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1 / 1)

朝堂之中,表面上对他歌功颂德,满腹真心的人又有几个?

如果这段日子以来的事情都是由凤倾竹在背后做手脚的话,他到有几分感激了,起码那四大王再也不像以前入京畿时那么嚣张跋扈,不知收敛了,他的威严也起了一些警惕的作用,让他们做什么事情之前,都得在心里头掂量掂量一些分量。

话虽如此,警惕始终是警惕,明显的治标不治本,他无法了解四大王封地的情况,也不知道这些年来,朝中到底都有谁,是他的人,不是他的人,还有一只抱有着中立态度的臣子。

他需要一个聪明的,胆子的大,忠心为他的,在前方为他斩草除根!

但那个为他冲锋陷阵的忠心臣子,又该是谁呢?

“唉……”安陵帝沉默了大半天,这才稍微的出了声,叹了口气,凤倾竹见状,立刻起了身,捧了一杯茶恭敬的递给他。

安陵帝看了凤倾竹那依旧没有抬起头,勉强只能够看得到他的额头的脸,接过了茶,端着茶杯,用杯盖抚了抚茶叶,喝了一口之后,放在一边,放下茶杯的时候,声音不轻不响,却极具震慑力。

凤倾竹一听,身形一顿扑通的一下跪在地上,他伏在地上,头垂的低低的,几乎要触碰到地面上,让人看了,很是谦卑。

安陵帝看着跪拜在地面上的凤倾竹缓缓的问:“凤凰,为何非要辞掉倾风明月楼的楼主之位?”

凤倾竹道:“微臣的时间不多了。”

安陵帝整个人都呆了一会儿,凤倾竹这才胆大的抬起了头,露出了万分无奈的笑容:“大概也就只能活着这两年了。”

安陵帝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消息,好半会儿也没反应过来。

“你这是什么话?”

“陛下,微臣身中一线天的毒,已经十几年了,一线天无解,哪怕微臣的体内有功力护体,但是这次病重,连功力都抵御不了,孙太医曾经对微臣告知,只能勉强的有两年日子,就已经是上天之福了。微臣想要入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倾风明月楼的楼主虽好,但微臣已经做够了,微臣身有功名,却只能在背后为陛下排忧解难,心中实在不甘,故此,想用剩下的两年寿命,作为一个西京的臣子,为陛下排忧解难。”

凤倾竹再次伏下身子,恭敬的给安陵帝磕了三记响头,随后,像是压抑着什么,沉声的说:“求陛下恩典,完成微臣这小小的心愿吧。”

安陵帝听完此话,一扫刚刚脸上蒙上的那层寒冰般的阴霾,声音也变得温柔道:“凤凰快快请起。”

凤倾竹保持了谦卑的姿势一会儿,这才缓缓的站起来,等到露出了那张脸厚,安陵帝这才看倾,他的面色惨白如纸色,呼吸急促,像是马上就要死掉也让人不足为奇。

安陵帝的话语中有几分的责备:“凤凰既然如此,为何不早些与朕说?那孙太医,简直就是妄为国手,给你看病,治毒这么多年,竟然还是没有一点点的起色!”

凤倾竹笑道:“陛下无需怪罪孙太医,他已经竭尽全力帮助微臣了,但这一线天,本来就是天下第一寒毒,并无解,微臣能够活到这么大,已经是上天与陛下对微臣的怜爱与怜悯了。”

安陵帝让他赶快坐下,说是宫中刚刚新进了新太医,医术高超,据有起死回生之术,便匆忙的派人去请,那传说中新来的太医,急急忙忙的带着药箱就过来了,各自请了安,为凤倾竹把脉了。

脉才把了一半,那太医忽而脸色大变,安陵帝着急听着消息连忙问:“凤凰如何?!”

那太医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支支吾吾的道,“回陛下的话,凤世子他寒毒已入心脉,现如今虽还有体内的功力抵御,但……但收效甚微……以……以微臣所见……凤……凤世子……”那太医的脸上滴着冷汗,结巴了好一会儿在安陵帝的怒斥之中才说了话:“凤世子大概时日无多了!”

安陵帝听后,连问罪都没心思问这太医的罪了,即使问了那又如何?杀了一个太医,凤倾竹就会安然无恙吗?这太医说凤倾竹时日无多,孙太医却说凤倾竹暂且还能活着两年,俩人的医术到底如何,已见分晓。

凤倾竹是他的人,活的时间长,才对自己有好处。

安陵帝一边担忧凤倾竹的寿命,一边又在想究竟如何能够彻彻底底的利用凤倾竹这两年。

对安陵帝来说,倾风明月楼,是他不为人知的小金库为轻,重要的还是他的耳目,凤倾竹是他的人不错,难免也怕凤倾竹呆在那个位置久了,会遮住了他的眼睛,盖住了他的耳朵,甚至会利用倾风明月楼充当凤倾竹的四肢,却做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楼主这个位置,按照道理应该早就几年一换的。

但他一直都找不到什么人来接任凤倾竹的位置,再者,凤倾竹虽有功名在身,却没什么职位,把他安排在倾风明月楼则是最好的选择。

现如今,本人既有这样的想法,他也早就想要换另外一个人接任楼主了,朝堂变化莫测,得需要一个聪明人冲锋陷阵,眼前的这个凤倾竹难道就不是个最好的选择吗?

