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微亮,趁着那恶魔沉睡之时,柯凡凡仓惶逃回到了老家槐县。
自从与凡凡分开之后,谢稣总是觉得心神不宁,焦躁不安,他多么想跟她解释那晚的它并不是自己,但转念一想,凡凡又怎会相信这种荒唐的说辞,便只好把话放入腹中。
那晚之后,谢稣对煞魔之恨,已至巅峰,它竟然借助自己的身体,QJ了自己的女朋友。想起白发老怪的话,他暗自发狠,总有一天他会用那个方法与之俱焚,永不超生。
一股不祥的预感萦绕在身边,始终无法摆脱。
对爱人的思念无时无刻地在折磨着那敏感的神经,谢稣的心情更加焦躁,悔恨自己意志不坚定,让那煞魔腐蚀了心智,肆虐**了爱人。于是,他十分渴望能跟凡凡道个歉,就算说几句话也,而她的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终日胡思乱想的谢稣纠结万分,也不知道是第几次按下那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祈祷能听到那熟悉且思念的声音。
“就让秋风带走我的思念,带走我的泪.......”
期待中的彩铃终于在耳边响起,谢稣激动的连说话的语气都变的颤抖起来。
“凡凡!老婆!我知道错了,我好想你,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那晚那个......”
话说一半,谢稣把剩下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们都彼此冷静一下,认真考虑一下我们的之间的关系吧!或许你说的对,可能我们本来就不合适吧。”
冰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谢稣浑身一颤,像是坠入了冰窟一般。
“我真的知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对你发火,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老婆。”对凡凡的思念已经把他折磨的筋疲力尽,听到柯凡凡不冷不热的语气,谢稣心口犹如万箭穿心般绞痛不已。
而这时,一个暧昧的声音隐隐约约从话筒里飘进谢稣耳朵里。“凡凡,都这么晚了,你还再跟谁打电话啊?”
“对不起,这些日子,我家里出了点事,所以没时间给你打电话。我这有点忙,有什么话回学校后再说吧。”电话中,柯凡凡的音调突然压得很低,想是在躲避着什么人似得。
卑微的道歉没有得到心上人的谅解,话筒里又突兀地出现一句模糊的男声,本就疑神疑鬼地谢稣,顿时被刺激的几近抓狂,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你他妈的现在在哪?是不是跟.......”
“嘟嘟嘟嘟......”
她丝毫没有给他发泄的机会,便挂去了电话。
谢稣觉得天旋地转,头脑发懵,瘫倒在床上,痴痴地盯着刷白的天花板。
突然,他翻起身,握紧双拳,疯狂地对着被褥和床板一阵乱捶。脆弱的心脏,像是在被一根根毒刺在不停地刺扎着,直到心已变成千疮百孔,血流不止,折腾到最后,他甚至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介庶女竟然让汝等如此颓废,如此心智,吾乃突破之际,已不远亦!哈哈......”
如同那远古凶兽发出的威傲之音从脑海中突现。谢稣闻之一怔,随后握紧拳头狠狠一捶,发出响彻云霄的怒吼。
“滚~~~~待我意志力达到化神之境,定会自爆灵智,与你同归于尽!”
之前,白发老怪曾经在女娲庙中,简单告知谢稣对付煞魔的方法,在他的叙述中,谢稣明白虽然凡人的躯体是多么弱小,但意志力的潜力是无穷无尽的。
白发老怪的认知中凡人的意志之境经过锤炼可达到九种不同的境界,即化空,化气,化灵,化智,化仙,化神,化帝,化王及化域之境。
化空之境,成为人的基本意志力,凡人生之既有。
化气之境,也就被人称之为毅力,达到此境之人,无论面对任何灾难和痛苦,皆能维持住心智,不被天灾人祸所泯灭,仅此而已。
化灵之境,必须经历凡人难以想象的苦难和折磨,经过无数的磨练与反思,而且需要一定的机缘才能达到此境界。但凡达到此境之人,灵智超与常人,感悟到宇宙万物之规则,掌控些许自身的命运。谢稣在吉康市流浪之时,在烟雾缭绕的录像厅无意间灵智开窍,触碰到化灵之境的边沿,却并未达到此景。但即使如此,他的心智便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能在白发老怪的帮助下压制住煞魔的影响。
至于其他境界,白发老怪并未多言,因为那些境界在他看来,谢稣永远都不可能达到,所以仅仅只告诉他,想打败煞魔,意志力至少要达到化王之境,不过因为煞魔此时并无实体,正处于最为虚弱之际,所以他只要能达到化神之境,便可自爆灵智,与煞魔同归于尽。
话虽如此,但千万年来,白发老怪在人世间只见过一人达到化神之境,凡人们称之为秦始皇!
