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门被粗鲁地推开了,不……应该说是被粗鲁的肢解了。因为来人维持踢脚踹门的姿势,而门板就直接地整块向柴房内倒去。
"哎呀,老三这已经是被你破坏的第n块门板了。"门口一个瘦小的男人抱怨着身旁拆门的肥胖得像颗足球一样的汉子。
"老二别鸡婆,这破门正好当柴烧,不然今天怎么煮肉。"汉子到不耐烦起来,用打量垂涎的眼光看着小雅。天啊!她不是被掳到吃人族来了吧,今天该不是就要把她给煮来吃了?……呜……不要,小雅听着他们的对话更是心惊胆战。
"懒得跟你废话,快把云小姐请到大殿去。老大等着问话呢?"说完两人就一左一右地架着小雅出去。
什么大殿?完全是个破草篷嘛!难道这么寒碜的地方就是传说中的土匪窝?失望……失望……草篷里一个皮肤黝黑的粗壮肌肉男坐在上方的破椅子上,他大概就是刚才那两个人口中的老大了,刚才的那两个人就站在肌肉男的旁边。下面是几个穿着褴褛的小喽罗,头发纠结成一缕一缕的垂下,上面还有小虫子爬过,好恶心!他们身上还不时飘来恶臭,如果小雅的手能动,她首先的动作是捂住鼻子。不过现在,她仍是一个粽子被扔在草篷中间,十多双眼睛就这样直溜溜地盯得她心毛毛的,就好像看着一堆食物一样,他们饿了多少天了呀!难道是要掳她来要赎金,毕竟云家富得令人产生罪恶感。也好,被当成肉票总被煮了来吃了好,好太多了。二十多年的人生经验教会她,人要懂得知足,知足才会长乐啊,嘿嘿……她笑得僵硬。
"云小姐,今天我们将你请来呢,只有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要求。"坐上的肌肉男倏得跳到了她的面前比画着他的要求有多小。
"大……大……大王,……好……好……好说。"小雅继续她阶下囚的微笑。
"不……我不是大王,我是亘古宇宙,无与伦比,天下无双,神功盖世,风流倜傥……的无敌金刚。"肌肉男一边说着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话,还一边秀着令人呕吐的肌肉疙瘩,他应该去当健美先生,当土匪头真埋没了他的才能。他摆完了pose后又正色说道:"只要你能交出你们云家,家传的藏宝图,我就放了你。"他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起她的脸,然后连连摇头:"可惜你没有我美貌,不然我还可以让你留下来做我的押寨夫人,真是你的损失啊!"不行了,她要吐了,怎么会有这么自恋的人。自恋也就罢了,当真美貌也就算了,偏一个粗的像水桶一样的肌肉男要做西子捧心状,那恶心的程度不是用东施效颦的画面就可以形容的啦!
"呕——对不起,我吃多了。"她发誓,她可以十天不吃肉了。"藏宝图……这个……"天知道云家有什么藏宝图,要是她知道她早就偷了,还轮得到他们吗!但现在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就要把她杀了。肌肉男他们也焦急地盯着她,他们也是穷极了饿极了才打云家的主意啊,谁叫能让他们打劫的肥羊越来越少。若是成了他们就得道升天了;若失败了,大不了就是死,也不用再过现在的穷日子。
"知道,当然知道,不过现在没在我身上。"小雅尽量绕着话说,好飞快地组织她接下来应该瞎掰的语句。
"什么!那你就没用了咯。那还不如杀了煮着吃了,看你细皮嫩肉的应该很好吃。"那个肥胖得像足球的老三搓搓肥厚的手掌,已经掉下口水来。天啊!原来他们真的要吃人。一阵寒意爬满她的全身。
"不!"小雅大声疾呼,义正严词地说:"你们别忘了我可是云家小姐,没有我,你们怎么拿得到藏宝图?"
