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伟忠见到晓晓,她正在车站等候着他。
多么另人心动的姑娘,晓晓像个久违的仙女,从天堂飘落下来。
晓晓的头发扎成两股辫子,分别垂在两肩,正如荷马所描绘的希腊神话中发辫秀美的爱情女神阿芙罗狄忒,闪闪发光地站在下客点,那情形,是人群中盛开的鲜花,人们不时将目光投向她,并思虑,这么美丽的姑娘,站在这里等待谁呢?而她等待的那人是多么幸运。她姿态文雅,安静中带着等待希望即将实现的隐隐微笑,这微笑的源泉就是从车窗里凝望她的沈伟忠,她注视着从每一辆车子里下来的乘客。她身材苗条,匀称,穿着一件橘红色汗衫,露出洁白的手臂,一件白色短群使的她格外鲜艳;她的腿笔直地站着,不像任何等待焦灼的女孩子那样那身体的重量放在一个腿上,而另一个腿的膝盖弯曲,无力地垂在地面,她是笔直地站着的,因此,姿态特别显示出她的认真和能打动人。
晓晓看到沈伟忠下车了,嫣然一笑,似美丽的昙花在深夜迎着月光绽放。沈伟忠急步向晓晓走去。
他真想拥抱晓晓,晓晓站在他面前,使他重新投入了美好的感受之中。这种至深地感动直直地侵袭入他心底,他的心充盈了。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幸福,而且这种幸福,是半年来和晓晓分别后,重新相聚的快乐,仿佛这五个月的分别,只为了这次见面。他认真地端详着晓晓,晓晓的眼睛,鼻子,嘴巴,脸庞,头发,嘴唇,都是那么精致,简直是完美的曲线,那嘴巴仿佛是在说:“我是芬芳的果实。”
他感受到了和晓晓与杨阳的天渊之别,美与干巴巴在心灵上的强烈对比!
晓晓兴奋地抓起沈伟忠的手,两手握住,提到胸口的位置,直直地望着他,喜悦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怎么你变黑了?”晓晓问。
“整个夏天太阳这么大,能不晒黑吗?”
“黑点好啊!我们老家的人,皮肤都是又红又黑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黑点健康呀。”
“是吗!”沈伟忠同晓晓往车站前面的公交车站走去。车站在公路的对面,因此要穿过一条车辆密集的车道。一个戴红臂章的中年人在红绿灯口做着指挥。
“好久不见,你也变的更漂亮了!”
“你尽会说好话。”
晓晓的手紧紧地抓着沈伟忠的手,这大概是由于女孩子特别喜欢抓着心爱的人的手臂的缘故。而这段手臂,把沈伟忠拉进了他心灵最深处的神秘世界。
——这手和杨阳的手多么不同,即使抓在手里,我也感觉不到抓着的是一只手,而是一段美好的路途,通向晓晓!我这些日子的烦闷,都被晓晓身上散发的气息驱逐了,她是我的医生。在前几日,我怎么会有一股将自己的医生杀死的冲动呢?杀死自己医生的人,是最可怜的人啊!
晓晓带他来到自己的住处,房间和过去差不多,没有变过。
“萧雅出去了吗?”沈伟忠问。
“恩,她呀,一放假,哪还能找到她人,早和她男朋友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晓晓由于多日不见沈伟忠,此刻嘴角边总挂着微笑,嘴巴都合不拢了,总有意无意地靠到沈伟忠旁边。“对了,萧姐姐的男朋友换了,她现在的男朋友比以前的都要好,是在校研究生,杭州人。”
“怎么认识的啊?”
“是网上认识的!现在,萧雅爱他爱的不得了。”
沈伟忠笑道:“她的三个月又开始了啊?”
“什么三个月,萧姐姐现在可不这么认为了,她说,现在才体会到爱情是一辈子呢!她说自己的心漂流了这么久,终于觉得找到了一个停靠的港湾,一个大男孩,学历又高,和他在一起,可以看到自己的将来!她说和过去的那些男朋友在一起,总看不到将来,不知道第二天会是什么样子,她说现在想起来,那可真叫糊涂,当初怎么和他们在一起。受到真爱的滋润,连她一直对我说的爱情观都改变了,以前总要我小心翼翼,叫我提防着男孩子,可现在,她说爱情多美妙,整个世界都是美丽的。……反正,她是变了!”
“萧雅变幼稚了吧!”
“为什么说是幼稚了呢?”
“因为幼稚的人才是快乐的人啊!”
“她变的成熟了。”晓晓说。
“这么久不见你,只是比以前更漂亮了,心却没变!”沈伟忠
“我有什么好变化的啊!
“你在我心里永远是这么美!”
晓晓听了很高兴。并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相册,拿给沈伟忠,自己坐到沈伟忠身边,“这些是我七月的时候拍的照片,都是在西湖照的,那时侯,西湖真美,池里的荷花基本上都开放了,凋谢一朵,开放两朵,湖里都是荷花,整个西湖都是香的。”
沈伟忠翻开了相册,欣赏起来。每一张相片,对沈伟忠仿佛都是一个梦景点,给他带来一段遐想,每个被定格记忆下来的微笑,都把他带入幽深而美好的世界,相册里也有许多是萧雅的照片,这个曾经忧伤的姑娘,笑的是多么灿烂,沈伟忠明白萧雅为什么笑的这么甜,因为萧雅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就像是自己和晓晓在一起的时候,什么烦恼都不叫烦恼了。
第一张照片是晓晓在断桥上拍的,美丽的少女迎着风,身后是一湖荡漾地湖水。
第二张照片是站在草丛中,扶着一棵柳树,接着是晓晓蹲着采摘荷花的姿势,但她只是拿着荷花的茎,没有折断,身边是一片参差不齐的伞一般的荷叶散布着。
而这些地点,沈伟忠都同晓晓走过,那时候还没有这么美丽,夏天,一切都显的非常浓烈,情感在夏天也是最火热的。但这个夏天,沈伟忠却是以干巴巴的生活方式度过的,所有的照片,都只有晓晓一人,显的孤单。
“拍了这么多照片啊?”
“才一卷胶卷。都是我和萧雅的。”
“没有萧雅男朋友的照片吗?”
“有的,我拿给你看!”说完,晓晓又从抽屉里取出一本很小的相册,“这是萧雅的个人搜藏。不过不要告诉萧姐姐说我拿给你看了,要不她会生气的。”晓晓嘻嘻地一个怪笑。沈伟忠接过相册,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些男孩子的照片,有帅气的,有一般的,但没有丑陋的,他数了一下,总共有六个男子,都很年轻,和萧雅差不多年纪。
“怎么都是男的啊?”
