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想他(1 / 1)

皇城不能去了。**这让一直想去,却偏偏因为行路难而一直没能到达目的地的他们,微微唏嘘了一下。

为什么不能去皇城?因为秦恭他们正被人追杀。秦恭此时也是这些人里的小头目之一,在皇城那里,是榜上有名的,通辑榜。

苑如疑心,难道他是去刺杀皇帝了?可那根本不可能,虽然很多事都有所改变,比如她,她并没有进楼子里,她还有两个孩子。她的父母弟弟都还活着……一切都不同了。但大的事情件,她自认她没有资格插手,也没有能力影响,所以,大事件应该还是一样的。

看不懂,想不透。她本不是多聪明的人,这些大事件,她更是一叶障目,本来了解的就不多,何况让她去分析其中种种,实在难为她了。所以,她便也不想。

秦恭既然交给了她,她就只能照顾好。不为别的,只为了他是无尘的舅舅,她也无法置他于不顾。

秦恭受伤很重,猛一看是看不出来什么,可把衣服扒了,那身上的伤,纵横交错,惨不忍睹。旧伤未去,新伤又添。发炎起脓的,黄白血水,湿透了他靠里的衣衫。

饶是苑如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也不忍直视。

“得给他请个大夫才行。”苑如叹气,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到哪去找大夫?

“娘亲,用酒洗。”无忧突然道:“用酒,疼,可好的快。”

苑如好奇的问无忧:“无忧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可是无忧记得。”

苑如猜,也许是他以前家里发生的事。说起来,无忧如今已虚七岁了。到了可以上学堂启蒙的年纪。这样的岁数,放到那复杂人家里,就该知事了。“好吧,咱们好歹是有酒的,先试试再说。”顿了一下,又笑着看向无忧:“这酒,就无忧来洗,好不好?娘亲去前面赶车。”

无忧低头看着已经被他娘亲扒光了的人,觉得他娘现在才开始在意,实在有些太迟了。“娘亲,无忧还是小孩子。”

不是他不体谅娘亲,只是,无尘被吓到了,小脸煞白。他想带无尘去他们家果园里待一会儿……不知是不是战祸频发的原因。总觉得,大地和天空散发的气息,都带着血腥及尸体般的恶臭。如果可以,他是愿意跟无尘一直待在那里的。虽然也许……安静了些。可惜娘不允许,他知道,娘亲必有他的原因。也相信,娘亲这么决定是为了他们好。

可一闻到这世界的味道,他就心中作恶。现在再见无尘这般,便越发不想待在这里。“娘亲,无尘不舒服,孩儿也不舒服,我们可不可以去果园里待一会儿?”

苑如这才发现自己的粗心。从昨夜里的惊魂未定,到此时已过了早饭时间,竟一直忽略了两个孩子。

“好。”苑如一看两小脸色煞白,立时便心疼起来:“是娘的疏忽了,娘错了。只是,今天早饭,大概还得让你们吃水果了。”

“娘亲,我们喜欢吃水果。”无忧搂着她蹭了蹭,怀里还抱着无尘。

苑如感叹了一下,将两小送进空间。回过头来,对着被她扒光的人默默的抿了抿嘴。手里却开始了动作。

从空间里取出她储存着的烈酒。另一手拿着细白棉布,一边倒酒,一边用布将那伤口细细清洗。新鲜的尚且好说,那些旧伤,尤其是已以见毒脓的那些,还要放脓,挤压干净才行。

花了近一个时辰,浪费了十坛好酒,终于将他上上下下清洗干净。

也亏得是苑如,一个还未出嫁的少女,对着一个男人的赤身身体,手不抖,眼不晕,心不慌,气不乱。甚至,她还很有心思的将秦恭身上的大大小小的,新新旧旧的伤全都数了一遍:“三十七道剑伤,十六处箭伤。这个应该是……唔,咬伤?”真是丰富的受伤经历。

难道说,他就是用这样一身的伤,换来了上辈子忠王的尊荣?

苑如突然有些不怀好意的想,他这辈子在这半道上碰到了她,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中断了。这样的他的话,会不会因此而失去成为忠王的机会?