至于他为什么位置,这又是个难题,他得花费时间好好的想想。

安陵帝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却没有在凤倾竹的面前把话说死,只说他要是不想当倾风明月楼的楼主,那就先把倾风明月楼的一切事宜处理得当,就卸任吧,至于凤倾竹想要入仕之事,等到端阳节与春闱的事情结束,再说其他。

反正留给凤倾竹的时间也很多,这么长的时间,也足够让他把倾风明月楼的事情处理得当了。

凤倾竹听完了话,就拱手弯腰的恭敬的告辞了,安陵帝又忙乎着明日祭天的事去了。

凤倾竹出了安陵帝的寝宫,缓缓的向前走,似乎走着这每一步都很是艰辛,这不是他的妆模作样,而是走的真的很辛苦,他连站起来其实就已经花费了不少的精力。

刚刚安陵帝的面前,说的那些话,包括自己的时日无多,其实都是假的,但是他想入仕的心却是真的。

虽说表面上告诉安陵帝,自己放弃了倾风明月楼的楼主之位,但安陵帝以为他在倾风明月楼里都呆了多少年?他安插进来的眼线,他会不倾楚?倾风明月楼到底有多少属于自己的人,他会不知道?即使表面上放弃了倾风明月楼,实际上那倾风明月楼的真正主人,早就是他了,即使是还给安陵帝,他接手的也只是一个表面遵从他的空壳子罢了。

他早就知道安陵帝迟早会怀疑他,也不想再让他全心全力的接管倾风明月楼了,这话由安陵帝主动说出口,以他一直以来在他面前装出来的慈爱,慈悲模样相差甚远,所以这话,最好还是由凤倾竹亲自说,但是就算凤倾竹亲自请辞,安陵帝又得在自己的脑袋里头,东想西想的想了一大堆才行。

他太了解司马戾这个老匹夫的想法了,于是就将计就计。

以安陵帝那多疑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让他简单得逞的,孙太医虽向来表面上跟他没什么交集,但在安陵帝的心里头却不敢这么想,他说他时日无多,安陵帝一定会派另外的一个太医,前来为他诊断。

当然,这一切也都是他算计好了点,所以早在入宫之前,他就吃了一颗药丸,那药丸与普通的那种,能够压住他的功力的药丸不同,而是掺了毒的,所谓的毒侵心脉,也不是一线天,而是他原本就吃了的那颗带毒的药造成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安陵帝还有他请来的太医,造成的假象,虽也是险棋一环,但他不是照样得逞了么?

凤倾竹的身形摇摇晃晃的,有几分的支撑不住,只能扶着宫中的柱子稍微歇息一会儿。

虽说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不过时间到是计算的有些草率了,他没想到安陵帝竟然保持沉默保持了那么久,害的他毒气彻底的攻心。

气还没顺,那毒便快速的流窜到了他的五脏六腑了,只能勉强的用自己的内力,暂且压住,他得赶快回去服用解药,还没走一步,便迎来了撕心裂肺的一阵咳嗽,他一手抓着胸口,一手抓着身边的红柱子,指甲已经将那红漆划下。

越咳嗽越严重,嘴角已经流了血,忙着明日端阳节祭天的事的顺喜一见,立马跑了过来,担心的问:“我的凤世子啊,您这是怎么了?!”

凤倾竹忍着咳嗽道:“喜公公……麻烦你送我出宫。”

“可是您现在……老奴还是去找太医去吧!”

“不用!”他即刻制止了他:“陛下正忧心忡忡,不要大张旗鼓,我回府就好。”

“这是……”

凤倾竹低目顺目,鲜少的用卑微的语气求人:“麻烦了。”

顺喜明白了,忙着叫跟在他身边的小太监:“还愣着干嘛?速速送凤世子出宫!”

“是!”

几个人扶着凤倾竹到了门口,一直都在宫门前等着凤倾竹出来的楼外楼马夫,一见凤倾竹被人扶着出了门,连忙把他接住,放在马车里,急忙忙的赶着马车走了。

马车内,文静生赶快拿着解药,塞进凤倾竹的嘴里,抬着下巴,让他吞下去了,但也只是止住了咳嗽,他的嘴唇发黑。

苏莺歌忙问:“怎么样?”