“恩!这些都是萧姐姐的男朋友,过去的,现在的!这个就是欧阳小春。”
“她可真够花心的。”
“她不花心的,只是以前从没真正用过心!她这么跟我说的,她说,女孩子的内心里,其实永远是真挚的。”
晓晓指着小相册里的一张照片说:“这个就是萧雅现在的男朋友!二十五岁,是个研究生哦,怎么样?还可以吧?”
“不帅!”沈伟忠说。
“当然没你帅了,可是人家可是研究生呢。将来还是博士哩!”
“研究生有什么了不起的!研究生不照样在家没工作,不照样卖水果吗!企业的老总多少个是研究生?学历只不过是供人使用的把柄而已。”沈伟忠说。
“别这么愤恨!”晓晓说:“后面还有很多呢!”
“怎么都是他的?都装满了。”
“是啊!这里都是她辉煌的战功哦!呵呵,这么说,还不知道会不会被她骂呢,她用现在男朋友的照片塞满了整个相册,最后一张也是他占据的,她对我说过,以后这本相册里不会再有别的男孩子的照片放进去了。”
“那如果她男朋友不要她了呢?”
“你就会咒人家!”晓晓在沈伟忠手上捏了一下。
“很痛的!”沈伟忠说。
“不过我也这么问过,可萧雅说,如果分手了,她也不会强求的,她说因为现在的她,已经配不上那男的了,为什么不让她早点认识他呢?姐姐说会把相册烧掉,把自己的梦烧掉,以后,她的世界就是一片灰烬,不管怎么样,她都没有怨言,也没有希望!萧雅说的悲惨兮兮的,怪吓人的。”
“听上去很浪漫嘛!”
“不过她男朋友对他很好啊!”
“那是因为她漂亮啊!”
“去,这么说你对我好,也是因为我漂亮了?”
“当然不是,因为喜欢你才对你好!”
话虽如此,如果晓晓长的和杨阳那么普通,还能引起他心灵上美好的感觉么,不美丽的景物能成为他的梦想么?
“有我对你这么好吗?”沈伟忠说。
“比你要好多了,好一万倍呢!”
“哦?我对你不好吗?”
“哪有你这样把我丢下的,人家可是一有空就陪着姐姐,两人是形影不离的。”
“我也是时刻都想着你啊,我的心和你是形影不离的。”说到这里,沈伟忠内心涌上一股罪恶感,他想到还有杨阳这个真实的姑娘等着他回去,把一根绳子交给沈伟忠,让他用绳子绑住自己,他的**,一度是和杨阳形影不离的。
“难怪我总打喷嚏了,不过以后如果我不打喷嚏了,就是你不再想我了。”晓晓依偎过来,抓着沈伟忠的胳膊,和他靠的很近。“你可真没福气,西湖最美的时候,你却看不到,只有看着这些照片。西湖最美的时候,你却不在我身边。”
晓晓这么说,仿佛是说沈伟忠因为同晓晓分离,失去了看西湖最美景色的时刻,那段时间的分开,恰恰是最宝贵最美好的一段时间,沈伟忠不禁感到惋惜,可有什么办法不错过呢?自己还是不得不听从父亲的命令,去了一个干巴巴的城市,而且在这段干巴巴的生活中,差点就想扼杀了自己的梦想,放弃了晓晓。此刻,他见到晓晓,晓晓这么美丽,纯洁,她周身让沈伟忠散发心灵得到沉醉的气息,沈伟忠无法同这个姑娘分开的信念又突然增长起来,这次相聚,沈伟忠原本打算有是同晓晓作别的心思,他思考过,可当他再次沉浸到晓晓的世界里,他无力逃脱,无法自拔,却坚定了同晓晓在一起的决心。
——我怎么可以让自己离开晓晓呢!
——人怎么可以没有梦呢!人是不能没有梦的!人永远是活在自己心里的梦中。
“伟忠,我们去买菜,晚上我做菜给你吃。”说着,她拉起沈伟忠。
“可以烧菜吗?”
“当然可以了,我同姐姐买了个电炉,”
接着,他们就去了菜场。益乐新村对面,财经学院旁边就有一个菜场。晓晓打电话给萧雅,叫萧雅晚上回来吃饭,她同沈伟忠在菜场买菜,萧雅答应晚上回来吃饭。
菜很简单:土豆丝,黑木耳炒牛肉丝,炒尖椒,黄瓜拌辣椒油,每一个菜都辣的出奇。他看见晓晓在炒牛肉丝的时候,放了好几勺辣椒油,土豆丝也是红扑扑的,连江南人比较清淡的拌黄瓜,也是用辣椒油拌的。
“晓晓,你这不是整我吗,我的舌头哪受的了啊!”
“早跟你说过了,和我在一起,要学会吃辣的才行。”
“晓晓,真好吃!”萧雅夸赞道,然后对沈伟忠说:“别不识抬举哦,我们家晓晓的手艺,还能亏了你不成。”
晓晓往沈伟忠碗里夹菜,萧雅见了说:“重色轻友啊!”
“你不也重色轻友,每天都见不到你。”
“我可没重色轻友哦!是朋友,应该让朋友去做更快乐的事情才对,不能只想着让他来陪你解闷啊,你有严重的朋友自私论倾向。”萧雅说。
“好好!都是你的道理。”晓晓说完,也往萧雅碗里夹菜,“有吃的还不能把你的嘴巴堵上。”
沈伟忠夹的第一口菜,就感觉到一股辣味熏上鼻孔,鼻子里有股热气,这可不是普通的辣。
“这么辣。”他吐了吐舌头。
晓晓贼贼地笑了下说:“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放多了,本来是想辣你一辣的,可是,现在自己都有点受不了了。我给你去倒杯水。”
“给我也倒一杯。”萧雅说,接着她又说:“偶尔吃一次特辣的也很好啊,可以杀菌的。”
晓晓一边喝水,一边吃菜,倒也吃了不少。晓晓美妙的舌头就是这样锻炼出来的吧,沈伟忠想,饭后,萧雅就急着出去了,并且说晚上不回来了。
萧雅这么说,是暗示着什么吗?
“她经常不回来的,有时候甚至会持续一个礼拜,自从她有了这个男朋友后,这里就不是她的家了,她就把自己完全交给了她男朋友。”
“那经常就你一个人在家?”
“是啊!”
“不害怕吗?”
“有什么好害怕的,房东就在下面,周围还有这么多邻居。”说着,晓晓又开始说起萧雅来:“她被爱冲昏头脑了!”
“你不懂得她的感受而已。她只是想全心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她可以为和爱的人在一起有勇气抛开一切,这就是你所说的她被爱冲昏了头脑,但萧雅是快乐的,如果昏了可以这么快乐,那为什么不昏呢!”
“可是,有几个人有权利使自己昏呢!你不也没昏吗?”
“是啊!那时候我是离开你了,我不敢昏,我没有勇气昏!”
