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胧这里吃过晚饭,容忻才吵吵闹闹的,由容恪亲自去送了才肯回去。
容恪回来的时候,雪胧已经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这几天她确实很不舒服,前几天去赛马,受了寒,喝了点热汤,压了下去,但终究没有发解出来,所以更加难受。
“怎么睡得如此早?”容恪进了雪胧的房间,轻车熟路的在榻上铺好棉被,坐在上面。
不得不说他一个太子,铺的还真是有模有样。
“你在我房里一住就快十天了,去后院吧。”雪胧坐了起来,头晕晕的很不舒服。
“后院?”容恪皱了皱眉,去后院住什么?
“就是妾室那里,不是有句话叫雨露均沾吗?你也去沾一沾吧。”雪胧实在头疼的厉害,坐着都觉得很不舒服。赶紧躺下。
“这么晚了,去哪里?”
“我管你去哪里,今晚就去别的地方吧。”后院已经有风言风语了,说雪胧这个正妻不懂的劝谏。
“明日吧。”容恪单手放在脑后,然后躺在了温暖的榻上。
“那你可要记住。”雪胧怎么觉得这话,容恪昨天晚上也说过。
“嗯。”容恪答应着,转了身,换了个更舒适的躺姿。
“殿下,殿下…”门外,有人急促的在喊。
雪胧勾唇一笑,一听声音,容恪想明天去都不行。
“和人在外喧哗。”是玲珑的声音,她打开外门,跑上来的是一个只穿个单衣的侍女。
“大胆,居然敢擅闯太子妃的居所。侍卫,还不拉出去。”玲珑对着门外喊,立刻跑进来两个在门口守卫的侍卫,要把侍女拉出去。
“这位姐姐,我是林良林身边的侍女,琳儿。我们家夫人,刚才躺在床上好好的突然肚痛,疼的满床打滚,念叨着想要见殿下。”
“你去看看。”雪胧看着容恪躺在榻上,无动于衷。
“我又不是太医,去看了有什么用?”不得不说,容恪还真的很拎得清。
“去看看吧。这林良林不惜得罪我,都要叫你过去,肯定准备好了别的法子,一定要让你过去。”雪胧盖好被子,手也放在被子里,但是头一说话就疼。
“我如果去了,人人效仿,你我就永没有安生的日子。”
“殿下…”玲珑在门外,很为难的喊。
“就说本殿已经睡下了,明日再去,去找了太医,好生照看。”
“是”玲珑走了出去,门外很快就安静的下来。
雪胧摇着头“你这样才是跟我找麻烦。”
说完,雪胧翻了身,就不管这件事情了。然后合上了眼睛,开始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雪胧和容恪都睡着了,门又被急促的拍响。容恪先醒的,而后大怒。
“来人,外面的侍卫都死了吗?”喊完,容恪穿着内衣就拉开门,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雪胧无奈,只能穿上大氅跟着出去。
刚出来,就听见容恪在大声的训斥在鸾凤阁外警戒的府卫。
“本殿看你们真的是活腻味了,什么人都放进太子妃的寝宫。这深更半夜里,来门前叨扰的,不是刺客,难道还是来串门子的。本殿和太子妃没有发话,什么时候,有你们做主什么人都往里面放,今日值夜的侍卫,全部杖打五十,除去职务,滚出东宫去。侍卫总领撤职,杖打三十。回家思过去。”
“别发脾气了,外面冷。”雪胧拿着容恪的大氅,给他披在身上。
容恪什么时候觉得冷过,但是只穿单衣站在门口,还确实有些浑身冰冷。
“外面冷你还出来,进去吧,本殿来处理。”
“你就去看看吧。”雪胧看了跪在地上的侍女,还是刚才的琳儿,现在吓得浑身哆嗦,面色铁青。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拖出去?”容恪依然盛怒。
“殿,殿下,我们家夫人,真的,真的很是,不,不适,奴婢这才,这才大胆前来叨扰的,请殿下,殿下去看看我们家夫人吧。”
“来人,去把太医拖出去…”雪胧感觉掐了一下正在盛怒的容恪。
