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距离过于遥远,又或者多于虚幻,只是我还没看清楚那女人的脸,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我有些惋惜,更多于懊恼。
不过我第一意识里只以为是妈妈回来了,欣喜着连忙跑去打开门。
哪知根本没看到妈妈,却看到官奴狗摇头摆尾的闯了进来。
虽然失望着,但我还是多于惊喜。
官奴狗仿佛累的不行,说:“奶奶的,累死我了。女主人,可有水喝,可渴死我了。”
我连忙去倒了一碗水给它,它端起来就咕噜咕噜喝了。
我说:“你这几天跑哪去了?我还以为你被别人打去吃了。”
官奴狗说:“你还说,那天还真有几个二混子看到了我,就想将我打去吃了。”
我说:“那你又怎么去了这么几天?”
官奴狗说:“这要说来笑死人,你知道不?那几个二混子说要打我,我拔腿就跑,结果他们还不死心,就追了过来。我心说你奶奶的,难道你两条腿的还能跑过四条腿的?于是我一顿猛跑,结果这几个二混子就不想追了。我心想,你奶奶的,老子被你们追得拼命的逃,这会追不上就不追了,那也太没劲了吧。于是我又朝他们乱叫,惹得他们火起,便又跑来追我。哈哈笑死我了,你知道不,结果这一追,就让他们追了我三天两夜。”
它绘声绘色的一口气说完,我听着都惊奇不已。
我说:“不可能吧。”
官奴狗说:“漂亮女主人,我怎么会骗你呢?你知道后来怎么着,说出来更笑死了。”
我说:“那又怎么了?”
官奴狗说:“我带着那几个二混子跑出了城外,跑到了山上,直把他们累个半死,于是我停下来,跟他们说:‘小子们,快来追老子啊?要是追上,老子不用你们抓,就直接跳到你们家的锅里。结果那几个傻瓜一看到我会说话,顿时吓得屁滚尿流!’”
官奴狗说得得意洋洋,可能觉察到我神色忧虑,才不再夸夸其谈,问我说:“漂亮女主人,你这是怎么啦?是我太啰嗦让你生气了吗?”
我说:“不是。官奴,我妈妈不见了。”
官奴狗惊讶不已,说:“还有这种事吗?不过你放心,要是你妈妈真失踪了,我说不得有办法找到她。”
我心中一喜,说:“你有什么办法?”
官奴狗说:“你知道不,我这次出去,刚好认识了一个巫女,她说她有一个香薰炉,可以预知世间一切……”
我不由吃了一惊。
我记得展昭猫说过香薰炉,难道它说就是这个香薰炉?
我不动声色,说:“你说的香薰炉是什么东西?”
官奴狗说:“香薰炉,就是一种神器,通过它可以知道任何答案。”
我说:“不可能吧?这是真的假的?搞得跟童话里的魔镜似的?”
官奴狗说:“我骗你做什么?本来我也不信的,后来那个巫女还说,你要是不相信,就问一个问题,看我解答的是不是真的?”
我说:“那你问了什么?”
官奴狗说:“我问她,这世间除了我,还会不会有动物会说话,结果他说有一只猫会说话,就在我主人家里。于是我就匆忙赶回来。主人,是不是真的有一只猫会说话?”
我只觉得不可思议,说:“还真是的?”
官奴狗四处张望,呲牙咧嘴,说:“那死猫呢?我们狗族与猫族不共戴天,我要掐死它。”
我说:“猫出去了,她去想法找我妈去了。”
官奴狗一听就急了,说:“你别信它,香薰炉也说了,说它是个坏猫。这样吧,我看还是我带着你去找到巫女,让她告诉你妈妈的下落。”
我有些犹豫不决,也不知道到底信谁。
不过官奴狗是我养大的,狗又有一副对主人忠心耿耿的本性,至于猫则多变,而且极易喜富嫌贫。
最主要的是展昭猫的来历,让我颇有些动摇。
不过通过这两天跟猫的相处,我倒不大相信它会是一只坏猫。
但我没有多说。
官奴狗又一再催促,我权衡再三,觉得还是不妨一试。
于是我说:“行吧!”
官奴狗喜得呲牙咧嘴,让我看了一阵心惊肉跳。
我头皮发麻,便问他怎么去寻找巫女。
至于巫女,我更多于怀疑。
若说古代,关于巫女,好像多得不枚胜数,可是在现在,倒好像从不曾听闻过什么巫女。
这是我更想一见的原因。
不过,官奴狗又说,要见巫女,也得晚上去。
我便有些疑虑。
毕竟我只是个女子,这夜晚独自一人外出,可不是我的习性。
官奴说:“放心吧?这年头特殊人士都有些特殊规矩。再说,还有我呢?我会保护你的。”
它说的信誓旦旦,我也不知为何,还是答应了它。
到了晚上出发前,官奴狗又问我血兰花是不是要带上。
我说不带了吧。
官奴狗就说:“也好,那你就把它藏在柜子里放好就行了。”
我说:“好吧!”
等收拾妥当,我才跟官奴狗前去寻找巫女。
此时只不过刚入夜,街上还有不少行人。
官奴狗带着我穿走在城里的大街小巷,最后终于流连到了城外的郊区。
由于是夜色下,又加上越到郊区,我就越有些害怕,以至于迷茫之中都不知道到了哪里。
其实我从不曾独自一个人走过这么远的夜路,这要不是为了寻找妈妈,打死我我也是不会出来的。
就这样胆颤心惊的来到一处山脚下,终于看到了一个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屋子。
屋子里没有一丝灯火,黑得简直连自己的手也看不见。
官奴狗说:“没办法,这年头臭明星有臭架子,特殊人士也有特殊氛围,只是这不爱点灯的习惯我不喜欢。”
我知道它是怕我害怕,所以说出来安慰我。
但不管怎样,我还是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我说:“这就是巫女的家吗?”