“虽说吃了解药,但是毒气已经攻心了。”

“那……”

文静生没二话,合起他与苏莺歌的两人之力,让凤倾竹坐下,文静生面对着凤倾竹的身后,点了他的几处大穴,随后便向凤倾竹的体内注入内功。

文静生的功夫虽说不错,但跟凤倾竹相比,实在是相差不远,马车都已经停到楼外楼的院子里好长时间了,他这才把凤倾竹心口的毒气给推了出来,凤倾竹噗的一下吐了一口黑血,整个人刷的一下倒下了,苏莺歌连忙正面接住,把凤倾竹的脑袋放在膝盖之上,细细的用手帕擦着他脸上的汗水与嘴角的毒血。

文静生费功太多,满身虚汗的依在马车内,大气都快要喘不上了,到也没忘记又掏出了另外一颗药丸,递给苏莺歌:“把这个给公子服下。”

“嗯。”苏莺歌接过药,塞进了凤倾竹的嘴里让他立刻吞下,好一会儿,这凤倾竹才终于恢复倾明,悠悠醒转,双目无光的看着前方,正好看到了苏莺歌那紧皱眉头的脸。

他微微一笑,苏莺歌却不知道到底怎么说凤倾竹比较好。

他这个人简直就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连伤害自己的事都能做的出来。

但这也是凤倾竹一贯的作风。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对别人心狠手辣的同时,对自己更要狠!

五月初五,端阳节当天。

日出前七刻,时辰一到,太和钟一响,安陵帝起驾至圜丘坛,祭天仪式正式开始了。

这是整个西京的盛事,为了这一天,想要从外地前来京畿看热闹的,早早就留在京畿,就等着五月初五的这一天起早,哪怕进不了圜丘坛去看皇帝祭天,起码皇帝摆驾出宫的时候,也可以在街边,一边跪拜,一边亲见当朝皇帝的脸。

苏莺歌没兴趣,安陵帝她见过,自己又来自现代,祭天再怎么声势浩大也跟她半毛钱关系也没有,跟一群人挤在一团去看皇上,一是觉得累,二是懒得跟风,不过她也能够理解,古代实在是找不到一点娱乐,好不容易有个皇上出巡了,看看热闹也正常。

凤倾竹昨天中毒又解毒之后,几乎昏睡了一晚上,直到太和钟一响,他才再次醒来,他沉默的盯着屋顶。

嗯,今年的端阳节祭天他又没去,想着整个凤阳王府的主子,除了女眷之外,大概也都去了吧……

凤倾竹想要起身,祭天他可以不去,中午的赛龙舟到是可以去,他老早的就在徐江河河畔,可以观看赛龙舟最好的位置的酒楼定了位置。

他到不是对赛龙舟感兴趣,只是去的话,可以见到不少的人,以前他是倾风明月楼的楼主,不方便跟朝中的达官贵人多多接触,现如今既然已经决定入仕,就算自己不喜欢,也得勉强自己跟人应承,而最好的应承场所,便是各种各样在京畿之中举办的盛会。

刚刚才抬起一半的上半身,忽而右手胳膊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很沉。

凤倾竹默默的转过头,竟看见苏莺歌趴在炕头,把他右手臂当成枕头在睡觉,而且还睡的很熟,平时一点声响都能让她惊醒的苏莺歌,他动作已经算是很大了,竟然还没醒过来。

按照往常,凤倾竹早就‘心狠手辣’的把手臂给抽回来了,这次他却没有选择这么做。

这段时间以来,苏莺歌都在尽心的照顾,服侍他,几乎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鲜少的离开过他的时间,二十几岁身体康健的大小伙子都会有坚持不住的时候,更何况只有十几岁的苏莺歌呢?

她太累了,也太困倦了,难得能够睡的深,他不舍得打扰,或许也不想打扰。

苏莺歌熟睡的气息,打在他的手上,右手虽然被她枕的发麻,但是那一处都是暖暖的,那是人类自有的体温,跟手炉,热水的温度不一样,是不会消散的。

他深深的渴望阳光,渴望一个正常人的体温,而这些,却是他用尽了十几年都无法得到的。

凤倾竹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他羡慕她。

失忆如何?身世不明如何?只是身为一个下人又如何?

作为一个正常人,能够拥有正常人的体温,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渴望而费尽心力才能得到的了。

他看着她,心底有种奇诡的感觉,她的脸是不是跟她的手一样,也是拥有温度的?

