二位是要去诚镇吗?”那位老者缕了缕花白的胡须,“我叫热心肠,大伙怕新来的人不认路,又怕一些邪恶的灵魂潜入进来,所以推荐我在这里等可以进诚镇的人。二位随我走吧。”
“好,那就麻烦大叔了。”水怜点点头,二人随热心肠进入了诚镇。
一进诚镇,二人便感觉到了一种特别亲近的气氛。
“热心肠大叔,又领人过来啦。二位好呀,中午到我们家吃饭去啊,我们家小孩过满岁。”一位大婶一边走,一边向他们搭煽着。
“噢,是乐善大婶呀。好好,一会儿我们一起去。”热心肠大叔回应着。
“哈,哈。”热心肠大叔看了他们一眼,说,“你们在想什么?放心吧,在我们这里是不用你们阳间的钱那种东西的。大家谁需要什么,多余的人会主动把自己那份无偿送给对方的。”
“这大叔倒还真体谅人的心思。我还正愁不知他们用什么样的钱呢。这里没有钱,那么原始呀。”水怜想着。
正说着,他们到了一个好像是阳间集市贸易场样的地方。只见这里,放着很多东西,可是没有什么人,好像那些东西没有主人似的。
“这些东西是人们把自己用不着的那部分主动放在这里,等待需要它们的新主人的。不过你们放心,到时候会有人保管它们的,不会浪费掉的。”热心肠大叔解释着,“这样好呀。如果有你们人间的钱,有了存,有了存的。有多少存不上呀。可东西就不一样了。我们这里除了每人的必用品外,像土地,金银这些能存放的都是公有的。一旦有私人占有,就要被轰出这里的。”
这时,一个小伙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热心肠大叔,我阿爸叫你到我们家去趟。”
“好好,诚实,你先去,我马上到。”话还未落,那个叫诚实的小伙子就不见了。
“嗬,跑的比我飞的还快呀。”拐陀倮叫着,“哼,不过这里也太落后了,没有流通的钱不说,连个交通工具都没有。”
“哈哈。”热心肠大叔笑着,“不是没有,是不用,像你们人间用的什么手机,汽车的在这里早过时了。因为它们对人体,对资源都是有害的。我们这里用的交通工具叫意念时光闪。比起来,比孙悟空的跟头都快。以后,让智慧教你们怎么用吧。”
“哇,那么悬?”拐陀倮吐了吐舌头,不知声了。
“是呀,这里不是落后,而是一种高层次的发达。这里的人有智商而只用在发展这里的经济和互相帮助上,高技术而不浪费这里的资源。”热心肠大叔继续说着,“其实,人呀,发展到了一定程度,都聪明了,你骗笨的只能说你笨,你骗聪明的骗不了。是没有必要,也不能互相伤害的。人的坏的一方面是永远也不能让人满足的,因为那一方面的东西是无穷的,而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而好的一方面呢?这一方面会让人真实,平淡,幸福地渡过他的一生。可这样,放眼宇宙,又有多少个能和我们诚镇一样的地方呢?”
“难道这里会和传说中的世外桃园一样?真有那种地方”水怜暗忖着。
“这是慈爱大叔,这是忠厚大哥,这是温柔姐姐,这是博爱大婶——”
一路上,也不知遇到了多少人。只晓得见一个热心肠大叔给介绍一个。不知不觉中到了一家门口。只见门口的两棵大槐树上有几个儿童在嘻戏。
“这是我家,你们二位先在我家喝口水,然后,我再领你们转转。认识认识,如果你们的灵魂一时不能得到解脱,也好暂且有个照应。”热心肠大叔说着。
“谢谢大叔了,您有事先忙吧。”三人边说边进了院落。
“咦,你大婶她哪去了?”热心肠大叔自语着。
“奶奶去集市贸易场了。”几个门前玩耍的孩子不知何跟了进来。
“那,你们几个谁去问奶奶,就说家里来客人了。”热心肠大叔问道。
“我去。”其中一个小孩答道。
“我跟他去吧,热心肠大叔。正好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水怜看着那个一脸稚气却又显得挺大方的男孩儿。
“嗯,也好。”热心肠大叔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仁,你和这位姐姐一起去,礼、义、信你们三个和陪这个爷爷在家休息会儿,爷爷岁数大了,走了这么远的路,累了。”
“好,漂亮姐姐,我们走吧。”被叫做仁的那个小孩拉着水怜的手向外走去。
“慢点啊,找到奶奶就回来。”热心肠大叔叮嘱着。
“没事的。”说话间,仁和水怜已到了门外。
“咦?”走着,走着,水怜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个集市贸易场来的时候我路过呀,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有要到的样子?”