"那还不简单,直接将云正掳出来得了。想他一个商人,能有多大的能耐?"瘦小的老二大放厥词。
"不,藏宝图也没在我爹手上,我爹早把它交给关文了,就是我的未婚夫,他天天带在身上哦!"呵呵,关文现在你知道本小姐的厉害了吧。
"关文?就是前次武林新秀排名第一的那个冷风神剑!"肌肉男摸着下巴,考虑若在他的手上那他们是不是应该放弃,因为打不过嘛,何必白白的送死呢,一点胜算也没有。"不对。他不是很早以前就因为反对这门婚事,还离开了关家了吗?怎么他现在又肯到云家去当姑爷了?"啊,还有这事儿?花小小怎么没告诉她。
"哼!反正关文也不会顾你的死活,还是杀了你来得干净。"足球老三又流下了口水。
"不……不,你们说得那是以前。关文还没见到我时,本来是很反对的啦……但是……但是,他自从见到了我的美貌就全心全意得想娶我了。他很爱我哦,简直是死心塌地,赶都赶不走!所以,你们拿我去交换,他一定会给你们藏宝图的。"她可不敢这样希望,就关文那死得性,会管她的死活才怪。她用的是缓兵之计,希望能找到空隙逃出这里喽。
"就凭你的样子,美貌?"在场的众人异口同声的质疑。啧,也太不给她面子了,她好歹是个爱美的动物——女人耶,这样打击她,也不怕她想不开吗?
"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也许他就喜欢我这一型的呢!"小雅装可爱地眨着眼睛。她说的连自己也觉得没有说服力,恶心呀!瞧,她来了个什么样的恶心地方。
"恩,有道理!"
清晨,天空刚微微泛起鱼肚白。微风迎送着幽幽的花香拂过静谧的空中,身怕惊扰了仍熟睡的生灵。
"啊!——小姐不见了!"云家大宅里,春香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响彻云霄,惊得树梢上熟睡的小鸟还不知所以,就没头没脑地直冲天际,逃命去也!
这声尖叫同样的惊动了云家里里外外的人,二小姐的失踪也被众人闹得沸沸扬扬,只有关文还气定神闲。小雅的屋里乱糟糟地,翻箱倒柜的衣服更是横七竖八地乱散在地上,但没有什么打斗痕迹,可见这小妮子的老毛病又犯了,没事就想离家出走。关文仔细地查看现场,寻着小雅可能逃跑的路径一路追踪到了后门。脚印在这里开始杂乱,而且不止一个人,看来那妮子是被绑架了。
"嘎——"门开了!走进来的人是萧君伯,他仍背着他那个装菜的布袋,只是里面没有菜,但却胀鼓鼓的装着乾坤。
"咦?关文,我们未来的二姑爷!你怎么这么早就好兴致地来我的菜园里散步啊!"关文冷冷地打量着萧君伯。他是知道萧君伯这个人的,只是没有仔细注意过这个——云家不得势的大姑爷,为了在亡妻生前住的园子里纪念哀悼妻子,甘愿留在云家种菜。一个为爱丧志的可怜人应该没有什么好注意的,但现在关文完全改变了他的想法。这个男人很厉害,这是武者对武者的直觉。而且一个丧志的男人,怎么还会有萧君伯所散发的一身戾气,虽然脸上仍是一片恬淡祥和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萧君伯给关文的感觉就有点像云正,只是这个男人还没有云正那么内敛,毕竟云正已经成精了。
"这么早就去送菜了,还是去掳人了?"关文也毫不客套的问。
"哦!掳人到没有了,只是看到有人被掳了,去凑热闹了。怎么你也有兴趣?"萧君伯皮笑肉不笑地戏谑着回答。关文更是直接地把长剑搭上了萧君伯的脖子。
"说,她被掳到哪里去了?"
萧君伯不慌不忙地二指夹着剑移开,"别老做这种危险的动作。你经常对芊芊的动作可不要动不动就用到我的身上,因为——没用!"萧君伯嚣张地伸出食指在关文面前晃晃。
唰!——长剑果决的瞬间划下,"你知道了就得死!"萧君伯到是没料到他真这么狠,虽然他机警地侧身避开了,但他的布袋却被剑划开,从里面飞出一件黑色夜行衣出来。"喂,好歹我们也是未来的连襟(姐姐的丈夫和妹妹的丈夫之间的关系称为连襟;而哥哥的妻子和弟弟的妻子之间的关系称为妯娌。)你玩真的啊!"
