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逸和板香婚礼后的晚上,客人都散了去,小两口也高高兴兴的步入了洞房,当老两口来到他两卧室的时候,看着老伴儿愁眉不展和无可奈何的表情,老爷子安慰着老伴儿说道:“老伴呀,高兴点,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不过,从最近一段时间的相处来看,还算说得过去。唉,也不知给你咋说,这样说吧,不管她以前是什么样子,有过什么样的故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从今以后,她就是咱们家的一员了,也就是一家人了,为了儿子,以前的事情,不管它有没有的,我看就不要再提了,从今以后,咱得把人给拾到盘子里头。”
“就那货色,还一家人?哼,我怕你是拿着夜壶当香炉,就怕它(她)是低处来的高处去不得呀,能当器物使用?就她,你能拾到盘子里头?我的妈呀,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呀!”天逸妈妈哭丧着脸差点没哭出声来,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情绪十分激动的接着说道:“哎,你不是叫李刚吗?外界将李刚传得神乎其神的,怎么就拿一个村姑没了办法?就那货色,都成为你的儿媳妇了,真不知你这老子是咋当的!”
“我连孙子都不如,还老子!不说你这当妈的,将儿子娇惯得不成器了,反倒埋怨起我来。”老爷子气呼呼的将老伴儿顶了回去,这可是少有的。没想到的是,老爷子话音刚落,老伴儿就喋喋不休的抱怨了起来:“不说你老来得子,拿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心疼得不得了,你不是在他小时候逢人就夸吗?当时,我还用我们家乡那句老话提醒你来着,人前夸儿子那是木头。可你就是不听,都到这时候了,你反倒怪怨起我来了。在你们老李家,给你生儿育女的不说,我里外操持,前后忙碌,没有功劳总有点苦劳吧?现在倒好,倒全成我的不是了,我容易吗我?”天逸妈妈说完,气得就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老爷子何尝没有同感,他何尝不知道穷养儿子富养女的道理,可事已至此,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生怕让儿子和儿媳妇听见了去,也就低声下气的俯就了起来:“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我的个姑奶奶呀,小点声,行吗?别让他们听见了,那可就不得安生了。”老爷子说完,轻轻的在老伴儿肩上拍了拍接着说道:“唉,从今以后,李刚,哼哼,李刚我,唉,就结结实实的开始给儿子和儿媳妇当孙子了,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当好你那个婆婆的角色了。唉,做人还真难啦……”
这就是板香结婚以后送给公公婆婆最好的首场见面礼,唉,还真是夜壶当香炉——低处来的高处去不得,当不得器物呀!好在结婚后不几天,板香就借故和天逸搬了出来,住进了老爷子给天逸购置的另外一个住处,老两口起码就暂时过起了还算平静一点的日子。至于板香嘛,可老有主意了,自己不是要拿婚姻作为遮羞布吗,尽快生个娃出来那就更安全了,也就结结实实的捆绑在老李家的战车上了,一段时间以来,除了掌管好公司的财政大权以外,也就表面上老老实实的做起了几乎的全职太太,只要一得空,就和天逸忙活起了生产力的再生产事宜,好在帅哥市长也很是体贴人,短信是回了,可从那以后,一直再没有主动的联系过她,板香倒也能沉得住气,看着天逸忙忙活活的,尽管弄来的项目不是很大,但也有声有色的,生意似乎也慢慢的步入了正轨,板香欣慰之余,也就对她的决策得意了起来,甚至一度产生了相夫教子,好好过日子的念头,大有颠覆了夜壶当不得香炉之势。对于老两口来说,还真是值得庆幸的事情,儿子的公司业绩还不错,小两口也能时不时的恩恩爱爱的回家来与他们团聚一番,板香也很像一个儿媳妇的样子,一点点女强人的架子都没有,一度都让他们产生了外界传言是否属实的疑问,特别令人欣慰的是,小两口生产力的再生产也在紧张有序的进行之中,眼看着就要抱上孙子了,在庆幸之余,也就过起了多少还算有点奔头的日子。