“姐姐,我先带你到一个好玩的地方。”仁小声对水怜说,“那个地方叫‘灵魂殿’。有一次我偷看了爷爷的一本说,书上说我们在这里生活后,还要到一个遥远‘释放堂’。可我按照书中写的只到了‘灵魂殿’舍不得爷爷奶奶,就又回来了。”
“灵魂殿”、“释放堂”,那不正是水怜要去的地方吗?
“好呀,小弟弟。那你快带我去吧。”水怜有些激动。
“嗯,那可说好了。我带你去了后,看看我们就回来,好吗,姐姐?”仁两只天真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水怜。
“回来?是呀。人,有三件最珍惜的东西:失去的,得不到的,现在。可有多少人为了得到那还没有得到的而努力奔波,就像自己:在阳间努力去争取得到的更多,现在肉身和灵魂已分开了,还不能想开让自己歇歇,哪怕是在热心肠大叔家稍做停留,稳稳当当地喝口水。唉,可这样的机会来了,自己又怎能不向前继续冲呢?还有的人,就像自己的父亲‘苦人儿’一生活在一种后悔中,永远在想自己曾经的拥有,总觉得那些他失去的才最值得珍惜。就连他到了天地门,还是那样,为什么就想不开呀。还是这个小孩最幸福了。他能向前已迈了一步,不但不急于继续向前走。而是,回过头来,继续享受他现在所拥有的爱。其实,现在才是最值得珍惜。因为,现在也会过去呀,也会成为你得不到的呀。为什么那么多大人还不如这个小孩子呢。思维?还是命运?”
水怜还在寻思着,只听仁叫道,“姐姐,到了,你看——”
不知何时,他们进入了一个不知有多大的殿堂,更不知里面有多少人。
“人?自己还能算是人吗?”水怜向自己身上抓了把,什么也没有抓到。
“姐姐,你干什么呢?”仁带着好多疑问望着水怜。仁眨了眨眼,接着说:“姐姐,我告诉你吧。一个人进了灵魂殿后,就只有灵魂了。可你出去后,又会和进来前一样的。噢,听说还有一种人,他们不仅有我们现在的身体,还有一种叫做肉身什么的东西。你知道吗?”
水怜好像没有听到仁的话,她还在试着适应这里的环境。抓自己抓不到,摸了下旁边的人,明明是个人,一摸还是什么也没有摸到。
“灵魂殿内灵魂闪?”水怜好像想到了什么。“灵魂殿,灵魂闪?”
“姐姐,告诉你吧,我懂的事情可多了。我在书上还看到说。我们本都是宇宙间的一物,要不知经过多少轮回,多少祖辈的行善积德,才能成为人。成为人后,还要一部分从阳间渡过,一部分从阴间渡过,还有从哪渡过的我记不清了。而我们的村‘诚镇’只不过是阴间的又一部分了。”仁好像懂得很多。
突然他神秘地对水怜说,“哎,对了姐姐,我还知道。我们诚镇的劫数快到了。但我只能告诉你,如果我对别人说了,他们会说我是小孩子,胡说八道的。这也是我从爷爷的那本书中悟到的。书中还说,‘灵魂殿’中有一个叫做‘灵魂尺’的宝物。但我算了算,这个宝物还需要有九九八十一天才能达到它的最完美的顶点,也只有那个时候,‘灵魂尺’才能保住我们村庄渡过那个劫难。在这八十一天内,会有剩下的九个高等人的灵魂来到这里。那时‘灵魂尺’会吸取到了足够的能量。我到这里来,就是要取到那把‘灵魂尺’,来拯救我们村庄的。”
“是呀,世间总有那么多微妙的东西,总有那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潜在的规则。有多少平民帝王,在他的平民与帝王之间有多少次会改变他的帝王之命。可不但没有改变,还有很多关健的时刻是他的敌手帮就成帝伟业。他成帝后又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假若他在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又有多少人的命运会随之改变呢?但没有。那些微妙的东西,那些潜在的规则。成就了那一切——”水怜正想着,忽觉得自己与灵魂堂正上方的一块大石被一道红光系在了一起。自己思维和灵魂一时不知哪里去了。
“呀,姐姐,原来你就是那剩下的九个里边的一个呀。”仁兴奋地叫着。
这时,又见人群中两个人的身上出现了红光。
“三个了,还差六个。”仁更兴奋了。
这时,从四面八方隐约响起了一阵苍老而沉闷的声音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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