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选择忘记肯定是因为这段记忆对她来说是痛苦的。竟然她自己选择失忆,那你们不如成全她?”
“你什么意思?放任她不去管?”
“不是不管,是不要逼迫她。听说夫人之前和二少不和,全国都知道她被离婚了,你说这种事情,她知道有什么用呢。你不如劝二少趁这次机会和夫人重新开始,过他们理想中的生活。”
余志良听了医生的话,低头略沉思,推门又走回了病房。
站在一旁的看护将门关上,低声对医生说:“这样对他说好吗?”
医生眉头一皱,说:“有什么不好?”
看护支支吾吾地说:“昨天做手术的时候,虽说她的确怀孕了,可胎儿看起来还不到一个月的样子,现在她连段师长都不认识,我怕她不是……”
“你给我闭嘴。”
医生厉声呵斥道。
“你还嫌我们现在的麻烦不够多吗?现在活着的人只有她,如果你跟段嘉沭说她有可能不是夫人,那我们的脑袋都不用要了。”
那看护听到此话,马上噤了声,不敢再往下说了。
毕竟还是命要紧啊。
病房那边,那女人醒了不多时,又睡了过去。
余志良见她完全睡着了,才将医生刚刚说过的话告诉段嘉沭。
段嘉沭没有说话,他一脸怅然地望着床上的人,心里乱到了极点。他盼了一晚,盼到她醒来,没想到却是这种结果。
“二少,”余志良试探地叫道。
他没有说话,余志良又继续说:“洪都那边,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段嘉沭忽然眉头一皱,好像开始思考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我们现在不会洪都,我们去乾州。”
“乾州?”
余志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段嘉沭沉声说:“你不是说要我们重新开始吗?有段启宋和段嘉培在,我们怎么重新开始?”
“可现在与成颖两军的战事还没有结束,冒然去乾州太危险了!”
“危险?我这半辈子戎马生涯难道不知道什么是危险?要你告诉?”
段嘉沭的眼睛闪过一道寒光,脸上的表情骤然大变,好像一个困兽般大吼起来,叫人不禁地心生惧意。
“二少。”余志良冒死相劝。
段嘉沭瞬间从腰间拔出枪对着他:“你再说一句。”
余志良被他的样子吓到,他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段嘉沭几乎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兄弟,从来没有胁迫过他。
如今,段嘉沭会做出这种行为,却是这次真真地被伤到了心。
他沉思良久,叹了口气说:“二少要是确有此意,志良就是冒死也会追随。”
段嘉沭没有说话,一把枪茫然地指着他,眼睛里空洞洞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余志良恭恭敬敬地敬了个军礼就走了出去。
到门口的时候,段嘉沭突然叫住他,沉沉地说了句:“你告诉他们,半个小时候后开会。”
因为这次专列是全东平负责,出了这种事,他一直惶恐不安,早早就到了会议室。
说是会议室,其实不过是借了院长的办公室稍微布置了一下,段嘉沭现在不愿离开医院,只能就近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