这天早上,天逸临出门时对板香交待说,有几个项目需要跑一跑,中午就不回家吃饭了,又是周末,要板香回家陪陪父母或者干脆就去蹭蹭饭什么的,板香也就答应了。可等天逸走了之后,在公司转了一圈,无事可干,想回到天逸说的那个海景别墅区的所谓的家吧,尽管自打结婚以来,老太太一直就没难为过她,甚至都产生过对她“太好了”的感觉,可隐隐忽忽觉得,她老人家似乎总是气不顺似的,一个人去还真有点胆怯的感觉,眼瞅着都到中午的饭点了,在街面上胡乱吃了点,犹犹豫豫的,不知不觉中居然就来到了她,久违了的也不知是帅哥市长还是万金牗老板给她弄的那个家中,当然了,结婚以前天逸也来过,结婚以后,连板香都很少来了,今天的到来,不知怎么就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管怎么看,这里才是她真真正正的家,或者准确点说,更像是娘家,一股亲切感居然油然而生,来到卧室,看看静悄悄躺在那里的、豪华的、只有她和帅哥市长享用过的床,一股莫名的空虚感又油然而生,简直奇了怪还。结婚以后,板香也曾有过将父母接到这里来住的打算,可父母恋乡,死活不肯来,就只有这么空荡荡的闲置着了。唉,我这是怎么啦?板香懒洋洋的顺势躺在床上,和帅哥市长在这里缠绵的最后一幕居然就涌现在眼前,不知不觉中居然给睡熟了,正在甜蜜蜜做着美梦的时候,电话响了,不会是帅哥市长的吧?接起看时,原来是天逸的,说什么临时决定,得在外地跑一趟,大概也得几天时间,要她照顾好自己什么。板香失望的放下电话,看看时间,天都快黑了,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居然能睡到这时候,天又要黑了,又是个周末,就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她的帅哥市长来,除了年龄大一点之外,不管从那个角度看,都比天逸不知道强到那里去了,越想越爱,难免自问道,他还爱不爱我?这会儿在干什么?过得好不好?正在无可如何的时候,电话又响了,打开看时,居然是帅哥市长的短信:“在哪?方便不?”那个激动吆,干脆就将电话打了过去:“还记得人家呀?在咱家里。”
“咱家里!哪个咱家里?”也许万市长与板香分开时间长了,也许他老早就忘了,他还有这么一个爱的香巢,反正,万市长就这么问了。实际上,尽管万市长在发现板香更改了公司名称之后发狠要收拾了李刚来着,可想想当初提出与板香分手的细节,屡屡还是觉得板香的言行是无心之过,特别是在周末偶尔独处的时候,想着板香憨憨的、野野的,还有点浪浪的行为举止,心里就又痒丝丝的起来,好几次都产生了与她重归于好的冲动,可屡屡都被他硬生生的压了回去,正在纠结的时候,幸好她还主动给自己发来了短信,灵机一动反倒以无线电静默的方式考验起她来,一份、两份、三份,到第三份的时候,基本上就证明了板香那死妮子对自己“你‘不惑’了吗?”和“你‘不逾矩’了吗?”这俩句诘问,只不过无心之言的判断,何况还有秘书搞来的板香的情报,到第四份的时候,还真的就认可了板香“巧取遮羞布”的行为,再说了,国家也只允许一夫一妻的,自己也不可能老那么独霸着她,何况,怎么说呢?与自己来往的还不大都是些有夫之妇,按以往经验,也许这样更安全些,当然也就没必要那么计较了。因为,很多人的经验是,无知的小姑娘是不敢惹的,否则,被缠住了就无法脱身了。这死妮子倒好,不缠着你不说,甚至还替你想好了脱身的办法,就越发显得难能可贵了,甚至都有点庆幸和感动起来,还真是个有思想的!又是一个周末了,不知不觉中居然就来到了那个他十分熟悉而又有点陌生的地方,仔细看时,居然都到了板香的家门口了,心痒难耐,又怕她旁边有人,就发信息问了。只是,当他听板香说了,在咱家里的时候,还是结结实实的糊涂了起来,也就那么问了,等他话说出了,也就明白了,甚至有点感动的情愫出来。因为,她还拿两人曾经的临时的偶合之地当家!
