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亮知道,清朝中末期海盗最为猖狂。但他不知道是,此时站在船上,令清兵闻风丧胆的,竟是一位********----红嫂。作为一介女流,统领上万海盗,实乃传奇。
红嫂出生清贫,但生的貌美。她自幼喜好唱歌,加上歌声清澈婉转,长大后成了粤南侗族‘歌仙’。本以为就这样过着清贫但快乐的生活,谁知当地李氏暴乱。不得已离开十万大山,跟随年迈父亲外出卖艺,相依为命。
以红嫂的长相,很快被心怀叵测之人盯上。一大户大户翩翩君子,假作仁慈,为爷俩安排住宿。红嫂很是感激,认为自己遇上好人,打算以身相许。谁料,第二晚,大户地主就暴露了真面目----将睡梦中的红嫂玷污。
反抗之下,父亲被杀,自己还未逃过这一劫。可怜的红嫂,被玩弄了一个月。没有机会安葬父亲,就被送上远洋船,打算卖到马六甲为妓。
货船走到越南海域,遇到了当时最大的海盗集团-----陈一海盗团。一船少女,红嫂不是最美的,但陈一偏偏只看上了她。出乎意料,红嫂并未反抗,而是提出一个要求-----帮她报仇。
以陈一的手段,七天之后,他提着大户地主的人头向红嫂提亲。就这样,红嫂当真作了陈一压盗夫人,整个海盗集团整整狂欢了三天三夜。
红嫂聪明伶俐,经常会给陈一提建议,而且富有建设性。陈一很是信任她,不知不觉,红嫂在海盗集团有了一定地位。
再后来,陈一死于一场暴风雨。危及之下,红嫂与二首领结盟,以铁腕控制了海盗集团。
“红嫂,前方有一个小木筏,要不一炮把它轰了?”一大胡子海盗满脸恭敬,向红嫂提议。
红嫂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哼哼,靠一小木筏在大洋航行,不一般啊?老妇来了兴致,把他们弄上来。”
“遵命。”大胡子虽然纳闷,但红嫂的话一字一个钉,他不敢提疑问。
吴亮未料到,这群海盗竟放下绳索救他们。在他印象中,海盗是一群嗜血之徒,他怀着忐忑,慢慢爬上海盗船,前途未测。
“你们是哪里人?看这发型,不像大清人。怎会落得如此地步?”红嫂看得出,另两人以吴亮马首是瞻,便盯着吴亮,幽幽地问道。
吴亮一愣,海盗头竟是一********。此妇年纪不小,不过风韵犹存。她左手提着一把欧式短剑。短剑护手宛若镂空金丝,装饰精美,倒与她的形象很配。腰间的老式燧发枪格外显眼,这种枪已有三百多年历史,曾是欧洲军队的普遍装备。不过,到了一八四八年就淘汰了。吴亮猜测,此枪定时抢劫外国人得到的战利品。
红嫂打量了三人一会儿,第一句话就是说他们不像大清人。吴亮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看牛顿与艾斯坦,再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才意识他们还留着板寸。“夫人,我们本是附近岛上的渔民。上次捕鱼遇到暴风雨,流落荒岛不知几年。三个人没一个会理发,就随便弄了这个发型。”
“遇到暴风雨?被困荒岛?”红嫂半睁美目,用疑问的口气重复他的话。再后来,她又问了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发现三人没什么特别的,就命令大胡子把他们带下去。
“大哥,你这是把我们带到哪里?”吴亮看情况不妙,一脸紧张地问大胡子。
“啰嗦什么?首领开恩,没把你们扔到海里喂鲨鱼就不错了。老子现在把你们关起来,若是夫人两天不再见你们,你们日子也就到头了!哈哈,我要拿你们做包子吃!”大胡子唾沫横飞,恐吓倒。
吴亮心里大骂老女人与大胡子,没事把我们弄上来,现在又想要我们的命。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比慈禧更重要的人,呸呸,慈禧怎能跟我相提并论?我是你们这些小海盗能吃的了的吗?!
一路上,三人撞见不少面相凶恶,不修边幅的海盗,各色各样的目光打量着三人。辛亏自己不是黄花大闺女,否则清白身子也别想要了。他甚至可以想象,海盗一边吹着口哨,一边说着既脏又黄的段子。
走下二层甲板,来到一层。船舷上赫然堆着几门火炮。在每门火炮旁,均蹲着两位海盗,在那里说笑。
走下甲板,三人被带进储物室。这里有好几个铁笼,其中一个铁笼关着一位洋少妇,白皮肤,蓝眼睛,长得着实精致。然而此刻的她,正蹲在地上抽泣。见到吴亮三人,抬头看了一下,便又继续哭泣。
大胡子打开一个空笼子,一把将三人推进去,哐地一声,套上铁索。做好一切,他又举起大刀,威吓道:“你们三个老实点!别搞什么小动作,要是惹怒大爷我,今晚就把你们剁了喂鲨鱼!不对,做包子!”,撂下此话,大胡子径直离开。
此般,黑黑的船舱只剩下他们三人,外加一个精致小洋妞。她是牛顿与艾斯坦见过的第二个女人,两人不自觉多瞄了几眼。“没出息。”吴亮骂道。
牛顿与艾斯坦喝过‘孟婆汤’,没见过什么世面。船上的海盗没一个好人样,再加上大胡子那番话。他们才知道,自己又进了虎口,两个有些颓废。可是吴亮没时间消极,他得想办法让红嫂再见自己一面。
他知道,被遗忘的人,很容易消失!
