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耀武深谙弱肉强食的道理,明明知道不是对手,他是绝对不会冒然动手的。
只听见“扑通”一声,马耀武居然曲膝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口中哀求连连。
那些身后的家丁见平时耀武扬威的马耀武都跪在了地上求饶,意志顿时崩溃,也都纷纷“扑通,扑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
胡翼飞没去理会他们,近前搀扶起陈本善爷孙二人,陈本善嘴角已经被扇出了血丝。
胡翼飞问道:“陈大爷,您想怎么处置他们?”
陈本善用破烂的衣袖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用脚狠狠地踹了一脚跪趴在近前的一名家丁,那家丁被踹得晃了晃,陈本善却因站立不稳踉跄了几步。
“杀光他们!”半年来积压的怨恨让陈河眼中充满了杀意。
“好,就杀光他们!”胡翼飞的杀意也被点燃,在胡聪的记忆里,陈本善爷孙受尽了百般欺辱,甚至可以说他们可以存活到现在也都是个奇迹了,失去亲人的痛、家产被霸占的恨、无休止的欺辱,半年来他们承受了太多的苦难,如果不是胡翼飞出现,他们爷孙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即使不被这些人打死,自己也会崩溃,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就在这时,一声暴喝声响起,一个身影从地上窜了起来,一拳砸向了胡翼飞,这个身影就是马耀武,如果说之前他还抱着侥幸的心理求饶,希望能活命的话,在听到他们说出“杀光他们”四字之后,他已经彻底的放弃了这种侥幸。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其实陈河、胡翼飞也只是一时气头上的话,真正让他们动手屠杀这些跪地求饶的人,恐怕他们也会于心不忍。
但是这些话在马耀武听来无疑是如遭电击,他也知道自己作恶太深,但求留住一条性命就知足了,现在仅存的希望都破灭了。
乘武三重武者马耀武拼死一击虽不能说地动山摇,但也是气势如虹,非同小可。
胡翼飞被这突如其来的凌厉一击逼得连连后退,他虽说元力强过马耀武,但是临敌经验倘浅,此时慌乱之际,也只能先行闪避。
马耀武一击落空,不待胡翼飞反应过来,又连环出击,他虽然元力不及胡翼飞,但临敌经验丰富,加之又是出其不意下出手,此时已然占尽先机。
数招过后,胡翼飞已经被逼的只有闪避的份,根本没有机会出手还击,马耀武心下大喜,原来这家伙空有一身元力,并不知道利用元力优势扭转当前劣势。
其实这个时候胡翼飞只要运用元力硬招上马耀武几招,形势就会发生逆转,两人之间的元力悬殊相差数倍,而胡翼飞并不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
跪趴在地上的那些马家家奴此时见马耀武占了上峰,并都纷纷爬了起来,就要去捉住陈本善爷孙,想要抓住他们作为人质要挟胡翼飞。
胡翼飞对战之际眼见那些家奴爬了起来,知道他们定是要去捉拿陈本善爷孙二人,情急之下,不顾马耀武的凌厉攻击,兀自跳脱了出去,呼呼几拳并将那家奴打倒在地。
马耀武竟然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胡翼飞是怎么脱离他的凌厉攻势的,见他跳到了家奴那边,并调动元力,继续追击而来。
而此时的胡翼飞突然将一名打倒的家奴躯体一手抓起,掷向了马耀武,马耀武只能收势闪避,就在这时胡翼飞抓住了机会,调动元力向马耀武攻去,一时之间,突然攻守易势。
只听见“呯呯”几声连环响起,马耀武已经被胡翼飞轰出的几拳砸中了下巴、胸口、腹部,人也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双目圆睁,如同死鱼。
那些被胡翼飞砸中的马家家奴也都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没有一个发出惨叫声响的,都已经气绝身亡。
马耀武一死,剩下的留守马家的那些家奴,只是空有一身蛮力的莽夫而已。
“我们可以夺回家产了!”陈河反应了过来。
陈本善还兀自呆愣着,他还没从这突发的情形中反应过来。
过了一会儿,陈本善眼眶中闪烁着泪光,突然拉着陈河,面向胡翼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口中不住地说着感激的话。
胡翼飞见状赶忙单膝跪地,双手将陈本善老人搀扶了起来,眼眶处也盈溢着泪珠。经此一役,他们终于可以夺回陈家的家产了。整个青石村庄从此以后也不会再有人胆敢欺辱他们了。
胡翼飞领着陈本善和陈河,敲开了自家的木门,陈河眉飞色舞地将刚刚发生的经过向胡顺生夫妇阐述了一遍,胡顺生只听得目瞪口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胡翼飞找了一些外伤药给他爷孙二人涂上,对着他们说道:“咱们明天就回村!”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青石村村长李有财并带领全村男女老少上几百号人,来到胡翼飞他们所在茅屋外等候。
昨晚青石村三大户之一的——马家主人马耀武及四名家奴尽数被胡翼飞击毙一事,已经传到了他的耳里,作为三大户之一,同时也是村长的李有财在震惊之余,立即作出了反应,聚集了全村所有男女老少来到了这里。
当胡顺生吱呀一声打开破旧的木门,一群人在李有财的带领下纷纷跪倒在了地上。
“是我们糊涂啊,还望您大人大量,不与我们计较才好!”
