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得到柳夫人未怀孕的消息,柳大人的心中竟是松了一口气,但原因是如何他却不得而知,或许……
柳老爷离开之后,跟婢子吩咐道,柳夫人生了病,这几日最好不要随意走动以免加重了病情,就让她留在院子里安心养病吧,这几日都不用去给他请安了。
柳老爷的话虽然像是在照顾柳夫人,可却更像是给柳夫人下了一道禁令。
柳夫人一下跌入了谷底,可明明先前不是这样的,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杜香菱吗……杜香菱……这个贱人……又是她……又是她……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可以这样轻易夺得他的心……
先前赖文昂的事,已经过去两月有余,这些日子以来袁绍宗安分了许多,这两日皇上也已经赦免了袁绍文的罪,可不知为何,却迟迟不见将他传召会京。
至于楚延卿,自那日离开过后,稚初就再也没见过她,听稚连珩说,这半月来魏国多次来犯,楚延卿主动请命去了边关守卫国土。
皇上初是不愿,但奈何不住他多次上奏,于是准了去。
至于楚和笙,这一个月却来的勤了些,下人门都在传,说是楚和笙总来府中怕是要与小姐和好如初,二人的好事将近了。
虽然表面上,稚初似乎与楚和笙回到了当初,可不知为何,稚初的心境,却和先前不一样了。
尤其是这几日,她每每入睡,都会梦见楚延卿,梦里不断的重复着那日,楚延卿同她说的话。不知为何,稚初原本坚定的心,竟有些犹豫了。
“佩儿,我让你打听的消息如何了?”临睡前,稚初朝佩儿问道。
“还是没有消息,小姐。”佩儿答道。
这几日许是夜晚做梦的原因,稚初竟有些想念楚延卿,于是派佩儿去打探了楚延期的消息,可不知为何,却迟迟未传来他的消息。
稚初的表情有些顾虑。
佩儿知道她心中所想,宽慰道:“小姐,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象,不会有事的,你也不要太过挂心了,一有消息,我一定会赶来跟你说的,你先安心睡觉,说不定明儿就有消息了。”
稚初叹了口气,点点头,拉了帘子,躺在了床上。
这一夜,稚初睡的很不安稳,她梦见了楚延卿,和楚和笙,不知道为什么,楚和笙拿剑刺向了楚延卿,稚初想要阻拦,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就在那剑就要刺向楚延卿的时候,稚初猛的睁开眼睛。
她看着熟悉的床幔,大口喘着粗气,后背布满了汗水。
原来是梦……可不知道为什么……竟如此的不安。
稚初静了静神,现下天才蒙蒙亮,稚初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小姐,小姐。”屋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进来吧。”稚初道。
佩儿匆忙的走了进来。
稚初猛的坐起身:“你这么慌张,是出什么事了?”莫非……不安的念头涌上心头。
佩儿神色慌张:“小姐,小姐太子殿下,受伤了,如今就要不行了。”
楚延卿……怎么会……怎么会……
稚初立即起身,开始穿起了衣裳。
佩儿焦急的问道:“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稚初立即道:“佩儿,备马。”
佩儿立即跪在地上:“小姐,那里太危险了,使不得啊!”
稚初的语气不容拒绝的重复道:“佩儿,备马。”
佩儿知道,稚初去意已决,站起了身:“诺。”
从京城到魏国边境,即便是快马加鞭,马不停蹄也要五日的行程,魏国所处炎热地区,越临近魏国,天气便越发的炎热。
稚初一身黑衣,打扮成了男子的装束,长发全数固定于头顶,戴着一个幕篱,一是为了遮阳,二是为了挡住容貌。
还有半日的路程就该到军营大帐了,这一路稚初一共骑倒了五匹马,现下正是午后,天气太过于炎热,旁人皆已换上了短衣,而稚初却仍身着长衫,身上闷热,无奈之下只好暂是在驿站小憩片刻,顺便再换匹快马,现在这匹怕是快撑不住了。
“你听说了吗?这次的将军,就是咱们的当朝太子。”驿站内一粗声汉子说道。
“是吗?可是我听说将军受了重伤,危在旦夕!”他身旁的人说道。
那粗声汉子突然压低了声音,俯身向前轻声道:“我听说啊,是有军中出了内鬼,故意害的太子。”
“啊?”另一人惊呼道:“怎么会这样!那会是谁啊!”
粗声汉子连忙拍了一下他,示意他小声一点:“你傻啊!当然是想代替太子的人呗!”
被打那人,若有所思:“我知道了是……”就在他要脱口而出的时候,粗声汉子连忙捂住他的嘴,朝四周望了望,低声骂道:“你可不敢乱说!”
那人连忙点点头,几人安静的吃着饭,不再说话。
遭人暗算?会是谁?楚和笙应该不可能,或许是……
稚初不敢再做停歇,随手给店家付了银子,朝军营赶去。
日暮昏黄,稚初来到军帐前,守营的官兵拦住了她:“什么人?”
稚初从腰间拿出一块腰牌:“是稚府二公子派我前来的,说是有要事要跟太子禀报。”
官兵接过了腰牌看了看,点点头:“进去吧。”
稚初抱拳:“多谢小哥。”
稚初进了营中直接向主帐走去,帐中已经点上了灯。
门外的侍从将她拦了下来:“殿下还没有醒。”
稚初掀开幕篱,露出一张秀气娇美的脸来,侍从心中明了,便让稚初进了帐中。
账内微弱的烛火跳动着,床上的人穿着一袭白衣,面色苍白,墨发散落在四周。
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稚初都以为眼前的人只是一具尸体而已。
她缓缓走到他身边,泪水顺着眼角滑过脸颊。
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你这人还真是听话,我叫你不要再来了,没想到你还真不来了,我原先怎么没发现你有这般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