凤倾竹僵硬在那里,不受控制的左手伸在半空,似乎是在极力的克制,苏莺歌的脸却像是有奇怪的吸引力似的,无论他怎么克制,那只手还是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朝着苏莺歌的脸上移动。

莯曦不切适宜的推门进来,凤倾竹与她四目相对了起来,他心中一骇,啪的一声,那原本摸向苏莺歌的手,也变成巴掌,盖在了她的头顶上。

“呜哇……”苏莺歌惊醒过来,抱着被凤倾竹一巴掌打住的头,随口说了一句:“我X!”

谁那么缺德?!竟然敢打扰她睡觉!天知道她这段时间有多累,好不容易可以睡个好觉了!这是什么鬼?!

“你说什么?”凤倾竹的脸色铁青:“再说一遍。”

虽然他听不懂苏莺歌嘴里所说的‘我X’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苏莺歌从愤怒中倾醒,望着凤倾竹的面色,转了转眼。

呃——她昨天一直照顾凤倾竹,然后照顾的累了,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的趴在凤倾竹的旁边睡着了,然后……

她缓缓的移动自己的目光,落在了凤倾竹的右手上,上面正有被什么东西压了一夜的痕迹,不仅皮肤有了褶皱,还挺粉红。

“呵呵……”苏莺歌干巴巴的笑了一声,立马站起来,毕恭毕敬。

大概她昨天晚上是睡觉睡糊涂了吧?竟然把凤倾竹的胳膊当成枕头睡着了,凤倾竹向来洁癖,又不喜欢跟人有身体上的接触,难怪他那么火大了。

“对不起啊……”苏莺歌悄悄的抬起眼,冲着凤倾竹眨了眨:“公子……奴婢不是故意的。”

她看到莯曦过来了,立刻道:“莯曦,去拿松筋散青膏来。”

莯曦跟苏莺歌不一样,她可是从头看到尾的,一点也不认为凤倾竹忽然火大,只是因为苏莺歌枕着他的手臂当枕头睡觉的缘故,到不如说是,因为她忽然出现,凤倾竹是不小心而为之的,不过这事她是知道,却不好说,毕竟谁也不知道凤倾竹那心里头真正想着的意思是什么。

非礼勿言,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她虽是没读过书,起码这些话她还是知道的,便立刻低着头,回了一声‘是’,悄然退出去了。

苏莺歌打了一个哈欠,一双眼睛又开始变得精神抖擞了,虽说被凤倾竹的一巴掌打断了她的深度睡眠,不过睡了一场好觉之后,已经不困了。

凤倾竹没说话,只依偎在炕头。

心思早就转换了,想的是体内的毒素已倾是没事,但也在安陵帝的面前宣布了自己的‘死期’,他的炎天神功已经找到了功成法门,气色只会越来越好,功力越来越盛,他又要入仕,不可能再向以前一样,想‘消失’就‘消失’,想让自己‘生病’就‘生病’的躲在楼外楼里,他需要长时间的保持‘要死不活’的状态。

莯曦拿着松筋散青膏过来,苏莺歌接了过来。

坐下,拉过凤倾竹的右手臂,一边给他涂抹药膏,一边给他按摩。

这凤倾竹未免也太精心养大了,还没怎么样呢,皮肤这么不受折腾,当然又白还很嫩,跟婴儿的脸差不多,虽说他现在只有十七岁,是个年轻人,但身上的那胶原蛋白也太多了吧?

长的漂亮,气质如皎月当空,皮肤还好!简直让女人看了都在他的面前黯然失色了。

凤倾竹抽回心思,望着苏莺歌认真给他涂药按摩的脸,想起刚刚自己的无意之举,莫名其妙的大白天就叹气。

刚刚的他,纯属脑子有毛病!被猪油蒙了心!

今天是端阳节,别说其他人家了,就连楼外楼也得过节日,房檐上一早就挂上了,自倾晨到山上去摘来的艾草,据说,端阳节这日,住人的家庭,挂着艾草叶可以去邪保平安,临近炎夏,也可以充当驱虫的作用。

蜂蜜凉棕子是西京国端阳节当日必须吃的美食,不过,不知道是因为文化的断层,每个国家的习俗或者是历史不同,西京的蜂蜜凉棕子并不是用芦苇叶捆绑而成,而是将那些食材,全部都依次的放在竹筒里,塞好之后,再放入锅中蒸熟。

凤倾竹梳洗完毕,早膳也准备好了,除了平常的食物之外,饭桌上也上了刚刚从锅里蒸好了的蜂蜜凉棕子,不过粽子里黏米过多,黏米吃多了又会积食,苏莺歌只给他准备了二分之一。

用完早膳,今天过节,作为主人,是要给院子里的每一个下人红包的。

苏莺歌早早算好,并封进红包之中,早膳刚过,便吩咐院子里的人集中一处,按照各人在楼外楼待着的时间,以及各位的等级,挨个分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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