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撞破“奸”情
直到聚会结束,郑卿月再也没有和盛修说过一句话,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谁都不肯先低头。
两个同样坚持的人遇在一起注定是要磨合的,这期间的过程虽然痛苦却是必须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接受彼此。但是现在的郑卿月与盛修可不懂那么多,固执的一条道走到黑,倔强的不肯先低头,两个人都是那么的骄傲,或多或少的有些小孩子脾气。
这样的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郑卿月与盛修一连好长时间没有再见面,看的意红与翠儿在一旁干着急,却又不敢劝什么,在某些事情上郑卿月一旦打定主意的话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这点意红与翠儿都明白。
另一方面倒是孙轩这段时间很是活跃,借着孙伊的名义给郑卿月送来好些东西,也不知从哪里都得到的消息,偏偏还就挑郑卿月喜欢的物件送,还十分懂得分寸,贵重的东西明知道郑卿月不会收,所以也不送,送来的都是一些精巧还不贵重的,弄个郑卿月想要退回去都不好意思,毕竟东西不值钱,孙轩也没说什么,朋友间互送礼物都不收的话倒显得自己心虚了。
这一来二去的,何氏都看在眼里,便越发的坐不住了,没事就来郑卿月的房里说话。
“月儿啊,这下好了老天保佑,咱们竟然回京城了,在扬州时娘还总惦记着你的亲事,现在想想还好没催你嫁了,现在咱们家也不是那等破落人家了,京城的世家公子咱们也不算是高攀了,这不,这几日就有好些人家向娘打听你的消息,娘看了看都是好的,可是娘琢磨着总该问问你的意思,所以也没应承,你如今也不小了,是该想想这些了。”何氏语重心长的说。
连着这么多天的话语轰炸,郑卿月现在一见到何氏就想跑,今日何氏又旧事重提,郑卿月无奈的想掉眼泪,偏还不能,只得强挤出一丝笑来推脱道“娘,女儿才多大,还不急……”
一听这话何氏板起脸不乐意了“还小?都十六了,再等下去都成老姑娘了,不行,不能再这么依着你了,女儿家总要嫁人的。”
郑卿月默,没有接话。
何氏瞧瞧郑卿月的脸色,转转眼睛,抿嘴一笑,凑近郑卿月身边低声道“不过娘倒是瞧着孙家的大公子看着不错,学富五车身家也好,前途不可限量,对你也是上心的很,你觉得呢?……”
郑卿月无奈的翻翻白眼,就知道最后还是会提到孙轩的身上,郑卿月这几日本来就因着盛修的事情烦得很,偏偏何氏还天天在身边念着这些事,郑卿月已然没有心情应付,眼睛一转计上心来,赶紧岔开话题“娘,您有这时间担心女儿的终身大事还不如操心一下哥哥,凭咱们家现在的身份和女儿我的样貌难不成还愁嫁?倒是哥哥,如今都多大了,现在也算是立了业,也该成家了……”
这两年在扬州郑临一心忙着处理政事根本没有心思谈及婚嫁,何氏提了几次郑临也不理,便将这事暂且压下了,其实在何氏心中也是不愿让郑临同扬州女子成亲的,毕竟郑家久居京城,即便破落了些也是见过世面的,若是在扬州找儿媳的话多半是商贾之家的女儿,何氏还是心有不甘的,世家女儿同商贾之女是有很大差距的,就凭一点说出去也好听啊,何氏也是一心为郑临着想,自己的儿子怎么看怎么好,即便是皇子也是比不上的。
何氏闻言叹了口气“还说呢,你哥哥一回京就整日忙的不见人影,我就算想给他说亲也找不到他人啊,而且咱们刚刚回京,这谁家的女儿都是什么脾性还不了解,你哥哥要娶的话可就是咱们家未来的主母,哪能随随便便说和。”
看来何氏也是有想给郑临找媳妇的意思的,只是还有诸多顾虑,郑卿月一听有门,眼睛瞬间亮起来,为了自己暂时的松口气郑卿月很仗义的将郑临向火坑推了一把。
“娘,这不了解咱们可以试着了解吗,不是还有女儿呢吗,即便我不知道不是还有孙伊吗,她的门路广,定知道这些家女儿的脾性。”
何氏闻言思索片刻就得是这么个道理,动了心“你这么说也对,你哥哥的亲事确实不能再拖了。”
郑卿月连忙喜笑颜开道“可不是,再说,当哥哥的都没有娶妻哪有妹妹先嫁的道理,娘还是先忙哥哥的事吧。”
何氏对郑卿月翻了个白眼,点点她的额头“你少跟我来这套,你心中那些个小算盘我还不知道,什么哥哥没娶妹妹不能嫁,我只听过长姐未嫁做妹妹的不能聘人家,我告诉你,你的亲事还是自己好好想想清楚,否则的话就听我的意思嫁了算了。”
