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烈在盐霜土下一点点的向前蠕动着,仿佛一条巨大的蚯蚓。双手小心的趴开前方的盐霜土,身后双脚划动将荒烈爬过的痕迹扫平,等海风吹拂一会后,就和四周的盐霜沙丘完全一模一样了。
从三天起,荒烈差点被一只天上的白色大鸟发现后,荒烈就再也无法再地面行走了。不仅仅是那只巨大的白鸟一直在天上来回飞,而且地上的搜索队也越来越密集了,日夜不息的巡逻让荒烈的行动越来越艰难,但是荒烈却知道自己的生机就在这里。虽然巡逻的队伍越来越密集了,到是他们都不是那些让荒烈感到很忌惮的冰霜巨魔,他们除了少数头领是冰霜巨魔这类弗雷尔卓德人外,大部分的普通士兵都是接受恶魔统治的普通人类。
对普通的平民来说,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东西,那些高喊瓦罗兰的荣耀,抵抗异世界侵略者的人都已经死去了,而他们依旧要活下去。想要活下去就要接受新的统治者,不论他们的统治者是国王,议会,还是地狱恶魔。他们都要服劳役,交赋税,都要继续在这片土地上活下去。
荒烈小心翼翼的用缓慢的动作将一条盐水虫塞进嘴里,用牙齿咬破盐水虫坚韧的外皮后,一股鲜美的浆液在嘴里爆开,荒烈口中顿时分泌出大量的口水,带着这美味的浆液流进了肚子中。肥美的盐水虫给荒烈带来一个好消息,荒烈的目的地不远了。
盐水虫虽然名叫盐水,也生活在盐霜土和海水中,但是它的生存离不开淡水。荒烈所处的这片盐泽上唯一有淡水的地方就是祖安下水道了。曾经的化学科技都市祖安的下水道中到处都是各种化学药剂的污水,互相掺杂之下,就连最优秀的化学家都无法分辨这些化学污水中到底掺杂了多少种化学药剂。而一些有剧烈冲突的化学药剂又会在相遇之后发生剧烈的爆炸。为了保证祖安不会变成一座坐在炸弹上的都市,祖安在他们的下水道中建立了几个中和剂水源。在用魔法力量制造的淡水中投放中和化学剂后,中和化学污水中较为剧烈的化学融合,虽然无法完全避免下水道的化学污水问题,但是却用最小的成本解决了最大的难题。剩下的化学污水异味和污染问题并不影响祖安人的生活,祖安人已近适应了这个都市随时随地笼罩的化学味道,这就是祖安的标志。大破灭后,地上的祖安消失了,但是祖安强大的下水道系统依旧保存下来了绝大部分。这几处中和剂水源没有人补充中和剂,但是来自战争学院的魔法淡水制造机的质量却极为可靠,经历了大破灭的之后,依然有很多机器在继续工作,成为了祖安盐泽中的唯一淡水补给来源。
荒烈是盐霜巨魔,盐分就是荒烈的力量源泉,海水就是荒烈的美味佳酿。荒烈当然不需要和淡水,虽然淡水荒烈也能饮用,但是祖安盐泽中到处都有美味的海水,荒烈当然不会大老远跑来喝淡水。荒烈来到这里唯一的目的当然就是利用祖安的下水道摆脱猎人的追踪。
荒烈自埋避过寒息猎巡队的搜索网的盐滩上,几天前的冰霜巨魔营地已近被盐霜土埋了大半,但是依旧有模糊的痕迹。一队猎巡队猎人的拥簇下,雪雕猎人啸风和寒息猎巡队头领菲兰索来到了这处营地中,猎巡队的猎人们一围绕着营地建立外围搜索网,而菲兰索和啸风则亲自进行营地收索。
“菲兰索,这个营地已经是一周前的搜索线了,你真的认为它在一周前就发现了我们的包围圈,潜逃了出去,而且还是从你们寒霜猎巡队的营地中逃走的?”
围绕着营地来回踱步的菲兰索皱着眉头,沉思不语。
“你是不是把它想得太聪明了,就算它真的像你说的那么聪明,它是如何在你的下属的眼皮底下穿过封锁线的。也许它正好发情期到其他领地寻找母**配了,这样就能解释我们为什么没有发现它的任何痕迹,而且我的啸风一直都看不到它的蛛丝马迹了。”
“不,不对!”菲兰索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而是望着一半埋入盐霜土中的营地反复思索着。
“穿过?埋起来?原来是这样?”菲兰索仿佛顿悟了一般,在盐滩上来回走了一圈,直径站在了荒烈当初站立的地方。菲兰索趴在地上鼻子抽动,仿佛嗅到了七天前荒烈留下的气息。
菲兰索双手快速抛动,很快荒烈用来储存空气的海螺壳被菲兰索挖了出来。
“封锁线穿不过去,就将自己埋起来等封锁线自己走过去,哈哈…你果然是我最完美的猎物,只有这样才足够让我兴奋啊!!”菲兰索捧着海螺壳,发出疯狂的笑声。
雪雕猎人啸风接过菲兰索手中的海螺壳,仔细检查后确定这是一个被杀死吃干净不超过十天的大海螺,它只生活在二十里外的海边,它的壳出现在这里的唯一可能就是吃掉它的东西把它带到了这里。
雪雕猎人啸风没有想到事实真的向菲兰索猜测的一样,在寒息猎巡队大队人马组成的包围圈反复搜索他的活动领地时候,这个狡猾的猎物早已逃出去了。
啸风取出一截用骨头雕成的骨哨,用力吹动,只有雪雕才能听到的高频声波响起。遥远的天边回应的响起一声尖锐的鹰鸣。
就在雪雕猎人指挥自己的雪雕仔细搜索这片土地的时候,菲兰索又有了新的发现。
菲兰索仿佛挖掘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从篝火火塘的灰烬中取出俩根被砸断吸干骨髓的腿骨后,一切都已经无须在有怀疑。被丰富的肉食补给养叼了胃口的冰霜巨魔们绝对不会用费劲去吃骨头里的骨髓,哪怕偶尔嘴馋想吃了他们也会用锋利的兵刃,而不是用石头去砸。
狂风呼啸中,一道利箭之势的白色幻影俯冲撞向地面,却又在最后一刻拉伸起来,一双能够轻易撕裂铁甲的利爪破开盐霜土层,将一只脆弱的玻璃药剂瓶完好的抓了出来,在上升的途中,药剂瓶划出一道弧线落入了雪雕猎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