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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的假期是一年里最最美好的时光。
我们几个按照原先的规定与邀请,各自以我们生活中的平常方式,在一月十八号的晚上六点三十分,去往长春龙嘉机场回合在一起。
我早早的就检了票,穿着GUCCI双排扣短款黑色羊皮大衣,鼻梁上架着LV棕色方框墨镜坐在头等舱贵宾候机室里,时而在ipad上随意的玩玩游戏,时而无趣的望着前方的一片白墙。在天空已经变成墨蓝色的迷茫,在点灯人都已沉浸在梦乡的时候,我依旧独自一人等待着一群人。
父亲说我们四个人再加上Ben是一辆飞机,而其他人则坐其他飞机去往目的地。
起初我很疑惑为什么要单独隔出我们几个,后来他才告诉我,我们几个要先去往法国首都巴黎先玩到25号再开车到小镇进行宴会。而其他人,则是25号才到达巴黎转车去往小镇。
iphon5手机响起,让我缓过了神。拿出来一看,是Ben那个不要脸的家伙打来的。
“你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现在已经七点了,还有几十分钟就要登机了。你要等他们仨要等到我到了巴黎了是吗?他们仨又不是傻子,肯定能找到检票口,只不过有的时候会神智不清罢了,但你也不能把他们仨当成智障看待啊。”
“你听我讲,你在那里再等一会,飞机要七点四十五才起飞呢,不着急。我只是告诉你,他们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堵车了,马上就到。”
“什么?!他们还在市里呢??!!他们几个是结伴成伙的要气死我是不是!”
“我也不知道啊,你再等等哈!先挂了。”
我在墨镜的后面猛甩了无数个白眼,表示自己的愤怒。
晚上十九点二十五分。
四个人急匆匆的检完票,飞奔进贵宾等候室,看见我正在不紧不慢的喝着机场提供的,矿泉水。
“Anne呢?怎么就你们仨?”三个人大喘气的坐了下来,我用余光瞧了瞧他们,然后便如此平静地问了一下。
“她在后面。”Lily整理了一下MIUMIU粉色皮质长款大衣。
三四分钟后,我就看见Anne像个半身不遂一样的扯着她那拖地的DonnaKaran的白色丝质连身裙,踩着15厘米的RauldeNieves恨天高彩珠厚底高跟鞋步履蹒跚地向座位走去,每隔十几秒钟才走出一步。zai拎着一个无比巨大的CHCarolinaHerrera的黑色系带手拎包的基础上,身上还左右挎着两个CHANEL的蓝色与橘色花纹背包,而且在她那本来近视的眼睛前,还架着一个可以让全世界天黑的PRADA无度数黑色蛤蟆镜。
候机室里所有人都默默无闻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在地上四处张望,嘴里碎碎念:“这是哪里,我应该走对了吧,恩对,我应该没有走错。诶?候机室里怎么没人……”
我无奈的笑了笑,对她淡然地说道:“你这拖拖拉拉半身不遂的架势,是要去巴黎卖艺讨饭还是怎么的?”
我们很快就登机了,安静地坐满在头等舱里,迎合着无数人满是仇恨与悲哀的目光。
飞机慢慢地起飞了,我们的旅程,也就慢慢开始了。即使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但我都满怀希望与期待:也许让眼睛多看一些美,自己会好过很多。
飞机一起飞,我就看见了Eddie睡得四仰八叉的模样,伴随着小小的呼噜声,在头等舱之中缓缓飘起。
Anne则时而玩弄着我的ipad,时而和我聊聊天。
服务生给我端来了咖啡,这让我在这漫长的飞行里,提了提神。
可我还是不一会儿就昏昏入睡了。
飞机划过夜空的黑暗,在闪烁白光的星星的照耀之下,冲出浮絮缭绕的云层,掠过这个世界的每一处风景,在万家灯火的柔光上,在人们抬头仰望的目光中,留下一道浅白色的痕迹。证明着微茫渺小的我们,伤疤般的存在。我缓缓睁开眼,在静谧里,在人们静止的时间里,望向那扇小小窗口外的庞大世界,我看见这个绚烂焕丽的星球,那道不引人注目的地平线,在黑暗下,闪烁着浅蓝色的光。似乎将世界割成了两个。
睡梦里的Anne把头突然靠在了我的肩上。
我笑了笑,继续望出这个人们不常打开的玻璃。
那个时刻,我仿佛看见了在那万丈高空里,北极星在空中蔓延开的明亮,让我们的存在,变成了这白色极光里的微芒尘埃,样子并不特别,但却是最皎洁的无形。
我从包里拿出FENDI拼色纯羊毛针织围巾,轻盖在她的身上。
她头发上的CHANELCOCO香水的浓浓香气,沁入我的鼻腔。
在这十三年的光阴里,这是头一次的舒心,一种格外的舒服。
凌晨十二点二十分的钟声敲响,空姐在广播里一次又一次的广播飞机正在降落,却依旧晚了二十分钟。
飞机中转城市是广州。Ben提着我们的各种包包下了飞机走在最后。我整理了整理因为四个小时而显得邋遢的衣服与头发。Anne和Eddie倒是清醒的很快,两人有说有笑的走着,不过Lily却松惺着眼睛,拖着疲惫无力的身体,强行让我搀扶着她走。
“亲爱的,你就只是坐个飞机而已,又不是让你去搬飞机。你看看你现在,如果有媒体在,明天头条就会亲切的给你起一个十分悦耳的名称,叫做犀利妹。”
一月份的广州,并不寒冷,而是好似翠春一般的温热。微微潮湿闷热的空气里,倒是让人感觉舒服很多。
Lily似梦似醒的半张着眼望着四周,忽然顶着飞机场灯火阑珊,安静舒适的环境与沉默疲惫的中外友人们,含着口水语句不清的发出了无比巨大的叫响:“诶~呦~我~艹~~这他妈的变化真大!咱们这他妈一下飞机就,就变夏天了啊!”
