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科举
日子过得真是快,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九月初十,科举的日子。
原本顾扬没打算好好考来着,应付差事,应付父母,总归是受不了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反而不能成就自己的野心和事业,不能为百姓做实事儿,可是那天李廷奎信誓旦旦地说要参加武试,而且对武状元志在必得,这科举的文试和武试在同一天,可是武状元在考试当天就能知道,文状元可是要等上半个月,看李廷奎那么厉害,还有家世撑着,武状元基本上是没跑儿了,自己若是名落了孙山,岂不是让人笑话!
就这样想着,顾扬倒是在初五之后的几天都安安分分待在客栈读书用功,哪里都没去,还美其名曰: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其实顾扬大可不必如此,他的才华,若是落榜了,那就一定是监考官的问题。
文举和武举各考三天,文举第一日考帖经,即将经书任意揭开一页,将左右两边蒙上,中间只开一行,再用纸帖盖三字,令应试者填充;第二日考墨义,即为对经文内容作简单的解释,这两项只要应试者熟读经传和注释等就能轻松应付,第三日考的东西就是真材实料了,或现场做诗词歌赋,或对时事政要进行评析,每年不定。对于武举来说,也是考三天,第一日考射箭,固定靶和移动靶两种,固定距离,每人五支箭,按射中位置离靶心的距离计分;第二日考武功,每位应试者上擂台比武,可以拿自己趁手的兵器,但不能伤人;第三项,原本是在考骑术,改革之后变成了军法,毕竟并不是所有应试者都有机会练骑术,而且大雍需要的可不仅仅是空有一身武艺的莽夫,军法也是很重要的。文试和武举都是综合三项成绩给出名次,只不过武举在考完后的第二日便能给出名次,文举可是要等半个月呢!
此次科考,文举由礼部侍郎张端芳主持,武举中,李廷奎的父亲,兵部尚书李敬文是主考官,若是他见到自己一向看不上的儿子,在武举中一举夺魁,会不会埋怨自己这么多年瞎了眼,没发现人才。
九月初十一早,顾扬和李廷奎都从客栈出发了,原本都回京了,李廷奎应当住在家里的,可是待在家里,一方面容易被小手段迷了眼,另一方面,自己容易跟父亲争吵,总归是不太好,因此在科举考试的前一天,他就住在外面了。
尚书府里,李敬文和颜氏都在给李廷翰打着气,
“翰儿,这武状元一定是咱们家的,京城那些个纨绔,哪一个比得上你”,李敬文开心的不得了,想当年他也是武状元出身,不过当年还没有军法这一考核项目,考的是骑术,李敬文谋略并不出众,这估计也是他作为武状元,如今的职位只是掌管军中事务的兵部尚书而不是大将军一流的原因。
“父亲,母亲,这武状元,我志在必得,你们就等着吧!”李廷翰壮志满怀,只怕是科举结束后他要气得半死了。
文举试场
进入考场的时间一到,就有人敲了锣,应试者陆陆续续进去,谁也没有闲聊的心思了。考试是在一间间的小隔间里进行,小隔间里一张桌子,上面是笔墨纸砚,桌子后面是一张床,用以休息,考试三天,所有应试者都必须住在小隔间里,吃喝拉撒都有人照顾着,他们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答题做卷。
今年的第一项:帖经,所考的经传是是《诗经》和《论语》,《论语》是大家熟的不能再熟的东西了,里面大多是孔子与其弟子的对话,容易理解,根据所理解的内容默写也比较容易,因此所有人都奋笔疾书,唯恐在这一项上落了下乘,可是《诗经》就不一样了,《诗经》比论语难得多,风、雅、颂三篇,要了解春秋战国时期各个国家的传统习俗、风土人情、国家祭祀等诸多事项,而且还不能把它们搞混,这是难点之一;《诗经》字形奇特,生词较多,不容易默写,这是难点之二;《诗经》字词的意义也很奇特,若是不能理解其意义就熟读背诵,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此这次文举,怕是在《诗经》这一项上,很多人就没希望了。可是顾扬不一样,他对四书五经的熟悉程度超乎想象,因此帖经这一项就难不倒他了,他可是自信得很。
第二项:墨义。墨义中并没有挑出两本书来考,而是在所有书中挑出各种各样的句子,考得系统全面,帖经和墨义都只要应试者熟读经传文学,便没问题,可还是很多人栽了。
第三项:时政。每年考诗赋还是时政,是由皇帝抓阄来决定的,考题则是由皇帝亲自出了,今年黄河水患,谁都没有好的解决办法,朝中官员只会一味说拨赈灾款,开仓放粮等,没有什么新鲜的了,可是可不就是如了那些贪官的意吗?拨下去的赈灾粮,估计到百姓手里只剩下谷皮了,他可不想拿着国库的钱养肥了那些吸血鬼,可是暂时有没有什么好办法,真是,哎。所以他就把主意打到了此次秋闱上,看那些熟读士子能不能有什么好主意。
