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残酷,是任何文字都不能描述的,生命在战争面前不堪一击,稍纵即逝。战争的起因各种各样,但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胜利方永远站在战争的正义一方,战败者总是站在正义的对立面,因为历史总是胜利的人来书写的。
草原的这场战争早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乃蛮部近几年逐渐强大,收拢了草原东部大大小小的势力,甚至大有往中部发展的意图。
克烈部在草原王铁扎合去世之后就一直统领这草原中部地区,面对乃蛮部的日益强大,早就想一决高下。
可是草原的战争却在最不该发动的时候发动了,乃蛮部突袭新罗国之后,面对大秦的压力,递送上了有意求和的国书,可是就在大秦虎视眈眈的瞄准乃蛮部的时候,乃蛮部竟然不顾来自大秦的压力,率先挑起了这场草原之战。
大陆上所有的人都不明白乃蛮部那里来的勇气和实力敢和大秦叫板。大陆上都知道克烈部一直唯大秦马首是瞻,攻打克烈部就相当于挑起了与大秦的争斗。虽说乃蛮部天降十五万骁勇骑兵,可是面对大秦这个千年帝国,十五万骑兵,就算再骁勇也是不够看的。
一封从草原来的国书,从驿站一路快马加鞭被送到了大秦皇帝手中,这封国书是克烈部像大秦求救的国书。
大秦的老皇帝掂量着手中的国书,向旁边的老公公说道:“让四大家族来御书房?”
老公公弯腰道:“诺。”说完就出去宣旨了。
不一会大秦有权有势的人都聚集在御书房中。每个大臣也都通过自己的渠道收到了消息,知道今晚进宫是为了什么事情,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
老皇帝看到众臣子的样子,说道:“克烈部首领传来国书,请求我们派兵支援。众卿怎么看?”
皇帝刚一说完,底下一个身穿盔甲的中年男子说道:“陛下,东北的二十万大军早就准备好,各应物资也都运往边境,葫芦口的十万大军现在也准备完毕,只要陛下一声令下,三十万大军就齐赴草原,不管那乃蛮部有十五万大军,还是二十万大军,我都有信心一举歼灭。”
说话的是蒙家的家主,军神蒙武的大儿子,葫芦口蒙战的大哥蒙义,显然对这场战争很有信心。
任何朝代,任何时候,事情都有正反两面,都支持的就会有反对的,蒙义家主刚一说完,另一道声音也响了起来。
“陛下,这仗肯定要打,这兵肯定要出,但是不可鲁莽啊,那乃蛮部上次突然出现十五万大军,保不准他们又能无声无息的在出现个十五万大军,还是要从长计议。”说话的是大秦孟家的家主孟祥东,孟家是典型的文臣之家,掌管着吏部,孟家更是大秦四大家族之一。
蒙义听到这话,反驳道:“你们这帮书生,胆小怕事,就知道死读书,我管它有多少人马,我大秦定是逐一破之。”
蒙家家主和孟家家主一武一文,在朝廷之中经常争吵那是出了名的,两个人谁也不服谁。孟祥东气的胡子都翘了,怒道:“你这匹夫,只知道逞匹夫之勇。”
吕家的吕江和大秦另一个陈氏家族陈致知两个人都不说话,看着蒙义和孟祥东争吵,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坐在上面的老皇帝制止了两个人继续争吵的趋势,向吕江和陈致知这边问道:“你们两怎么看?”
吕江听到询问,拱手回复道:“回禀陛下,臣掌管户部,不管这兵出还是不出,户部都准备了战事的物资,以备不时之需。”
陈家没有吕家和孟家的底蕴,更没有蒙家的掌握兵权,不过当今的皇后是出自陈家,陈致知更是当今皇帝的小舅子,陈家才借此经过几十年间的发展晋升大秦四大家族之一。不过陈致知为人做事崇尚中庸之道,八面玲珑。于是他说道:“全听陛下安排。”
老皇帝看着两个打马虎眼的,又看着瞪着眼的,也不再听他们废话,直接说道:“让葫芦口的十万大军暂时按兵不动,东北方向的二十万大军即日起就让东北王带着进草原,与中部的克烈部遥相呼应。另外吕卿要安排好军需物资,不可耽误军情,孟卿要安抚好好帝国境内的民心,不要让帝国内部出现问题,知道吗?”