关文锐利的眼眸瞥过飞舞下坠的夜行衣,冷冷的道:"那天晚上的黑衣人是你。"这是完全的肯定句,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你怎么知道阎王这个人,还有我的弟弟在他的手上。"关文和萧君伯弹开三丈对恃。
"发现你跟阎王有关系只是巧合,最重要的是我和阎王有仇,所以你大可不必对付我,我也不会碍到你。"萧君伯正色道,关文也看他不像是说谎,两人同时收势——和解。
"她在哪里?"关文依旧酷酷的表情,突然冒出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不过萧君伯知道他在说什么就行了。
"霉头山饿人寨。"说完关文像阵风一样瞬间就刮走了,留下萧君伯呵呵地诡笑。
“小雅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了,自从上次被问过话,撒下弥天大谎之后,她就又被囚禁在这不见天日的柴房里。她试了很多次,都没能成功离开这个屋,更别说逃了。她可不敢指望关文真像自己说得那样来救她,也许他真的不会在乎她的死活,他这么有能耐,就算没有了她,他也能从云家得到自己想要的吧。唉,这次她好像真的不死不行了。她突然好想原来的世界,也不知道小敏怎么样了,没有了她整天在耳边烦她,吵她的字写得太难看,天天问她要家庭作业抄,她会不会不习惯。还有爸爸、妈妈,他们一定很伤心吧,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怎么样的无奈悲哀啊!他们现在在想什么,干什么呢?以前老是埋怨他们不理解自己,现在想想,她又何曾理解过他们呢?以前老是嚷着孤独寂寞,可是那时至少不管多晚的晚自习后回家,都还有人为她等门。冬夜里有人嘘寒问暖,为她准备热牛奶,早晨有人为她准备早餐,叮嘱着出门注意交通安全……而现在,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没有朋友,没有亲人,而且到处是陷阱,到处是旁人冷冷的眼神,凡事只能靠自己,什么是真正的孤独,什么是真正的无助,她可能现在才真正的体会到了。小雅紧紧地抱住曲起的双腿,将脸深深地埋入其中,她不想在这个没用的时候掉眼泪,多愁善感一向和她绝缘,她现在应该想着怎么离开,回去原来有亲人有朋友的世界。可是她真的好想哭,真的觉得好委屈……
关文从萧君伯口中得知小雅被掳到饿人寨后,就没多想的像阵风一样刮来了,直到现在他站在饿人寨前,冷眼扫视这个贼窝时才想到他多久没有这么冲动过了——不经任何深思熟虑,单枪匹马就飙来了。自从上次,为了救被阎王掳去的弟弟而第一时间找上牛鬼单挑惨败后,他就学会了知己知彼,不做无谓的牺牲,而这次他似乎忘了。饿人寨以饿文名,他们什么都抢什么都吃,尽管他们在黑道上小有名气,但始终是不入流的二流角色不值得费精力去注意,今天他们敢惹云家晦气到是出乎意料。现在关文又学会了,就是不管多不值得的事情,有时间还是应该多做了解,以免要用的时候心中没底儿,就像现在一样。
“哟,真快啊!我们才派人给云家送消息,就有人来了啊,呵呵……不过你的样子,皮粗肉厚一点也不好吃。”胖老三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苯啊,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人家可是有疾如风之称的冷风神剑呵。”瘦老二呵呵地环抱双手,得意的抚着下巴。
“美!真美!”肌肉男老大双手合十地置于胸前,一副小女人的娇羞样,羞涩的瞄着关文出色的五官,英挺的修长身材,眼里漾起水汪汪的波澜,不断冒着爱慕的红心。老二老三一看大哥发春的模样,动作一致的————倒!关文忍着呕吐的冲动,厉声呵斥:
“快把云家小姐放出来,否则看我踏平你们的地方。”关文低沉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深处,冷利的眼神如箭,势要将所及之物射个千窗百孔。这样的包装是必要的,在不明敌情之前示弱,无疑是未打先输。
“那你把藏宝图带来了吗?”老二还算清醒,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藏宝图。藏宝图?什么藏宝图。关文莫名其妙的头脑中塞满了问号。“你把藏宝图给我们,我们就把你的未婚妻还你,怎么样!”