秦始皇嬴政从小心智坚韧,在母亲赵姬和吕不韦的帮助下达到化仙之境,后又经白发老怪点悟达到化神之境,随后仅凭一人之力,统一六国,北击匈奴,南征百越,修筑万里长城,修筑灵渠,沟通水系。造就出无数令世人震惊的辉煌业绩,被世人尊为千古一帝。
由此可见,谢稣想要达到此种境界,犹如荆棘塞途,难于上青天。
“肯定是误会,肯定是误会,那个男声有可能是凡凡父亲的声音,可能凡凡父亲的声音本就比较年轻罢了。明天自己去一趟槐县,跟凡凡见上一面,所有误会自然都会化解。”
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狂乱的心境,谢稣自欺欺人,暗示自己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即便如此,那一夜,心烦意乱的他,依旧失眠了。
次日,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谢稣早早坐上了开往槐县的汽车。
而没人能想到,这次相聚,竟成为了谢稣和柯凡凡的诀别,也带给他无比沉重的创伤,让那本就不堪重负的心灵再次接受痛苦的洗礼。
双脚刚踏到槐县的土地上,谢稣便迫不及待的拿出的手机,拨通了柯凡凡的手机号。
“老婆大人,相公现在在槐县汽车站,等着您的驾到呢,你现在在哪里啊?”电话刚接通,谢稣便兴奋地对着话筒一阵大呼小叫。
“你怎么来槐县了啊!谁让你来的啊!你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啊?我这几天很忙!”谢稣的突然来访,让柯凡凡有些手无足错,口气也些焦急起来。
听到话筒中传来的责备,谢稣很意外,他以为凡凡会因为他的到来而激动不已。
虽然被泼了一脸冷水,愧疚的谢稣仍然温柔地说道:“我想你了,就像见见你,再看不到你,我怕我真的会把自己逼疯。你就见我一面吧,之后我马上就回去,好不好?”
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会,才施施传出回应声。“那好吧,你在车站等我半个小时,我马上就过去。”
柯凡凡的语气虽然平和了一些,可敏锐的谢稣依旧听出了一丝慌乱。
一个小时后,焦急不安的谢稣终于见到了那个让他日思夜想,寝食不安的女孩。可眼前心爱的女孩,却让他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柯凡凡此人虽然有些轻浮,但却是一个很爱干净的女孩儿,平日里穿戴装束都很整洁,而此刻,只见她衣衫不整,神情憔悴,眼睛周围隐约带着黑眼眶,连她最为自傲的顺直长发也有些凌乱。
看出柯凡凡的异常,谢稣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于是试探地说道:
“你怎么这幅打扮啊!不会是被打劫了吧?呵呵,没被劫色吧?不过话说过来,劫色的人不可能这么没眼光吧,是不是?老婆大人。”
“一边去!你怎么突然就来我们县啦?来之前也不知道打声招呼。”
柯凡凡对谢稣的玩笑一点都不感冒,似乎还有些气闷,话语中带着一丝责怪。
见此,谢稣疑心更甚。
“怎么啦?你不高兴啦!呵呵,要怪就怪这脑子不听话,整日就知道拼命地想你,连我都遏制不住它。”
谢稣指了指脑袋,对于凡凡的不满,装着听不见,拉起柯凡凡玉手,笑嘻嘻地说道:“走!带我参观参观我未来媳妇的老家。”
“今天不行,我家里有事,我妈妈生病了,我要回去照顾她啊。”抽回纤手,柯凡凡始终低着头,眼神飘忽不定,不敢抬头看他。
“阿姨怎么生病了,严重不严重,这么说来,我更要陪你一块去探望一下了!”
谢稣狠狠地咬着牙根,牙龈渗出一丝血液,针对柯凡凡之前的表现,他完全可以判断出她在说谎,却并没有揭穿她。
“还是不要了吧!我们的年年纪好小,让我妈见到的话,非给气的半死。”
柯凡凡的声音越来越小,近在咫尺的谢稣几乎都快听不清了。
“哦!那就算了,要不你陪我在湖边散散步,晚会儿我只把你送到你家附近,总可以吧?”
盯着眼前的狡兔,谢稣暗自揣摩着,她到底隐瞒了什么。
“那......那好吧!”
柯凡凡只好无奈地应下。
天气渐渐阴沉,潮闷的空气笼罩着二人,他们顺着湖边缓缓前行,迟钝的步伐显得格外沉重。
不知走了多远,看着身后一副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柯凡凡,谢稣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快要下雨了,我看你还是赶紧坐车回去吧,要不就成落汤鸡啦!”
柯凡凡突然上前拉住谢稣的手劝慰道,并刻意抬头望了一眼阴云密布的天空。
“那好吧,我们就往你家的方向走吧。”
谢稣心中冷哼,暗自下了决定。
柯凡凡听到谢稣同意返回后,心里不免一阵轻松,但听到他要送自己回家,脸色“刷”的一下变了色。
谢稣也不是傻子,柯凡凡的不安早让他嗅到异样的气息。
低头思考片刻,一双黑黝黝的小眼珠悄无声息地在眼眶中转了一圈,柯凡凡心生一计,便款款答应道:
“那好吧,那我快到家时告诉你一声,你就坐车回家,好吧!”
男孩跟在女孩身后,默默地走在陌生的街道上。
不知过了多久,柯凡凡突然指着前方一座石桥说高声道:“过了这座桥,我就快到家了,你就送到这吧!”
“嗯,那你回去吧,记得要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
谢稣将信将疑地与之道别。
“知道啦,那我走啦,记得想我啊!”
说完,倩影便慢慢消失在桥的另一头。
柯凡凡在一个十字路口处定下了脚步,随后向左边的路口挪动几步,突然她似乎想起左边是个死胡同,犹豫片刻,最后却向着右边的岔道走去。
藏在暗处的谢稣嘴角挂着一丝苦笑,把一切都尽收眼底。
望着前方陈旧的石桥,像是一道天河,把他和凡凡从一个世界隔开,二人虽近在咫尺,却又如此的遥远。
苦笑经过一番酝酿渐渐变成了冷笑,一脸阴郁的谢稣缓缓拿出手机,拨通了哪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出来吧,你想藏到什么时候,老是逃避是没用的,一些问题咱们必须解决掉,”
电话那头没有应答,一个冷漠的倩影从石桥南边第一个十字路口前,缓缓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