我低着头默默的向前冲。
几个人坐在贵宾休息室里。
Lily突然冲出大门,蹲在门口大口大口的呕吐。
我看见后,急忙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递给Lily。
Lily用纸擦了擦嘴巴,将水在嘴里漱了很多遍,之后又被我搀扶着回到位置。
我照着镜子拍了拍CHANEL的保湿霜,然后放回包里。有些不耐烦的讲到:“都坐了那么长时间了,接下来还要坐7个小时,我要去走走。谁和我一起去?”
没有人应答。
“Anne,你和我去吧!”
Anne摇了摇头。
“我给你买东西。”
“好啊好啊!!走吧!”
我们两个一出门没多久就看到了一列卖各大奢侈品牌护肤品的地方。
在接下来的两个半小时以后,我们俩就拎着CHANEL,DIOR,GUCCI,Amani,LENCOME,Guerlain,CD,以及EsteeLauder面色红润丰腴的满载而归!
“恭喜你们成功度过了三分之一的候机时间!”Lily讽刺般拍手叫好。
六点二十分。天微微亮起。飞往巴黎的飞机再度起飞,它用最最残酷直白的方式无声无息的告诉我们还要经过七小时的漫长等待去面对一个与中国时差有七个小时的风骚法国巴黎。
刚一倒在椅子上,我就沉沉欲睡,可是Anne突然凑到我的耳边兴奋的说道:“诶!Noble!”
“干嘛?发生什么事情了?不就是给你买几个护肤品嘛,用得着这么兴奋吗?”
“和护肤品无关呐!其实我是想告诉你一个惊天地泣鬼神惨绝人寰丧心病狂毫无人性不可理喻无法无天奇思妙想疯狂现实可怕恐怖的惊天大秘密!”
“是什么?”
“再过八十八年,我就一百岁了!!!啊……真是岁月残忍呐!哈哈呵呵咯咯哒!!”
我把头狠狠地窝在了HERMES纯色毛毯里。
Anne还在一旁憋笑着,我可以清晰的听见她的气息被笑的断断续续。
划过海洋,划过山谷,划过波涛汹涌,划过连绵起伏,似梦似幻一般的感觉,只因为就在身边熟睡着的是前几日还和我吵架互掐的最好朋友。
没有迷茫,没有惧怕,我也一样满足地安详寂静的睡着了。
沉睡在这个并不特别但却拥有特殊意义的夜晚里。
睁开眼的时候看了看手表,是中国时间中午十一点三十五分。
“该死的,这都要死了……怎么还不到!”