“我要先确定云小姐的安全。”关文挑挑眉,没意思再跟他们穷蘑菇。
“好。来啊,把云小姐请上来!”事情很顺利嘛,还以为关文多难对付。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尽管他们这个美人不是那么好看啦。不一会儿,两个喽罗架着小雅出来了。
关文?他真的来了,真的来救她了。小雅看清楚来人,心中有说不出的惊喜,还有一股暖暖的温情。关文的出现至少说明她的存在不是没有一点意义的,这个小小的发现却给了小雅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中,继续走下去的勇气。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的眼睛,模糊了关文在风中孤傲的身影。
两个喽罗只觉得一抹影子在眼前快速晃过,人质就已经落在关文的手中。瘦猴老二反映最快,立即的腾起身子像老鹰扑小鸡一样,从空中向未收势的关文俯冲下去,伸出鹰爪试图抓过小雅。关文立即转身,将小雅护在怀中,鹰抓在关文的肩峰上留下五道深深的血痕。后反应过来的肌肉男和胖老三抽出大刀纷纷向关文攻来。若是平常再多来十几个这样的角色,关文都能毫发不伤地一一摆平,但今天他还要保护不懂武功的小雅,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他立即抽出寒光剑抵挡。
而此时权洲的大街小巷贴满了画有小雅肖像的寻人启示,云家更是调动了在权洲所有的护院、家丁连丫头也全城到处找人,除了仍然躺在病榻上养病的云正和在一旁照顾的花小小。
“老爷,来喝药。”花小小坐在病榻旁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持汤匙,仔细吹凉了药,一勺一勺地喂着云正。
“听说今早小雅不见了,是吗?”云正好脾气地温和地问着一旁的花小小。
“是啊,老爷不用担心。只不过是小雅昨晚上贪玩迷路罢了,我已经吩咐下人去找了。”花小小温顺地回答。
“哦。小雅还是那么贪玩。看来她和关文的亲事应该尽快办一办,才能收收小雅那爱玩的性子。”
“老爷,你真是太英明了!”花小小激动地两眼闪着星星,热情地拥着云正。
“呵呵……”云正就是喜欢老婆痴心得可爱模样,他温柔地揉着她的头,和蔼的笑容闪着慈祥的光芒。此等温馨的画面自然少不了观众的赞叹,此时蹲在窗外的萧君伯不以为然地看着窗内那两个肉麻的人,身上的鸡皮疙瘩忍不住一粒粒冒起。趁云俯人去楼空之际,除了云正的卧房之外他收遍了各个角落,依然没找到什么密宝。他排除了密宝不存在的可能性,因为他心爱的女人就是因此而死的呵,说什么他都要得到密宝替她报仇。素素……吾爱……
凌厉的刀锋利落地砍下,肌肉男一边以和体形不相称的敏捷地闪躲着关文快剑的攻击,一边抓住他的弱点——小雅攻击,关文已经替她挡了好几刀,真想扔开怀中这个麻烦,但身体偏好像有自主意识似的护着她,就算挨刀子也不退缩,他真的被自己的反应吓到了。大刀向露出空门的小雅直直砍来,关文警觉地一揽,大刀就正正落在关文的左臂上,他右手紧急抽回剑锋旋身一扫,搏开周围的对手数尺,紧搂着小雅凌空一跃就隐入密林中。
“呜……好痛!”小雅和关文重重地摔入了密林中。尽管有关文当垫背,但他的身体好象钢筋混凝土,她还是撞得全身骨头快散了架。他们狼狈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小雅正想抱怨,但抬起的眼眸正好看见关文身上几道鲜血淋淋的伤口。尤其是左臂上的一道几乎深可见骨,血还在不断地往上冒。小雅感到心中一阵刺痛,二话没说撕下自己的一块群摆替她包扎止血。上天作证,她真的不想那么善良,但又不好意思知恩不图抱,让恩人因流血过多而暴尸荒野。她也不想弄坏自己的衣服,虽然长长的古装让人不良于行,但以前总是很羡慕古装戏的演员穿上古装后的超气质,飘渺似仙。所以她本想撕关文的衣摆,但他的又太脏不是血就是汗,要不就是土,她只有勉为其难奉献一小块群摆了。可她的鼻子怎么酸酸的,眼睛也涩涩的……
关文瞪着她红红的眼眶包扎的动作大惑不解,更感到不可思意。她该不会以为他受了这点小伤就会死,而不能带她走出着鸟不生蛋的霉头山吧,关文不以为然,但不能否认心里一股暖流流过。自从离开关家以后就没有人再照顾过他了,更别说替他处理伤口,这种小事他一向自己来。但这次的血好像流太多了,头也晕晕的。