“别这么说,我可没怪你。”
“即使你怪我,也是正常的。”
晓晓叹了口气,扶到窗边,又走回来,“我也没昏啊,没被爱冲昏了头脑,不也是没有去你身边吗?好不容易有这个好工作,每月都要向家里寄钱过去,我是不能失去这工作的,现在工作实在不好找。我知道我是爱你的。我最难受的时刻就是那天,看着你去江苏,我回来哭了一整夜,虽然知道你不是离我而去,我还是觉得身边空空的。”
“为什么我们都不昏一次,轰轰烈烈地在一起呢!”
“因为我们生活在一个不能昏的世界里呀。”
“恩!不能昏的世界!”沈伟忠走到晓晓身边。
对一个人或对一份向往的爱,人为什么就不能昏呢!昏了才有力量去追求。
“在这里看不到杭州的夜景!”沈伟忠说,
“夜景当然要去武林门喽,那边中心,现在正热闹着呢。”
“而不出去,就永远得不到这夜景!”
“太远了,我可不想去了。”晓晓向后靠去,正好靠在沈伟忠身上。
这里看不到美丽的夜景,但有晓晓在身边,他已经感到非常满足了。晓晓温暖的身体依靠着他的怀里。沈伟忠沉浸着,沉浸在幸福中,他怀抱着最心爱的姑娘,闻到了晓晓皮肤散发处女的香味,晓晓柔软的头发贴着他的脸庞。
这温暖的身体仿佛化做了一片湖水,将沈伟忠包围着,使他沉入深深的湖底,他抛开了现实的存在,忘却了自己存在的真实,感到自己的**已经消失了,一对翅膀在他心上长了出来,他遨游在他的梦想世界中。
他曾一度与晓晓分开,使自己离开了馨香的花园,去了腐臭的垃圾场,这次重新又回到花园,他再也不想离开这个花园,他厌恶花园外面的世界,他不要更广阔的天空,他要的只是属于他的晓晓。
沈伟忠一点都不贪心,他唯一向世界锁要的只是晓晓这个姑娘,但晓晓这个姑娘,对于世界,却是最最珍贵的宝贝,是世界无法给予的,因此,他唯一锁要的这点,倒使他成为了最贪心的人。
晓晓安静地靠在沈伟忠身上,在他怀里蜷缩起来,转过头,侧脸盯着沈伟忠,沈伟忠此次回来,使她安心他并没有离开她,时间一个月一个月地过去,原先她越来越惧怕沈伟忠就这样离开了她,害怕他的一去不复返,即他在电话里一次次地说爱着她,不会离开她,但她还是害怕,带着一丝不信任,她担心沈伟忠因为种种原因变心,因此,她紧紧地抱着沈伟忠,感受到沈伟忠回来的真实。她被沈伟忠的到来感动着。
“伟忠,你说我们将来能在一起吗?”晓晓忧患地说着,她的眼神充满疑虑,有希望,也有担心。
沈伟忠没有直接回答,因为他不确定,在晓晓面前,此刻又不想夸下海口,但又不想让晓晓担心。将来,遥远而不可知。
“你爱我吗?”晓晓又问,而这问题,她是知道的。
“爱。”
“那我们能在一起吗?我们有两人在一起的通行证,难道我们还不能在一起吗?”
“可是爱这通行证,只有梦想世界认可,真实世界是不认可的!真实世界不是因为爱才存在的。”
“那世界认可什么呢?”
“认可他们捏得着的东西!”
“那是什么?”
“鬼才知道那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爱美丽,没有爱温暖,没有爱能更让人信服,鬼才知道人们为什么喜欢这些东西,大概世界也是痛苦的吧。所以世界培养的人也是痛苦的。”
“我只想我们能在一起,管它世界喜欢不喜欢!”晓晓愤愤地说。
“那我们就不能生活在这个世界里,就像奴隶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要逃脱奴隶主的手心一样。”
“我们可不是奴隶呀,我们是人,我们有自己的心跳,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喜爱,而奴隶,是没有心跳,没有思想,没有自己喜爱的权利的。”
“你说的对!”沈伟忠说。
“对了,我们不要生活在这个世界里,那我们生活在哪里?”晓晓不解的问。
“如果心灵也算一个世界的话!”
“那真可怜,我们被逼到活在自己的心里了。”
“心灵是第二个世界,如果不想生活在心里的话,就生活在这个世界中喽,再没有第三个世界了。”沈伟忠无奈地说。
“有的!”晓晓忽然这么说,并且带着绝对的自信和希望。
“有这样的世界吗?在哪里?”
“你听过玉龙第三国吗?”
“没有啊!”其实沈伟忠曾经在看纳西族资料的时候,已经看到过了,可是这半年的分别中,他已经把这个梦想国度忘记了。
“那国家在玉龙雪山顶上!这是个很古老的传说,相传那是个梦想国度,人们的爱情如果世间不能在一起,只要找到个过国家,在那个世界里就能得到永生,相爱的人能永远生活在一起。”
“那只是传说而已!”沈伟忠说,他没想到晓晓比她更加不真实。
“不!一定有的,我相信这个传说,就像相信湖里生活着人们最美好的心愿一样。”说着,她捏着沈伟忠的手,“我们去寻找这个国家好吗?让我们永远生活在一起!”
“恩!”沈伟忠应允道。
沈伟忠拉着晓晓的手,厚实,有力,手背的皮肤细腻光泽,这真是个梦一样的姑娘,仿佛就是从玉龙第三国飘落下来的姑娘,她的出现,为的是拯救沈伟忠在现实生活中枯乏的心。
“多美啊!”沈伟忠感叹,“我多么幸福,能和她在一起,这半年来的烦恼,竟然全部被净化了,我的身边只有馨香,感动,和在心底流淌着的幸福。”
晓晓使他原本沉落的心又升腾起来,充满生机活力。晓晓的手充满力量,沈伟忠每次握着她的手,都强烈感到这股力量对于他多么伟大,将他带进美好的世界。他轻轻地在晓晓的脸颊亲了一下。
“萧雅真的不回来了吗?”沈伟忠问。
“恩!她现在经常不回来。”
“那我今天住这里可以吗?”
