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风轻云淡,阳光明媚的下午,开往化县的火车上,脸色红润的萧慧深深依偎在谢稣胸前,这个本就清秀美丽的小女人,在爱情的滋润下,更显的妩媚动人,风姿无限。
盯着身前一脸惆怅,满腹心思的爱人,萧慧幽幽劝慰道:“你别想得太多了,事已至此,你还是要多多保重身体,我想李爷九泉之下,也不想看到你为他如此憔悴吧!”
抚摸着怀中温玉的娇臂,谢稣低垂着眼帘,沉沉说道:“你不懂,这一切都怪我,连累了李爷,连累了家人,我真是该死!”
见谢稣自责不已,萧慧慌忙堵上住他的唇口,犹然说道:“谁没有年少轻狂过,谁有没有犯过错,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最重要的是向前看。”
亲吻一下雪白粉嫩的额头,深情的盯着怀中的可人,谢稣坚定地说道:“你说得对,我们是要盯着自己的目标,拼命猛追,而我此刻的目标,便是抓住你,留住你,今生和你不离不弃。”
闻其声,萧慧欣悦中夹杂着一丝沉重,她忍不住去想,假如有一天,万不得已,我离你而去,你的世界会不会因此颠覆,为什么你要把我放的那么重,抓的那么紧,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我窒息的啊!她没有告诉他自己的想法,只是希望他们能平平淡淡,开开心心地白头到老。
可是,上天会给他们如愿吗,仅仅一个萧氏集团,便是挡在两人身前的一座难以逾越的巨大高山。
化县建设路一所破旧老院中,雪白的丧花挂满了墙头屋内的各个角落,前来吊丧的人群挤满了小小的灵堂,一位慈祥和蔼的老人静静地躺在红白相间的丧床之上,紧闭着双眼,面容安详而又静宁。
一位中年男子,跪倒在床头,抓着老人的一角痛哭流涕。大眼看去,这位中年男子不过四十出头,可鬓发霜白,满脸憔悴,灰白的瞳孔染了一圈乌黑,如同暮年的老人一般。正当中年人抹去眼中的泪光之时,突然看到了一对高挺精瘦的身影,匆匆冲入了灵堂之内。
“爸!”谢稣忍住满心的酸楚,扑倒在父亲怀中,哽咽着说不出第二句话来。父亲此时的模样让他万分辛酸,心疼无比,可以想象李爷的仙逝,给他带来了多么大的打击。
“儿子,你回来了。”柔抚着怀中颤抖的儿子,父亲悲痛的心灵得到一丝安慰。
谢稣望着双鬓发白的父亲,泪汪汪的双眼,含着自责,道:“对不起,爸,都怪我没出息,让您和李爷受苦了。”
“傻孩子,你都是命,怎么能怪你呢!”父亲拍了怕儿子的坚挺有力的腰背,连连安慰道。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了谢稣身后的萧慧,被她的绝美娇容震的一愣神,一直勾耷着的嘴角难得一见的微微上扬,憔悴疲惫的脸上挂上了一丝欣慰,缓缓说道:
“儿子,她是?”
“你儿媳妇!”谢稣盯着父亲的双眼,坚定无比地说道。
父亲看着儿子一脸坚毅的傻样,破涕而笑,道:“你别想多了,老爸不会再阻止你谈恋爱了,你也长大了,有追逐自己幸福地权利了。”
“爸!”谢稣欣喜地望着一脸和蔼的老爸,他变了,变得沉稳慈祥,变得体贴起来,似乎李爷仙逝,把他顽固暴躁的脾气抹去了,看开了很多。眼前一脸柔和的父亲,唯一的心愿,便是两个儿子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生活着就好。
“还不过来跟老爸大声招呼!”谢稣不时地跟萧慧眨着眼皮,暗示她赶紧在父亲面前好好表现。
萧慧哪里是不懂礼仪,只是见到谢稣和父亲刚一见面,便控制不住心绪,抱头痛哭,不忍打破眼前的温馨,才默默地站在一旁,深深地注视着这一对父子,暗自神伤,她什么时候才能和自己的父亲打破屏障,和好如初啊!此刻看到谢稣的暗示,才回过神,翩翩有礼地上前问候,柔声说道:“叔叔好,请您节哀,多多保重身体才是。”
“好孩子,来来,让叔叔仔细瞧瞧我未来的儿媳。”父亲见萧慧如此萧雅端正,说话行为大方有礼,不禁暗自欢喜,这孩子,大眼一瞧,便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初次见面,便如此贤淑文雅,并不怕生扭捏。
听闻谢稣父亲的称呼,萧慧不禁俏脸微红,却并不扭捏,施施走到谢爸面前,和谢稣并排蹲下。
“这模样,真是俊俏绝美啊,遇到你,不知是谢稣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望着眼前清丽可嘉的萧慧,谢军心中更是啧啧称赞,见她和儿子都蹲在自己面前,恍然醒悟,连忙拉起二人,柔声说道:“赶紧都起来,快去里屋休息会儿。”