“殿下,妾身跟你一起去看看林妹妹吧。她入府没多久,妾身就嫁进来了,得的宠爱自然要比别的妹妹少一些,这时生病了,自然乱了主意,玲珑,把殿下的常服拿来,咱们一起去看看林妹妹吧,没事的话,妾身也就放心了。”
容恪看雪胧使眼色给她,也就由她去了,穿好衣服,雪胧也穿好,头发披散在脑后,戴着一顶雪貂帽,跟容恪一起去了林氏的院子。
一进院子,周围早已经漆黑一片,唯独林氏这里,还灯火通明,林氏这里倒是有人通报了,二人才走了进来。
一进屋,就看见林氏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手捂着肚子,身边站着两个太医,好像束手无策的样子。
“给太子,太子妃请安。”
“殿下,是殿下来了吗?”林氏是唱戏的出生,声音自然婉转好听,微闭着眼睛,伸出一只手,希望容恪握住,容恪侧开身子,把雪胧推了过去,那意思就是说,你惹出来的事情,你自己解决。
“妹妹,这是怎么了?”雪胧用冰冷的手握住林氏的手,顺势坐在了床上,还用另一只冰冷的手,放在她的脸上。
“恕妾身不能起身给娘娘请安了,这更深露重的,娘娘,娘娘怎么来了?哎呀,疼死我了。”林氏又喊一声痛。
“哎,还不是本宫担心你,特意陪着殿下来一起看看,还有啊,刚才殿下听琳儿说,妹妹的病没有好转,还是疼的厉害,说着就要把御医杀了。这不年下了,本宫跟着殿下来看看,这打打杀杀的,传出去,对东宫多不好啊。”雪胧说完,可以明显的看见,两个御医的脸都白了。赶紧跪在地上“臣有罪。”
“说,宜儿究竟怎么了?”容恪也站在一侧,继续助威。
其实林氏的脸色都很好,一点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她这样做,也是临时起意如此的,一点准备都没有。
“回,回殿下的话,夫人是寒毒在体,一时间有些血瘀,下官已经看着夫人服了药,一会就好转的。”
“服药多久了?”容恪问。
“刚刚服下。”太医们不安的低着头。
“从刚才到现在,少说也有一个时辰了,,你们怎么才给药服下,如此渎职,来人,把这两个庸医拉下去…”
“殿下,殿下饶命啊,其实林良林的病并不打紧,是林良林再三要求,下官观察许久,才诊出脉来,这才熬出药来,殿下饶命啊,真的不关下官的事情啊。”御医甲一紧张什么都说了,御医乙跟着磕头请罪。
“滚”许久,容恪才说道。
太医赶紧提着药箱子,跑的别提多快,生怕再被牵累。
雪胧从床上站了起来,站在容恪身边,接下的事情,就该他处理了。
“殿,殿下,妾身刚才真的肚子好痛,妾身生怕有什么差错…”
“殿下,刚才夫人也让奴婢不要去找您,扰了您跟太子妃的好梦,可是奴婢看夫人实在疼的厉害,这才闯入太子妃寝殿的,一切都是奴婢的错。”琳儿赶紧跪在二人身前,把罪顶下来。
“琳儿…”林氏乱了阵脚。
其实,今日白日,高氏突然来了,喝了一会茶,别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跟自己闲聊一通。
说着闲话,说到了前朝美人徐贵妃,很是得当时的皇帝喜欢,后宫的另一位曾经也很受宠的张贵妃,为了争宠,佯装称病,皇帝果然来探视,二人床前屋内小叙,皇帝慢慢想起张贵妃的好来,两位贵妃慢慢的平分秋色。
这不,晚上休息的时候,听人说,殿下又宿在太子妃处了。
太子妃住在别苑的时候,太子就整天在别苑,现在太子好不容易回来了,这半月的时间,只在新立的玉孺人处住了一晚上,就是住在太子妃那里,别说是踏足自己的住处,整个后院,太子都不曾到过,她思来想去,就想到了那个装病了张贵妃,正好自己这几日再吃去除寒毒的药物,接着寒毒血瘀这个由头,让太子来看自己。
太子虽然来了,可是一点都没有怜惜与她,现在还闹砸了。这可怎生是好。琳儿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她登台唱戏,都是琳儿给她装扮,现在到了东宫,又是她在一力照顾,看此刻太子是动了真怒,万一太子一怒之下,杀了琳儿怎么办。