官奴狗说:“是的!等会儿她就来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黑暗中突然亮出了一点灯火。
之所以说是一点,那是因为这点灯火照亮的范围也仅仅只有一个人的脸那么大。
因为就在这点灯火后面,忽然幽灵般的就闪出一张“脸”来。
只是这张脸完全被笼罩在黑袍里,又与黑暗相融合,根本看不到人。
确切地说,就如同一个空荡荡的黑袍子。
我心头抽得紧紧的。
这情形有点像鬼故事中的幽灵公主,带着令人无法忍受的惊怖和恐惧。
我简直有些怀疑,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巫女,就算她是如何特殊,如果总是用这样恐怖的气氛来接待别人,我相信根本就不会有人来。
而我仿佛就成了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似的。
就在我心怀忐忑的时候,那个黑袍巫女终于问我:“你们来是要问什么问题?”
官奴狗说:“尊敬的巫女,是这样的,我家的主人她妈妈失踪了,所以我们想问问她去了哪里?”
黑袍巫女说:“请稍待片刻。”
她说着话,伸手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个闪烁着蓝色光芒的光球。
光球看起来光芒四射,但屋里的黑暗却丝毫不见光彩。
黑袍巫女将光球摆在身边的一张桌子上,只是这桌子可能是黑色的,又与黑色融合,以致看起来l就好像黑袍巫女只是将光球随手放在黑暗的悬空一样。
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这情形的确诡异得吓人。
光球的光芒逐渐收缩,最后就变成了一个人面蛇身的香薰炉。
只见香薰炉那人头蛇身的女人双手在胸前捧着一个放香薰的圆形小盒,蛇身在底下平绕了好几个圈,圈成一个平面,将它放置桌上就绝不会歪倒。
而蛇尾从圈中穿过向上伸出,刚好托着烛台。
女人的头发看起来很长很细,却又象无数条不停扭动的小蛇,蛇头向外,张着丑恶的大口吐着血红的蛇信。
看着这么一个邪恶的香薰炉,我不觉一阵心惊胆跳。
黑袍巫女说:“我现在开始作法,你们不要发出声响打扰我。”
官奴狗回答说:“知道!”
于是黑袍巫女点燃了圆盘里的香薰。
一阵烟雾萦绕中,只见那人面蛇身的女人不住的翻腾扭曲,她的发丝小蛇更是张牙舞爪。
直到香薰炉的烟雾完全笼罩了整个黑暗之厅的时候,黑袍巫女就也跟着扭动起来,然后她说着一种奇怪的语言。
我相信,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通灵咒语吧。
我从很多典籍里,看到记载着许多古代的巫女,但从没想到现代文明的时代,居然还有这样的巫女。
又在惶惶不安的等待中过了一会儿,香薰炉的烟雾逐渐散去,黑袍巫女做了一个收手的动作,然后结束了她的作法。
我反正是一点也看不明白的,但不知为什么,我已感觉到整个人都有点模糊起来。
我想或许这是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吧?
黑袍巫女转过身来,仍然是用一个空洞的袍子对着我,发出一声幽深的声音说:“通过万能的神灵,我终于知道你妈妈去了哪里。”
我不觉一喜,连忙问她在哪里。
黑袍巫女说:“在冥界!”
我吓了一跳。
冥界,那不是死人的地方吗?
我一下子呆了,只以为她说的意思是指我妈妈死了。
黑袍巫女又说:“但你妈妈没有死,她只不过是被地狱之主请了过去。”
我惊骇莫名,说:“地狱之主干嘛要请我妈妈去呢?”
我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最多也只是在电视里看到过,可从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黑袍巫女说:“地狱之主说,他们的黑暗地狱有一朵黑暗血兰花,不久之前被邪灵之女以法力转移去了人间,最后又到了你的手中,可是有这回事?”
我更加惊骇,觉得黑袍巫女居然连这个都知道,看来她说的或许是真的了。
我陡然又想起展昭猫说的那些去我家打劫的人,说是‘不能说的人’,难道他们就是地狱里的鬼魂?
而黑袍巫女所说的邪灵之女,又会不会指的就是神秘的梦中人?
如果是,她又为什么要将血兰花送到我的手中?
而现在问题最关键的是,这个邪灵之女,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光听这名字已是让我不寒而栗。
就在我这一失神间,官奴狗已代替我回答了黑袍巫女的问话。
黑袍巫女说:“既然在你手里就好说了,地狱之主说,要救回你妈妈,就得以血兰花交换。”
我说:“那又如何交换?”
黑袍巫女说:“你先回去吧,到时候自然有人会通知你。只是此次之行,尽可不为外人知晓。”
黑袍巫女说完,整个人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最后,灯火熄灭。
我跟着官奴狗走出黑暗之屋,来到外面,直到呼吸着新鲜空气,我才清醒不少。
官奴狗说:“现在我们回去吧。巫女都说了,你妈妈没事,只要等他们的通知,一切就好了。”
我抬头望着寂缪的夜空,长长的吁了口气。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
结果,一到家门口,居然发现我家的大门又敞开着。
可我记得,昨晚跟官奴狗离开的时候,可是锁得好好的。
难道是妈妈回来了么?
我不觉一阵欣喜,连忙跑进了屋。
哪知刚一进大厅,就看见展昭猫正垂头丧气的坐在那儿。
而它的腿,又跟上次一样,流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