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伶语不耐烦的拉扯开他，道：“刚才你娘在我没好意思当她老人家面斥责她，已经是给她留了情面，你要是敢阻止我，小心我连你你起骂！”
“骂？她做了什么事要被你骂！”顾轻舟一头雾水，可是听沈伶语似乎有理有据，便站在一边看看情况再做定夺。
白百灵一直低着头看自己的脚，不敢和沈伶语直视，“姑娘，奴婢和您是第一次见面，有什么得罪之处，您但说无妨。”
“错！”沈伶语嚣张的眼神撩了一眼顾轻舟，这可不是第一次见面，因为你，我俩之间还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呢。
“当日你卖身葬父我也在人群中，只不过，你的眼里只有英俊潇洒、气宇轩昂、风流倜傥的顾秀才罢了。”沈伶语挑了一下眉毛，枉我用这么多修饰语赞美你，你好歹给我点反应。
顾轻舟哑然失笑，小声道：“淘气。”
“不过，我不是来叙旧情的，是想问问这位白姑娘，和我家睿儿到底说了什么？”沈伶语眼神骤然一聚，隐隐透着迫人的杀气。
白百灵瞬间抬头，眼神中划过一抹慌乱，她竟然不知原来只是为了这件小事，“奴婢、奴婢没说什么？睿儿少爷问少爷和您去哪里了。我、我当然照常回答……”
“照常回答会涉及到生死，会让睿儿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还让睿儿想起了我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顾轻舟隐约知道点，沈伶语为了不让沈睿伤心，骗孩子只要考上状元，他娘就会回来。这骗小孩的把戏，大人不信，孩子却信得厉害。
白百灵当即哀婉哭诉道：“天地良心啊，我不是故意的。沈姑娘既然见到我那日卖身葬父，就一定知道我也是经历过丧父之痛的人，我只是一时间没有想的那么周到，就据实相告了，我没想让睿儿少爷心里难受的……少爷，少爷您相信我，你帮我和沈姑娘求求情！百灵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拧了下身子，对着顾轻舟不住地磕头，白皙的额角不多时已经有血丝渗出。
顾轻舟赶忙制止她自残的行为，眼神示意沈伶语适可而止。
“相信她也是无心之失。再者睿儿年纪大了，早晚会拆穿这个谎言，你也不要大动干戈了。看，你的手都冻僵了，快些回家暖和暖和。”顾轻舟出言解围，既是心疼沈伶语，更不喜欢看女人打架，那耳边就像是几百只蜜蜂在打架。
沈伶语撅了一下嘴，“哼，那最好。怕只怕是有意为之。”这女子最是狡猾，知道我定不会让她起来，就转头去求轻舟。我若不应允便是小人，好一招借刀杀人。
“你起来吧。”沈伶语突然天真道：“其实我也没让你跪下啊，只要像顾老师那样把事情完本说出来就好，居然对我磕头认错，知道的是你这个人胆子小不经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心里有鬼。”
白百灵身上的披肩给了顾老夫人，身上就穿了薄薄的棉袄，嘴唇青紫，刚才好一番大动作的折腾，风一吹，已经冻成冰棍了。
“好了，你以后说话注意点。”顾轻舟做了最后的总结，放白百灵回屋了。
沈伶语眼波一横打趣道：“你不回去？”
“我送你回去，山上有老虎。”他的脚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空响。
“你去了，你就能保护我？”沈伶语轻笑，她的两只胳膊已经快麻木了，睿儿似乎又沉了许多。
顾轻舟顿了顿答道：“那就死在一起。”
沈伶语心里像吃了蜜糖一般，心里的不快也烟消云散了，双眼亮晶晶的，眉目宛然是个小女人，她啐道：“别傻，你去吧，你母亲今天见到我，肯定会有诸多不满意，你要是现在跟我走了，那我在她心里可能地位就低的不能挽回了，你听话，回去吧。”
“可是……”
“没有可是！”沈伶语伸手哄人，让他折返回家。
小红在两人身边就像是和空气融为一体的隐形人一般，无端端被喂了好大一口狗粮。心里纳闷，“小姐和顾秀才感情一日千里，怕是不久就能结秦晋之好了，可喜可贺。”
顾轻舟无奈驻足，目送她们远离，等到目之所及皆无物才回到家里。
进了门就听见屋里有啜泣声，原是那白百灵进了门就一直在小声哭泣，好不委屈。
顾母锁着眉头问道：“这么半天不回来，还有没有我这个娘。”
“娘，你就别再裹乱了。”
“我裹乱？！”顾母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难以置信这句话是从自己儿子口中说出的。
“可不是，她们两个姑娘家走夜路多危险啊，要不是担心娘，我……”顾轻舟为难的看了一眼他娘。
“你倒是来埋怨我了。我要问问你，刚刚出了什么事？百灵是不是被那小妖女欺负了！”
顾轻舟快如闪电的用眼睛瞄了一眼擦眼泪的白百灵，道：“她没告诉你吗？”
敢情这么半天就一个劲儿哭了。
百灵抬起一双红肿的秀目，呜咽开口道：“夫人，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那女人给你气受了！”顾老夫人见了沈伶语出于女人之间的天性排斥，第一眼就不喜欢她。
第一次，顾母决定逆了孩子的心意。
“轻舟啊，娘觉得你还是跟这个女人断了吧。”
“什么？”顾轻舟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问道。
“这女人太漂亮了。不行。断了吧。”
顾母一意孤行。
“娘，伶语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她的心肠不坏。”
顾母语重心长的道：“你懂什么，这丫头我自打瞧了第一眼，心里就不舒服。况且她长得那么漂亮，能愿意和你过清贫日子？！听娘一句话，漂亮丫头守不住。”
顾轻舟从不认为娘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可今天事实胜于雄辩，让他百口莫辩，“娘，我瞧着她也没什么漂不漂亮的，你以貌取人实在是令我心里难服气。”
他顿了顿接着道：“孩儿的事孩儿自己做主，娘，你也不想孩儿一辈子打光棍吧。”
顾母一心向着儿子，认为一定是沈伶语刚刚趁她不在，偷偷给儿子灌**汤，还把那个可怜的丫头给欺负哭了，没进门就把家里人都得罪个光。
顾母脸色阴沉地道：“你要定了这个女人？”
“孩儿今生非沈伶语不娶。”顾轻舟掷地有声的回答，就连正在哭泣的白百灵心头都震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