用细棉布将他全身上下裹了起来。至于衣服……唔,暂时就算了。直接任他这么躺在驴车上,又拿被子给他盖了。她便不再管他,赶着驴车继续往前。

人的思想是一件很奇怪的东西。明明并不在意的一件事,一些人。可是会因为眼睛看到,或者耳朵里听到,而不受控制的就去想。且越想越多,越想越复杂。

就像达个秦恭——没遇上他之前,苑如从来也没想过他。哪怕天天看着无尘,也从来没有联想到他的舅舅。可现在,他就躺在那里,她稍侧下头就能看到他,能听到他呼吸的声音,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于是,脑子便时时的绕着他的打转。想着,他的那些伤是怎么回事。是怎么受伤的?为了保护那个女子吗?他一定很拼命,那女子对他一定很重要……

又想,他受了这么多的伤,不知能不能撑到她替他找到大夫。万一要是死了,或者残了……唔,她是不是要带着两个孩子躲得远远的?

又想,也不知道等他醒了之后,会是什么反应。把她当成救命恩人呢,还是当成坏他好事的祸首?

想得越来越多,越来越不着边际。她甚至想到,上辈子他一个人睡在楼子里,不论男女都不让近身,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也许她的身份尊贵?特别?所以,他得不到。但他一定非常非常爱她,非她不可。所以,哪怕身居高位,哪怕天下女子任他挑选,他却只愿睡在那污浊之地。

“唔!”

猛听得一声□□,苑如反射的拉紧缰绳,让驴车停在路边。她则钻进车里。仅这短短一瞬而已,她进去时,他已睁开眼睛,红赤水润,却清明透冷冽。就像昨夜里,他望过来的那一眼一样,依旧让她胆颤心惊。

“呃,你醒了?”

“水。”他神色莫名的看着她一会儿。似考较,又或评估。半晌之后,他复又闭上眼睛,干涩的唇动了动,吐出一个字来。接着就不再动弹,直挺挺的躺着,到是放心的很。

苑如暗自撇了下嘴,还是将水袋拿了出来,倒一碗。碗送至他嘴边,才想起他正躺着,这样的姿势是无法喝水的。幸尔他是清醒的:“秦公子,起来喝水了。”

“恩。”秦恭应了一声,却依旧没睁眼,更没有要动的意思。

苑如皱眉,不知他是故意还是真的因为没力气了。若是她自己,必定是伤的太重,没了力气。可对方么,那就不好说了。昨天未见之前,他照样背着人,逃命逃的飞快。可见,这些伤在她的眼里看着可怖的足以要人性命。可在他身上,也许还是可以继续忍受的。

这么想着,她便有些不痛快。本来想将他扶起的手一转,拿了调羹出来。只舀了半勺,轻触他的唇。

他的眼突的睁开,眼珠子一动不动,直直的望着她。她有些害怕,手抖了下。只半勺的水,又漏出小半。从他的辰角滑下,直到他的脖子里。

她微微垂眸,避开他的视线。“喝水。”

至于那渗到脖子里的水,已经碰到被子,被吸了干净。

他又闭上眼睛,慢慢张嘴。他的嘴唇干裂,还长时间的合在一起,粘住了。张嘴的时候,将嘴上的干皮扯的长长的,有一块被撕开,瞬间就渗出血来。

苑如只当未看见,不半勺水喂下去,立时又舀了大半勺。连着喂了一碗下去,他方闭了嘴。

“不能去城里,不能找大夫。”因为喝了水,他似乎有了些力气。终于能开口说话了。只是,一开口,便又打乱了她原来的计划。

苑如想骂人,她想去长安,因为他而不能去。如今,她连进城镇找大夫都不行?

“你的伤怎么办?”等死吗?她可舍不得再拿十坛子酒给他浪费了。

“放着,它自己会好。”这就是听天由命了么?

不知为何,苑如突然觉得,他其实也挺可怜。觉得心酸,想哭。

“那就随便走吧,走哪算哪。”苑如长吸了口气,无奈的很。“不过,可能要委屈你,跟我的两个孩子挤一挤了。”下了驴车,到外面,将两个孩子从空间里带出来。小声的吩咐了一通,才带着他们回驴车。

驴车不大,如果她心软一些,实在不该将两个孩子带出来。可是,她不想这两个孩子,养成这种贪享安逸的心态。美好的生活谁都想过,可是,他必须有面对这些困苦艰难的勇气。

他们与别的孩子不同,他们身处乱世。将来,他们长大了,她给不了他们的雄厚的身家背景,财力人力,关系人情。

他们只有他们自己,一切得靠他们自己努力!所以,他们必须认清现实,学会面对所有苦难。

当然,他们都可以认祖归宗,那样,他们也许就可以拥有一切了。可是,那时候就跟她没关系了……她也拒绝往那种可能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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