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面色肃然的杜文强,张德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战战兢兢地道,“兄弟,你这话可就是有点莫名其妙了。我张德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我说话还是算数的。”
瞧着张德那副虚情假意的模样,黑眼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站在一边,骂道,“你、他妈的装什么算啊,打手你都带来了,你还想狡辩不成?”
“还是说,你觉得我们都是瞎子,看不到你的所作所为吗?”
被黑眼一顿喝叱,张德的脸色登时就有些惨白,赶忙笑意连连的说,“兄弟,你这可真是误会了!我要是心存什么不轨,我能带着这么多的钱来吗?这些钱都是我甘愿孝敬你们各位的。”
看着张德站在那里,还在狡辩,坐在病床上,被吵醒的胖子顿时就不愿意了,厉声叫嚷道,“滚犊子,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是不是昨天强哥没把你收拾痛快,你想报复啊,还找来这么多的人。”
“妈的,要不是今天我们的兄弟都来了,还真的收拾不了你了呢!!”
一听这话,张德就傻在那里,而他身后的那名耳朵上面带着圆环的青年,马上过来澄清自己,慌慌张张地推卸责任道,“各位兄弟,我们哥几个根本不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就被这张德给骗来了!”
“他说给我们十万块钱,让我们帮他平点事。但是,我们却是不知道是你们各位,要是你们有什么事情就找他张德谈,不要找我们。我们也不过是想从他那捞点钱罢了!”
听到青年将自己供了出去,张德立马就不乐意了,不爽的道,“不是,我说,豹子,你这话可就他妈的不对了!我把你们请来,可不是让你们来给我造谣的!”
但是,那被叫作“豹子”的青年,显然是不吃这一套。他叫骂道,“你他妈的张德也太不是东西了,这事情本来就和我们没关系,干嘛,要把我们拖下水。混蛋,你做人太不厚道了!!”
这话骂得张德倒是没有反驳。
而一边的杜文强,就像是在看好戏一样望着他们这七八个人。
无奈之下,那张德一咬牙,目光低垂地看向杜文强,沉声道,“好吧!既然今天的事情被你们找人给接下了,我张德也没什么好说的。”
“今天犯在你们手里了,我认栽!”
见张德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杜文强上前走了几步,挥了挥手,让围在周围的混混都让开了。
六班的那些个小混混本来就有点义愤填膺,现在杜文强让他们给眼前的这几个混混让路,不少六班的混混都很是不理解。
宋作文站在一边,快声快语地说,“强哥,您这样是放虎归山啊。”但是,他的话刚出口,就被杜文强给喝叱了。
杜文强沉声嗓子,瞪了眼宋作文,不悦地说道,“作文,我的话难道你不听吗?还是你觉得你可以代表我去作决定!?”
被杜文强的这话一说,宋作文当场脸面就紫了,赶忙道,“不不不……强哥,我宋作文愿意跟随你,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我遵照您的意思!”
望着宋作文手忙脚乱的模样,杜文强笑着道,“好了,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根本这件事情就芝麻绿豆点的事,本就无需太在意!”
听到这话,六班的混混都是一声不吭地,站到了一边。
杜文强转眼看向那个叫“豹子”的青年,低声道,“我不管你们是谁的手下,但是,今天这样的事情,我希望以后别再发生了!”
“要是那样,我身边的这些个兄弟,心里面会很不安的。到时候,真得做出点什么事情,那也不是我能够料及与掌控的。”
“豹子,是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杜文强笑眯眯地,看着那个刚刚被张德称之为“豹子”的青年。
“豹子”是王豹的绰号,是本地的一个混混小头目,手下有二十几个兄弟。平日间,多半是靠帮人平事赚钱。(平事,东北话,黑、道贯口,就是“摆平事情”的意思)
王豹一听杜文强的话,就明白了杜文强的意思。这是要放了自己和身后的几个兄弟。他赶忙毛腰,抱拳道,“多谢,强哥,明辨是非,不与我们计较!”
“今天的事情是我王豹太过鲁莽了,不应该听信这张德的话,为了一点钱就来这里。实在是我们的不对!”
“恩”
杜文强点了点头,笑着道,“好了,既然这件事情与你们无关,那你们就先离开吧!”
“是。”
应答了一声,王豹随即就带着身后的那几个青年,转身准备离开。
看着王豹从病房准备出去,张德抬眼偷偷地看了杜文强一眼,见杜文强没瞧自己,也是灰溜溜的跟在王豹那些人的身后,低着头向病房外走去。
虽然张德的位置距离病房门,只是十步左右的距离,但是,他却是感觉像百里千里一般的漫长。
而就在张德跟在那个豹子的身后,准备快步离开病房的时候,杜文强却咬着牙开口了,沉声道,“张德、张医生,你就这么的走了吗?”
张德被杜文强猛然叫住了,身上一下子就生出了一层冷汗,甚至于,裤兜子里面都是冷汗。
张德慢慢地侧过身来,低眉鼠目地看向杜文强,有些尴尬地咧着嘴,道,“那个,强哥,我的钱都给你们,您就放过我一次吧!”
杜文强看着王豹带人都离开了,他并没有理会张德的言语,而是对着病房门前的几个混混点了点头。
那几个混混会意,立马就关上了病房的门。
“砰!”
听着病房的门被猛然间关上了,张德打了一个激灵,心里面觉得有些心惊肉跳。他磕磕巴巴地,低头道,“那个,强哥,你们想怎么样?”
杜文强还是没理会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陈慧文,示意她站在那里不要动。
陈慧文此刻皱着眉头,点了点头。随即,杜文强带着从床上下来的胖子,还有身边的黑眼,以及宋作文、王延伟等一众混混,将那张德给围在了中间。
杜文强缓步走到那张德的面前,右手手指捏了捏两眼间的穴位。这才看向张德,低声道,“我说,张医生啊,我记得昨天晚上我们不是说的好好的嘛。你给我兄弟拿来三万块钱,算是精神损失费,我们之间的过节就算是了结了!!怎么,今天你的钱不但不愿意给我们,还带了七八个混混来。”
“你跟我说说,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是瞧不起杜文强呢,还是说,你觉得你先前发的那个毒誓,根本就是个屁话?!”
被杜文强这么一说,张德刚才踹门时的硬气全都不见了,转而,其眼睛有些无神地望向杜文强。见杜文强那如同饿狼一般的眼睛,张德的腿一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他哭着祈求道,“强哥,强哥……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做得不对,是我小肚鸡肠,是我昨天被你打了心存不甘,想要报复……”
“但是,现在我是真的知道错了,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我一回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招惹您了!”
“对了,还有,我以后再也不骚扰那个陈一燕护士了。这些我都能做到,只求您今天放过我吧!”
眼见张德泪眼汪汪的模样,杜文强冷“哼”了一声,没有过多的言语,侧身对着黑眼一歪脖子,淡然道,“黑眼,这人交给你了!你好好‘帮’他舒展舒展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