"蹲下!”关文突然把小雅往地上拽,随之蹲下隐伏在草丛中,右手捂住她欲抗议的嘴巴。人家好不容易才爬起来的说,现在又被按在了地上,蹲就蹲嘛干什么这么粗鲁。接着一双大脚在小雅的眼皮下停住,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老大,他们应该是往这个方向逃的,怎么不见人影。”这是胖老三的声音,随着声音的节奏,一把大刀还不停地在眼前的草丛中刮来刮去,就在离他们头顶几寸的地方。小雅心中砰砰直跳,惊恐地想大声尖叫,要嘛正面卯上,要嘛逃之夭夭,她最受不了这种紧张时刻,而且我方还处于弱势。
“放心,关文受了伤,还带着一个不懂武的丫头,跑不远的,快追。”肌肉男的声音一起,大脚随之离开。呼——好险!捂住小雅嘴巴的大掌终于松开,小雅没有自己预期中的尖叫,反而用若有所思的眼光上下打量关文——他不是挺凶的吗,难道只是只纸老虎。
“走吧。”关文面不改色,当然除了失血后难免的苍白。他拉了小雅就往与三个土匪相反的方向前进,动作一点也不温柔体贴。果然平时的斯文都是假象,是为了取悦云家的家长吗。小雅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给他看,亏自己刚才还感动得一塌糊涂。
“喂,那个姓关的关大侠,云家不是在那面吗?你走错边了。”小雅好心提醒。“如果你想跟那三个土匪回家就走那边吧。”关文冷冷地嗤道,真是个没脑筋的千金小姐,出了那金碧辉煌的城堡就成草包了,这就是他看不起时下那些闺阁千金的原因,成天要不矫揉造作就古灵精怪的别出心裁制造麻烦来哗众取宠,没半个有脑筋的。小雅脖子一缩,她可不想再上演刚才的戏码,只是他生气个什么劲儿,什么叫不耻下问他懂吗?她想他可能是为了避免正面冲突而绕道远行,只是她不知道这都是为了她呵。打人是难不到关文的,他武林新秀排行榜上的名次可不是白来的,但若要保护人他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他们走在荒山野岭中,没有半点人烟。小雅直纳闷,他该不是个路盲吧。小雅乖顺地跟在他背后亦步亦趋,一路行来两人没有半句交谈,只有小雅在心中暗暗揣测,关文是不是打算把她拐去卖了,就像前次那个小浪一样。仔细想想他除了经常恐吓她之外也没做什么真的对她有危害的事,当然前任云芊芊的死不算,他究竟算好人还是坏人呢?小雅充满探究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关文的后脑勺,恨不得自己是火眼金金。倏地关文转过头来停住了脚步,视线有三秒的交流,小雅脸上一热,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被关文以保护者的姿态紧紧扣住手腕。咦,前面好多人。离他们约十丈开外一群人,不……是几群人正上演原始的暴力,他们五个一伙十个一团地正在拿兵器互砍耶!华山论剑?武林对决?帮派大火拼?小雅直觉得冒出一串相关词语,可看上去他们又好像是在抢什么东西。小雅睁大她那一双视力5.0的眼睛,没放过真刀真枪的精彩古装戏。只见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提大刀的汉子一脚踢向对手的小腿,大刀趁对方没站稳之际重重地横向劈去。一张红布从死者的衣袋中飘出。一白衣青年剑士立即用剑刺向红布,更向大汉次来。大汉空出的一手扯住另一个对手的衣襟,一声暴喝提起来挡住刺来的一剑,噗的一声如注的鲜血染红了白衣青年的一身,可长剑依然穿过肉盾刺入了大汉的胸膛,就在同一秒大刀向白衣青年挥取,白衣青年来不及回剑,硬生生地被砍下一只手臂,血和着类似肌肉的物体块从残端大量涌出,白衣人彻底的成了红人。噫!好残忍。小雅忍不住地靠近关文,压不下浑身窜过寒冷的颤抖,尽量把头藏入他始终直挺的腰身后面。纯欣赏精彩的打斗是兴奋,但亲眼目睹血腥场面又是另一种心情。一条命、两条命、三条命,在一瞬间就没了,就算死的是猫狗,看者都会不忍地别开眼睛,何况是与她同类的人。什么事能让他们以性命相搏,什么事值得他们以性命相搏?小雅胃中一阵翻绞,庆幸饿人寨没给她东西吃,不然现在恐怕都要吐出来。呕——
“哈哈哈哈……”一个獐头鼠目的瘦小男子兴奋地向小雅这边跑来,边跑边笑,手中还拽着抢来的红布条。“财富、名利、绝世武功都是我的啦,哈哈哈哈……”他扬着贪婪的脸发疯似的狂奔狂笑。但下一瞬就被一个手拿狼牙棒的男人拦住:
“想独吞么,我们可是一伙的,张朝风!”