晓晓没说话,她顿时满脸通红。沈伟忠也陷于尴尬之中,只因为晓晓过于纯洁,使的一切情感格外真挚,他感到刚才说话唐突,冒失,不顾体统,可这年头,谁会顾及孔夫的传统,孔夫的思想到了现在已经不能满足现代人的生活方式了。他心慌意乱,怕晓晓认为他是贪色之徒,怕晓晓会错意,以为他脑子里有一股肮脏的思想。他对晓晓的感情一直以来都是格外真挚的,纯洁的,美好向往的,他把晓晓视为梦想,有着所有人对待自己梦想的那种崇敬与希望,他一直以来为着梦想努力,前进,希望实现梦想,得到晓晓,但绝对不是得到晓晓后的**,而这**,也被他视为最高最美的目的,同晓晓生活在一起应该有的回报,他沉浸在追求晓晓的快乐之中,只要他觉得是在朝着晓晓前进,他就感到安慰和满足,觉得充实,时间被最完善地使用。
在晓晓面前,他绝不放肆,晓晓就像他的主人,他脖子上的绳索在晓晓手里。
他看看晓晓身后的床,床很大,看着床的两边,把自己想象睡在床的这一头,晓晓睡在那一头,他只要真挚地这样睡过有一个晚上已经足够。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晓晓,晓晓的脸红润极了,她想的并没有沈伟忠那么纯粹,即使他们什么事情都不做,晓晓还是觉得羞愧,不是只有夫妻,才可以睡在同一床上吗!晓晓有着山沟沟里姑娘特有的淳朴和真挚。即使不做什么,这样又算是什么呢?做和不做之间的区别大吗?
伊玛娜还无法接受这里的人们的生活方式!
沈伟忠看晓晓无言以对,他知道只要强硬一下,晓晓也许就答应了,也许晓晓等待他的就是要他强硬的态度,自己的羞怯无法使自己开口答应沈伟忠睡在自己身边,最后还是打算去酒店住,他们来到街上,逛了一下,最后沈伟忠下榻到宾馆里。
夜里,他想起了杨阳,一个是那么容易得到了,感情显的很轻浮,没有什么值得在意,而晓晓,却使他感到如此真挚,纯洁,更觉得晓晓的美,是杨阳变的再美也无法达到的。这应了人们一句老话: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美好的。人们只会对得不到的东西念念不忘。
第二天,他很早就听到晓晓在门外敲门的声音,晓晓进来,坐在沈伟忠床边,显的很清新,清晨的她,像是梦中的精灵在睁开眼真实地站在他面前,他抚摩着晓晓的脸。晓晓还未吃早餐,他们一起在酒点的食堂吃了早餐,又去逛了商场,吃过午饭,去了书店,晓晓在书店里花了三小时看完了《海的巫女》,而沈伟忠,看看这本,又看看那本,他大多只看书的前言和序言,这样,他看完了《简•;爱》,《巴黎圣母院》,《幽谷百合》,《雪国》,《德伯维尔家的苔丝》,《傲慢与偏见》,本想认真的看《罗密欧与朱丽叶》,可他看不懂,因此也只看了序,后来,无意中翻看到哈姆莱特对金钱看法的一段,莎士比亚在这一段里把金钱看做是罪恶的根源,很恶心的东西,沈伟忠像嘲笑莎士比亚般笑笑说:“呦,这个人呀,还不知道罪名在自己身上,把罪名怪在钱身上了,金钱是无罪的,干净的,纯粹的,有罪的只是人,就像歌德说的:大自然永远正确,错误是人犯的。”最后,他断定,歌德要比莎士比亚在哲学上要高明,不过,歌德是个懦夫,莎士比亚是个勇士。他看了诺贝尔文学奖获奖人的故事集,对其中的泰戈尔格外喜欢,他认为,泰戈尔是最伟大的一个诗人,在泰戈尔心中有着的一股伟人的思想是任何作家都比不上的,泰戈尔是个斗士,对传统道德反抗的战士,泰戈尔让世界文学(世界文学以西方欧洲为中心)了解了印度,了解了整个东方文学的优美,矜持和东方人的生活方式,古老的东方文学在现代这些不争气的人手中没落后的再一次闪耀,他想:我们伟大的中国,现在为什么就不能出这样一个伟大的人物呢?文学,东方文学远远要超越西方文学悠久,深远,底蕴雄厚,可是,为什么现在的人却不能继承和发扬呢?而让它一代代地没落下去。中国,总是对着人们说:我们国家,地大物博,拥有古老辉煌的华夏文化,古老的什么什么,古老的什么什么,古老的四大发明是中国最辉煌的时刻,可为什么不说中国的现代怎么怎么样,中国近代怎么怎么样呢?总是那古代的东西出来唬人,总是满足古老的文化,欺骗自己呢?他愤恨地说:“中国现在的大作家,都是满口古老的老古董!自己对古老又继承和发扬了多少?中国,要不是拥有(古人发明的)如此美好的文字底蕴,那些现在所谓的作家的著作,算什么呢?还不是靠古代创造的文字的高超么?然后,他们却只能用这么高超美丽的文字堆积起来一大堆废物。中国的文字这么高超,为什么就不能登世界之顶呢?”他看了很多人物传记,大多都是文学艺术上的,那些伟人,生活总是那么可怜,那么痛苦,食不裹腹,衣不蔽体,被人说成疯子,为什么中国现在的作家,都那么生活优哉游哉,有事没事,相互唇舌论战,毫无意义地消磨时间呢?哪个伟人的时间是用在嚼唾沫上的?他只感受到,中国现在的作家,过的都太悠哉了!“妈的,该让他们去要饭去,该让他们喝一点臭水沟里的水,该让他们堕落去,他们该有为了艺术抛弃妻儿的精神。”
他又看了川端康成这个东方的诺贝尔文学获得者,他看到这个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认为死是最高的艺术,是最高美的一种表现,他想到:罗密欧与朱丽叶以死来烘托最终的失败来换取人性的苏醒。他摇摇头,暗子思虑:死,只不过是对现实的最彻底妥协而已,是一种极端堕落的行为,如果是在作品中表现,是没有被动死的,一切都在作者的思考之中。很多作家,都只希望写出动人的凄美的情节去吸引人的眼球换销量,对艺术可就没那么用心了。最高的艺术,不在于死,而在于冲破,冲破**传统,冲破不合理,冲破束缚,冲破自己所能达到的最高限度,这才是最高的艺术,川端康成恰恰走了最反面的一种极至,生和死这两种艺术,他选择了死作为实践,真是个潜意识的懦夫。他觉得川端康成还不如他对最高艺术的认识深刻哩,比自己低了一层,那时候在部队里无聊的时间看了那些著作,还是有点用处的,虽然自己不是艺术家,可生活却是更伟大的艺术家,生活让他明白,要冲破,要冲破才能得到晓晓!也许是许多艺术家永远不可能凭知性领悟到的,川端康成的很多艺术品,到死也就结束了,就说明他内心没有更高的人格,没有伟大斗士般的力量,他显然要比泰戈尔低了许多。不过他承认川端康成先生对于创作美,是十分高明的,如果再让他拥有斗士的心灵,那他就完整了。
一本书,如果写到死就没了,就不能给人指出明路,难道叫人也去死?用死去唤醒复苏,力量是微弱的,可悲的!艺术家的任务在于为人们的心灵指出明路。艺术的任务不是复制生活,而是改变生活,艺术家不是接受现实,而是冲破现实。死亡这种艺术表现形式,是与最高艺术背道而驰的。
他思考,中国有这么多人,这么悠久的文化历史,为什么就不出现几个甚至几十个诺贝尔文学奖呢?他又想:中国人和西方的诺贝尔有什么关系,管它哩。中国和西方在艺术表现根源上就有所不同嘛!
