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1 / 1)

这京畿里头谁都知道,凤倾竹虽然依旧居住在凤阳王府,但是实际上已经跟凤阳王府分了家,他住他的楼外楼,不许人进,也不许人出,哪怕他凤振晓是凤倾竹他的亲爹,也不敢随随便便的就去楼外楼跟凤倾竹见面,大家向来都这样的相安无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很是和谐,这事其实安陵帝也是深深知道的,凤振晓不知道安陵帝这次为什么还因为凤倾竹生病的事而针对他!

安陵帝没时间也没什么心思在凤振晓的一杆亲人面前周旋,直接去了楼外楼。

安陵帝一到,楼外楼的人该出来的都出来了,跪了一地,安陵帝命令他们起身,连忙问道:“凤凰呢?”

秋安低着头,一点也不敢看安陵帝的回复道:“回陛下的话,世子正在他的寝室里。”

“嗯。”安陵帝点了点头,便立刻前往凤倾竹的所在地,刚一进门,屋内的热气扑面而至,犹如炎夏。

一线天是宫中秘毒,安陵帝当然知道当人中了一线天之后,应该如何自保,他心中叹道:这凤倾竹这次毒发的不轻啊……

春都与苏莺歌一见安陵帝,哐当的一声跪在地上,给他跪地磕头请安。

“奴才得知陛下降临,未曾出门迎接,还望陛下恕罪。”

安陵帝也知道他们俩个人只是为了照顾凤倾竹罢了,情有可原,况且也只是两个下人罢了,并不跟他们斤斤计较。

“行了,起吧,朕知道了。”

“谢陛下。”

俩个人起了身,安陵帝即刻走到凤倾竹的面前看他。

这屋内热气腾腾闷的让人觉得有些喘不上气了,凤倾竹的周围空气,到很是凉爽,但越是这样,越证明凤倾竹这次毒发的十分严重,安陵帝一看假死状态的凤倾竹那如同死人一般的脸色,唉声叹气了一声,不过他想的是,这凤倾竹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他那倾风明月楼可该怎么办?凤倾竹是他从小看到大,培养到大的,自己人,换成别人,一是他不放心,二是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换谁。

苏含玉?

不行,苏含玉在边关为将,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一番实力,西京国内的兵权几乎都掌握在端瑞王,豫南王,南宁王与恭康王与自己的手中,苏含玉在外,一是可以钳制,二是能为皇权增加兵力,哪怕将来四大王中有谁谋反了,起码兵力相同,也不会吃的败仗。

这苏含玉万万不能从现在的位置上出走啊。

安陵帝回头问道:“凤凰现如今怎么样?”

春都与苏莺歌俩人一起垂下了头,轻轻的传来几分啜泣之声。

苏莺歌小声抽泣道:“回陛下的话,世子高烧未退,寒毒发作,自从病倒之后,一直都未曾恢复倾明过。”

凤倾竹常常毒发,虽说每次生病,但还没这次生的那么重,安陵帝拉过凤倾竹的手,给他把了把脉。

安陵帝虽说是不懂医术。

可起码也身藏功夫,如若不然,当初谋夺皇位的时候,他也不会那么顺利。

他仔细的把了凤倾竹的脉,却察觉不到一丝内力,奇怪,以前毒发之所以能活命,都是因为他的炎天神功的内功所保啊。

安陵帝问道:“凤凰怎么内力全失?”

春都拿着孙太医早就告诫的说辞道:“回陛下的话,孙太医说世子的寒毒,一日比一日深入,世子爷的内功这次的内力全失,也是因为一线天之祸,若是能熬得过这几天便也罢了,内力也会逐渐恢复,若是熬不过……”

春都不再说话了。

安陵帝心思已明,道:“你们多多照顾凤凰吧,只要凤凰的病能好,花费多少贵重的药材都没关系。”

“是……”

安陵帝在凤倾竹的房间待了片刻,便不再多留,离去之前只是说让他们好好的照顾凤倾竹。

安陵帝一脸沉重的走了,苏莺歌却觉得他不单单的只是关心凤倾竹的身体状况。

自古君心难测啊,与其说他们君臣之间,情同父子,到不如说是利益相伴罢了,若是凤倾竹再也无法为安陵帝所用,他的那些所谓的隆盛皇宠,便也会跟着消失无踪罢了。

…………

水高街,原易大将军府邸,春闱将至,庹嘉仪打算从今天到春闱开始都留在这里读书,至少稍微的牵挂了一下苏莺歌。

据说凤倾竹生了重病,倒在府内昏迷不治,整个凤阳王府的楼外楼,忙的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苏莺歌身为凤倾竹的贴身丫头,这段时间没来,大概就是在忙着照顾凤倾竹吧。

庹嘉仪看着手中的书页微微一笑,这凤倾竹什么时候生病不好,偏偏趁着春闱这段时间生病,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啊,哪怕就算不是他这么想,有些人大概也会这么想。

不过,安陵帝亲自到了凤阳王府去探凤倾竹病,他这病大概是真的,如若不然,安陵帝也不至于一点动作都没有。

庹嘉仪喃喃出口:“这天……总归是要变得。”

“庹兄此言差矣!”