“连咱家都忘了?帅哥市长,我的阿哥,妹的心可真的在流血呀!”哪怕板香这话不无矫揉造作的成分,多半也是实情,自然还是很感人的。万市长的心也就酥了,也就恢复了两人先前的情景,嬉笑着回道:“你个死妮子,连这都听不出来,在和你玩呢,方便吗?”
“就我一个人,你说呢?”简直就是心有灵犀嘛,得到板香反问着,却是肯定的答复,万市长简直就心花怒放了起来,喜不自禁的说道:“是吗?那就太好了,等着我,啊,宝贝,马上就到。”板香闻言,不由自主的咋咋忽忽的就尖叫了起来:“啊,真的吗?我的帅哥市长!”万市长也没顾得上解释就挂了电话。板香放下电话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想到,马上就到,什么意思?难道此刻他就在楼下?当她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激动的心几乎都跳到了嗓子眼上,起身就向门口奔去,打开门时,帅哥市长还真的就刚刚来到了门前,然后,这对一波三折的露水夫妻也就重归于好了,似乎也是前世既定的孽缘,两人之间的误会也好,刻意的考验也罢,他们的关系直到这时似乎才真正的“名正言顺”起来,那被党纪国法暂时圈禁的浴火还真的就又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了,瞌睡遇上了枕头,大家也是各取所需,自然又是好一番恩爱缠绵,你是知道的。
完事后,两人都乏乏的躺在床上,似乎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过了很久,帅哥市长居然很是突兀的说道:“俗话说,新婚燕尔,屈指算来,你们结婚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吧,怎么说呢,起码你们的新鲜劲还没过吧?你个傻妞,怎么对阿哥还是这么的上心?不嫌我老呀!”板香闻言,侧目看了看帅哥市长,叹口气幽幽的说道:“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实际上,这个问题我也不是没想过,可我觉得,一个男人,不管他成功与否,最吸引人的应该是骨气、主见和担当,就我那男人,怎么说呢?从义无反顾的来到公司这点来看,主见应该是有的,担当嘛我还没看见,可骨气就不好说了,不管从哪个方面说,与你相比,还真的没法说。”
“所以,你就拿他当遮羞布了,好你个死妮子,可你毕竟刚刚成为人妻不是?我可服了你了!不过,这样也好,咱们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也不知万市长所言是真是假,但板香还是带点生气的味道说道:“成为人妻又怎么啦?你是说我不守妇道,是吧?就他那下水,也值?你放心吧,公司还是你的,只要你需要钱,你可以随时拿了去。”人妻之类的话只不过戏言而已,说出去了,万市长也就后悔了,如果女人都那么守妇道,何来情人之说?看着自己的小情人生气了,也自悔失言,就不能再提什么人妻不人妻的了,就急忙止住了板香的话头说道:“说什么呢?就那么点钱,我还真的没怎么放在心上,以后就全是你的了。”话音刚落,板香感动之余,就又在依附在帅哥市长身上抚摸了起来,看样子,这死妮子旧疾复发了,或者说狗改不了****,天逸妈妈的判断还真是对的:夜壶还真的当不得香炉,因为,它毕竟不是个上得了台面的器物啊!
