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初二的时候,一场新的暴风雨在家里就此展开。那是2007年,当时我还在上初二,只是我们那时是初二下半学期。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是姥爷的六十大寿了,他身体很好,依旧那么健康,精神矍铄,只是缠绕了他整个晚年的腿疾依然困扰着他,他一瘸一拐,依旧乐观如他,与此同时,我们也在紧张的筹备着关于寿宴的各种细节,不久,寿宴如期进行着,井井有条。
在吹完蜡烛后,一家人围坐在姥爷的身边,欢笑着,畅饮着,姥爷红光满面,皱纹也显得少了很多,几杯酒下肚,大家的话多了起来,其乐融融,共享天伦之乐。
寿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了,姥爷戴上他那顶大帽子,准备起身告辞,一家人连忙挽留:"您今晚在这住吧,天太黑了,您也喝了酒,安心的睡一觉,明天早上再走。”可他却坚决要走,说慢慢悠悠的回去就行,这点小酒不碍事,于是我们依依不舍地放他离去,一路上千叮咛万嘱咐,将他送到门口。
那时我家刚从辉南街搬到富豪花园快一年了,为上学方便而搬的,那时的小屋,姥爷还曾经躺过里面的床,此时我还在休假时上我的跆拳道班,这一个晚上过去了,可是谁也想不到这便是在姥爷还健康时我所记得的最后的记忆。
第二天早上,家里电话响个不停,在安静的早晨那么得令人恐慌。姥爷前几天还那么健康,得知消息是在一个下午,黑暗的云层覆盖了整个大地,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他在医院里,因为喘不上气被送到呼吸科住院。一个夜班时,我去看他,他变了个样子:这是怎样可怜的一个人啊!
双眼凹陷进眼眶里,脸色蜡黄,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原来的衣服都显得长了很多,鼻子上插了根用来辅助呼吸的管子,整个人就像病危了一般,又苍白又虚弱。
家里人换班来照顾他,顿时我感到了一种无力感,一种心酸。还说要拯救世界,可是终究却心灰意冷,到头来却连自己也拯救不了。
我给他讲笑话,此时的他,依然那么乐观,要走了,最后到了要离开的时候,而经过我的练习,我的跆拳道也到了考级的日子,我说:“等到下次来,我一定会把奖牌和证书拿回来给您看!”那时的我踌躇满志,却没想到我的承诺真的太天真了,也没想到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如果我知道,我会一直陪着他呆到人生的最后一刻。
可是。。。。。。人生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说一次如果就失去了很多。
回去后开始练功,准备考级,去看过他后的几天,一个去上学的日子,周四,家里电话又响,一种不祥的气息开始蔓延。
奶奶得知他生病后,不远千里地从蛟河跑回来,照顾他。此时她就坐在电话机边上,家里只有我们两个,父母已上班去了,因为家近,我出来的有些晚。
她接了电话后,表情变了一下,然后她用一种颤抖的音调跟我说:“快点上学,你上学要迟到了。”我一听急忙飞快地赶到学校,结果发现我没迟到,还是第一个来到班级的,不禁有点疑惑,但疑惑终究只是疑惑罢了,稍纵即逝。
我也没多想。一切依旧进行着,事后想想自己多么粗心,多么不体贴,可是只能叹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
转眼间,到了双休日了,我也回了家。周六了,早上吃饭时,看见大家面无表情,与其说他们面无表情,不如说悲伤至麻木了。
他们在犹疑着要不要把现实告诉我,一说出来就很残酷,可是无法不说。
看见爸爸手臂上绑了一个黑色的,写着大大的
“孝”字的布,我问他:“爸爸,出什么事了?”他们还在想告不告诉我,满是寂静,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最后还是爸爸打破了这沉寂:“孩子,你姥爷在昨天去世了。”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听到的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旁边的家人低着头站在他身后,看样子个个都比我早知道这消息,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你们一定在骗我对不对,姥爷他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没了呢?