郑卿月吐吐舌头,明白何氏这已经算是给自己留了活口了,也不反驳,笑的像只偷腥的猫点点头“那女儿就先去找哥哥探探口风,也好按哥哥中意的打听。”
此地不宜久留……
何氏又好气又好笑的拍了拍郑卿月的头默认了郑卿月的做法。
今日大理寺轮休,郑临正好在家中,因着这涉及到郑临的私事,所以郑卿月并没有带意红与翠儿,只身一人来到郑临的书房,每日午时过后郑临总爱一个人在这里看会儿书,这是他的习惯郑卿月清楚得很。
敲了敲门,郑卿月立在门外等着,却是半天都没有没有回应,郑临的习惯是不会变的,难道是睡着了?郑卿月这样想着便径自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正对着门的是一架湘绣岁寒三友屏风,绕过屏风后面设着一个矮塌,供郑临休息小憩时使用,左边摆着一架多宝格,上有鎏金宝月瓶、孔雀蓝釉暗刻麒麟纹三足香炉、翠玉狮子像等物件;右面靠墙的便是书架,满满的都是书却是分门别类的摆放着不失条理,下方的书案上也是整齐的摆放着文房四宝,书案一角陈列着几本书,一切都是那么的规规矩矩。
郑卿月环视一周没有见到郑临的身影,不禁皱眉,难不成自己的估计错误?
刚来到书案前,郑卿月便被一本书吸引了视线。
“《抱素诗集》?”郑卿月将那本诗集那在手中上下打量,疑惑的皱皱眉。这《抱素诗集》是前朝一个有名的女词人所著,那女词人姓王名芙小字抱素,是当时一代大儒王怀义的独女,从小熟读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才女,传言长的也是花容月貌,之后嫁入侯府为正妻,却不知何因竟主动提出合离,大大的扫了皇家的脸面,在当时可以说是颇受争议,一些文人多写诗讽刺她,再后来王芙一生未再嫁,这本《抱素诗集》便是她所著,但因为皇家的打压并没有太多人传诵,自己也是经卢娴的推荐才拜读一遍,王芙的词清丽婉约,多借物抒情,言辞间确实能看得出她颇有才华,能主动和皇家提出合离的定然不是普通人,卢娴可是仰慕她仰慕的紧呢。
可是郑临一向很少阅读书籍,更何况是一本并不被人熟知的女子所著的诗集,这次是怎么了?
郑卿月习惯性的将书翻开来,可是没翻两页便从书中间滑落一样东西,郑卿月忙俯身去捡,待捡起那物件后仔细打量,眉头皱的更深了……
眼前之物是一方叠着整整齐齐的天青色锦帕,上面绣着蝶戏牡丹的图案,用的手法是苏绣,一看便知,郑卿月一怔,心中有了思量,忙将锦帕摊开对着阳光举在眼前,果然在那朵牡丹的底下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娴”字,那字是用和锦帕相同的颜色的丝线绣上的,只不过是多绣了一层,平常看不到定要透过阳光才能看得见。
郑临推看门就见到了这幅情形,大惊失色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夺下了郑卿月手中的锦帕,藏在身后支支吾吾的开了口“月儿,你,你怎么来了。”
郑临的动作太快郑卿月还没反应过来,手还举在眼前,听了郑临的话转过身来,扯扯嘴角哼了哼“怎么?哥哥这书房难不成有什么不能让人看的东西?怎么这么紧张?”
郑临实在不善于说谎,此刻额头已经沁出细密的汗水,慌乱的抹了抹“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有什么不能让人看的,只是见你突然在这里有些吃惊。”
郑卿月被郑临蹩脚的借口逗得扑哧一笑,也不再逗他,将手摊在胸前“拿出来吧哥哥,我都已经看见了,这会儿还藏着有什么意思。”
“什么东西?”郑临可没打算就这么束手就擒。
见郑临不到黄河心不死,郑卿月少不得将话说明白,拿起诗集摆弄着“我就说好端端的你怎么还看上了这《抱素诗集》,原来是睹物思人啊……卢娴姐姐最爱的就是天青色,而且最擅长的绣法就是苏绣,最重要的,卢娴姐姐的每件绣品都会在角落上偷偷的绣上自己名字中的‘娴’字……”郑卿月冲着郑临身后努努嘴“哥哥,你现在拿着的那块锦帕这些标准可是全符合啊……”
郑临没想到郑卿月这么快就已经知道了这锦帕的主人,眼看瞒不住,也就不再‘垂死挣扎’了,乖乖的拿出了锦帕,活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脸颊滚烫的都能煎熟一个鸡蛋,毕竟自己的私事让妹妹撞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你这小丫头还真是鬼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