读者啊,原谅我的任性,在这里写下这些磨损你们神经和美的话,这对沈伟忠来说都无所谓,只是他过激的心里产生的一丝妄念而已,知识总是个不安分的孩子嘛,也都怪他在部队里无聊的时候去碰了书这个魔鬼。他看看身边聚精会神地晓晓,从她侧面看去,能看到漂亮的耳蜗;她的双手捧着书,放在膝盖上!呵!多么美的晓晓,就像一首诗,她是我的诗,我能读懂的诗!……她就是我的艺术,她就给我最强烈的艺术感!晓晓丝毫没有注意到沈伟忠正看着她,她沉浸在书本的世界里,那忧伤的美丽的童话故事牵动着她善意的心灵。
沈伟忠放下书,环顾四周,偌大一个书店,仿佛是用废纸堆积起来的,他想到,这些废纸可以消磨多少时间呀,人有多少时间花消磨这些上呢?
“晓晓,我们出去吧!”沈伟忠说,“呆这里毫无意义啊。”
“等我看完嘛,消遣一下,出去也没什么地方去啊!”晓晓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一定要将手里的书看完的。
“那好吧,消遣完这本,可别消遣下一本了!”
“恩!我平时有时间就来这里消遣消遣的!”晓晓说完,又重新看书了,沈伟忠逛到摄影类的书柜,看到有本**的摄影。他翻开书本,看到那些**女人有的站在树后面,用树叶遮挡住不该暴露的地方,有些女的躺在草地上,光溜溜的,他才翻了几页,就感觉不好意思了,把书放了回去,四周的人没有一个朝他看的,他多心了。他觉得这书是整个书店最漂亮的一本书了,不过漂亮归漂亮,什么狗屁摄影艺术,又不是把衣服脱光了就是艺术,艺术这个词语被xx的真不象样了,可怜的真理,被人当作玩具!
这时候,晓晓从走过来拉了拉他的胳膊,示意他出去了。沈伟忠大踏步的离开了书店。
“别哭了,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你呢!”晓晓哭的淅沥哗啦的,眼泪擦了又流出来,沈伟忠怎么劝都止不住。
“一想到那巫女的就要哭,眼泪就刷刷地流出来,她真可怜,但又真幸福!”晓晓把额头搁沈伟忠肩膀上,擦了擦眼泪。
“你真傻,不就一本书吗,你何必这么真格呢!”
晓晓嘟着嘴。沈伟忠拉着晓晓,走进了一家冷饮店里,叫了两份刨冰,他们面对面的坐着,晓晓把樱桃舀到沈伟忠盘子里,说:“这个我不喜欢吃。把你的葡萄干给我。”
“我也喜欢吃葡萄干呀!”沈伟忠望着刨冰上零星散落的葡萄干被晓晓抢走,有点于心不忍。
“不给吗?”晓晓诡异地做出个表情。
“不给!”沈伟忠回答。
“管你给不给,反正都是我的,我自己拿自己的,有什么不对!”
“强盗啊。”沈伟忠说。
“你说什么?”晓晓愤怒地看着沈伟忠,要沈伟忠把刚才的话吞回去。
“是你的,是你的!”
“那还差不多。”晓晓把沈伟忠盘子里的葡萄全部弄走了,布满了一个个小坑,不过多了几个漂亮的樱桃,因为这是晓晓不爱吃的。
沈伟忠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十月的太阳很温和,“等下我们去哪?”
“我也不晓得,漫无目的吧!”
他们吃完后,仍旧坐着。
“晓晓,把你手的给我看看!”沈伟忠说着,便去拿晓晓的手,他想看清楚这段梦想的手臂为何有这么大的力量,总是能把他拉进遥远而美丽的梦里,让他忘记烦恼,觉得幸福。他双手握着晓晓的手,仔细地看着,他看到了手指背部的毛孔,甚至从毛孔里钻出来的透明的汗毛。他又闻了闻,似婴孩皮肤的气味,带着浓浓的奶香,这是少女特有的气味。
从这手臂的表面看来,他找不到把他拉进美好的梦里的原因,这也只是一只手而已,杨阳的手也很美,而且手指要比晓晓的柔软,最后,他断定这股力量,从手上是看不到的,一定躲在皮肤的下面,在这厚实的手的里面,他恨不能把晓晓的手拔开了,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物质这么吸引他。
“我真想咬下一口。”沈伟忠说。
晓晓抽回手,“干吗不咬要你自己的手。”
“我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你的手呀。”
沈伟忠这么说,晓晓嫣然一笑,做出一副媚态,看了看自己的手,同时在沈伟忠面前展示了一下,手在空中摇晃着,表情有点挑逗的意思。
当他们离开店,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后,就坐车回家了。
因为才吃东西没多久,晚饭吃的相对来说迟了点,吃饭的时候都快八点半了。
吃过晚饭,沈伟忠在晓晓的房间里看电视,萧雅一直都没回来过,晓晓打电话去询问,萧雅说她很好,说这个国庆节,就留给晓晓和沈伟忠了,她是不会回来了,如果有什么事情找她,就打电话给她。
沈伟忠坐在床边,晓晓则坐在床上,靠着墙壁,翻阅着杂志。
沈伟忠是快乐的,这是久违了半年的快乐,现在又重新回来了。去江苏的那一段日子,他用一个比喻来形容:用一只灰色的笔,在那段青春上打上一个钩,表示过去了,是灰色的记忆。它永远是灰色的,再神奇的笔,也无法回过头去,用彩色的笔将它润色。
——以后,我还会用这灰色的笔,在自己的人生中打上一个一个的钩吗?
一副图案出现在他眼前,那是一副巨大的画面,代表了他的整个人生,其中,只有和晓晓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是充满色彩的钩子,其他四周布满了灰色的没有生机的钩子,这彩色的钩子在这图案中多么显眼。
沈伟忠瞧瞧身边的晓晓,呵,晓晓……呵!晓晓……呵!晓晓……我的梦想!!!
他又回到了梦想中幻化的美丽花园,芳草鲜美,落缨缤纷,晓晓是中央盛开最鲜艳的花朵,这个美好的世界里,空气清新,明亮,晓晓是这一切的主,晓晓消失了,这个花园就会倒塌。
——现实叫我扼杀晓晓,亲手掐住晓晓美丽的脖子,停止晓晓的呼吸,直到晓晓的眼睛失去色彩,我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地杀害晓晓,杀死自己的梦想呢!多么美丽的一个姑娘,谁能忍心下手?谁的手,被涂抹上现实的巨毒,忍心杀死自己的梦想呢!