“你醒了?”Anne问我。
“嗯。”
“哈哈哈哈哈!我们早都睡醒了!!!你竟然最后一个!哈哈哈!”Anne得意洋洋的叫嚣道。
“你是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坐傻了是吗……智商恢复到五岁了吗……哦不,是胚胎。”我摸了摸Anne的额头,然后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你的智商恐怕已经恢复到Eddie了。”
空姐风骚的推着餐车来到头等舱,发给我们航空餐食和饮品。
我吞了一大口矿泉水,顶着蓬乱的头发,狼狈不堪的安静婉约地吃着无比难吃的午餐。
Anne看着IPAD上下载的喜剧电影,忽然禁不住的一口饭喷到屏幕上,哈哈大笑。
我当时连想杀她的心都有了。
空姐走上前来帮Anne擦拭衣襟与桌子,ipad。
“Anne你今天是看见什么受刺激了吗?还是因为长期与Eddie相处而导致大脑残疾了……”
“不是,这个真的好好笑哦……”
巴黎时间早上六点十二分,法国航空缓缓降落在AéroportsdeParis机场。
我早在半个小时前就整理好了我的形象,换了一件GUCCI黑色牛皮羊毛毛领的双排扣大衣,为了面对寒冷的巴黎冬日。
巴黎的天空尚未亮起,橘红色的路灯下,影影晃晃的闪烁起夜的繁华,遮掩上夜的落寞。外形独特漂亮的机场,嘴里说着不同语言的各地人民,似彩虹一般绚丽焕烂遥不可及的幻想,还有沿着机场走廊的奢侈品店,更是让我在吸入法国第一缕空气后,让骄傲自豪,洋洋得意这些词语都不足以形容那种专属于我这类人的高傲。
Eddie迷迷糊糊的看了看法兰穆勒GIGI大陀飞轮腕表后惊叫道:“我靠!这都下午一点半了!天怎么还不亮啊!”
我听见刚恢复正常的Anne小声嘟囔了一句:“你他妈以为这在中国?”
取完行李的我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准备走向酒店,唯独我,在看见AéroportsdeParis机场的免税店与各种奢侈品店之后发达了神经,振奋了整个人的各个器官,在大家的拦截,拖扯,撕叫等一系列动作之后,才含泪依依不舍的离开还有几十分钟就要开门的天堂了。
年轻俊俏的司机开着BMWX52014款防弹车迎接我们,而在五个人的座位的基础上,因为Lily,Eddie和Anne的强烈要求,Ben只好独自打车回酒店。
司机是个才20几岁的年轻英中混血儿,穿着PRADA西装开着车,还不得不接受三个人,包括Eddie内个GAY的调侃与挑逗。被逼的脸红又涩笑的,迎来了一阵又一阵的不怀好意的笑声与哄声。
Anne故意把空调调到了很高的温度,他果然如愿以偿的脱下了西装外套,露出了被撑得紧绷绷的DiorHomme的白色衬衫。
Eddie上前从他的后面突然连抚摸带捏抓司机的肌肉,邪笑了一下,惊呼:“哎呦喂,小鲜肉嘛!”
随后,Anne和Lily也挤上前去,摸来摸去,捏来捏去。
“这中餐吃惯了,就吃点西餐吧!”Anne笑着将手延伸到下方,但立刻被我阻止了。
Eddie和Lily从后面一个扣子一个扣子的将他的衬衫解开,敞出活脱脱的皮肤。
三个人又开始在一阵兴奋的尖叫后,对司机进行“万般折磨”。
我坐在副驾驶上,看见司机的身体变得有些“异常”,但是红扑扑的脸上依旧勉强的眼泪婆裟的笑着。
Lily也看见了那些“异常”,便大声呼喊道:“诶呦,诶呦,诶呦,你们看你们看他的那儿!哇塞嘞!”
Eddie和Anne冲上前围看,也同时大声讨论着。
于是我特意解围:“你们都够了,人家还要开车呢,而且这里是巴黎,你当是你家铁岭啊!当众扒人家衣服,这样真的好吗!你们要是影响人家开车而让我们死在这一国他乡的地方,我就把你们送上法庭。况且要不是现在他在开车,我估计你们三个都可能轮流和他车震。”
“诶呦,你可真没意思!不过难道……你吃醋了?!”
车上又出现了宛若银铃般的尖笑,掩埋了车上原本放的音乐。
我翻着白眼骂到:“我很怀疑,凭借你们如此独具一格的嗓音与音乐才华,这次旅行怎么不去维多利亚?你们怎么不去死在多瑙河里?”
“以我独具一格的嗓音与音乐才华,在维多利亚音乐大厅里演出都没问题。”Eddie扬起脖子,装出内些妩媚女人的姿态。
“是啊,以你的这种样子与歌喉,估计最受泰国夜总会或者人妖表演的欢迎了。”
我们有说有笑的颠簸了一路才到达SofitelParisleFaubourg。
白色的楼房简单明了,到里面却十分华丽漂亮。
我们几个坐在大堂摆设的欧式布艺沙发上。回头一望,我边看见那个司机正拖着我的五个行李箱走了过来。
“我靠,我还没注意到,你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一边拖着行李,一边拿着手机拍来拍去。
“我都已经好久没出国了!”
我们安静的坐下做着自己不同的事情。
我玩着手机,发了发微博,司机在与Ben通电话,Anne和Lily则一起摆弄着桌子上的国际象棋。然而Eddie……
一位法国美女穿着暴露的走过Eddie,Eddie立马站起来顶着他那发音不标准的英语说道:“哈喽!”