就在这时,一个英俊潇洒,身材挺拔,面容绝美的少男突然出现在三人眼前,一脸惊喜地喊道:“哥!”这不是小童,还会是谁。只见高挺秀美的小童一身庄重黑亮的西服,身旁还站着一位俏丽多姿,小巧可爱的佳人,定眼一看,谢稣便笑道:“没想到,袁倩和你终于还是走到一起了,之前听老爸说你俩订婚的事情,我还不信,看来并非空穴来潮啊!想当初,我可记得你因为袁倩和别人干架的事情啊!呵呵。”
“哥!你怎么一会来就笑话老弟啊!等会儿,看我不让老爸罚你给爷爷守灵三天三夜。”冷酷淡漠的小童,在谢稣面前却是一副调皮捣蛋的孩子模样,在他眼中,哥哥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敬爱的人,敬重之情比之对父亲还甚三分。这并不是说,父亲对小童来说,不那么重要,而是由于小时候的经历,在他的心中,对父母多了一丝芥蒂,可眼前这个温柔朴实的哥哥,对自己从来都不离不弃,呵护有加,所以才生出如此的心理。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经过一连串的打击,心性早已大变,对待亲人、爱人,他温柔溺爱,百依百顺;对待仇人,以及可利用之人,他则心狠手辣,暴力凶残,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还是这么没大没小的,看我不揍.......”谢稣刚要飞身抓住一脸贱样的小童,突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拉住了身形。
“谢大公子,多日不见,可是越来越丰润俊俏喽,长了见识,连我这个发小都视而不见啦!哈哈......”只见一个光头金项链从丧客中走了出来,路过谢爸身前,微微施礼,道:“叔叔,请节哀。”随即,站到谢稣面前。
“你!蒋辉,怎么变成这幅模样啊,真TND太二了。”谢稣望着眼前的稀奇古怪的蒋辉,忍俊不禁,却碍于灵堂的严肃,憋住了笑意。
“怎么了,我觉得挺帅的,我朋友都说这样才有艺术家的气息。”蒋辉用手掌在光头上刮了一圈,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谢稣撇了一眼他那傻样,却把目光放到他身后一脸冰冷的罗磬身上,疑惑地问道:“你俩?”他记得之前患上忧郁症时,这个奇怪的冰美人曾经来探望过他,也觉得眼熟,却一直没记起来在哪里见过,此刻见她紧靠在蒋辉身后,一脸幽怨地盯着自己,莫名其妙地心中酸楚一下。
“你小子别想歪了,罗磬是听说爷爷仙逝,过来吊唁,不巧跟我碰到了,才一起过来奔丧而已。”蒋辉看谢稣摆着一张臭脸,以为他吃了自己的醋,连忙解释道。
罗磬望着一脸迷茫的谢稣,眼眸闪过一丝的情愫,很快便拾起冷漠,除了冰雪聪颖,心思敏锐的萧慧外,并没有人注意到她无意间流露出的异常。
只见萧慧上前挽住谢稣的臂膀,一脸警惕地撇了罗磬一眼,施施说道:“大家还是先去里屋叙旧吧,不要影响的爷爷的安宁。”
“这位是?”蒋辉早就发现了惊艳夺目的萧慧,只是碍于身旁的罗磬,并没有刻意询问谢稣,见萧慧开了口,这才艳羡地问道。
“我女朋友萧慧,这是我兄弟蒋辉,那位是......好像叫罗磬。”谢稣把二人相互介绍后,沉思片刻,这才记起了罗磬的名字。
罗磬惊愕地看着谢稣,他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要想上半天,果真够绝情的,忍着痛楚,向着萧慧施施一笑。
萧慧仿佛没有看到罗磬微笑,拉着谢稣对众人说道:“很高兴认识大家,咱们进去说话吧”她深爱着谢稣,见他看到罗磬后,表现出的异常,心生七分警惕,她要证明给她看,自己才是这里将来的女主人,就算这是一个破碎穷苦的家庭,她也毫不不在乎。
就在这时,蒋辉一脸神秘地说道:“先等等,谢稣,你看看这是谁?”说着,身子微微一侧,一个高大壮硕,浑身肌肉棱角分明的身影出现在谢稣面前。
“华子!竟然是你!”谢稣冲上前去,狠狠地在谭华胸前捶上一拳,直觉的拳骨一阵疼痛,这小子,现在竟然如此猛壮。
一张刚毅标志的瓜子脸,咧嘴一笑,随意张开手臂,把身前苗条高挺的谢稣举着空中,憨憨笑道:“哈哈,几年没见,你小子愈发英俊啦,让叔叔亲一个。”说着,华子便张开大嘴,一脸胡渣刺在了谢稣怒红的脸颊上!