——可恶的杨阳!可恶的杨阳!不!是可恶的我!可恶的是我!
晓晓从后面伸过手来,抱住沈伟忠,把额头磕在他肩膀上,他听到了晓晓的呼吸,温暖的气流轻柔地抚摩着他的耳朵。“在想什么呢?”晓晓说。
一个姑娘慢慢将手从身后抱过来的感觉是非常美妙的,沈伟忠感觉很舒适,惬意。他感到同晓晓紧密结合在一起了,任何力量也无法使他同晓晓分开。
“就这样紧紧抱着我吧,别松开哦!”沈伟忠说。
“恩!我也不要和你分开。”晓晓接着说:“那你也要抱紧我哦!我一个人抱你,觉得力量不够。”
“那你从背后抱过来,我怎么能抱着你呢?我的手只能拥抱前面的东西,我无法抱住从后面抱过来的你!”
“你抱抱看呀!”
沈伟忠将手往后怀抱,他感到很别扭。
“看,不是抱住了吗?”晓晓说。
“可这样只能抱住你的屁股呀!就像我背你时的样子!我是想能抱住整个你。”
“好吧!那我到你前面来。”
这样,晓晓绕到沈伟忠面前,将手从沈伟忠腰际环绕,紧紧地抱住了沈伟忠,沈伟忠也同样顺手地抱住了晓晓。
也许是由于姿势的缘故,沈伟忠的鼻子抵着晓晓的鼻子,他很轻易地就吻住了晓晓的嘴唇。晓晓的眼睛是闭着的,他看到晓晓闭着眼睛,噘着小嘴的样子,他又用嘴唇轻轻地触碰了晓晓的嘴唇。他用舌头轻舔她的嘴唇的时候,发现围绕在腰部的手臂环绕的更紧了。
他为什么总是闭着眼睛呢?沈伟忠想,这样子可真美,没有什么样子比噘着嘴巴,闭着眼睛,等待爱人来亲吻更加漂亮了。他重新把嘴唇覆盖上去,吮吸着晓晓的嘴巴,这次,他有意识地用舌头探进晓晓的嘴巴,找到了晓晓的舌头,这是杨阳教他的,是现实教他怎么享受。晓晓的舌头像一段火焰,**辣的,晓晓第一次让一个男人的舌头达到了自己嘴巴的深处,舌头羞怯般地躲起来,可沈伟忠把它卷了出来,两根舌头交织在一起。晓晓异常柔软地靠着沈伟忠,化做了一泉水。
他此刻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同幸福签约,契约上签定:他得到晓晓,神赐予他幸福,他把一生交给晓晓!在同晓晓的接吻中,他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忘记了一切,自己的灵魂冲破了**这个躯壳,一直飘向远方,飘向自己的梦想世界。他带着晓晓一起飞翔。人是没有翅膀的!可是,晓晓此刻化做了他的翅膀,一对美丽而梦幻的翅膀。他坚信人是有翅膀的,他心灵上的翅膀就是晓晓。
沈伟忠放开晓晓,晓晓激动地看着沈伟忠,眼神里充满了惊慌,幸福。
“我刚才差点晕倒了。”这是晓晓接吻后的第一句话。
“我刚才飞起来了。”这是沈伟忠的回答,“你的舌头是辣的。”
“辣的?”
“恩!”
晓晓则说:“我忘记你的舌头是什么味道了,刚才我什么都没去记也没去想,我脑筋好象不动了。”
沈伟忠为自己能让晓晓这么幸福而感到高兴,他轻柔地拨弄着晓晓的头发,彼此靠在一起。
——就让我这样安静地靠着晓晓吧,抱着我的晓晓安然入睡!我再也找不到比此刻还幸福的时刻。晓晓,你身上的一切,包括你的脚指头弯里,都是充满美妙的,不可言语的,让人心旷神怡。我爱你!啊!可是我为什么爱你呢?你问过我,我当时也做过思考,甚至想到你的时候,我就会想着,我为什么会这么爱你,可是,这个答案,比空气还要灵活,我的思维都抓不住,我无数次地盯着你的眼睛,鼻子,嘴巴,搂着你的脖子,但我始终无法看清楚你,我吮吸你的嘴唇,想从你的舌头上寻找答案,可是,我真恨我的舌头不能伸到你的心里,在那美丽的地方,一定可以找出答案,找出我为什么这么爱你。
——为什么我会这么爱梦想!
——啊!我知道了!因为我心中那美好的花园,所以我才爱你!
夜像乳饱了的孩子,使一切沉浸下来。晚风吹拂着窗帘,柔软的身躯从窗口挤了进来。
“晓晓,把灯关掉好吗?”
“为什么?”
“我想看看夜光下的你!”沈伟忠对晓晓提出了看似过分的要求,但他心里想的是纯粹的,只是想把晓晓端详清楚,夜光下的晓晓,带着梦幻的笑靥,沈伟忠要把那个遥远而又美丽的晓晓看清楚,他想试仔细看看晓晓在夜光下的耳垂,眼睛,还有那一段手臂,看从中能发现是什么奥秘,可晓晓忸怩着说:“今天没有月光啊!”
沈伟忠没理睬晓晓,伸出手,将灯熄灭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他将窗帘完全敞开,可窗外除了附近微弱的灯光和远处的夜景,并没有月光,天上一颗星星都没有,只有温柔的风吹拂到脸上。他回过头,看看黑暗中的晓晓,晓晓的轮廓依稀可辨,脸模模糊糊的,晓晓起身想去开灯,沈伟忠阻止了她。
“晓晓,别开灯,到窗户边来。”
晓晓走到沈伟忠身边。
“你是担心黑暗中我把你吃掉吗?”沈伟忠说。
“不是啊!就是觉得黑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这样你看上去更加漂亮了!”沈伟忠不理解晓晓的想法,只是把这个念头强加到晓晓身上,让晓晓服从。
晓晓看着窗外,沈伟忠用手搂住她,她轻微地颤栗了一下,仿佛醉了。
“如果是月圆多好啊!中秋节那天,正好下雨,可还是有月光,当时下了一场月光雨,空中的雨滴闪烁着月光,在地上都晶莹发亮,水洼上像无数跳蚤在颤动,那天,我望着月亮,想着我的家,还想到了你,我哭了,我知道,我的心里都是感动!可中秋节才刚刚过,月亮现在就不晓得去了哪里。”晓晓若有所思的说,夜幕下,她固有一份醉态,那温柔的动作,像被酒浸染过了一样,“我已经好多年没回家过中秋节了,读书的时候,也没回去过。”
“想家了吗?”