“Hello,littleHandsomeguy~”法国美女回眸一笑。
Eddie见搭讪成功,又接着说道:“哦!好啊油?”
美女顿时花容失色,惊问道:“MyGod,youarewhatthelocalpeople?!”
Eddie无厘头的所问非所答的含羞说道:“噎死,噎死!”
美女翻着白眼,踩着高跟鞋离去。
我见状立马眉飞色舞的补了一刀:“HecomesfromChinaTielingLianhuavillage!”
Lily回头也喊了一句:“Butyoudon'tgetmewrong,notallChinesearesostupid.”
我听见走远的美女说着:“Oh,myGod,Imusttellmyfriends,Imetaidiottoday!!!”
Anne一脸困惑的看了看我们,
说道:“你们在说啥呢?”
“没事没事,你继续。”
Ben从远处走了过来,递给我们房卡,一共两间屋子。
“为什么只有两间?你是想让Eddie和Lily睡在走廊还是卫生间里?”我质问道。
“因为订房间的人数太多了,本来就已经很难挤出房间,现在能有两间房就很不错了!你放心吧,你什么时候住的差了?我是买的两间高级套房,你们就两人一间两人一间的住吧!”Ben说的头头是道。
“这孤男寡女,孤男寡男的,万一晚上出点事怎么办?”
“你就知足吧,你还想租别墅住啊?”
“这办法好啊!你怎么不早照办?”
“这里已经很好啦,你这辈子连四星级酒店都没进去过。再说能出什么事?”
“哎呦!你们干嘛啦~大清早的你们说这些干嘛了啦!明知故问你这样好吗Ben~”Eddie羞涩的笑着,扭扭捏捏地扯着自己的衣襟。
我翻了翻白眼,提议道:“那就让她们三个女的住一屋,我自己只好忍痛独处一间豪华套房啦~”
“不行,我不要和Eddie住一起,我会进精神病院的。”Anne窜了起来。
“我……我随便……”Lily勉勉强强的说着。
“诶我不是女的!”Eddie大叫。
“你再不决定你就可以睡前台了。”
“那,那我就和我的小里子一起睡了~”
“只是住酒店而已,别总说睡了睡了的,听起来好像怎么地了似的。”我站起来活动了活动身体。
“那我怎么办?我想和Lily一起住!”Anne有些惊慌失措。
可惜Eddie已经搂着Lily拿着房卡提着稀少的行李走进了电梯。
于是我和Anne就住到了一个房间里。
自己和Anne一路上说说笑笑的提着自己的包走着,身后跟着默默无闻连拎带挎着无数包包与旅行箱的Ben和男佣。
走进60平方米的房间,温馨舒适,豪华辉煌的环境让Anne不禁脸红。
我们都换了一身新的衣服,这次Anne终于穿了一双CHANEL的平底皮靴。
我穿的很少,上身只穿了FENDI的的黑色长袖衬衫,下身则穿了PRADA的黑色系带裤。
把行李放好,东西整理好后,我就偷偷硬扯着Anne跑到SofitelParisleFaubourg的餐厅里吃早餐。
属于西方的早餐,在简洁的一套刀叉的摩擦碰撞之下进行,油腻腻而香气扑鼻。
Lily突然穿着Burberry粉色纱质连身裙,一手提着CHANEL的拼色笑脸包,一手拎着鼓鼓囊塞的巨大纸袋冲了进来,大叫道:“好啊!你们俩!你们俩这一对奸夫*!吃早餐不带上我!吃好吃的不带上我!真是要逆天你们俩!”
“就是就是!”Eddie嘴里吃着东西,嘴边一圈黑乎乎,手里依然拿着DebauveetGallais巧克力。
“你还好意思说我们俩!你们竟然买了DebauveetGallais都不告诉我!”
Anne看着这出戏剧化的场面,丝毫没兴趣参入,只是张开嘴巴塞进一整片烤培根,在牙齿里嚼来嚼去。
我从Lily手里的纸袋中抢出一盒DebauveetGallais塞进HERMES手提包里。然后继续坐下来继续什么事也没有的切下一块提子奶油牛角包,塞进嘴里。
Lily和Eddie也一起笑着坐下,叫来了侍者点了早餐后,开始了新一天的辉煌。
早上八点钟的巴黎,正在慢慢的苏醒,在人们不同颜色的瞳孔里,展现着不同样貌的风采,伴随着古老尘封的记忆,让那富丽堂皇的的生活,变得更加灿烂,使那虚无与飘渺,全全消散。
附近的巴黎圣母院缓缓敲起钟声,不知是我亲耳听觉还是自己的美好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