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了桥梁,到达江河的对岸。
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地势整个缓缓放坡向下,道路四通八达。
民居旁,立着高大的木架,上面横穿的一排一排的桁条上,晾挂着稻禾。
主路笔直向前,远远就能见到在村寨的中心,有一座恢弘的建筑,层层叠叠,覆以青瓦,檐头翘挑,如鸡群鹤立一般地存在,而大片的民居几乎是簇拥着着这建筑星罗密布而建的。
“你们听!”谢贞伊食指抵唇,示意大家安静。
耳边,悠扬的曲调娓娓传来,接着是阵阵人声,时而如靡靡天籁,若即若离,时而如出谷黄莺,清脆悦耳。
“这是……在演奏,还有唱歌?”
“难怪这边一个人影都没有,原来都集中到广场那边去了。”
“看样子,是有什么活动咯!”王梦初又开始雀跃,一旁的谢贞伊眉眼舒展,跟着兴奋道:
“难不成赶上了他们的大节日?”
受到欢快气氛的感染,众人带着热切和好奇,加快了脚步。
靠近人群时,声乐悠长舒展,而到曲调高亢处,则如雷震天,而眼前万人聚集的场面,简直震撼无比。
“唷,你们是外乡人吧。”说话的是一位大娘,她穿着青灰色衣裙,上面有当地精美的刺绣,皮肤有些黝黑,有浅浅的抬头纹和眼角纹。
“是的,途径此地,多有打扰。”
外围上,逐渐有些人发现了他们,侧目而望。
“请问,今日是什么好日子?”
“今天是十五,我们有祭萨大典。”旁边另一位大叔答道,他面带笑容,很是亲切,脖子上还驾着一个小娃,他圆咕噜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这几个奇怪的外乡人。
狄光远问询之际,王梦堇发现其他人已经挤到了前面去,王梦初和谢贞伊两人钻得特别快,拉那烈紧跟其后。他只好礼貌地跟旁边几位乌浒族人道别,拉上狄光远,连忙跟上,湮没在人群中。
好不容易追上他们。
“你们别乱跑,这里人太多了……”
王梦初被眼前的歌舞吸引着,对大哥的话充耳不闻,王梦堇无奈地只好紧跟其后。
在广阔的中心广场,最高的那座建筑前,有个用卵石砌成的,类似祭坛的圆丘,只看到上边种植着一棵不高不低的长青树,祭台便设在树前,除了树根底下由大到小叠落着的几块石头,并没有看到神像之类的物品。
狄光远暗自嘀咕道:
“难道他们是精神崇拜而并无实体神像?”
祭祀仪式似乎已经完毕,现在大家纯粹是聚集起来,举行一些歌舞表演。
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音乐本身的力量,足以撼动人心,狄光远也被深深地触动着,他在长安城,也从未见过这样的舞乐表演。
过了不知道多久,声乐稍歇,王梦堇回过神来,挽了一下王梦初的肩膀,对狄光远道:
“时辰不早,我们还是赶路吧。”
狄光远收回心神,点了点头。
“什么?要走了吗?这才刚来……我们今夜就不能借宿寨中?”王梦初有些不舍,她从来没见过这般风情,对这里的一物一景,都充满了好奇。
“是啊,我们没有马车,现在继续前行,也不一定能赶到下一个小镇或村落。”
看着同样被吸引驻足的拉那烈几人,狄光远无奈道:
“尽量不要,看样子这个怀安县应该就是由这一个大寨子组成的,而你们也看到了,这里全是乌浒族人,我们几个实在是太扎眼,”狄光远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本来我还想着可以找到当地县令,凭借我爹的鱼符,要一辆马车……但你们看这个寨子,根本无人使用马匹,我们还是到下一个县城再想法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