再说柳生吧,自从给李刚老爷子帮忙,做了老爷子所谓的见证,就是将板香的公司移交给了天逸之后,柳生也就回到了他的工作岗位上。值得一提的是,柳生的工作总结,很是得到县委、县政府的肯定,县上还抽调了一定的专业技术人员,帮助柳生弄起了他设想的生态系统探索,光阴荏苒,也就五六年的时间吧,柳生的奶牛养殖——癞蛤蟆(蟾蜍)、中华鲟、娃娃鱼(学名大鲵)特种养殖——蔬菜种植生态系统,还有蟾酥、蝉蜕采集技术都获得了较大成功。明面上说,柳生因为工作成绩突出,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就实现了从无稽县无稽乡的乡经委副主任(兼职百顺村村官和村主任)、到主任(兼职百顺村村官和村支书,杨土保任村主任),一直到无稽县专职科技副县长的跨越。不过,还有一种说法是,柳生上面应该是有人的,至于到底何人,就谁也说不清,也就谁也道不明了,甚至柳生在听到这种传言之后,曾一度产生过,也许是因为天逸的弃政从商,使得天逸家老爷子在无奈之下,将关注点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暗中帮过他的忙也未可知的猜想,就算是猜想吧,至于有没有的又无法核实,也就听之任之了。不过,科技副县长,却是被当地人戏称为科级副县长的,因为他有职无权。话说回来,不管它有没有权,也不管它到底是什么级别,毕竟是国家公器不是?哈哈,哥们也就是国家的栋梁了,何况人前人后的,谁还不得称呼您一声杨副县长呀!对于世世代代,除了祖上曾经出过的那么一半个阴阳先生(即现在所谓的风水大师)之类,所谓的读书人的农民家庭来说,那祖坟上还真的就冒起青烟来了,别说是老杨家的大事,就是整个村子上,不能说后无来者吧,起码那也是前无古人的事情!就这件事,别说是柳生了,就连老支书、孟逸都有点出乎预料。
这天,也就是柳生接到无稽县科技副县长任命通知的时候,兴奋、激动自然是没法说的,激动的整个人都有了点发懵的感觉,简直都有了摸不着东南西北的感觉,柳生怀疑是梦,使劲掐了掐手臂,好疼,看样子是真的,急忙就给媳妇打了个电话:“媳妇,我被提拔为科技副县长了,可我,我怀疑,怀疑这不是真的!”
“你个臭柳,别是在做梦娶媳妇,净想些美事吧?就你,可能吗?”就媳妇不无奚落却又饱含爱意的提醒,柳生也是认可的,随口说了句,谁说不是呀?顿了顿,还是不无疑惑的补充道:“可人家又说得清清楚楚的!”孟逸这才提示着问道:“那他到底是怎么说的?”柳生想了想说道:“打电话的人说了,他是政府办的,还说到时候会配车来接我的。”
“是吗?那大概就是真的了,别急,等等看,如果真的有人来接你,那肯定就是真的,如果等不来,也许,也许,就是有人在搞恶作剧。”孟逸说完,也没管柳生“对对对”的附和之声,顿了顿,似乎明想白了,就又接着说道:“不对呀,臭柳,谁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也许,也许,这事它,真的还就是真的,祝贺你,啊!我还真的就成为县长太太了,别说是你,连我都有点兴奋得不得了了!”听得出,孟逸的心情同样也是激动不已的。尽管如此,柳生似乎还是不怎么放心的,也没敢对家里其他人说,却寻摸到了老支书家里,一五一十的说明了情况之后,老支书似乎也有点意外,但似乎也是他老人家意料之中的,就柳生关切的,甚至不无担心的,就是柳生被提拔之事的真伪问题,他老人家居然丝毫没有提及,却淡定的语重心长的,对柳生祝福,甚至告诫了起来:“是呀,确实是快了点。不过,既然是组织的决定,肯定就有他的道理。生呀,既然连你都觉得提拔得快了点,那你可一定要记住了,在新的岗位上一定要谦虚,一定要永远记住,党对你这些年来的培养,千万可别忘了乡亲们,啊?好好干吧,干出点成绩来。”不过,从老支书的言语判断,此事一定是真的,既然老支书都认为是真的,柳生也就不再担心了,在认真倾听的同时,只是一个劲的点着头,就算是对老支书的承诺吧。当然了,柳生对村里的工作,多少还是有点放不下的,老支书反倒劝慰柳生说道:“别担心,反正老二(杨土保)的机砖厂搞得有声有色的不说,还拉起了一只初具规模的建筑公司,什么施工员之类的八大员一个都不少,令人可喜的是,他对你弄的生态系统也是得心应手的;特别令人欣慰的是,老二他也懂得顾大局了,美中不足的是,暂时还没有合适的村主任人选,那就索性先让他支书、主任一身挑着干吧,等有了合适的人选再说。”不管怎么说,反正没他杨发财什么事了,柳生也就放心了,在准备移交村里工作的同时,也就耐心的等待了起来。