门外忽而一人前来,庹嘉仪一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便知晓他这破地方,到底来了什么贵客。

庹嘉仪立刻站起来,放下书本,对着来人笑道:“原来是蔡兄大驾光临啊。”他拱手道:“未出远迎,还望蔡兄不要见外。”

蔡虹瑜一手持着折扇,一手捧着女儿红,款款走来:“庹兄这是什么话,明明是我不请自来嘛。”他一手将装有女儿红的酒罐,扔到庹嘉仪的面前,庹嘉仪双手接下,看着酒罐上写着的字:“女儿红?”

“正是,偶得好酒,但好酒也得与知音共享,我便不请自来的找庹兄喝酒来了。”

庹嘉仪一脸的无奈:“蔡兄,明日便是春闱啊。”

临考之前喝酒,也真是……

蔡虹瑜笑道:“那又如何?庹兄才高八斗,还怕这小小的春闱不成?”

“是有点怕。”

庹嘉仪的这番话,并不是自谦,他是有些学问,在那些才子之间也小名气,但是他的才学却与蔡虹瑜不同,蔡虹瑜是个天才,而他只是勤能补拙的庸才,例如这次春闱,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只要不出什么意外,这状元绝对非蔡虹瑜不可。

当然,他也有他的长处,而蔡虹瑜也有他的短处。

论学问,他比不上蔡虹瑜,但论做人,蔡虹瑜比不上他。

说起来他与蔡虹瑜的相遇,相知,其实很简单,他祖籍乐合,蔡虹瑜祖籍隆隽,本来就是八竿子打不到的关系,去年农历二十九,三年一度的乡试,他在乐合乡试第一名,蔡虹瑜不出意外的隆隽乡试第一,这考试一考了第一名,名气也就跟着传开了,而且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蔡虹瑜看到他考试的文章,便升起想要跟他交朋友的兴致来了,不辞辛苦的跑到乐合,在庹嘉仪准备上京赶考的前一天,蔡虹瑜来了。

他跟他俩个人谈古论今,又说起西京国事,蔡虹瑜对他好感倍增,非要跟他称兄道弟不可,甚至还给了一百两银子让他充当上京赶考的路费,庹嘉仪可不想欠人情,尤其还是蔡虹瑜这样的人的人情,说了大半天,蔡虹瑜才终于没了给他银子的事,但这俩个人之间的交情,却跟着根深蒂固了。

这次到了京畿准备春闱,蔡虹瑜的呼声很高,天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即使如此也有三番两次的找他,谈谈这个,谈谈那个,就连苏莺歌也跟蔡虹瑜见了几次面。

其实,平日里也就算了,可明明明日就是春闱了,这蔡虹瑜又带着女儿红过来,说实话,庹嘉仪也觉得挺头痛的。

毕竟蔡虹瑜是天才,就算喝醉了也依旧能写的一手好字好文章,他可不同。

他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明日春闱,蔡兄见谅,我实在是不敢喝多。”

蔡虹瑜向来自我感觉良好惯了,到也不是真的不通情理的人,笑道:“庹兄不用担忧,我只是把这女儿红放在你这里而已,等到春闱结束之后,再与庹兄大罪个三天三夜。”

“呵呵……”庹嘉仪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

蔡虹瑜问:“刚才进来,听闻庹兄说这天要变了,是何解?”

庹嘉仪只用四个字解释:“推陈出新。”

究竟什么理解,那就要靠蔡虹瑜自己了。

蔡虹瑜自己的理解就是,经历过这次春闱,朝廷大概会大量使用新人。

“原来如此。”

“呵呵……”

“庹兄。”蔡虹瑜忽而一改原本看似风流的表情,严肃道:“可知最近京畿发生了什么大事?”

一见蔡虹瑜改了脸色,庹嘉仪便知道蔡虹瑜所知道的事情不小了,他敛下眼,想了一会儿:“你是说凤世子病重的事?”

“不是。”人命这东西,看老天,老天想要凤倾竹活他就活,想让他死他就死,这一点蔡虹瑜管不着,管了也管不了。

“那是如何?”

“听闻有人私下贩卖这次春闱的考题。”

庹嘉仪一顿:“贩卖考题?”

