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在大瀑布的冲击力下,用毅力练剑,用精神锻骨,才打造成了今日这个身体强横到得怪物一般的…傻大个!
照许旭的话来说就是,这小子在出山之后的一年里,经受到各种花花事物的吸引,到现在才终于记起了那条可以算是他当初赖以生存的瀑布了。
练武之人一旦养成了习惯,就很难再丢下了。
那条从九天之上冲击而下的大瀑布当然就是这位剑痴的习惯,风起海看见弱水会有如此奇怪的举动也就合情合理了。只是,这弱水真如传说中的那样,飘毛即沉?
老夫子还真就去做了个示范。许旭呵呵笑着顺手就从骆驼兄身上借下一撮毫毛,也不多说,直接走到弱水河边将毫毛放了下去。
那撮毫毛在接触水面的一刻,立马就像沉了千斤一般,没入水里缓缓消失了踪影。
“呵呵,看来这传说还真是真的,老夫说得没错吧,两位小友?”验证成真,老夫子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不过刘衍也好,风起海也好,却都没有看向他,也就是说,他刚才做的一切。嗯…没人关心也没人在意。许旭内心里这个气啊,老夫亲自动手操作,你们就算看看也好,接着便想训叨训叨这两个小辈无礼,不过许旭也下意识地随着两人的目光看了过去。
嚯,这一看,不得了。
竟是从河中央来了一条大船。当然这船不是那种楼船,这弱水里也承载不动那种大吃水的船体。从河里行来的也就是一般乌篷船类型的客船,就是体形比之一般渔船与客船要大那么一点。
三人等了大半天,终于还是从河对岸驶来了一条船只,当然激动得无比,自然也无暇顾及许旭那些所谓多余的动作。老夫子也不在意了,毕竟能过河就是好事。
大船慢慢靠近,三人也看清了这船的外貌,周身漆黑,吃水甚深,也不知上面运载着什么东西。船上的水手挺多,但看他们的摸样却都是一脸横肉,满身匪气。
随着船只地慢慢靠岸,刘衍也缓缓移向许旭身旁,低声说道:“许叔,这船…看似有点不妙啊。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说过的凉州强人中的一支?”
弱水河两岸都是一处冲击平原,水草还挺肥沃,有时天气好,就算在河里都还能看见岸上的野牛羊出没,所以三人的行迹规模自然也被船上的人看得一干二净。就算想避,也无处可避。要真是遇见高狠的强人话…刘衍面色一沉,这把在手中憋了许久的苍龙剑,都好似有点按捺不住了。
终究是两个年轻人,许旭内心里叹道,只好先出言缓一缓:“小刘衍,不忙!先搞清楚了来人是谁,在这西凉州地界可不如中原武林点到即止。这里巨盗悍匪四处横行,兼有胡人大小部族,要是随意亮出兵器,可会要出大事的,这一旦动了刀子啊,可真就不死不休了!”
刘衍闻知此话,也只好将本已经紧握的右手放松了下来,只是还在眼神示意风起海戒备起来,有囚龙剑和风起海两重防御,至少可以预防对面那船上的人突然偷袭。
黑船直直而来,当然是需要靠岸的,这黑船上的掌舵人也真是有点意思,愣是把船的下甲板口对准了刘衍三人的方位,将船稳稳地停在了三人面前。
“抛锚!稳!”
船上呼号升起。
听着这一声呼号,更让许旭和刘衍面上一凛。听这声音,开来这船上的人数比他俩估计的还要多出少许。
黑船甲板上水手吆喝,木板从上搭出,看这意思,自然有人要下到岸上来。
只是这板子的落点,更有意思了,就是恰好在许旭站的那个位置,不偏不倚。老夫子刚才已经出言让刘衍谨慎行事,所以面对这明显已呈现出的挑衅意味,许旭脸上怒火一闪即逝,但终究还是退了开去。
“许叔?”刘衍关心着问道。
许旭拿眼直直看着船上,重重叹道:“没事,不过现在还真倒要看看,这是谁有如此大的胆子,能让老夫退这么一步。”
这也不怪许旭发怒,就算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能如此**裸地威逼一位内力深厚的高手退却的,也还真是很少见到。
船上接着便是一阵哈哈大笑,这声音倒是莺啼铃转,分外好听。
竟是一位女子在笑。
许老夫子一愣,悄摸着地对刘衍耳语说道:“难道是那凌老太婆跑前面去了,这又故意回来羞辱老夫我?”
刘衍闻听此言,也笑了,这笑声当然也不丝毫逊色于船上之人,“不能吧,我看凌前辈她不是这么无聊的人吧?”
许旭冷哼一声回道:“哼!你是不知道,她当初跟你义父行走天下,挑遍群雄,这不是无聊是什么!”
说起凌若水,那位还能完美保持容颜的妇人,那位让刘衍称呼她为“姑姑”的妇人,特别是这名妇人与自家那个糟老头子关系匪浅,刘衍倒是来了兴趣,竟在这么一个气氛不太对劲的场合下,又拉着许旭聊起了当年的故事。
船上的主人也感觉不对劲了,这么多次的挑衅嘲讽,岸下那三人怎么这么沉得住脾气,特别是他们三人还有非得渡河的理由。并且现在整条弱水河上,还在驶动的船只也只剩下自己这条船了。
这上来就无限戏耍许旭的船只主人终究是坐不住了,想下去一探究竟。
说来也奇,这在河里行驶的时候,船只主人能看见岸上三人,三个明明白白就站在那里的人。等到靠岸之后,经过刚才那一阵刻意的侮辱,老头和女子不得已之下后退。这时再看过去,才发现岸上居然只有一个人了。
呃,只有那位提剑傻笑的大个子了。
难道哪两人藏他身后去了,不对啊,这傻小子虽然肩宽臂长,但也不至于能遮住两个人吧?船只主人莫名其妙,只好在甲板口那里探出身来,想一瞧个究竟。
这一瞧就瞧出事来了!
他先是听见耳边忽忽传来一阵风声,接着便是叫骂之声。
“草,王景睿又他妈是你戏耍老子?!”
之后这船只主人便被人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