在驱赶胡顺生家和陈本善家这两件事上,青石村可以说皆有参与其中,而现在的胡翼飞一天之内打伤了青石村武力第二的胡汉武,打死了武力第一的马耀武。作为昔日都有参与欺负胡顺生家的村民,无不是惶恐万分。
“去把陈老爷子爷孙请来!”胡顺生打开门时,一开始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了过来,吩咐道。
李有财哈着腰,陈河在另一侧两人将陈本善老人搀扶了过来,众村民见陈本善过来,皆连连道歉讨饶。
陈本善见状一时竟不知所措。胡顺生向着众人说道:“你们不必如此,先起来说话。”
大户胡家家长胡顺福小心翼翼开口说道:“你家的房屋我们已经空出来了,其他的东西回去之后也会尽快奉还。”
胡顺生怒视着胡顺福,他们本是同族本家,但却在胡顺生妻子肖翠花重病之际,不但不帮助他,反而借机将他们一家赶到了这后山来,此时对他可谓是恨之入骨。
但无论如何,胡顺福都是和他同根同族,对以前的过往再怎么愤怒,也还是打算不与他过多的计较了。
胡翼飞一家回到了青石村自家村东面的一处老房子里,陈河也跟随爷爷搬到了青石村中间的自家房屋内。
陈河家半年前原本是青石村的三大户之一,后来从镇上来的马耀武带领家丁霸占了他们家的家产,将他爷孙二人驱赶到了后山,他们家的位于村东面四五里的茶园也被马耀武给霸占了去。
据说陈河是在寒冬腊月出生的,当时正下着百年一遇的大雪,巧合的是就在陈河出生的那个夜晚,村里的几处老房子被积雪压的发生了坍塌,那一夜死了十几个村民。
就在半年前陈河的父母将烘培好的茶叶用马车运到十几里地的镇上去售卖,却在回来的路上遭到了歹人拦路打劫,陈河父母双双被劫杀。
过了没几天,陈本善和陈河失去至亲的悲痛还未过,村里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巫婆,四处传播陈河是灾星,是不祥的妖魔转世,说十几年前一出生并害死了村里十几口人,现在又克死了父母,如果还继续留在村里定会害死更多的人,愚昧的村民相信了巫婆的话,并跟随着马耀武一起将他爷孙二人赶出了青石村,走投无路的陈本善带着陈河只能躲到后山,与同样被赶出来的胡顺生一家住在了后山茅屋。
现在陈本善爷孙总算要回了属于自己的房屋和茶园,而马家的家奴则在得知马耀武被杀之后,连夜逃回镇上去了。
搬回青石村庄之后的陈本善没表现出太多的喜悦,反而显得忧心忡忡,他在陈家的院子里来来回回地走着,越想越不对劲,最后他叫上了陈河来到了胡翼飞家。
此时胡翼飞一家人正忙着收拾屋子,胡顺生见陈本善脸色凝重的前来,并停下了手上的活儿,将他二人迎到了客厅,陈本善对胡顺生说有要事与他们商量,让胡顺生把胡翼飞也叫了进来。
“这次我们可能惹上大麻烦了!”陈本善眼神凝重,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你是说龙马镇的马家?”被陈本善一提醒,胡顺生似有所悟。脸色也沉重了起来。
“龙马镇马家?”胡翼飞不解地问。
离青石村十几里地有一个叫龙马镇的城镇,之所以叫龙马镇,是因为这个镇被两大家族势力一分为二,一边是龙家,一边是马家,镇子的中间有一条小河流过,小河的东面是龙家的势力范围,西面是马家的势力范围,这两家都是武者辈出,经过了几十年的角逐,双方谁也消灭不了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家形成了一种默契,就是以小河为界,双方势力互不过河,才形成了这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安定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