“嗯。”蔡虹瑜打开扇子,道:“其实这事昨日就已经流传了,只是我现在才得到消息罢了,一道考题一百两银子,三道考题三百两。”

蔡虹瑜收了扇子,从怀中掏出三个信封来,一字排开的放在庹嘉仪的面前。

春闱跟其他的乡试之类的不一样,主考官副考官由皇上在春闱考试的前一个月决定,春闱的题目也由皇上自己选,只有在春闱当天,皇上才会写下考题,密封之后直接送往考场,而现如今,明日才春闱,按照道理考题还在皇上的脑子里装着呢,结果前几天就泄漏出来了,这总不能是皇上自己为了赚那点钱,自己故意出卖的吧?

庹嘉仪道:“也许这考题是假的呢?专门骗人钱财的呢?”

蔡虹瑜笑道:“但愿如此吧。不过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事无论是真是假在那些应考的考生中已经传开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没有闹的太大便是,可明日就是春闱,如果皇上当天发放的考题跟这三个信封里头写的一样,那这次春闱可就不简单了,京畿必乱!”

庹嘉仪无言,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蔡虹瑜继续道:“庹兄就不想知道,这三个信封里头装着的是什么?”

“你不是说也许是假的吗?装的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蔡虹瑜自己开口说道:“天道,地道,人道。”

“……”庹嘉仪叹了口气,只觉得这蔡虹瑜为什么总是听不进去别人说的话?

蔡虹瑜又说:“庹兄,此次我来找你,其实也只是为了这事前来,假的到也罢了,可若是真的,庹兄该如何?”

庹嘉仪拱手诚恳问道:“蔡兄是何意?”

蔡虹瑜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闹。”

果然如此。

蔡虹瑜又道:“实不相瞒,我一直都对西京的制度很不满,虽说开始春闱,大家都有机会鲤鱼跃龙门,但是事实上却是那些大官都是由贵族子弟担任,要不就是八大家之间的任人唯亲,寒门子弟即使考上功名也无半点出头之意,好,就当西京如此,也许再经历过几年之后就会大为改观,可是现在,不管是贵族子弟也好还是寒门子弟也好,唯一公平竞争的机会,便是春闱,而如今这春闱也变得黑暗了,庹兄难道就不会心有不忿吗?”

庹嘉仪笑道:“那蔡兄是想让我干什么?”

“庹兄在那些寒门学子当中颇有威严,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光我一个人出头,也带不起多少人来,所以,这就要靠庹兄与我一起维护正义了。”

庹嘉仪听后只是微微一笑。

他就知道这次蔡虹瑜前来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庹兄意下如何?”

“蔡兄说的即是。”庹嘉仪迎合道:“如果这次春闱的考题真是如此,我们确实不能坐以待毙,浑然不当成自己的事处理。”

蔡虹瑜一听,便立马笑了起来,庹嘉仪看的出来,蔡虹瑜是真心的为了自己找到了个盟友而开心!

关于如果这事情真是真的,该怎么闹,蔡虹瑜向庹嘉仪说起自己的想法来,庹嘉仪并没有插口提出自己的意见,一切以蔡虹瑜的想法马首是瞻,两个人聊了差不多俩个时辰,蔡虹瑜再也不好意思打扰庹嘉仪读书的时间,终于告辞走了。

庹嘉仪把蔡虹瑜亲自送到了门口,等到蔡虹瑜终于消失不见了,庹嘉仪这才转身回了里面。

蔡虹瑜买来的试题题目还依旧摆放在那里,庹嘉仪捡了起来,打开来一看,确实上面写着:天道,地道,人道几个大字。

庹嘉仪叹了口气,把烛火拿过来,将信封连同试题一起烧光了。

若是这试题是假的也就罢了,如果是真的……蔡虹瑜难道就没想想,自己真的去闹,会有什么后果?

他果然是真的不会做人,即使有满肚子的才华,这一生大概也只会默默无为吧。

庹嘉仪看着被他烧光了的灰烬。

他跟蔡虹瑜不同,虽同样为人,但命运不同,他是贵族之子,而他却是寒门子弟,本来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

虽说蔡虹瑜要给这次春闱好看,但他到底有没有想倾楚,到时候站在他身边的人都会有谁,其他被蔡虹瑜打扰到自身利益的那些人,又会怎么想他?

庹嘉仪不再多想,又拿起书本继续看书去了,不管明日如何,他是考生,总要学习的。

一边,被安陵帝任命为此次春闱副考官的于向东,听从南宁王的话,除了上朝之外,一直都呆在家中,连同事之间的聚会,或者谁家办什么喜事,丧事他都不去,但也怕万一外头有什么传言或者种种的,他就吩咐人在外头打探。

明日就是春闱了,只要熬过这三天,他也算的上是解放了。

无官一身轻,大概像他这样的人,这辈子也只能在翰林院修修书什么之类的吧?