顾扬一路过来,逃难的灾民也不是没见过,他们既然是在逃难,说明朝廷的救济并不到位,可是发生这么大的事,朝廷不可能不管的,所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贪。顾扬看到题目,立马领略了这道考题的真正意图,立马提笔上书:
今黄河水患,灾民流离失所,赶考一路,诸多灾民逃灾而往,吾心忧之,思索再三,愿呈三册,以解百姓燃眉之急。
一者,觅得懂水利工程之人,修筑堤坝于黄河合适之处,并且常以检查,保其稳固,根治水患;
二者,开仓放粮,稳定民心。军舟也,民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不能控制灾民,等其成患,镇压晚矣,更给北魏、北燕、南楚以可乘之机。然仅赈灾,恐不能达到目的,官员贪墨,须得治理。可将拨款赈灾数额昭告天下,使人人皆知,赈灾款项每到一地,各级官员一同查看数额是否一致,若有减损,下级官员可以入京告劾,上级官员撤免,下级顶替,这样一来,人人自危,就算为上级官员心腹,也难保不为权利动心,官员贪墨之风可止。
三者,筹钱。每至大患,赈灾数额巨大,必然国库空虚,若此时敌国来犯,必然大乱。官员之财,取之于民,自然用之于民,可让京城官员自愿捐款,捐款数额张贴告示,还可让京城商户捐款,朝廷以利诱之,必能得大批财物。
学生拙见,愿为吾皇分忧。
顾扬写完,便神清气爽。他的文章虽然简洁,可是他认为价值极大。
武举试场
参加武举的有很多是官宦子弟,光是李廷奎认识的就有不少,秦相的独子秦英,禁卫军统领肖广川的长子肖掣,还有镇国公世子权遇深,当然,还有他的好弟弟李廷翰等人,其他的,都是一些小官儿子或者是平民。
李廷奎平日里深入简出,而且被传得平庸无才,还听说两年前离家出走,反正是很久没有出现在京城的地界上了,如今出现在武举的考场,倒是让很多人大吃一惊。
“大哥,你也来参加武举吗?”李廷翰看到李廷奎出现在这儿,赶紧跑过来打探消息,不过心底里还是没有把李廷奎当成对手,毕竟武功是要长期坚持的,他以前在家什么都不会,总不能出去两年就变成盖世高手吧。
李廷奎心底里很是厌恶,但还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李廷翰觉得李廷奎性格本来就冷,对他的态度但还是和以前一样,把他当做弟弟,只是话少了些,但这很正常,毕竟两年没联系了,生分了没什么奇怪的,可是却总觉得李廷奎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武举中,观看的人很多,皇帝也会观看,所有人都摩拳擦掌,想着在皇帝面前表现自己,好能进入朝堂。
箭术,李廷翰极为擅长,他本来就在军中历练两年,对箭术练的颇多,对自己的箭术也很有自信。可是人外有人,镇国公世子百步穿杨的功夫可是名扬京城啊!几个回合下来,结果已见分晓,箭术前五甲分别为:权遇深,李廷翰,李廷奎,秦英,肖掣。果然,权贵就是权贵,教养孩子也是不差,哪里就有那么多纨绔子弟了。主考的李敬文也很是惊讶,这个长子什么时候学的箭术?
武功的考试方法,便是打擂,箭术前十名随意分组,两人一组上台打擂,胜的五人才有资格参加军法考试,不过胜的五人也要比试一番,排出名次。李廷翰在家里信心满满,可没想到,在这一局中居然输了,也是,在军中,李敬文大张旗鼓地宣扬李廷翰是他的儿子,军中比武又有谁敢胜过他呢?李廷翰对上了权遇深,权遇深一手的软剑耍得令人眼花缭乱,没几个回合,李廷翰便败下阵来,颓丧至极,但还是留下来,想看看李廷奎的表现,毕竟箭术中,李廷奎的名次仅在他之后,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大哥。李廷奎对上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平民,那个人倒是有几分真功夫,李廷奎用了六成力才勉强把他打败了。秦英和肖掣也是各自对上平民,秦英剩,肖掣败。之后的几人对打排名次,最终结果名次分别为:李廷奎,权遇深,秦英,武战,孙斌。
第三日的军法,内容是排兵布阵,还是二人对垒,排出前五甲。最终结果是:李廷奎,秦英权遇深,武战,孙斌。
武举结果已经明了,状元、榜眼、探花分别为:李廷奎,权遇深和秦英,至于其他二人,能进前五甲,自是不错,朝廷也会安排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