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青城仙山西麓,蜀山遗脉望木堂。
如今,望木堂掌门叫做杜厚远。此时,杜家夫妇也是面目惊恐,在意着锦州异象。
杜厚远望着茫茫夜色,愁眉苦脸,亦说出来那句三百年前的传言:“流光现秀水出——”
此刻,他妻子黄廷芳更是显得面恐。往前挽住丈夫,眸中满是忧虑。
“秀水剑出,天下六道定然会再起风波。”
这夫妇二人可是蜀中一代的模范。相顾一眼,彼此体恤相照,一个眼神,足以安抚彼此的忧心。
杜厚远握紧了妻子,说道:“廷芳,看来咱们光耀蜀山中兴的梦想要有更大的挑战了。”
纵然前路危险未知,黄廷芳眼神中却显得无比坚定,临靠丈夫,抬眉温柔说道:“秀水乃蜀山名剑,咱们纵然倾尽了毕生之力,也决不让它落入奸人之手。”
“你已经想好了要与我共同面对吗——”
“同甘共苦,这可是咱们成亲时许下的诺言。”
二人相顾一笑,彼此拦腰,目睹山下的红光。
“爹娘——”
闯入一个面洁目呆,身材高大,些许微胖的少年。
小子瞧见了父母浓情,赶忙捂住双眼窃喜,立正摇头,开心道着。
“我什么也没看见哦。”
廷芳转身走近,扶住儿子。“你这小子,如此匆忙作甚呢?”
这小子名叫杜星宝,望木堂众人都叫他小宝,其面和善,甚至有些墩厚傻气,正因他如此老实巴交,夫妻二人更是疼爱有加。
杜星宝拉上爹妈,往窗边打望。
“你们没有看见吗?山下好大的火光。”
小宝此言以及执着、和善的模样却让父母的表情陷落沉思。再度相顾一眼,刹那满脸是担心和恐惧。
方才他二人的坚决和执着是出于人道正义,而此时的忧心和犹豫则是因为后顾之忧。
黄廷芳劝走了儿子,闭目之际难掩泪水。凝望杜厚远,艰难挤出了语气道:“小宝怎么办啊。”
杜厚远哪里知道如何安抚?只是将她搂得紧些。
微风徐徐又来,灯影越重,仿佛是即将踏入的道路,恐慌和迷茫开始蔓延。
杜厚远终究要沉稳些,转悲为喜,替她拭泪,无惧说道:“秀水剑出,福祸几何,还未可知。再说了,你忘了咱们当初替小宝指定的一门娃娃亲事。这亲家来头不小,只要咱们快些促成两家亲事,倘若当真不测,小宝在世间也好有个照应。”
黄廷芳顿也欣喜。“对呀对呀,我明日便去锦州催促这门亲事。”
此时,锦州西城,风清人寂。
郦家宅院之中,一妇人体娇人美,正是郦小龙娘亲,铁花环。她眸中神情倔强正义,与小龙无异。
大堂正座之人是其父,郦白剑。人高富态,脸圆福气,实在难以想象有娇妻美儿。
铁花环一会儿瞧着天色,一会儿转身轻叹,神色着急,坐立不安,不时还到郦白剑身前敲打。
郦白剑突然起身,扼住妻子,指责道:“你烦不烦啊——”
花环个性与小龙如出一辙,再度紧跟丈夫。
“当然烦死了——流光现秀水出——骊山一族,传世千年,铸剑相剑名传于世,明日之后正邪两派定会找上门来。当初逃走剑阁,本已说好此生不再铸剑,你可有履行诺言?若非你执意如此,不肯放下,咱们早就隐姓埋名。”
郦白剑心中亦是难安,赶忙喝水压惊,扭头来解释。“郦家后人与剑同生,你让我于心何忍啊?”
铁花环厉声驳斥:“你不忍心?那便忍心让小龙陪着咱们送死?”
郦白剑安慰道:“你说的严重了吧,就算秀水剑出,可是又不在咱们手中。”
铁花环面色惊慌,又恨不得踢他几脚,扯他说道:“你说的倒是轻巧啊,倘若来家中拜访之人过多,小龙的身份必定会引起猜疑。”
郦白剑这才涌现惊恐,比起妻子过之而无不及。如此看来,俪小龙身上或许就隐藏着一个与神剑有关的天大秘密。
可是,分明身在元羲山的三尊与韩密也谈及过此事——
天底下,身份与世间遗剑有关的人,不是当年那个侥幸逃脱的妖星吗?
当年,妖星降世在剑阁铸剑亭——
而这一家骊山后人,不正也是来自于剑阁吗?难道那个行为举止颇像个女娃娃的家伙——郦小龙——便是那个千年妖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