“谁和你一伙的,别笑人了武当和点苍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这藏宝图本来就是我的。”他神色一整,一连脸的戒备。
“谁不知道这藏宝图是云家的家传之物,既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大家见者有份儿。”
“云家?天知道云家又是从哪里抢来的,你要就凭本事来拿吧!哼。”名叫张朝风的人蹬腿一跳凌空飞远,拿狼牙棒的男人随后紧追而去。而远处的几群人还没打散,而他们同样在抢着一张藏宝图。这么多张藏宝图难道就没人怀疑过它的真假吗,小雅不信地张大嘴巴:
“云……云家的——藏宝图?!”小雅扯扯关文的衣袖,惊讶地指着两个飞人飞去的方向。关文早倚在旁边的一根树干上节约体力,闲闲地观看没头苍蝇的表演。
“云家的藏宝图?”关文始终抿紧的苍白嘴唇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淡淡钩起的唇角却冰冷至极,嘲讽的眼底看不出一丝笑意。小雅瑟缩了一下身子,吐吐舌头,暗忖他还是不要笑的好。关文可不像那些笨蛋那么容易上当,这么拙劣地把戏也只能骗骗那些被利欲熏昏了的人,那么多张藏宝图在一个地方出现,呆子也知道十有**是假的。只是想不到像武当派、点苍派等自诩清心寡欲的名门正派也绞进来了,看狗咬狗真是有趣啊!
此时云家的寻人工作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而云正卧房内那一对鹣鲽情深的肉麻夫妇终于分开了,于是萧君伯在花小小离开后,便瑭而煌之地进去了。云正见萧君伯进来仍是悠闲地倚在背垫上看帐册。
“岳父,小婿有礼了。”萧君伯恭敬地向云正行礼,“小婿这番前来是想向岳父要一样东西,不知岳父能否割爱。”毕竟云正起初收留他是好心,还把女儿嫁给了他,再怎么说他都不想对他动粗。
“君伯呀,近来可好啊?我知道你为云家做了件大好事,岳父我真该好好谢谢你啊。”云正见了他乐呵呵地像弥勒佛。
“大好事?什么大好事。”萧君伯脸色严肃了起来。
“你知道江湖传言云家有藏宝图,为避免他们争相来云家捣乱,所以发放了很多张藏宝图出去,想是再没有人打扰云家了吧!”云正的笑脸上又放着闪闪的光辉。
“藏宝图?”萧君伯暗叫不妙。当初他是在云家找到了一张藏宝图,当时是花小小用来垫平客房里的桌子的,真的想不到她会用一张藏宝图来垫桌子,于是他为免浪费地拣了起来。后来他去寻宝,花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寻到了云南,结果宝没寻到,倒寻到了一个铁箱子,里面放了一张字条‘寻宝大赛,强身健体,谢谢参加!’当时他可是气得只差头上没冒烟了。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原则’他又重金卖了那张图,而且增加了点寻宝难度,让它流传了出去,什么时候他发放了很多张啊,总共只有一张嘛。
“云家根本就没有什么藏宝图,云正……”萧君伯想拍案而起,可是就在这是响起了他最不愿意听见的声音:
“啊!你怎么在这里,你这个混蛋——”花小小端着托盘几步就走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你不呆在菜园来这里干什么,你凭什么敢出入我的地盘。当初我可跟你划清了界限的,你要留在素云苑我也让你留下了,你还想怎么样?啊,你是不是想纠缠我家的芊芊……小雅啊!告诉你,你这种目无尊长,忘恩负义的薄情人,我家小雅怎么会看得起你,我们小雅丽质天生,温婉端庄……”萧君伯最怕她的魔音穿脑,这个女人功夫又相当厉害,想想武林大家花家的下代侯选宗主可不是绣花枕头。再看看云正仍是一脸祥和,萧君伯打算暂时撤退,远离这个不定时爆发的女人。一步、两步,终于接近门槛儿了,就是现在——快跑!
