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来袭,远方的林子被笼罩起来,一切的丑恶及美好,统统遮掩。
宁莎沏好了茶,徐徐倒入大家的杯中。大家对当地的油茶,还是不太喝得惯,便讨来了些茶叶,虽不是什么上等茗茶,但大家也很受落。
屋内飘溢着淡淡春茶的香气。
“什么?抛花令杀人?!”
拉那烈和王梦堇看向狄光远,颇感不可思议。
“别这么看着我,这不是我说的,有寨民忽然联想到此事……”
“光远,难道你也认为是萨玛女神在惩戒寨民?”
狄光远连忙摆手,道:
“当然不,虽然他们死得离奇,但我们也绝不能被表相所迷惑。”
“那天晚上率先接到花球的人,是杨弘梓,然后是黎景,再之后,你们有没有看到是谁?”王梦堇发问。
“我没注意看,不过主宾席上,就那几个人,今天听见议论,应该就是吴言吧……而且我记得杨大人回来宴席之前,是陆兄最后行令,再后来他们应该是玩起了其他游戏。”
“没错,花球转了一轮,结束时最终回到杨弘梓那,所以昨日在他房中也看到了有吉祥寓意的赐福花球。”
“好了,我们还是不要停留在死胡同里。”王梦堇抿了一口茶,道,“如果犯案的手法暂时没有头绪,是不是可以从动机去推敲呢?”
“你是说?”
“这两人的死,对谁更有利?”
“严格来说,他们都有共同的目标,就是有意当上峒主备选人,算是竞争关系……五姓族人的同代人当中,名正言顺世袭的杨弘欢失踪,曲家现时无年纪相当的青年人,杨弘梓,黎景又相继身亡,剩下的是吴家和陆家,难道说…吴言和陆兄都有动机!”
“陆兄我有保留……”狄光远轻轻摇头,“若说举荐人才,在适龄青年中陆兄确实是不二人选,但若是论族群人数以及族中声望,他并没有优势,这也是陆姓族人一直低调的原因。”
谢贞伊接着道:
“对啊,那个陆公子,他似乎一直无意争夺备选人之位,这么多年来,一直给杨大人打下手,那天主宾席明明有他一席之位,可他似乎也忙得席不暇暖……”
“我们现在只谈论可能性,任何有嫌疑的人都不能放过。”王梦堇顿了顿,道,“如果他是不争之争呢?”
狄光远顿然无言,低头思虑良久。
“其实还有一个人。”
“你是说……”
“峒主大人。”狄光远抬起头,微微眯起眼,“为了保住峒主之位,他也有作案动机,听陆兄说,峒主大人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放弃寻找长子,在他心中,定是非常渴望杨宏欢能回到寨中,承继峒主的衣钵。”
在高脚楼下的前院,拉那烈对王梦初的舞蹈动作进行指导,直至天色完全暗下,两人才回到楼中。
拉那烈回到屋内,无奈道:
“光远,我们现在仍旧被‘监视’中。”
狄光远倒是露出轻松的表情:
“其实凡事两面看,被监视也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可以从侧面证明我们的清白。”
“听说杨大人今夜也安排了许多人手,守在吴大人家宅周边。”
谢贞伊托起腮帮子:
“唉……今夜,不知道又要发生什么事?”
“别没事学梦初的乌鸦嘴!”狄光远朝她“啧”了一声,环视却发现王梦初并不在房内,便问道,“阿堇,你的宝贝小妹呢?”
拉那烈接了句:
“梦初方才随我练舞,现在在廊外待着呢。”
王梦堇脸上浮起暖暖笑意。
“她呀,一听案情分析就打盹,有点事情打发时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