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紧锣密鼓的研究学习后,自信心爆棚的谢南城感觉非常良好——在他看来,安泽宇那种油嘴滑舌的类型,应该归为“小混混”;而埃吉尔那种上暖天下暖地,中间又暖四面八方的类型,简直就是男版“绿茶婊”,反正都没他优异,临阵磨枪的他完全有可能干掉那两只色鬼!
而且就连麦冬都在说,他还拥有两样至关重要的致胜法宝——其一:他是她儿子的亲爹;其二,比起家庭和睦,人生一帆风顺的安泽宇和埃吉尔,明显命运多舛的他更容易博得像再依依这种慈母的怜惜。
当初为了架空再泊钧在再盛的权利,什么阴谋诡计没耍过?这会儿为了一家团圆,适当卖惨也没什么好羞耻的。
常言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管他过程怎样?笑到最后才是关键。
正是因为这样的心理建设,所以谢南城在被再依依一拳揍得鼻孔蹿血,在心底不停告诫自己:乖乖,表现的机会送上门来了,一定要做到“够萌”、“够贱”、“够可爱”,加油,你是最棒的!
他真是豁出去了,奈何人算不如天算,明明把“天时”和“地利”都给占据,想着埃吉尔也算有自知之明,没有继续夹在他们夫妻俩之间搅局,“人和”也有了,窃喜集齐获胜的三要素,不想凭空蹦出来一个安泽宇,战斗刚打响,这货就在背后拆他台。
再依依的身份明朗,苏爽也得到应有的报应,很多事情尘埃落定,已经没有什么热闹供安大少消遣,这人渣也该退场了,当然,要是姓安的坚决不想走,那就去找他母上大人好了,一山还有一山高,收拾不死姓安的小兔崽子。
就在谢南城暗中把个小算盘拨得噼里啪啦时,安泽宇也在斜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瞟着谢南城,一脸“你一撅屁股,老子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的表情。
然后,两人眼神对上了,一时间刀光剑影,火花四溅,而就在他旁边,被麦冬认定是他胜出的法宝的亲儿子,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胳膊肘往外拐的给安泽宇帮腔:“这样是不对的,从小妈妈就教我,生活中有很多细菌和病毒,一定要勤洗手,何况还是在医院这样的环境里,不但潜在危险激增,而且你的手还沾到血,怎么可以不洗就去摸别人呢?”
随着锡予的摆事实讲道理,谢南城一张俊美的小白脸逐渐扭曲成歪瓜裂枣样。
旁边的安泽宇,笑逐颜开,像一头餍足的狐狸,还不时拿胳膊肘撞谢南城,嘴贱地嚷嚷:“看看,看见没?我家依依年仅五岁的儿子都比你这老大不小的臭男人懂事。”掐腰大笑,“哈哈哈……”
结果安泽宇高兴没多久,就被锡予借故批评了:“拜托,我妈妈刚刚醒过来,可不可以不要大声喧哗。”
嗯嗯,不偏不向,谢南城原地满血复活:“瞧瞧,瞧着没?公正、公平、公开的好孩子。”拿胳膊肘回顶安泽宇,压低嗓音眉开眼笑地补充,“我儿子。”
再依依苏醒后,急切的近亲属们还没机会上前慰问,全看他二人斗法去了,且他们斗也就斗了,还占据前排位置,两个年龄正好,身手高杆的家伙像俩尊大佛一样堵在那里,后来者想靠近都不能。
最后还是忍无可忍的文主任挤过来,左手一只谢南城,右手一只安泽宇,薅着脖领子给拎出去,才给后面的再泊钧夫妇腾出位置。
在谢南城和安泽宇插科打诨的档口,再依依脑子已经彻底清醒,见再泊钧夫妇上前,她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们,垂下眼帘细若蚊蝇地说:“对不起。”
秦淑离在病床前站定,矮身坐到椅子上,伸长胳膊握住再依依的手,又拿另一只手轻拍再依依手背,红着眼圈说:“醒了就好。”
看着秦淑离的眼泪,再依依的眼底也氤氲开水雾,遮挡得视线模糊不清:“真的对不起了。”
贴着秦淑离站在旁边的再泊钧见此情景,拿过床头柜上的纸抽盒,拽出几张抽纸递给秦淑离。
秦淑离抬手接过后,却是像对待小婴儿一样,动作极其温柔的替再依依擦掉眼角的泪水:“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你要是始终不醒,那才是真正对不起我们呢!”
刚醒那会儿感觉异常沉重的心脏,因为秦淑离这简单直白的三言两语,瞬间欢快起来,从前被那样伤害都不流一滴眼泪的再依依,此刻泪腺开闸放水,怎么也止不住了。
秦淑离慈爱地抬手抚摸再依依头顶:“你受苦了。”
就算文主任也是个练家子,但毕竟早已经过去朝气蓬的年纪,别说一人杠两个,就算一对一,假如对方不配合,他胜出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毕竟这几个后生晚辈从小就很能打。
刚才能拖走他们两个,纯粹是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该给长辈们腾地方了,所以能被拖走,可刚到门边,就听见再依依开口,两个家伙不约而同停下脚步,然后一左一右扒住门框,像两个跟着家长逛商场,发现心仪的玩具或可口的零食,结果家长不给买,就死扒着大门放诬赖的熊孩子一样,龇牙咧嘴地说:“等等——”
文主任就知道他们肯定想听下去,也不和他们硬拼,象征意义地揪着他们衣领,容他们竖耳聆听。
其实也没说出什么特别的,都是日常生活中经常听到的直白对话,但对于当事人来说,却是意义非凡,就连谢南城都感觉温暖。
文主任看看病房里的人,“缇恩”和“再依依”的家长都在,也说不出个旁的来,于是又开始扯动谢南城和安泽宇:“这些日子你们守在这里,吃不好睡不着,既然依依已经醒过来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你们还是回去吃点营养的,再补个好觉,睡饱之后好好拾掇拾掇自己,才好精神抖擞地回来继续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