“小小,你就是爱和君伯闹,虽然你们年龄相当,但他是后辈,你让让他吧!”云正笑睨着花小小。
“不干嘛,老爷。谁叫他当初一进门就说我是你的小老婆。虽然我是小老爷二十岁而且是续弦,可我也是老爷明媒正娶的云夫人啊,怎容他污蔑。”花小小则是逮着机会就向云正撒娇。
“你哦,真是爱记仇。”
“是啊,老爷。你可要小心哦,如果你欺负了我,我可是会记恨的哦。”花小小说得似假还真。
“小小啊,我对你怎样你还不清楚吗?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欺负你。”是啊他是真的疼花小小。十几岁的少女究竟用怎样的深情才能坚定地排除万难,执意嫁给了大她二十岁又抱病不起的他呢,他不能不为所动啊。素素她娘死后他就有孤单一生的打算。娶妻生子他当做责任,妻贤子孝夫敬,维持家庭的和睦也是他的责任,所以他没有纳妾。责任呵,作为一家之主的责任就是那么多,放下了,他就不打算在再担了。素素她娘的仙逝他不以为苦,只是失落,以为自己终究是孤单了。可是花小小出现了,他看着成长的外侄女。她愿意为他抛弃所有为他付出真心,只为了嫁给他,陪着他,他又怎么会愿意弃她不顾呢?哪怕是要他再一次承担那许多的责任,逃不开呵!
“老爷,我明白的……”花小小将脸深深地埋入云正宽阔的胸膛,深吸着他身上特有的清香。他是她用毕生精力爱着的男子啊,怎会不懂他的心!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进来。”花小小坐在云正的旁边,侧头看向来人,来人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清秀女子。穿着一身武者为行动方便所着的劲装,一头乌黑的长发束于脑后随着她的步伐摆动,有说不出的英气豪爽。她是花小小陪嫁的贴身丫鬟花容。
“花容,这么快你就回来了啊,事情办得怎么样?”花小小劈头就问。
“托主人的福,外边的人抢得很起劲儿哩,都以为藏宝图已经不在云家了。”花容据实以报。这次她出去就是为了听听江湖上的风声,看看云家藏宝图能引起什么样的风波,结论是效果不错。
“阿弥陀佛,那些小角色可把我烦透了。现在好了,随他们爱怎么抢就怎么抢,只要别扰到我们家的清静就行。如果不够我们这里还多着呢!”虽然云家后台硬但密宝的魅力还是为他们引来络绎不绝的投机分子。于是云正就应广大觊觎者的要求广发藏宝图,只求别再来打扰云家的安宁。因为这个主意,花小小更是崇拜了云正好久,至于藏宝图的真假当然就不用说喽。
“呵呵,就是因为怕夫人太劳累,为夫才这么做的嘛。对了,这阵子我们旗下的药行医馆会忙一点,你多拨点人手过去帮忙。没备齐的药材要快快补货。”
“知道了,老爷。”外边的人不要命地抢,死伤无数,他们的药行医馆当然应该作好准备等赚钱喽。
小雅回到云家后马上被花小小拉去关怀一番,而关文被勒令卧床休养。人是渺小的,没有谁可以取代谁,也没有谁必不可少,只有自己珍惜自己,自己善待自己才是最可靠的保障。太阳一样东升西坠,云家依然俨然有序。经过了这次劫难,小雅更坚定了自己要回去的信念。在这一团理不清的麻烦中她随时都有生命的危险,她不要这样的结局,如果灵魂真的不灭,她也不要永远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飘荡。而不一样的可能就只有这两个人的关系日趋白热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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