于向东对自己的人生厚此薄彼,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却回来禀告,说是外面有人传言,正在贩卖这次的春闱考题,

于向东一听,坐不住了,春闱考题提前泄露,这可是死罪,并且还很容易造成朝廷的动荡,便立刻乔装打扮出门去了。

于向东一袭深青色的长袍,他本身相貌就有些平凡,身材纤细,又从小到大读了很多书,很是斯文,本身虽然为官,却又不像其他的官吏一样自带官威与官气,再一身这样的读书打扮,外人见了只会认为他也是上京赶考的穷酸书生。

他辗转了无数上京赶考的考生们喜欢去的地方,确实通过他们之间的言语,听到考题泄露的事,但是贩卖考题的人却没有出现,这一消息也不知是不是只是大家之间的口头相传还是如何,还是……

难道那贩卖考题的人,还得看看书生的装容?太过寒酸的,根本就不会过来搭腔?

于向东很是失望的走了,路经在京畿城中赫赫有名的兴立观。

他竟然看到年纪轻轻的人跟着那群站在门口的莺莺燕燕的走了进去。

于向东摇着头,心里想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有点钱不读书,不做工,竟跑到这青楼里来寻欢作乐,真想见见他们的父母都是什么德行,能把孩子养成这样。

他正在为西京国的以后担忧,刚刚喝完花酒,醉醺醺的一男子被兴立观的人给扶了出去,

“公子再来啊!”

那人醉醺醺的,连舌头都快要在口腔里头打着架的说:“等本公子高中状元!再来光临!”

于向东微微颦蹙,他听这话,这年轻人还是个进京赶考的考生啊,明日就是春闱了,他这可到好,不好好的去读书,竟然跑到这种烟花之地,找那些个青楼女子喝花酒去!

按照西京律法,官员与身有功名的秀才等等,是不许进入烟花之地的,说实话,这种事虽然有律法明文规定,但有的人还是顶风作案,但大多数也是偷偷的来,偷偷的去,哪有像这年轻人这样,在青楼门口就大声嚷嚷,说自己是这次春闱的贡生啊?更何况,竟还敢口出豪言的说自己高中状元?连喝酒都没有个度的人,随随便便都能考出个状元来,这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于向东很是鄙夷的看了那个年轻人一眼,偏偏那年轻人喝醉了,眼神到挺好,看出了于向东眼中的不削。

那年轻人一看于向东这样,一下子乐了,挣脱了兴立观的人,摇摇晃晃的就向于向东走来,指着他的鼻子就说:“怎么?穷书生!本公子就不能考上状元啊!”

一看对方就喝醉了,于向东懒得搭理他,转身就走,那小子竟然还追了上去,拦着他的路,笑的很是张扬:“不满?不高兴?不乐意?!那怎么着?本公子有钱!有本事你也掏出三百两银子买考题啊!”

于向东本来是打算非礼勿听,非礼勿言的,谁知道竟然从这个年轻人的嘴里听到本不应该听到的!

于向东冷着一张脸,却语出讥讽道:“你说三百两就能买考题啊,谁信啊?尽吹牛。”

“嘿!”那人又乐了,竟然有人不相信他的话,随后便抓着于向东的衣领叫道:“小子,你竟不信本公子?”

于向东默默的松开了他的手道:“不信又如何?!”

那人拍着胸膛道:“这里……这里有考题!”

于向东笑了:“你说我就信?我还说我是本次春闱的副考官呢!”

男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于向东好几眼,谁不知道今年春闱的副考官于向东是南宁王的侄子?南宁王是谁?是西京八大世家!哦,已经变成七大世家的其中一个,在南宁那里有番地的!南宁王的侄子能长像面前这穷酸书生一样那么寒酸吗?

“别开玩笑了小子!你要是于向东的话,那本公子还是皇上呢!”

真是酒后乱性,连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出来了。

见于向东还是一脸很不相信的模样,那人凑近于向东的耳边跟他说:“好吧,本公子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这次的考题分别是天道,地道,人道……”话一说完,那人立刻就离开了于向东,笑眯眯的拍了拍于向东的肩道:“便宜你了!状元我当了!你就勉勉强强的中个探花吧!”

不提探花一切还好说,一提探花,简直就像是当面戳着于向东的脊梁骨似的,他虽一读书人,也是有骨气的!但又不能当场发火,于向东被他的一席话气的脸红脖子粗。

那人看着于向东的一脸苦瓜脸终于开心了,扔下于向东之后开开心心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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