蒙义听到由东北王带兵出征,差点没有跳脚,这东北王不是蒙家之人,乃是皇室王爷,刚想说点话,就看见老皇帝阴着脸看过来,蒙义好歹也是为官多年,知道进退,之后和众人一起跪下接旨了。
待到众人退下,旁边的老公公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这次没有让蒙家军出征,怕是会令蒙家心生芥蒂啊。”
老皇帝看着桌子上的国书,说道:“没事,蒙武老匹夫的子孙还是信得过的,再说蒙家军我有大用。”
老公公弯下腰说道:“陛下深谋远虑,此战必定能凯旋而归。”
老皇帝听了笑骂道:“你这老家伙,尽只知道说好听的话。不过有没有查出来那十五万大军从何而来。”
老公公说道:“具体的暂时没有查清楚,只知道杀进新罗国的十万大军全部都是身穿铁甲,带着铁面具,速度却很快,我还查到这支大军听说和天路尽头有关。”
老皇帝听完,思索的说道:“天路尽头。。。。”
一天晚上一封来自帝都的密旨被交到葫芦口的蒙战手中,接着葫芦口十万大军就一夜之间消失无踪,连蒙战自己本人也闭门不出。
在草原东部的乃蛮部王帐中,此刻铁丘儿坐在中间,右边坐的是一排身材高大的男子,穿着沉重的盔甲,带着铁制的头盔,这头盔将头部全部包住,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为首的带着银制的头盔,显然地位不凡。左边坐的是一排草原人,他们早就习惯对面那群人的样子了。甚至可以说对面的那群人的地位比他们还要高。
此刻铁丘儿说道:“大秦二十万大军已经有东北王从东北方向进入草原,相信不久就会到达我们乃蛮部的境内,各位有什么看法。”
左边的一个人说道:“如今大秦出兵,我们腹背受敌,我们如今的兵力大部分都在和克烈部交战,不如我们先不和大秦硬碰硬,集中所有的兵力,先进军中部,在做打算。”
铁丘儿听到这办法,皱着眉头,他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可不是为了暂避风芒的,于是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右边的银面具男子。
银面具男子说道:“大秦的大军交给我们。”
左边的人不服气的说道:“交给你们?我们放心吗?”
铁丘儿听到这话立即拔出随身的佩刀,砍下说话人的头颅,说道:“任何有疑虑的人都是这样的下场。”
左边坐着的人哪里还敢反驳,各自领命出去了。
等到左边人退下,铁丘儿恭敬的道:“王子,这大秦实力强大,你真的有把握?”
原来银面具男子竟然是一个王子,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国的王子。
王子说道:“铁首领尽管放心,我们的实力你也是见过的,你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吗。”
铁丘儿得到肯定,也就放心下来,心里想着怎么对付克烈部了。
克烈部经过大王子帖帖儿的反叛之后,虽然损失了一些兵马,但还在承受范围之内,而且还得到弘吉剌部的援兵,实力更上一层楼了。
不过黄昏时分,克烈部的帖真却收到了一个人头,这个人头悬挂在一匹马上,马背上还插上一刀旗帜,写着见面礼。
不用说这个人头就是拓跋仇送来的帖帖儿的人头。气得帖真当场就倒下去了。虽说自己的儿子已经反叛了,难逃一死,可是看到自己儿子的人头被敌人砍下送来,也是承受不了之痛。
帖真几个妻子在一旁照顾帖真,帖木儿和几个重要的大臣在一旁守候着,牧医诊治后说道:“可汗已经无大碍,只是一时气血攻心,我开几副休养的方子就可以了。”
帖真看着自己的父亲,对着牧医说道:“有劳先生了。”
牧医写下方子就退下,王帐里帖真看着地上的人头,询问大家说道:“各位对这件事怎么看?”
几位大臣都是替首领管理部落的文臣,对这种事情哪里有什么好的想法,再加上首领现在昏迷不醒,哪里肯说话。
吕炎打破僵局说道:“这是拓跋仇的攻心之计,想要我们人心涣散,军心不稳。现在看来他们已经离我们不远了,我们现在首要的是最好防御准备,派人联络各路难道人马围击拓跋仇,既然拓跋仇敢托大,孤军深入,那我们就让他有来无回。”
帖木儿犹豫的说道:“草原不像中原,这里一望无际,骑兵行动又快,很难对敌人展开围击。而且各路军队离得又远,一时之间很难过来支援。”
吕炎说道:“王子难道忘记了大王子是怎么败的了吗?”
帖木儿试探着说:“难道我们故技重施,依靠河流在行程围击之势?”