“当然想啊!去年过年都没回去!今年我是一定要回去的!”
“回去了再来杭州!”
“恩,我舍不得你啊!如果你能和我一起回家,那多好!”
沈伟忠感到为难。晓晓继续说:“在家呆几天,过了春节,我马上要回来的,我舍不得你!”
沈伟忠被晓晓感动着,晓晓将头轻轻地抵在他肩膀上,两个手抓着他的胳膊。
“如果是圆月,多好啊!”沈伟忠感叹到,他思虑着月光如银,浮在晓晓身上!
“恩!”
“让我好好看看你。”说着,他双手扶住晓晓的胳膊,像是把晓晓固定起来供自己欣赏,他端详着晓晓,银灰色的脸庞。他从晓晓脸上寻找晓晓美的根源,深深吸引着自己,将自己拉进美妙的梦境中的力量。
“你的眼睛真漂亮,像夜空下的两道光芒,能扎进人的心里。”沈伟忠说,并且用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晓晓的眼睛。
“哎呦,眼眶都湿了,都是你的口水了。”晓晓说着,要用手去揉眼睛,手却被沈伟忠抓住了。“很柔和的感觉,现在凉凉的。”晓晓说。
沈伟忠将手伸向晓晓的脖子,像捧着艺术品那样欣赏着晓晓,他要寻找什么,要在这座艺术品中寻找出她艺术的根源。晓晓对于他,就像做完美的艺术品,他去寻找为何如此感动自己,他的手又去拨弄她的秀发,顺着曲线从腰部划落,感觉着每一寸肌肤,他还真想把手伸到里面去感觉一翻,手停留在胯骨边。
“晓晓,你真美,可是,我根本找不到答案,不知道你的美是来自哪里!”其实,在沈伟忠心里,一想到晓晓,就会出现他自己而言所谓的美好的花园!
“我的眼睛?鼻子?嘴巴?”
“不!不!那些都不是,这些只是普通美,你身上有一种美,我刚才想把它探究出来,可我越探究,就越深入,像沉到了深深的湖底。越深入,也就越看不清楚,你美的就像座完美的艺术品。”
“你怎么把我当艺术品了?”晓晓气愤的说。
“那是女神好了,你是我心里的女神!”
“我才不要做你的女神,我只要你爱我!”
沈伟忠默允了。
“你不是对我说过吗,艺术,不在于艺术品身上,而在于欣赏艺术品的人自己心里吗?艺术品的作用,不是把艺术传递给欣赏者,而是把艺术从欣赏者心里扣出来吗?就像扣鼻屎那样!”晓晓回忆着沈伟忠曾对她说过的话,“也就是说我身上根本没你所想象的那种美,这种美是在你心里的,是你把这种美用欣赏的眼光赋予了我!不知道我这么说对不对。”
沈伟忠激动地说:“绝对正确!晓晓,我现在终于知道你美的根源了!”沈伟忠抱住了晓晓,“因为我爱你,所以你才美!”
“不是真心的吧?违心或者甜言蜜语,我可不要,尤其把甜言蜜语用在爱这个字眼上。”
“当然是真的。”
“把灯打开吧!”晓晓说。
“不要,就这样好了!现在不需要电灯泡!”
“诶!你真讨厌!”晓晓垂打着沈伟忠的胸口。
“晓晓,我今天留在这里好吗?我想和你在一起!”
晓晓没回答,抱着懵懂姑娘对待和心爱的男子在一起的矜持和羞怯,看着沈伟忠。
“不愿意吗?”沈伟忠再次询问。
晓晓没回答。
“那我去住酒店吧!不过钱好贵啊!”沈伟忠用钱来作为这个借口的搪塞。
晓晓抓着沈伟忠的手,见沈伟忠要走,脸**辣的,羞怯地说:“我也不想你离开我!”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晓晓点点头,一下子紧紧地抱住了沈伟忠。
此刻,沈伟忠想打开灯,想看看晓晓此刻的表情,脸一定像个熟透的番茄,可晓晓阻止了沈伟忠,她用一整个手盖住了开关,不让沈伟忠打开它。
“为什么?”沈伟忠问,“刚才你不是一直想开灯吗?”
“不要打开了好吗?”
沈伟忠不理解晓晓的要求究竟是为了什么,但他不再执意要开灯,看看晓晓现在的表情。
他们在窗口又坐了一会,彼此安静的搂抱着,这种安静,恐怕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到。这种安静,使沈伟忠陷入美好的幸福之中。
——你是幸福的人啊!没有人比你更富有了,你得到了晓晓,拥有她对你真挚的爱,沈伟忠,你这个傻瓜,却因为晓晓变成了世界上最富有的人。爱才是真正的富有,快乐才是真正的富有,金钱只是生活的物质而已,这物质并不能概括富有。你没有听从杨阳的要求,执意要来杭州是对的,你感受到了快乐,这就是你所要寻觅的,你得到了!
沈伟忠狠狠地对自己说,然而,正因为他觉得自己是最富有的人,沈伟忠又对财富这个名字提出了质疑。
——财富!晓晓是我最大的财富,财富应该是充满生机昂然的。金钱,如果能让你去兑换快乐,那么是你的财富,如果金钱不能兑换到快乐,那它就不是财富,只是一堆了无生气的东西。我此生最大的财富是晓晓,最充满财富的道路是向着晓晓前进。
“晓晓,拥有你,我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沈伟忠将刚才想到的告诉了晓晓。
黑夜中,晓晓的呢喃着回应着沈伟忠:“真的吗?”这声音这么近,但对于沈伟忠,又像是一个遥远的地方发出来的疑问。
“我对你说过很多真的了吧?”沈伟忠说。
“是啊!”
“那你还记得都是些什么问题我回答用真的呢?”
晓晓思虑了一下,“我问你真的爱我吗?你回答是真的。你说想我的时候说真的,你说我漂亮的时候,用真的……!好多了,我都不知道该相信哪个真的!”说完,晓晓用肘支着他的胸口,转过头,望着他在黑暗中黝黑的脸。
“全部都是真的!”
