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遇进了正阳宫,而慕容瑾则是曾为犯人被押进了天牢,青鱼知道以后慌了神。
外面的雨下了整整一夜,慕容瑾的衣服被浇的湿透了,她躺在干草上,身子一阵阵的发冷,这天牢里本就阴暗潮湿,而她最怕的就是这样的环境,偏偏又找了凉。
慕容瑾在天牢里面干坐了一会儿,听着外面胡长安的辱骂,她只能当做是充耳不闻。她的头渐渐的失去了聪慧,热度上来以后心却还是凉的。
夜里她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睡着了,断断续续传来她的梦话。
“娘,好冷……”
“娘,我怕!”
慕容瑾紧张的蹙起了眉头,她好像再次回到那个冰窖挣扎,又挣扎知道身边的一阵晃动她才醒来了,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她在宫里面最应该成为盟友的娴贵妃,也不是想要处死她的皇后,而是一向不问世事的安贵妃。
“给你送了些干衣服,你家的小丫头急疯了跑去求娴贵妃,老六在去正阳宫的路上瞧见她了,便打发了人来求本宫,说你身子弱。”
这是慕容家最近距离的看到了安贵妃,她出身高贵,又是太后的侄女,仗着太后和母家的势力便是皇帝也要对她多几分敬重。何况她处事公允,对于陛下敬重爱护,总是吃斋念佛祈求皇帝安康,故而在宫里的地位一直不错。尤其是一双眼睛没有寻常女人的锋锐,倒是多了一份平和。
“多谢安贵妃娘娘体恤照顾,慕容瑾谢过安贵妃,谢过六殿下。”
安贵妃笑了一声道:
“难为你,本宫也不好在这地方呆着,让你们主仆说说话,给你换件干净的衣服。”
安贵妃出去,这才看到一身都在滴水的青鱼包了个大包裹好像要搬家一样的拿出了许多东西来。
“小姐,青鱼替您换衣服,天牢冷,您受不得这个呀……”
青鱼说着便大哭起来,慕容瑾伸出手去轻轻的擦了擦她的脸,说道:
“把大氅给我,药给我,衣服不必换了,回去吧,别担心我,也别去求任何人,我们要相信大哥,他是清白的,我就不会有任何事情,慕容家绝没有怕死之人。”
“小姐……”
看在安贵妃的面子上,狱卒不敢催促,只说道:
“娘娘,天牢这儿太冷,免得脏了你的身子,您移玉步到前面歇一会儿?”
安贵妃瞧了一眼慕容瑾,慕容瑾立刻会意起来送安贵妃,且立刻让青鱼出去。这天牢又便的冷清起来,虽说是天牢却因为设在宫中倒是没什么人来,这牢头儿都是世袭的官职。
安贵妃一走,慕容瑾便取出了三颗鹿冷丸吃进去,口中弥漫着那百种花草的味道,刚一吞进去,肚腹之中便传来一阵阵的热气,慕容瑾闭上了眼睛感觉那扭着的疼痛慢慢的减轻了一些。
“大哥,希望你一切平安。”
慕容瑾以自己为代价保了慕容瑜一刻的平安,皇帝一时着急,却还是需要个台阶,她摸了摸自己的额上的伤口,刚刚青鱼用纱布包扎了一下,如今已经不再流血,她摸了摸叹息一声道:
“以前梳着双丫髻即便有疤痕好歹还能接着胎毛挡一挡,日后该如何是好?”
她吃了鹿冷丸便身子慢慢的热起来,有了些力气便撑着手臂站起来在这小小的牢房里面慢慢的走动,这里只有一张小小的窗户没有比她的脑袋大上多少,微微的射进了雨滴,电闪雷鸣的声音让她感觉心里一阵阵的慌乱。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夜,慕容瑾捂着耳朵迷迷糊糊的睡着,知道她整个人架起来。
“慕容瑾。”
皇后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冷冽而发霉的味道,不知道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总好像她吃了苍蝇一样难听。
“慕容瑾见过皇后娘娘。”
她的身上仍旧是湿哒哒的,她早就知道皇后是不会放过她的,所以稍微可怜一些,也许会让她好过一点,因为这样能够稍稍的减轻薛如意对她的痛恨。
“娘娘,就是这个狐媚子不知道给五殿下灌了什么**汤,竟然让五殿下顶撞忤逆了娘娘,咱们可能轻放过她。”
慕容瑾听了这话倒不敢相信你,景遇怎么敢顶撞皇后,他早早的失去了母妃,皇后就是他唯一的依仗,虽然说皇后的性子柔弱了一些,陛下也只是敬重皇后并无多少情谊,可是皇后就是皇后,是后宫之母,只要他对那个位置还有一丝丝的眷恋就该知道他不能得罪,所以薛如意的话,慕容瑾一个字都不敢相信。
“娘娘,五殿下是您一手养大的,母亲最知道孩子的性子,难道你不知道五殿下么?他是最敬重您的,别说了一个慕容瑾,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是为了陛下,他也不会顶撞您。”
皇后听了倒是很受用,笑道:
“本宫养的本宫自然知道。”
薛如意听着不好立刻说道:
“娘娘,殿下的口中什么时候说过女人,她一定跟殿下有不同寻常的关系。也许……”
薛如意举止暧昧,还小声的说了一些什么话,无非是英雄救美,一路北上,或者宫中私会的事情。但她停顿下来故意隐秘不说,便是让慕容瑾一时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两人一唱一和就会套出她的话来。
慕容瑾看到这里,便知道这个薛如意可比薛凝儿强了太多了。不论是手段还是心思,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慕容瑾看着薛如意略有深意,随后笑道:
“娘娘该高兴,慕容瑾不只是慕容瑾还是北方贵女,娘娘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殿下为何这么着急,青年将军,志气相投,牵一发而动全身。殿下之根在北方,若北方乱则殿下成无根之木。娘娘可明白?”
慕容瑾这是略带警告却又深藏玄机,皇后看了一眼薛如意,心里对北方这个定义更加清楚了几分。
“小小年纪倒是长了一张利嘴,说的倒是仔细。所以你的意思,老五帮你是为了慕容瑜,你与他并无什么交情?”
慕容瑾感觉自己的手臂忽然疼了一下,只是她双手被驾着左右看看,两个婆婆都是一脸的横肉,再看薛如意的表情,便知道这是早就设计好的。他们偷偷的用针刺了慕容瑾的手臂,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针刺进了皮肉的绞痛。她知道今日不说点什么,怕是难以离开这个地方,皇后不放过,薛如意更是恨她入骨。
“啊,疼……”
慕容瑾忽然喊了一声,挣扎一下推开了身边的一个婆子跪在了地上,喊道:
“娘娘若想要将自己的内侄女长安郡主嫁给五殿下,就要听慕容瑾说完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