“你放开他,你这个混蛋!你竟敢亲他!”万人呵护下长大的萧慧见自己的心上人,竟然被另一个猛男给亲上了,立刻不乐意了,大小姐脾气上来,顾不得旁人的劝解,握紧粉拳,冲着谭华那粗壮的臂膀一阵拳打脚踢。
见一阵粉拳秀腿在自己身上挠着痒痒,华子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笑嘻嘻地把谢稣放回地面,挠着方方正正的平头讪讪说道:“嘿嘿,不好意思,原来你有女朋友啦,我倒是让她吃醋了。”说完,又仔细瞧了一眼萧慧,痴痴地傻笑道:“真美!”
谢稣揉搓着酸疼的肩膀,一脸愤恨地说道:“去里屋丢人去,十年不见,你还是这个熊样。”一见到华子,谢稣双腿就不听使唤地想要开溜,看来小时候真的是被他追怕了。
萧慧狠狠地瞪了华子一眼,没好气地挽着谢稣就往屋里走去,可就在这时,又是一声重咳之声,随之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灵堂门口传来过来。
“叔叔可好,只怪侄儿没有早来一步,没看到老人家是如何归西的,叔叔您可要节哀顺变,不要悲伤过度,伤了自个的身体,再让侄儿上门吊孝二回啊!”
齐光陆!是他,他怎么来了。众人一脸戒备地盯着齐光陆,谢稣的眼光溢出了毒汁,柔和的笑脸顿时挂起一丝怒火,但很快被他压了下去,阴冷地说道:“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哈哈哈......怎么说咱们也是同学一场,你何必如此仇恨我呢,再说又不是我害死你爷爷的,我今天到这里,可是跟你一样伤心那,咱俩关系这么“好”!看着你如此伤心,兄弟我心里很是不好受啊。”齐光陆嘴上说的诚恳,可面上没有一丝悲伤之意,反而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灵堂的亲戚朋友,见到此景,皆露出一副厌恶至极的表情,却碍于他父亲的淫威,无人敢上前喝止他。
“对不起,今天是我谢家大丧之日,你也见过老父的遗体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请尽快离去吧。”谢爸面无表情,拉着小童堵在门口,一副巨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根本不给他跨入灵堂的机会。小童则握紧拳头,蹙紧俊眉,凶狠地目光直直地瞪着齐光陆,把牙关咬得嘎吱直响。
华子见谢家人对眼前这人,似乎很厌烦,而看他的模样还要死皮赖脸地死缠一番,便浓眉一皱,托起壮硕无比的身体,跨着流星大步走到灵堂门口,怒瞪着凶神恶煞的大眼,对齐光陆狠狠吐出一个字:“滚!”
一个高大威猛,壮硕无比的猛汗突然晃到眼前,齐光陆猛然心悸,嚣张的气焰顿时被泼灭了大半,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又撇了一眼满脸怒火的小童,才讪讪说道:“既然叔叔不欢迎我,我也不好死皮赖脸地杵在这,最后在警告各位一句,这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惩罚,如果再让我发现谢稣对我有什么小动作,我会让你们死的很难看的。”齐光陆强挺起胸膛,面容阴厉地冲着灵堂里的众人威胁道,一时羞怒,他竟没有发现自己话语中的异常。
听完齐光陆的警告,谢稣把眉头紧皱的死死的,用阴毒的眼光回敬了齐光陆一眼,面上却是毫无任何惧色。冰刺般的眼神,让齐光陆浑身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恍如冰箭刺心一般,在他印象中,没有人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他,每次他没等他拿出父亲的名号,面前的人都会在威慑之下便已瑟瑟发抖,连连求饶,可这谢家偏偏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
“华子,送他滚!”谢稣冷冷地甩出一句,便漠然转身拉着萧慧进了里屋。
华子侧到齐光陆身后,提起穿着坚硬的皮质军靴,狠狠地揣在他的柔软的臀部上,顿时一个灰黑大脚印印在了上面。
齐光陆没有防备,只觉得臀部传来一阵重力,整个人便飘飘飞在半空,很快来了一个狗爬式,摔倒在地面,吃了一嘴的泥巴。他刚要张口大骂,又被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拎在半空,狠狠地丢到了大院门外。
“齐哥!你没事吧!”齐光陆身旁的走狗们,慌忙扶起他,忐忑不安地拍去他身上的尘土,偶尔瞄了一眼华子那一身鲜亮的军装和他威猛壮硕的身姿,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出头叫板。
“滚!没用的狗东西!”齐光陆一脚踢开身边的跟班,整理一下散乱的长发,一脸阴霾地对着院里的众人喝声吼道:“你有种!谢稣,你给我等着,今后老子整不死你,就不姓齐。走!”说完,气急败坏地扇了一巴掌离自己的最近的小跟班,才讪讪离去。
“他是谁,口口声声说弄死谢稣,怎么这么嚣张。”华子紧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望着身后的小童。
“华子哥,这事说来话长,这里人多耳杂,咱们进屋说话。”童子死死地望着齐光陆离去的身影,随即望着谭华一脸深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