确实,沈伟忠对晓晓的感情是真实且真挚的。
沈伟忠坐到床边,将晓晓拽了过来,晓晓羞怯的靠着沈伟忠,仿佛预感到了什么的来临。
沈伟忠躺了下来,靠在枕头上,而晓晓的身体,被他用强有力的手臂拥抱着,她躺在他身边。沈伟忠无法看清楚晓晓的表情,他发觉晓晓的身子有些僵硬,很不自然,他用手捧着晓晓的脸,头发拂在手上。晓晓爱着沈伟忠,她拥抱住沈伟忠,将头埋到了沈伟忠的怀里。
沈伟忠此刻如果想要晓晓,是非常容易的事情,晓晓将一切防备都卸了下来,同他躺在一个床上,沈伟忠像是兑现自己昨天的允诺,只是很安静地躺在床上。他的精神,完全占据了肉欲,这要对自己心爱的人多大的爱护才做的到。
——晓晓!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既然我不能确定我能照顾你一辈子,给予你一辈子,那么,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我可以这么做,但是,我觉得此刻这么做,是对自己的爱的亵渎,我对理想的爱,比玉龙雪峰上最洁白的雪还要纯洁,不带有任何瑕疵,晓晓,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肉欲,在我们之间,**的冲动又算的了什么?把我和你之间的感觉沉溺到冲动的**里,那是对自己最高向往的亵渎。不该是**的冲动,而是**的结合,不是冲动,不是冲动,是结合!
沈伟忠在心里经营着这份情感,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自己体会到了爱的真谛,把自己同晓晓在精神上融合在一起。
——晓晓,你是准备好接受我了,才会让我同你睡在一起吧?你却总是那么被动,总是那么顺从,可是,你却更善于用最细腻的心灵在我心上写下要说的话,让我的心照着这些话做,有一种不可违背的意念。当我冲破一切,投进你怀抱的时候,我会得到你的,那时候,我们的结合,相信会释放最伟大的幸福和快乐,现在任何时候享用,都会有所损害。
“晓晓,睡吧!就这样,在我的怀抱里睡吧。”沈伟忠说。
“恩!”晓晓支吾了一声,带着羞怯的音色。
晓晓很快就睡着了,睡眠中的呼吸沉稳,平缓,有节奏的进行着。沈伟忠轻轻地在晓晓脸颊上含羞地吻了下,晓晓没有反应,她睡的很香甜,她信赖沈伟忠所说的:睡吧!在我的怀抱里睡吧!这话,比安眠药更让晓晓安心地睡去,怀着甜蜜的幸福。
不久,沈伟忠也睡着了。当天亮的时候,沈伟忠睁开眼睛,就看到晓晓瞪大了眼睛在端详着自己的睡容。从晓晓的姿态来看,当晓晓醒来后,就一直没有动过,只是瞪了眼睛一直端详到现在,是怕吵醒沈伟忠睡觉在没有动弹的么?
“你醒啦。”晓晓说。
“恩!”沈伟忠想起身,却被晓晓拽住了。
“等下再起来!”晓晓说,“昨天我们就这样睡着了,醒来就天亮了吗?”
“应该是吧!”
“真难以相信!”
“怎么了?”
“我是说真难以相信这样就天亮了!伟忠,昨天晚上,当你的胳膊拉着我躺下的时候,我真的好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害怕,可我又感到很幸福,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你,也不知道怎么接受,当时我糊里糊涂的,我的心扑扑乱跳,我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那种感觉好怪,可是,后来,我又非常安心的睡着了!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你紧闭的双眼,安详的姿态,我那时候感到多么幸福,啊!我没有办法形容当我睁开眼睛,看着你熟睡的时候的那份幸福,我感动的哭了,你太让我感动了,牙齿酸酸的,可我不敢用手擦眼泪,我怕只要一动,就把你吵醒了,我就一直这样看着你,我傻傻地笑,看着你,我又傻傻地笑起来,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可你还没醒,真想敲醒你,想在你的嘴巴上咬上一口。当你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心又扑扑的跳的厉害了。”晓晓说完,一口咬在沈伟忠的嘴巴上。
沈伟忠头本能的向后仰了下,无意中似躲避晓晓的亲咬,“你是笑我傻吧?傻瓜才会什么都不做!”沈伟忠呵呵一笑。
“才不是呢!是感到幸福!”晓晓又甜蜜地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
“清晨睁开眼就看到你,这种感觉真好。”
“我也是,以前睁开眼,总会看到萧雅在打扮。”
“那些化妆品都是萧雅的吗?”
“不是啊!有一些是我的!”
“你也爱化妆啊?”
“不是爱,是差不多习惯了,都是些很普通的日用品罢了。女孩子,如果一点都不打扮自己,也不好呀。”
“恩!”沈伟忠表示赞同。
“对了,今天我们去哪玩啊?”晓晓问。
“去西湖吧。”
“不去了,西湖的路太长了,走起来太累!”
“怎么现在不喜欢西湖了吗?”
“不是的,喜欢西湖。”
“那是为什么不去呢?是因为看厌倦了吗?一直生活在杭州,因此,对西湖也就没什么感觉了吧?”
“不!我看西湖,不是像一个游客那样看待,如果是用游客的眼光,那么,很快就会厌倦的,我喜欢西湖,有我的理由,所以不会厌倦的!”
沈伟忠不由自主的满足地听着晓晓说话,看着晓晓嘴唇吧嗒吧嗒抿动的样子。
——我的世界多么充盈!一点都没有因为昨天晚上不去得到晓晓而感到后悔,返而使自己更加快乐,更加喜欢自己!晓晓就这样躺在我身边,是那么神奇,我竟然整整一夜拥抱着晓晓。只要她在我身边,我这些天来的烦躁和不安全部消失了。
——烦躁,不安,孤独,你们在哪里?你们不是最喜欢折磨我吗?现在躲哪里去了,被晓晓赶跑掉了吗?你们害怕晓晓,不是吗?你们害怕我和晓晓在一起,你们看到晓晓,就会懦弱地躲起来,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你们这些懦夫,只会欺负形单影只的可怜人,你们见到幸福快乐的人,就跑了!哈哈!跑了!
——晓晓,你是多么让人心动,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能拨弄我的心弦,能指引我,因为我在向着你去,我向着你去,所以你才这么伟大!
沈伟忠又沉浸到了如梦幻般的遐想之中,晓晓散发着对他固有的魔力,把他拉进了美丽的花园。沈伟忠梦寐以求的花园里,晓晓似仙女般地浇灌花朵,滋养绿地。
——杨阳!在你身边,就算是与你紧紧相拥,我却丝毫没有快乐,而我的快乐,哪里去了?我的快乐根本不喜欢你!不喜欢你呀!他见了你,就躲起来了,躲到我也寻找不到的心底。与你相拥,可我的精神是同你脱离的,我的灵魂,恰恰是最狠心地抽打着自己,恶心地逃离这堕落的**,抽打它,诅咒它。然而,**也有一种权利,就是放弃精神,这是一对可以相互放弃,各自独立的朋友啊!当朋友握手,我就快乐,当朋友反目,我就痛苦。现实,你可以戳杀了我的**,可你绝对不可能驯服我的精神,你没有这个能力,你无法打动它。
此刻,同晓晓在一起,沈伟忠干脆不再去想杨阳,让她消失,只经营着晓晓带给他的快乐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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