不几天,县上真的就配专车来接柳生了,直到这时,家里人才知道了这一切,县长?妈呀,那还了得,乐得父母、哥哥和嫂子,似乎立刻就产生了“大官”之家属身上那种特有的韵味,就连前来送行的乡亲们也越发的客气了起来,那是不待说的。只是,在市委组织部宣布人事任命的大会上,柳生明明看见了主席台上他的桌牌,可始终不敢肯定,生怕是同名同姓的,愣是没敢跟着领导们直接到主席台上就坐,而是趁大家不留意偷偷地坐在了主席台下一个十分不显眼的地方,郝县看柳生不在台上,不得已对着麦克风说道:“杨县长,请上来。”没动静,柳生居然将头埋得越深了,最后,郝县不得不直呼其名了:“杨柳生同志,请上来坐吧。”直到这时,他才扭扭捏捏的站了起来,看郝县在向他招手示意,这才如释重负的来到了主席台上就坐,弄得会场好不热闹。就这事,大家很是闲话热议了一阵子,有的说柳生谦虚,有的说柳生根本就不是个当官的料,至于是不是那块料,柳生也就只有慢慢的去尝试了。
科技副县长,柳生的分工自然就是分管农村和科技工作了,尽管柳生一直以来,秉承了谦虚和气的工作原则,尽管柳生对那些年龄比自己大了许多的被分管着的局长们还是恭恭敬敬的,可柳生也能明显的感觉到他们对他的敬重,甚至惟命是从的感觉,特别是政府办的秘书和年轻人,久而久之,柳生也就慢慢的习以为常了,特别是他进出县政府大门的时候,回想到他曾经的看客身份,屡屡都会生出一股他就是这里的主人的自豪感来,哪怕他一直没敢忘了老支书临行前的嘱咐。
尽管郝县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曾经开玩笑说“杨县长,你是我破格任用的村官,没想到呀,现在都和我平起平坐的了,后生可畏啦,你可要好好干啊!”话虽如此,郝县对柳生还是重用有加的,像什么到省市联系项目的时候,屡屡会拉上了柳生,无非想让他历练历练而已。说来也巧,在一次衔接以工代赈项目的时候,柳生随口问了一下市发改委的胡主任,问其家乡的一条路是否符合以工代赈政策,说来也就更巧了,规划中居然还真的有那么一个项目,只是,实施的时间稍微拖后那么一点,既然是杨县长的家乡,又亲自过问,胡主任做主,干脆就将该项目的实施,提前到了当下的这个年度计划之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乡亲们就不那么看了,对杨县长还是很记情的,甚至是不无感恩的。当然了,村子里能够出个县长就是好呀,简直就太好了,这可是乡亲们亲身体会过了的,自然对杨县长也就越发的敬重了起来。
再说孟逸吧,自从有了杨铭以后,为了小铭铭的健康成长,顾及到婆婆的情绪,或者说为了哄婆婆高兴,干脆就借着小铭铭的名义给柳生村子里盖了一座幼儿园,公公婆婆将生意打理得倒也不错,为了照顾成铭的学习,小铭铭就像候鸟一样大半时间在北方的柳生农村老家,过年的时候在南方市,过起了候鸟一般的漂泊生活,在这几年之中,孟逸反倒是很少“回家”来了,眼看着将成铭送进了大学,小铭铭也到上学的年龄了,臭柳的公事干得也不错,安顿好公司事务,也就千里迢迢“回家”避暑来了,原想着与柳生商量一下小铭铭的上学事宜,可柳生实在是太忙,居然就将媳妇安顿在了他们的被孟逸戏称为世外桃源的,就是柳生弄的农家乐的那个所在,就又忙活他的去了。这天,大概又是个周末吧,柳生又不能回家,孟逸索性就直接来到县政府找柳生来了。柳生在县政府大门口接上了媳妇,老二借口忙也就驱车走了,来到柳生的住处,原来,他就住在办公室附带的一间套间里,看着简陋的条件,孟逸尽管有点失落,哪怕她对柳生的进步,从心底还是非常赞赏的。可心中还是不由感叹到,人人都在莫名的羡慕着什么官太太,看样子,就所谓的官太太的美感,弄不好呀,只不过别人莫须有的一种猜度罢了,我还……嘿嘿,就如此之官太太,不要也罢,还是商量一下正事吧。就在小两口商量着小儿子上学事宜的时候,居然就传来了轻轻的,非常礼貌的敲门声,看样子,是有人来拜访了。哪怕孟逸心中十分的不快,但还是识趣的快速的回避到了屋内套间里。