怎样才能让老女人记得我?吴亮飞快转动脑筋。面相----蓦得,他脑海闪出这两个字。上辈子,他曾在潘家园淘到一本旧书,封皮泛黄,上面只写了两个字‘命术’。吴亮一向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就花了几十块钱买下。他曾按这本书的所讲,试验过几次,均灵验了。
这次,自打上船见到红嫂,吴亮察觉她面相有问题。他发现,红嫂印堂发青,且长有悬针纹。
印堂位于两眉之间,为命宫。长了悬针纹,就要坏事。悬针纹上克父母,中克兄弟和夫婿,也主夫妻不和睦,下克子女。
红嫂的悬针纹正是中克夫婿。看样子,她的悬针纹已有一段岁月。以上种种迹象,说明他的丈夫已死。那他的丈夫是怎么死的呢?他推测,在封建社会,红嫂作为一介女流,不可能自己打拼到海盗首领的位置。极有可能是继承父亲或丈夫的位置。
红嫂眉毛清丽高扬,弯曲细长,宛一轮新月。这说明她出生在一个平静家庭,也就是说他的父亲不是海盗。所以她是继承了丈夫的位置。
还有一点,红嫂眉毛外侧有些杂乱,虽然极细微,还是被眼尖的吴亮发现了。这种杂眉,正是面相学中的‘危险信号眉中示,意外伤灾失败生。’,这说明他的丈夫死于意外灾害,并不属于他杀。
综合以上种种迹象,吴亮大胆猜测,红嫂丈夫几年前死于暴风雨。他死后,红嫂继承了丈夫的位置,成为海盗集团首领。
不过此刻,红嫂印堂发青,且她眼肉眼皮皆隐隐发黑,说明最近有小人要害她。这也难怪,偌大的海盗集团被一介女流掌控,可定有人不服。估计不止一人惦记着她的位置。
不过,怎样把这些信息传递给红嫂,让她接见自己呢?吴亮一阵头大。
“几位先生,救救我的丈夫吧!”就在吴亮头疼之际,哭泣的少妇向他们开口了。让他们一惊的是,第一句话就是救她丈夫。吴亮无语,他们自身都难保。求他们,还不如求大胡子!
看在少妇长得纯真动人的份上,吴亮想要给她一点希望,便问道:“你不要哭,先向我讲述一下情况吧,我看看有没有办法。”
“我叫玛丽.....”少妇开始哭诉她的遭遇。
少妇玛丽,他的丈夫叫查利戈,两个都是法国人。一对新婚爱侣从越南出发,打算去香港、广州度蜜月。他们在蜜月航行中享受一段短暂温存时光之后,没想到却遭受到几艘海盗船的突击。
邪恶的海盗洗劫船上的物资,并带走了查利戈。临走时,一炮轰向他们的商船。可怜的玛丽跳下船,在海中漂泊数日,最终被这艘海盗船救起。稀里糊涂被关到这里。
“那海盗是不是也是女的?”吴亮好奇地问。
“不是。”
吴亮无语了,那海盗难不成是基佬?放着貌美动人的玛丽不要,却把她的丈夫劫走。
不对....下一刻,吴亮突然转换思维,他总觉得哪里不对。越南~~吴亮回忆玛丽的话,发现关键点----越南。
吴亮脸色一正,问道:“你们是从越南哪里来的?”
“岘港。”玛丽诺诺答道,并未感到哪里不对。
不过吴亮心中一震,对于研究历史的他来说,‘岘港’这个地方他再熟悉不过。它还有一个名字叫‘沱灢’,是法国驻越南的战舰基地。他又仔细打量了玛丽一番,她皮肤嫩白,仿佛可以掐出水,还有做工考究的裙子。吴亮猜测,他绝对不是普通法国人。
“知道海盗为何劫持你丈夫吗?~~~恕我直言,极有可能与他的身份有关!他不是普通人吧?~”吴亮意味深长地看着玛丽,仿佛已把她看透。
玛丽没什么脑筋,一听这话,当即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他是.....”
虽然已有准备,但真的听玛丽说出查利戈的身份,吴亮还是一震。查利戈居然是孤拔的外甥。
孤拔,法国海军中将,也是一个老资格的殖民军队将领,指挥过北非中亚法属殖民地的多次侵略战争。富有战争经验。1883年被任命为法国交趾支那舰队司令,率海陆远征军攻入越南,强迫越南王府订立第二次《顺化条约》。
拥有这重身份,被海盗绑架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不知他们会提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