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红像忽然不认识赵悦似的,将赵悦好一阵打量,“你行呀‘黑玫瑰’,赵四小姐,我就知道你不一般,想必傍上更大的了吧,发一个出来得啦,让我也好改换改换门庭。”
赵悦再次转移话题,“你莫不是跟这家饭店的老板也对路吧。”
陶红“嘻嘻”一笑,“你挺能猜的嘛。”
“瞒得过我吗,笑话。”
“魏老板是老外公的侄子。”
“死老鬼是个啥官儿?”
“商业局长。”
“哦,奸商头儿啊,他叫啥?”
“白彦良。”
虽说赵悦没能听见陶红说出自己最想听的人,然而,也就这个白彦良,她还是很容易便将此人与莫伟《人生》文中的“白眼狼”联系在一起。
赵悦又道:“你还认识跟这个白老死鬼有联系的人吗?”
陶红说她倒是常听白彦良提起一个叫贾义仁的财政局长,但两人并无过多交往,又说贾义仁与其秘书及驾驶员以前也曾到过滨海小楼,只因她未接待过故无印象,但昨天晚上不知为什么白彦良却与贾义仁在一起吃饭,她刚才就是陪白彦良去机场送贾义仁到昆明出差,话到此处,赵悦终于知道了陶红所言贾义仁,与莫伟在《人生》文中记录的“钱头”、“假仁义”竟是同一人,只要想到终于能向曾对自己施暴的老坏蛋下杀手了,赵悦顿时心中大快。
心中有底的赵悦,反倒不急了,看似随意地与陶红闲聊起来,“老外公包你好长时间?”
陶红:“两年,预付了50%包金,五万,每月管四千块生活费,只是我的花销太大了。”
“他有妻儿吗?几时来你这里一次?今天会来吗?”
“隔三差五总来,今天不会。有个独儿子,听说前不久犯事儿了,可能要判无期。”
赵悦一愣,“是吗,啥事儿要判无期?够惨的。”
陶红说是魏老板讲的,白彦良的儿子在作贱小姐时,用鸡蛋壳套在器官上抵进了小姐的身子,结果造成人家终身残废,说到这里,陶红口打“啧啧啧”叫着“天”,“妈也,太可怕啦!真怕有天也落到我头上。”
赵悦听得浑身发麻,恨恨道:“无期太轻了,该杀千刀!”
“魏老板说贾局长儿子也不咋的。”
赵悦下意识道:“啥叫‘不咋的’?”
陶红:“贾局长儿子叫霍健,是干刑警队长的,据魏老板说,霍健指不定比老外公的报应儿还坏。”
赵悦好奇道:“他咋不姓贾?”
“人家随母姓。”
赵悦这时还不可能将霍健与早先的麻达明联系在一起,更没想到后来还与其有过一番搏命之斗,是为后话。
赵悦又道:“你跟老板也混在一起,人家可是两叔侄哦。”
陶红不以然,“是他缠上我的,就算乱伦也是他们的事情。”
赵悦再道:“老板以前是干啥的?是哪里人?”
陶红抚了抚头发道:“蜀都人。听魏老板自己说干得可杂了。早先当过兵,后来在滨海电视台干过啥长,再后就回来承包了这家饭店,一个捞偏门的家伙。”
陶红的话使赵悦猛然想起莫伟在《人生》文中提及过的那个也是蜀都人,也曾当过兵,也曾在滨海电视台干过“啥长”的魏子均,于是下意识道:“老板是叫保卫的‘卫’还是、名字又叫啥?”
“委鬼魏,名子均,儿子的子,平均的均,魏子均。”
绝了!一定是那个“伪君子”!真是踩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赵悦高兴得差点儿没跳起来。
……
这一天,赵悦听陶红讲着很多自己并不爱听的事,直到下午快五点才告别。
酒楼大门前。
陶红拉着赵悦的手道;“我的手机号和房间电话都给你了,把你的也给我。”
“好哇,123转456再转789。”赵悦收住调侃认真道:“行啦,不跟你开玩笑了,我从不用手机,电话号码暂不给你,我会主动跟你联系的。”
告别陶红后,赵悦乘公交车来到才别又回的“美邻居”客栈,此时服务台只有王大山一人在守着。
王大山看着走进客栈的赵悦,憨憨道:“赵姑娘又回啦,没走成?”
赵悦随口道:“想走哩,没想又有事情来了。”
“还住602?正好还空着。”
“是啊。”
……
这天夜里,赵悦激动得久久难以入眠,原以为难得到的东西,想不到就这样不费劲的撞上了,但愿陶红是个突破口,但愿还能从她口里得到更多的东西。
第三天下午,赵悦又来到陶红处。
陶红高兴道:“是不是给我带好消息来了?”
赵悦望着坐下便躺下的陶红,“就你这样懒懒散散躲在房间,真要来了好事也会变成坏事。”
陶红一听赶紧翻身坐起,搬着赵悦肩膀,“真有好事儿来啦?看来煮熟的鸭子又要飞啰,行,换东家就是,反正我在谁的锅里都能熟。”
赵悦还未及回话,陶红说了声“上趟卫生间”起身离去……
赵悦看着回来的陶红,“你刚才说‘换东家’啥意思?你还当在演戏,今嫁张三明嫁王五的。”
陶红玩世不恭道:“只要值得,我可以上任何人的床,张家床李家炕,乐此不疲,我是羔羊,等的就是狼。”
赵悦没吱声,故意卖着关子不说话。
陶红摇着赵悦道:“你惩罚我呀!好好好,晚上我做东,请你到‘凤来鱼庄’吃鱼。”
赵悦戳了戳陶红的额头,“吃吃吃,就知道吃。跟我说实话,你把死老鬼伺候得咋样啊?”
“老外公可厉害了,他说他跟传说中的乾隆爷一样,落地能生精。”陶红说着话头一转,“不过说实话赵悦,长此下去我还真有点儿赚小钱赔大命的感觉,但又不能就着高坡下低坎儿,除非有更好的选择,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钱嘛。”
赵悦笑道:“倒也是的,钱是大众父母。”
陶红:“也是大众情人。这些年来,到底是钱害了我,还是我跟钱过不去没弄懂。”
赵悦吃着橘子道:“我懂,是你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陶红抛着手中橘皮,“人想钱总不该有错吧,‘韩信用兵,多多益善’,脑子好用做脑子的事儿,身子好用做身子的事儿,我认命了。老外公眼下还是有含金量的,再臭再烂也会有掏金女上门。这一世太累了,下一世变猪,躺吃躺喝躺拉撒,那才叫真痛快。”
赵悦:“万事不由人想的。”
“前世未曾修,今生做丫头,但愿来世别变成烂木头。”陶红喝了口饮料后又道:“都怪自己命不好,早知如此我就该去修块砌长城的石头,放放心心立他几千年不变色。”
赵悦被陶红一连串的奇谈怪论逗乐了,伸手在陶红额前摸了摸,“哦,我今天才搞懂,饮料喝了也醉人。”
“这有啥好奇怪的,我记得当初刘春大姐还说过人倒霉盐罐罐长虫的话哩。”陶红说完又起身去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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