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金城郡已经很冷了,而长城蜿蜒的布于山峦之中,微风一扫刺骨的冷。三人都缩了缩脖子,易山还是继续一步步沿着台阶向东攀爬。
苏秦向身边的护卫轻声耳语了几句,走过来说道:“大王在想那个籍抗,还是军粮的事?”。
易山道:“两者都有,你说那个籍抗会是什么人呢?”那个籍抗武艺高的逆天,一杆铁枪刚猛无匹,五百精锐铁骑都拿他不住,而且他还手下留情没有杀人。
连英勇的姜灿都没有在他手下战过十五个回合,这一件件都牵动着易山心。
“籍抗这个人我想应该是晋阳大族的籍家”苏秦说道“籍姓出自姬姓,其先人由于在晋国掌管典籍所以后以籍为姓。籍姓历来重文轻武,不知为何现在重起武来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治世文为首武为辅,乱世武为首而文为辅”易山直言道。苏秦作为文士听易山这么说难免有些尴尬,不过夜色掩盖了那一瞬间的变化。
易山三人边说边聊不觉都登上了长城所在山顶的位置,他们在顶上驻足只见一条银色的带子横在眼前不远处。那天银色的带子在月光的映照下特别的刺眼,隐隐还能听到水流声。
“那是大河吧!”一直没开口的姜灿说道“还真漂亮!”
“我还以为你要一直做哑巴呢,不就是被籍抗打下了马吗?要是我苏某早就被那一下打死了,没什么好往心里去的”苏秦故意逗弄着姜灿。
“苏先生你别说了,要是说得他半个月做哑巴,那我这一路不得憋死!”易山见苏秦逗弄姜灿也调侃道。
搞得姜灿羞愤的紧,就在这时护卫送来了狐裘正好解了姜灿的羞愤。三人都穿上狐裘开始下台阶向长城的尽头~大河而去。
易山一步下台阶苏秦姜灿紧随其后,突然问转过头文苏秦“苏先生在议事厅时在想什么呢,一个人发呆那么久?”。
苏秦愣了一下却被姜灿抢着答道:“他在想晚上吃什么有没有酒。”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吃的”苏秦也不和姜灿较劲“你答对了我就是在想吃的,不过我想的是怎么才能让这里的士兵有粮吃”。
“那苏先生想出什么主意了?”易山问道。
“恕臣才疏学浅!本来想了几个主意,再一深推敲都不可行”苏秦接着道:“新近来投的陈化先生必有主意,王上何不寄书一问呢?”
苏秦此话点醒了易山,易山一拍脑门“我怎么给忘了,陈化先生上次筹划的盐铁策略就很有成效,此人必有良策!倒是难为了你这个外交的辩才还替我想粮草的事情”
“那我得赶快回去写书一封,加急送往长安了”说完就打算回驻军的要塞小城。
易山和苏秦已经转身往回走了十多阶的路,却不见姜灿跟上来。苏秦道:“姜老弟,怎么又魂不守舍的,难道籍抗把你给刺激的脑袋都坏了?你可是大王的护卫统领,这样怎么行呢,大王的安危可是责任重大啊!”
“大王你快看,大河对面!”姜灿有些激动的用手指着河对岸说道。
“看什么,有什么大……”等苏秦沿着姜灿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时吃惊之下话到嘴边有咽了回去。
“怎么了?”易山问。
等看清楚了一切后易山道:“北国那边怎么会发生了战事了,难道羌胡人发生了叛乱?”
苏秦说:“是东北方向,籍抗离去时好像也是那个方向,会不……”
“会,一定是他!凭他的武艺和他那几个兄弟再加上三五百人潜入城中,拿下坐县城绝对有可能干的出来。”姜灿望着对岸说道。
易山心里想如果真是籍抗他干的,战火会不会烧到中山国来呢?如果真是这样中山国积蓄国力与民休息的愿望岂不要落空。
这河对岸的变动牵扯着两国的和平,还有羌胡也会卷进来,战端一开三国的相对均势也会被打破,后果难以预料得尽早准备。
易山虽然读书不多,但是这些事他却很是敏感。很多时候人是会不自觉的被时局牵着鼻子走,他起兵抗击山匪,打下随城,受封平西将军再到做中山王哪一样是自己之前能想得到的。
一切都是偶然造就的易山,造就今天的拥有两州土地和十万兵马的中山王,而真正能对自己今后的路稍稍做决定的时候,还是在当了这个王之后。
坐上王位就再也别想安全的将王位放弃,因为放弃就意味着死亡,意味着一大批人被株连。爱他的妻子和孩子,并肩起兵的易康易勇,内弟周昌周华都会被他这个王冠绑架。
他不再仅仅是一个人,他的命运和亲人、同袍还有中山国的子民捆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