我哭着问他们,而他们沉默不语,似乎默认了这是真的。奶奶走过来,对我说;
“你要坚强,看看你妈妈吧,她还需要你的照顾。”我们打包行李,去了姥爷生前住的富丰教师新村,他和姥姥曾经的家,我们打算在这休息,第二天去参加遗体告别仪式,大人们低声的说着他的那些故事,我才知道他的腿疾是股骨头坏死,整个骨头发黑,一直没人重视,只是他天天说腿疼,大家把它当做小病,忽视了。
只是我的唯一遗憾就是我不在身边,没能在他的最后时刻陪他走完这段人生路,辛苦了一辈子,最后生活条件好了,他却享受不着了。
我们既悲伤又疲惫,在泪眼朦胧中睡去。第二天早上,大家叫醒了彼此,吃过饭,我们到了宋家,姥爷安睡的地方,在另一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烦扰,也没有那么多的喧嚣。
大家跪下接灵,随后仪式正式开始,低头默哀后,回忆如电影般闪现:一起捉鱼,捉蚂蚱,养小动物,冬天滑爬犁。
。。。。。泪水模糊了眼眶,泪落如瀑。哀乐响起,哭声一片,却挽不回逝者那飘摇之上的灵魂,也不会听见我的悲伤。
默哀后,绕着棺走一周。看见他那瘦小的身躯缩在被里,宁静又安详,没有痛苦,想象着他去世前的场景:突然喘不上气,脸都憋紫了,手想要去抓喉咙,想坐起来,却无力地滑落,魂游天外。
家人们连忙拿香灰塞进他手心,穿好衣服,痛哭他一场。便又哭起来。
拿酒洗手,抓块饼干吃,仪式结束了,他的魂是否会转世投胎,或此时的他是否会在天上当最自在的仙子?
不得而知,人总会死么?可是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为了什么?似乎我思考了好久也没有答案。
什么是人生?办完仪式后,我坚持要回去考级,而亲人们却坚持要我陪着他们,后来我还是去了,踏上了回去的车,回到训练场时还没晚,大家等待着也焦虑着。
这一时刻似乎格外漫长。终于到了我,我按照教官的指示,做着每个动作,随后等待结果的宣布。
很快所有的项目就比完了,大家集合,站成一排听着结果,所有的脸上都是兴奋的神情。
我们胜利了,每个人都抱着一个奖杯和证书,可是我没有欢喜,而感到悲伤。
我成功了,可他却看不到了,我哭了,似乎整个人在悲伤中笼罩。后来,也始终没改变,性格冷漠,这样生活。
后来一年过节时拜祭他一次,开始成长。后来还曾在大雨中走,去考级,到时全身湿透,那个小孩没过,他哭了。
教官心软了,让他过了。作为偏科生,我时常上课传纸条,就这样,浩劫就此过去,新生活马上要到了。
假期补完课后,我成了初三的学生,也从家附近搬到了进化街,新校园很大,喜欢吃一种西瓜雪糕,没事就偷摸吃,有时吃酸辣粉。
初三上学期家人变得似乎格外唠叨,总是在说学习再学习。除了学习就没了别的话题。
因为爱看小说,我天天上课都看小说,为了督促我,老师把我的小说没收,可过一会就发现用一句话来形容我是最贴切的了:朽木不可雕也,我讨厌文综,喜欢英语,语文嘛,则只局限在一点,如果跟写小说有关的话,我会认真的听一回,如果不是跟那个有关的,比如什么古诗词什么的,离它越远越好。
不久老师在采用了小组比赛,个人比赛后,对我无语了,我爱听的课听得认真,不爱听的课一点也不听,个性十足,后来前十名做过后桌,也没什么用,有时跟他们吵架,有时跟他们说些自己的事。
直到入团时,先入了两批,我是第三批,在对我写完推荐信后,老师不放心的进行了卫生,学习的考察,条条框框很多,怎么一个生不如死了得。
就这样我成功地通过了考验,成了一名团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