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对整个南月国而言,注定不安宁!
因为战珩的真实身份就如一阵倾覆大地的龙卷风,突然狂袭天下,上至朝野,下到百姓,无一不被此惊骇消息给震住!
没有任何人能想到,当年在被送往萧国途中就死掉的前朝太子竟然还活着!
更没人想到,南月国万人景仰的战神将军其实就是那早已“逝去”的前朝太子!
自消息传出伊始,有人不安,有人惊喜,有人怀疑不断,有人杀意四起,各种“热闹”如惊涛骇浪,沸腾着一圈圈荡漾开来。
战府。
战珩天刚擦亮才从雪院回到木寒阁,他身份的消息是在辰时中刻传出来的,只令他奇怪的是,最先传出此消息之所,竟然会是皇宫。
先别说外面,此刻战府已是人声鼎沸了。
“公子,韩公公来了。”木寒阁外,玄墨恭敬禀报。
他跟随了十多年的公子竟然是前朝太子!这个消息对他而言,也是震惊。
只是在这震惊之后,恐怕更多的还是担忧,前朝太子,这个身份背负的和即将面对的,都绝非一般人能担得起!
他虽不知二十多年前那场震惊天下的屠杀血案到底因何,但他相信公子,所以无论前路如何,也定会陪他左右。
战珩自房里开门出来时,也只如往常一般,神色淡然,并无任何起伏。
“公子……”
玄墨还想作他言,却是被战珩抬手拒绝了,“走吧。”
只简单两字,便率先迈步往正厅行去。
战府正厅内,韩权正恭候在此,旁边是柳叔茶水伺候。
“老奴见过战将军。”见战珩从大门处进来,韩权迎上前去,恭敬作礼。
只是那低下的眸子中,早已掩了惊诧和敬意,反多了些许担忧和谋算。
“韩公公不必多礼,”战珩行至厅中站定,神色微暖了来,却并未抵达眼底,“不知韩公公亲自前来,所为何事?”
得了战珩的免礼,韩权礼罢,只立起的身子依旧有太监的本性,微弓着,不直,“皇上有令,特意让老奴来接将军进宫。”
当然是为身份之事,只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
南宫宇泽的这点心思,战珩又岂会猜测不到?!
“走吧。”寒唇轻启,只淡看了他一眼,便率先迈步往外走去。
韩权看着那倨傲而凛冽的身影,苍老眸中的冷意不由深了几许。
顿了片刻,也行步跟上。
……
雪院。
自昨夜与战珩有了争执回来后,郁景彦便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内谁也不见,亦是整夜未曾合眼,只抱着自己独坐在床上。
期间诗语等三个丫鬟也是各种敲门劝说,全都无用,一夜过来,一双原本清亮的眸子已是布下了不少血丝,眼睛亦全是哭过后的红肿。
屋外,三个丫鬟端来了早餐,纷纷劝言仍是无半点动静。
今日府中炸开的消息同样让她们震惊不已,只是据说一早便有韩公公亲自来请,公子这一进宫也不知是好是坏。
“夫人,你吃点东西吧,再这样下去,你的身子定会受不了的呀,”诗语继续劝说,她不知昨日拓影到底对夫人说了什么,为何会让一向从容稳重的夫人突然变得如此,“昨夜公子在你门外站了一夜,你若是心里有委屈,公子定会帮你,你为何要这样折磨自己呢?”
每每见她这样,她们这些做丫鬟的,看着都会心疼。
“今日一早,公子便被韩公公接进了宫,这一去,亦不知凶险如何,”诗语继续言道,“毕竟公子的身份……”
话语至此便停了,她不太敢确定后面的话对夫人而言是否又会是另一重打击。
屋内,她们的劝言郁景彦自然听得清楚,他昨夜在屋外站了一夜,今日一早便被韩权亲自接进了宫,只怕全是为他的身份而来吧。
她记得虞贵妃曾说过,先皇驾崩后,当时的太子南宫宇湛继位不到两年因残杀辅佐他的一干重臣而遭了群臣及天下百姓的讨伐,与他的皇后**于悦华轩……
当时她对此事并未作太多思考,即便现在想来,她也不愿意相信战珩的爹会是这样一个残忍之辈。
可……即便排开那不便昭示的身份,有些事他也终究是骗了自己,他曾经对“已逝”夫人的深情不过是麻痹世人的一种手段……
可就算如此,这一整夜来,她脑海中全是他的身影,伴随着隐隐的害怕将她死死裹挟。
只她到底是怕那并无太深纠扯的欺骗?还是怕他前朝太子的身份让他们永远不可能拥有潇洒自在的生活?她并不知晓。
她只知道,自古生在帝王家的人,有太多身不由己的被迫,亦难有从一而终的深情。
而她这辈子,唯一想要的,就是彼此此生挚爱,无权势相争,亦无乱世纷扰,只跟他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惬意生活。
可……她终究是个闯入者,不管是对这个时空,还是对他……
既然选择陷入这场深情恋爱,无论什么结果,都该由自己承担,哪怕……是他关于自己身份的这一场迫不得已的隐瞒……
也许……真的不是欺骗,只是隐瞒吧……迫不得已的。
心底这样安慰着自己。
……
战珩这一进宫便是整整一日,群臣百官对他身份的猜疑、对他手握军权的忌惮、对他乃昏君之子的仇视……所有这一切都最终定为他故意隐瞒身份,步步为营只为奔皇位而去!
只是当战珩当众示出他父皇留给他的冰魄龙玉时,众人对他的身份再不怀疑丝毫,只因那冰魄龙玉世间仅此一枚,乃当年南宫宇湛结识的一仙鹤老者专为他打造的。
可皇位是当权者的奶酪,任何人都动不得!
这是南宫宇泽心底最坚定的想法,而由此想法延伸出来的,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巨大威胁必须死!
更主要的,是他知晓战珩定不会只盯着皇位,若二十年前宫廷血案的真相被揭晓,这对他南宫宇泽而言,是永世不得翻身的颠灭!
但即便如此……直接下令杀他,他亦心有忌惮,先不言其手握军权,就其乃自己侄子这一身份也让他必须要做好自己心胸大度重亲情的面子功夫。
所以,杀,只能暗杀!
因此这进行了整整一日的朝堂议事,最终定下的决策就是,战珩确实乃南月国前朝太子,但鉴于其父皇昏庸作为与他无关,免去其前朝太子身份,敕封为珩王。
至于如今他手握的兵权,南宫宇泽还不敢大意明撤,只得暂时保留,一方面想以此往战珩心中播下自己的善意,另一方面又给他的子民留下一个仁君的好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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