吕炎说道:“是的,不过这次我们需要伪装一番,先将部落的妇女老幼转移走,在将干柴火油藏于穹庐之中,部落的士兵偷偷藏在河流对岸,弘吉剌部隐藏到两边,等到敌人进了部落,两边迅速合围,再用火攻,定能取得一举成功。不过这火攻的关键在于敌人能进入部落之中,为了防止意外,小王子可以将帖真可汗昏迷不醒的消息放出去,自己还需要带领士兵在部落门口迎战,几个回合后装作不敌才逃走。不知小王子意下如何。”
帖木儿也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依吕炎之计去准备了。、
帖真看到自己大儿子的头颅之后就倒下一直昏迷不醒的消息传到了拓跋仇的耳中,拓跋仇高兴的说道:“真是天助我也,本来还担心那老匹夫的箭术,如今那老匹夫自身难保,传令下去,全速前进,我要活捉那老匹夫。”
拓跋仇到达克烈部前面的时候已经是夜晚,拓跋仇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的部落,想要观望一番,再作打算,谁知前方来报帖木儿挡在了大军前面叫战,拓跋仇于是下令趁着夜色全军出击。
拓跋仇看到帖木儿交战几个回合就逃走了,更加不屑一顾,此时克烈部无人守卫,于是吩咐左右道:“传令下去,全军进部落,今晚我们要在克烈部的王帐里喝庆功酒。”左右领命下去。就这样拓跋仇的军队浩浩荡荡的进了部落,拓跋仇刚拉开王帐的帘子,就看到里面堆满了干柴毛皮,顿时大叫:“不好,中计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从四面八方飞来了一阵火球,火球点燃了穹庐,顿时火光冲天,拓跋仇大军中马匹收到大火的惊吓,全部乱跑了起来,顿时烧死的烧死,踩死的踩死,有的士兵为了灭火跳进了两边的河流了,可是却被躲在河流中的士兵夺去了性命。拓跋仇带着部分人马冲去了部落,可是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迎面飞来箭雨,顿时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经此一战,拓跋仇被蒙心生擒,他带来的军队死伤大半,剩下的全部被砍了头。
拓跋仇被带进临时搭建的王帐里,帖真坐在其上,帖真看着披头散发的拓跋仇,等待着他说话。
可是拓跋仇没有看向帖真,而是看向了活捉自己的蒙心,说道:“今晚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也只有你们大秦人才诡计多端,不要脸皮。”
蒙心手持长枪说道:“今晚要是我安排的,此刻你就不能在这说话了。”
拓跋仇听到不是蒙心的安排,怒吼道:“是谁?是谁?告诉我是谁,让我也死的明白。”
吕炎知道自己要出场了,于是整理整理自己的白色长袍,站出来说道:“拓跋将军有礼了,今晚之事正是出自我之手。”
拓跋仇仔细看了看吕炎,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吕家的吕炎?”
吕炎说道:“正是在下。”
拓跋仇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哈哈哈,想不到我拓跋仇纵横草原几十年,如今竟然败在一个刚刚成年的小童手里,真是可笑啊。”
吕炎悲哀的看着眼前的人,说道:“拓跋将军和当年的一代名将拓跋烈比起来,可是差远了。”
拓跋仇没有反驳吕炎的话,而是看向了坐在上方地帖真说道:“铁老匹夫,我的见面礼怎么样的。”
帖真听完这话,拔起随声的佩刀,像当初拓跋仇那样砍了他的脑袋。
吕炎看到拓跋仇有心寻死,也就没有阻拦。
不过他还是说道:“可汗,这拓跋仇在乃蛮部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将领,如今他们战败,必定让对方实力大损,而且我收到消息,我们大秦已经派了二十万大军从东北进入草原,如今正式我们反击的好时候。”
帖真砍下拓跋丑的脑袋后,心中的闷气也出了不少,听到吕炎的话,点头道:“看样子正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
第二天弘吉剌部迁徙的人员就来到了克烈部,刚好克烈部大部落经过昨晚的火攻已经毁坏,于是两个首领商议干脆合在一起建一个更大的部落,弘吉剌部可汗也是有胆量,竟然并到了克烈部中去了。
帖木儿带着弘吉剌部的人马又前往交战区,不过他刚到没多久,克烈部就派人前来议和。而大秦的使者也到了,还答应了克烈部的议和。
原来大秦二十万大军从东北进入没多久,就遭到十万铁甲骑兵的袭击。本来二十万对战十万是稳胜之局,可是那十万铁甲骑兵不知道从哪弄来古怪武器,埋在地上,遇火就爆,几番下来,二十万大军死伤无数,索性对方没有进攻意图,只是阻止了大军前进的步伐。
而乃蛮部在草原中部的战争也陷入胶着状态,双方都是今天你赢了,我退走,明天我抢回了,你退走的样子。乃蛮部的铁丘儿趁着有利局势写了两份国书,递给了大秦的皇帝和克烈部的帖真,准备议和。
这天御书房的老皇帝都不知道摔碎了多少个珍贵玩意了,对着趴在地下的大臣骂道:“饭桶,一群饭桶,二十万大军竟然被十万人给挡住了,朕平时白养了一群饭桶了。”
骂完之后看向摆在桌子上面的国书,说道:“通知赶往克烈部的使者,既然乃蛮部想要议和,那我们就答应议和,我倒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就样草原的一场战争就这样无厘头的暂时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