来人柳生认识,但不是很熟,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来人进门后言语又吞吞吐吐的,孟逸就只能一直回避在柳生的套间卧室里,“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了。不过,也不知她是出于好玩,还是想记录一下杨大县长的办公过程,孟逸在侧耳细听的同时,对外面的谈话,竟然用手机录起音来。
“杨县长,我是代表乡亲们来感谢您的!”是客人的声音。
“感谢我?笑话,我又有什么可感谢的!”看样子,就对方的举动,连柳生都糊涂了起来。随后,又传来客人的声音:“就咱村子的那条路呀,要不是您帮忙,晴天尘土飞扬,雨天烂汤泥水的,那罪,乡亲们得遭受到啥时候呀!”等客人说明了来意,柳生也就想起来了,原来,来人就是承包过所谓的,柳生曾经“帮过忙”的,还是柳生家乡的那条,用国家以工代赈资金建设的乡村道路的施工方包工头,可柳生又实在想不起他,何以就能承受乡亲们的感谢了,再说了,来人也不是他一个村子的人呀,也就笑着说道:“唉哎,可不胡说,那是国家政策份内的事情,感谢我什么?”没想到的是,来人听后居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柳生都有了点,像接到他被提拔以后的那个电话的那种发懵的感觉,由不得好奇的反问道:“我有那么好笑吗?”柳生显然有点生气的味道。来人见状,收敛了笑声解释着说道:“对不起啊,杨县长,说我笑您?我哪敢呀!只是,只是……”
“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尽管说吧。”看样子,柳生真的生气了,对方犹豫了一下,似乎不得已似的反问道:“杨县长,难道您,您真的不知道,官场的潜规则?”柳生闻言,自言自语的“官场潜规则”、“官场潜规则”的念叨了两遍之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潜规则?”来人看柳生心思活泛了起来,竟然就什么“工程承包”、“项目申报”过程所谓的潜规则买拍了起来,柳生在晕晕乎乎之中,竟然就想起了哥哥曾经的“私事公办”和“公事私办”理论来,直到对方买拍完了,最后还信誓旦旦的说道:“杨县长,用你的话说,哪怕这个项目它,是上面主动给的,难道您真的就认为,不需要感谢一下,那些关键的领导吗?如果那样的话,您以后还怎么跟人家打交道呀!”只差没说,你还怎么在官场混了。柳生闻言,还真的被考住了,再想想,就在村里利用市上淘汰设备建设机砖厂时,老二对他曾经的建议,就使他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了起来,难道,难道这官场还真有什么潜规则不成?如果我,不遵守这潜规则,到底会怎么样?难道我真的,真的就混不下去了?既然如此,不如干脆就借此试试,试试他那所谓的潜规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柳生打定了主意,居然试探的问道:“那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就那个项目,按常规,5万就差不多了,我也没多带,您可以根据情况,看着办吧,反正,反正,我的心意就算是尽到了,我也就问心无愧了。”来人小心翼翼的说完,看了看柳生,柳生还是疑疑惑惑的。柳生看对方说得真诚不说,仔细想想,似乎也不无道理,居然就疑惑地反问着求证了起来:“你是说,我拿着这些钱去,去感谢一下相关的领导,是这样吗?”柳生看对方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不无疑惑的说道:“就这么点钱,至于吗?人家会不会拿呀?”来人闻言,建议似的说道:“您试试不就知道了。”
“那我就试试?”柳生试探着说完后,居然傻愣愣的看着对方告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