“起来吧”容恪叹了一口气,让琳儿起来。
“殿下…”
“你不是说过嘛,琳儿是你最好的伙伴,打杀了她,你也肯定不舍得。太子妃也说了,现在正是年下,打打杀杀对名声不益,这次就这么算了,如果再有下一次,两次并罚。”
“谢殿下,谢娘娘”林氏那里还敢装病,感觉从床上起来,跪在地上谢恩。
雪胧伸手把她扶起来“别动不动就跪,不是身边不舒服,还不在床上躺着。妹妹,这次就当记个教训。本宫已经跟殿下说了,很快就会到妹妹房中来的。”最后一句话,是雪胧伏在林氏耳朵边上说的,林氏的脸立刻红了。
“姐姐…”她娇嗔雪胧一声,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殿下,既然已经到了林妹妹这里,就在这里歇息吧,妾身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了。”说着,雪胧铺上大氅,就准备走。
“娘娘,外面更深露重的,让殿下送您回去吧,妹妹这次做错了事情,多些姐姐不计较。”林氏今年不过十七岁,自然称得上雪胧一声姐姐。
雪胧看了一眼容恪征求他的意见,他拿起一边的大氅“走吧,回去吧。”
“妾身恭送殿下,娘娘。”林氏真心实意的目送他们两个人。
两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雪胧的头越来越沉,身上也冷,看来非得风寒不可。
刚出院子,一阵风吹来,干冷干冷的,雪胧打了个喷嚏。
“冷吗?”说着容恪就要脱下身上的大氅。
“不冷,只是从温暖的地方出来,鼻子不舒服,你别脱,披在身上重死了。”雪胧看着容恪身上的大氅,是自己送给他的,那个十分显老的大氅,不过那个衣服倒是全部都是真材实料,厚的很。
“来,本殿背你,冷,快点回去。”容恪嫌弃雪胧走得慢,蹲了下来。
“不用了”雪胧拒绝,裹紧身上的大氅。
“那你是要本殿抱你了。”
随着雪胧一声惊叫,容恪把雪胧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干什么?”雪胧伸手捶打容恪坚实的胸口。
“这样走一走暖和。”容恪抬着头,看着前面。
“这可是在外面,你还嫌我树的敌不够多吗?”雪胧依然捶打了两下,不过显然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有本殿在,怕什么。”容恪甩甩聚在脖颈处的长发,把雪胧往上抱了抱。
“你放我下来啊,我觉得很不方便。”不知道是两个人靠的太近,雪胧觉得自己浑身发热。
“快到了,你走的太慢了。”容恪抱得紧紧地,雪胧自然挣脱不开。
只能由他,容恪走的又稳又快,但是林氏的住处离雪胧住的地方,还是有些距离的。
不由得,雪胧在一颠一颠中,慢慢的低下了头,睡着了。
其实,两个人是坐轿来了。
回到鸾凤阁,容恪出了一身的汗,雪胧看着身量纤纤,可是也是有些重量的,不负她受的养尊处优。她把雪胧放在床上,正想离开,却被雪胧抓住了领子。
玲珑正想上前给雪胧脱下外衣,让她舒服一些,雪胧的手,却死死的抓住了容恪的领子。
“容…别,容…别走。”雪胧逼着自己,就算是在梦里,都不能喊出他的名字,所以,含糊不清的,容恪只听见雪胧说了一句别走。
“好,本殿不走”容恪无奈,只能坐在雪胧的床边,让玲珑先把雪胧的通袖的大氅脱了,自己也把外衣脱了,废了好大的劲,才把雪胧的衣服脱下只剩睡觉的内衣。
刚才玲珑再给她脱外衣的时候,好容易把她的手拽开,这衣服刚刚脱下来,就又被雪胧抓住了袖子,动一动,雪胧就吭吭唧唧的要哭。
容恪无法,只能让玲珑拿来他铺在榻上的被子,把雪胧往床里面抱了抱,自己躺在了雪胧的身边。容恪刚刚躺下,雪胧就靠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容恪“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