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温情，渴望被爱，渴望有人疼惜，所以拼了命去做那最优秀的人，拼了命做到完美，拼了命让宫霓裳满意，可是到最后，她站在所有人之上，却还是什么都没得到。
明明对普通人而言那么容易得到的东西，为什么偏偏她就是得不到？
“原来是这样。”宫霓裳听着柳含烟说完，笑意温柔地看着她，抬手为她轻轻抹去眼角的泪，看着指尖尚且温热的晶莹，眼中情绪不明，慢悠悠下了结论：“你嫉妒苏棠。”
柳含烟双眼猩红与她对视，声音嘶哑：“对，我承认我嫉妒，所以我要毁灭她！”
仿佛报复似的，柳含烟一把推开宫霓裳，看着她倒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含泪大笑起来：“而且，你还不知道吧，这两年来，我一直借着你的名义给苏棠下毒，你不觉得近两年来，苏棠越来越不喜欢见到你了吗？”
宫霓裳被突然推开，踉跄了好几步，但是整个人看上去仍旧十分泰然，直到听到柳含烟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即，眼眸带着凌厉的杀意看向柳含烟，狠声道：“你竟敢做这种事！”
“我做了又怎样！你想杀我？哈！苏棠不过是个棋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柳含烟姣好的面容含着十分的狠厉，一字一句回击着宫霓裳，她的恨，她的痛，一定会一点一点加诸在宫霓裳和苏棠身上，她绝也不会让她们好过。
宫霓裳一愣，眼中杀意渐淡，她是说过这句话没错，但她从未把苏棠当成棋子利用过。
宫霓裳想起不久之前那次宴会之后的相聚，苏棠的反常她一直看在眼里，却始终没有问出口，如今想来，倒是自己太过自信了，那时苏棠的心里，怕是已经恨死自己了吧。
难以形容自己的复杂心情，宫霓裳直视柳含烟，眸深似海，思索片刻，便把事情前因后果想了个大概，傲然道：“本楼主若是没记错的话，两年前是你提出要白战试新药，你还说这种药对提高内力十分好，却带了些微的毒性，你怕白战不肯服用，便请本楼主亲书一份密令，然后你把这密令和药都给了苏棠？”
绝杀楼发出的所有密令，从来都是言简意赅，绝不会出现任何废话，也为了防止信息泄露，上面也从不署名，却没想到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那天，宫霓裳只写了四字：人上之人。
也许别人不懂，但是这却是白战穷极一切在追寻的目标。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柳含烟讽刺一笑，“苏棠还不至于那么傻，她之后不是来找楼主您了吗？”
宫霓裳眉心一皱，却是想不起来苏棠什么时候还来找过自己。
见此，柳含烟冷笑了一声，言带讥讽：“楼主可真是健忘，当时，楼主可是苦口婆心劝解苏棠要绝情绝爱，甚至还逼着她杀了白战，后来苏棠拂袖而去，楼主您还因此郁郁了好几天呐。”
对于这件事，宫霓裳隐约有些印象，却怎么也记不清具体的细节。
“楼主不必深想了，那次，楼主中了傀儡散，自然任人摆布。”
冷冷说出事实的真相，看着宫霓裳的傲然终于有了松动的痕迹，柳含烟总算有了些报复的快意感，只可惜那制傀儡散的药材百年难得，才制出了一点点便全给宫霓裳用上了，结果还控制不了她半刻钟。
“你这般厉害，当时应该直接杀了本楼主才是。”
宫霓裳淡淡然，她自然知道当时的柳含烟不敢对她下手的原因，那时几位堂主都还处在韬光养晦、各自发展自己的势力的状态，她若一死，这楼主的位子落在谁头上还真说不准。
“当时没有杀你，现在更不会，交出绝杀掌的内功心法，你还可以继续做绝杀楼的楼主。”
柳含烟说出此行的目的，若非如此，她早就找了个隐秘的地方直接把宫霓裳囚禁起来了。
“不可能。”
宫霓裳断然拒绝，绝杀楼可以交出，楼主之位可以交出，甚至她的命都可以交出，但是绝杀掌的内功心法绝不可以交到柳含烟的手里。
柳含烟眼中还带着泪，却嗤笑一声：“怎么？苏棠的命你也不要了吗？”
在宫霓裳身边待了十几年，柳含烟深谙她的性子，逼她还不如让她自己认输，反正为了苏棠，她都能给自己下跪了。
“……”
宫霓裳面无表情地看着柳含烟，心中只有无尽悲凉，这个她曾经无比信任的人，终究是辜负了自己的信任。
她扪心自问，苏棠确实是她最看重的，但她也从未亏待过柳含烟。
“楼主还是慎重考虑一下，我给你一个时辰吧，到了申时，如果楼主还是不愿意交出绝杀掌的含烟定会给楼主送上一份大礼。”
柳含烟冷冷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她特意挑了宫霓裳散功突破的时候来跟她谈条件，她不怕宫霓裳不认真考虑。
然而就在柳含烟自认为胜券在握的时候，探子突然来告知她，苏棠和南宫炙竟然都还活着！
看着那具假的尸体，柳含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已经无法回头了。
在把这具尸体运回禹州的时候，她并没有让白战知道这件事，那时白战还在策划着去竹屋劫走苏棠……幸好没有告诉他，柳含烟有些庆幸。
事到如今，柳含烟不得已，只得给南宫怡修书一封，让她在必要的时候帮着白战杀了苏棠。
写完信又安排好了一切，申时已经要到了，柳含烟不想前功尽弃，既然她都认不出苏棠，那宫霓裳又如何认的出来？
到了约定的时刻，柳含烟去了刑堂，她要赌一把。
“楼主考虑的如何？”柳含烟站在门口若无其事地问道。
“根本不需要考虑，你不是说要给本楼主一份大礼吗？拿上来给本楼主开开眼。”宫霓裳笑了笑，看上去比柳含烟更加无所谓。
柳含烟冷笑一声：“楼主见了这份大礼可千万别动气，不然走火入魔了，含烟可是会心疼的。”
说着，柳含烟让开了门口，她身后的两个高大的男人抬着一个用白色布盖着的尸体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