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能动莫悠悠，徐氏也是憋着一肚子火气没处撒，更没心情应付莫纤柔了。
莫悠悠的转变和徐氏冷淡的态度都让莫纤柔怒气中烧，回去的一路上，她踢倒了不少沿途摆放着的花盆。
小丫鬟战战兢兢地跟在她身后，不时把倒了的花盆重新放好。
这边，莫悠悠在云幽院里等不住了：“果儿，你说莫纤柔到底去没去告状啊，怎么没有下文了？”
莫悠悠的问题让果儿有点无语，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如果三小姐死在这里，早就有人来抓大小姐了。”
果儿面色平静，态度从容，她犀利的回答让莫悠悠对她刮目相看。
没看出来啊，果儿这丫鬟真是不一般。
莫悠悠正好奇地想研究研究不一般的丫鬟果儿，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大小姐在吗？”
这个声音没印象，是谁？莫悠悠出了屋子，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美妇人，身后跟着个丫鬟。
美妇人柳眉大眼，颇有些姿色，身穿浅杏色的衣裳，看到莫悠悠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这人是谁？莫悠悠转着脑子回想，想起了刚到莫家的时候，在堂屋里站在莫纤柔身后，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姨娘夏氏。
“夏姨娘？请进吧。”
夏姨娘笑着点头，抬脚跟着莫悠悠进了屋。
“果儿，上茶。”
莫悠悠和夏姨娘在房间里落了座，夏姨娘抬手摸了一下服帖的鬓角，面带愧意地对莫悠悠笑了笑。
无事不登云幽院，夏姨娘安的什么心？莫悠悠忽然诗兴大发。
不用她浪费脑细胞多猜想，夏姨娘轻声地开口问道：“大小姐……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
她不会是谁派来刺探军情的吧。
“真不记得了。”莫悠悠认真谨慎地答道，略顿又补充了一句，“经常头疼。”
夏姨娘眼神里流露出了痛惜之色，缓缓点了点头，然后话入正题道：“三小姐纤柔从小就任性不懂事，大小姐不要责怪她。要怪就怪妾身吧，都是妾身的错，妾身没有教好她。”
听她这话的意思，她是来替莫纤柔赔礼道歉的？这让莫悠悠有点吃惊。
夏姨娘继续道：“原以为她年纪大些会好转，谁知……让大小姐受委屈了，妾身代纤柔向大小姐陪个不是。”
夏姨娘果然是来道歉的，只要不是来恶搞的就好，莫悠悠松了口气，笑着说：“没事儿，我知道她性格外向，还很爱玩，夏姨娘不用太当真了。”
“大小姐宽宏大量……”
说话间，果儿端上了热茶，夏姨娘神态自若地端起茶碗来轻饮了一口，笑了笑：“刚好。”
她转头示意，身后的丫鬟把一直提在手里的一个食盒拎了过来，里面是两碟造型别致小巧的点心。
“这是妾身亲手做的，甜而不腻容易入口，和大小姐这里的茶味道很配，请大小姐尝尝。”夏姨娘笑眯眯地看着莫悠悠。
莫悠悠“哦”了一声，很捧场地刚伸手要拿一块，突然手就顿住了。
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害死包子悠的莫家后院！她如此掉以轻心，给啥吃啥，真的大丈夫吗？
莫悠悠只是一顿，夏姨娘在一边就看出来了。
她伸手拿过了莫悠悠想要拿的那一块点心，放入口中细嚼慢咽，又饮了一口茶，然后用手帕按了按唇角，温柔地说道：“味道真的不错，大小姐放心，这里面没有毒。”
夏姨娘把话说得这么直接明了，甚至还做示范地吃了一块，让莫悠悠有了一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羞愧感。
想想也是，就算是下毒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她有点太神经过敏了。
她干笑了两声，也不虚伪地说什么“夏姨娘你误会了，我才没认为这里有毒呢”之类的话，因为她刚刚的确就是这样想的。
点心味道确实不错，莫悠悠放心地吃了两口，点赞道：“夏姨娘，你手艺真好！”
夏姨娘欣喜地笑了：“大小姐喜欢就好，妾身以后多做些来给大小姐，大小姐可不要丢到外面去。”
莫悠悠单纯地当她是在开玩笑，也笑着说：“怎么会呢，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大小姐的性子变得开朗多了呢。”
“哪里，人都是会变的……”
“是啊，人都是会变的……”夏姨娘喃喃低语，仿佛想起了什么。
吃了点心喝了茶，莫悠悠又和夏姨娘聊了几句，有意无意地把话题扯到了云氏身上。
“我都忘了我娘是什么样子了……”莫悠悠垂下头，手指捏着衣裳边低声说道。
“云姨娘是我认识的最美丽、最温柔、最善良的女子……”
“夏姨娘，你知道我娘……她是怎么死的吗？”
这个问题让夏姨娘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了，她微微皱起了眉头，思索了半天，才开口答道：“那日好像，突然就……当时只有老爷一个人在场，老爷他……”
夏姨娘突然顿住了，目光中闪烁着泪花：“老爷他非常伤心，不让任何人打扰，守着云姨娘一整晚。直到天亮才出来吩咐人准备后事，一切都是老爷亲自安排的。所以……我们都不知道云姨娘到底是怎么去的。老爷也不讲。后来再不许任何人提起了。”
莫悠悠听了夏姨娘的话，觉得更奇怪了。
如果夏姨娘没有说谎骗她的话，那么云氏死得也太不清不楚了。
当时只有莫老爹在场，那么能解答这个疑问的就只有莫老爹一个人。
莫悠悠沉默着点点头，夏姨娘用手帕擦拭着眼角：“如果知道大小姐出落得这般好人品，云姐姐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如果云氏知道包子悠被害死了，现在这个是冒牌货，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在天上睡安稳，唉，莫悠悠心里感叹了一声。
接下来的两天，夏姨娘又送过来一次亲手做的小点心，莫悠悠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莫纤柔也又一次来了，这一次莫悠悠听见了她的动静就让果儿赶快出去，找个地方藏起来，万一发现事情不对就去找救兵。
莫悠悠则是把房门从里面插好，任由莫纤柔在院子里乱喊乱叫，也不给她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