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间,洞外四人不断冲击着防护法阵的光幕,甚至纷纷催动斗气施为。
不过三层叠加的防护法阵没有那么容易破掉,按这种程度的攻击消耗下去,直到后半夜才能破开。
柳杨一眼就看出那四人都是大武师实力,单凭他一人之力都无惧,于是再一次配合冯金朝为首之人扫去一枪后,大步走向洞口。
眼下这五人没一个好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还记得,他跟澹台若兰谈论过对‘善’的理解;还记得,那时候他是极力主张人性本善的;还记得,他认为面对恶人时需以德服人,以善念感化……
现在看来,那时候只是天真无知而已!
在璧石县城那家饭店被田东打伤的几名地痞流氓,狼崖堡的少数盗贼,以及眼前这几名只是因为口角之争就要置人死地的恃强凌弱者……
都是屡教不改的恶徒!
只能用对付恶徒的方法来对付、惩罚他们!
柳杨信步走到洞口,毫不犹豫地走出法阵,一言不发,抬枪便刺!
和冯金一样,他的枪法也很一般,甚至连最基本的十二枪式都没有掌握,只会一刺一挑一扫;但此时这融入了万千变化之势的蹩脚枪法却迅猛如雷,势不可挡,只是一个刺的动作便幻化出四道残影,分别向四个方向袭去!
四人方才见柳杨在洞内只是配合另一名手持银枪的少年出手,还以为柳杨实力一般不足为惧,见柳杨走出来还一度想扣下柳杨作人质,然而……
“锵!”
“锵!”
……
只是一个照面而已,所有人都被柳杨一枪刺退!
柳杨也不废话,脚步一错,身形离开原处,同时抬手刺出第二枪,仍然是四道残影同时出现,从另一个角度向四个方向袭去。
“啊!”
“啊!”
……
四人承了柳杨先前那一击还没有缓过劲来,顿时挡也挡不住,躲也躲不掉,纷纷惨叫。
幸好柳杨只是刺在四人手臂而已,四人手中刀剑尽数脱落掉到地上。
与武王对敌时他尚需严阵以待,而同级之争则根本不用考虑任何招式套路,以力破法,以快制胜!
四人反应各不相同,有的用另一只手去拾起武器欲继续迎战柳杨,有的赤手空拳向柳杨扑去,有的则一点儿义气也不讲拔腿就跑。
柳杨首先对付的就是拔腿逃跑的,其次则是赤手空拳扑来的,最后才迎上拾起武器攻来的。
无一例外,四人在短短几息之间就被柳杨挑断了右手手筋和右腿腿筋,令其战也战不得,逃也逃不掉。
“你们动辄玩弄他人于股掌之间,甚至一言不和就要取人性命,我今天就当是给你们一个教训,让你们学会低调做人!”柳杨收起红木枪恨声道。
“你……你废了我们手脚,还说些冠冕堂皇的话,真是伪君子!”
“你这个畜生!杀了我们吧!否则当心你的家小!”
四人纷纷怒骂,毫不留口德。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事已至此,还不多反省一下自己的错误?”柳杨皱眉道。
“你这个伪君子!”
“胜为王败为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祝你不得好死!”
四人继续怒骂,一点反悔之意都没有。
“随你们怎么骂,我今天就做一回恶人罢。”柳杨一边说,一边掏出一根绳索,将四人捆绑起来。
见山洞内的为首之人也浑身是伤,没有多少反抗之力了,他这才放心地解除了洞口的防护法阵,将四人押进山洞中去。
为首之人见自己的四名小弟竟在短时间内被柳杨一人制服并废掉,心中绝望之下动作一缓,再次挨了林郁一鞭子。
历来就有人多胜人少的说法,四名大武师联手之下绝对能和武王比肩,甚至配合密切的能与武圣叫板,怎会如此轻易被一名少年击溃?
“小兄弟,这是误会……”为首之人张口求饶。
“误会你妹!”冯金的怒火丝毫不见平息,将对方此前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为首之人怒不可遏,但如今形势比人强,不服软的话也许连命都要赔进去,只得像刚才柳杨那样连连陪笑。
“放下武器,饶你不死!”冯金怒道。
对方已经没有什么反抗之力了,但毕竟身为武王强者,龟缩在一隅顽强抵抗还是能做到。
冯金攻击力虽强,但武技不如对方精湛,一时半会竟无法对其造成真正有威胁的伤害,反倒是在一旁伺机偷袭的林郁屡屡建功。
柳杨将四名俘虏扔到一边,一步踏来,手中红木枪再现,大有一副‘再敢抵抗片甲不留’之意。
“好,好!我认输,我投降,我把武器放下,你们放我离开如何?”为首之人谈起了条件。
“放你离开可以,但我刚才说过,要废你一身武功,以免你祸害无辜!”柳杨毫不怜悯。
“不行!”为首之人拒绝道,“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全家就靠我一人养活,若你们废我武功,岂不是断我全家活路?”
“信你才怪!”柳杨已不再如以往那么天真,别人说什么都信。
“那就把你打废为止!小郁,动手!”冯金大喝一声。
只见他把枪当棍使,横扫而去,而林郁则从另一个角度抽去一鞭,两击形成犄角。
为首之人丝毫不敢大意,上蹿下跳地堪堪躲避开。
“刚才我若在你胸口补上一枪,你认为你还有路可逃吗?就算你侥幸避开,我再以枪尾扫你下盘,你接是不接?”柳杨一动不动,冷言相讥。
“这……”
为首之人眉头大皱,瞬间明白柳杨的实战经验和技巧都是三人中最强的,考虑再三,终于服软道:“确实如此。好吧,我真的认输了,只求你们能放我一条活路,让我改过自新。”
不战而屈人之兵!
林郁佩服地看向柳杨,不断发现着柳杨的种种优点。
“可以。”柳杨点头应道,“你们并没有对我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我们还不至于取你们性命,只想给你们一些惩罚而已。”
“那好,我信你。”为首之人倒也干脆果决,把手中尖刀扔得远远的,双手举过头顶。
“希望你们以后少行恶事,多结善缘,若下次再让我们看见你们为恶,欺凌弱小……”
柳杨语重心长地‘点化’着众人,然而话音未落,却见空中一道银芒划过!
“噗!”
脑浆迸裂!
前一刻为首之人还有些不以为然地听着,而下一刻他却成为了永恒,惊夜枪从眉心处将他的脑袋洞穿!
他木讷地微微转过头,直勾勾看向冯金,伸直手臂指着冯金的鼻子:“你……”
只吐出这么一个音节,他就永远倒在了地上。
死不瞑目!
“老大!”
“大哥!”
“混帐!我跟你们拼了!”
其余四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扑向冯金。
冯金一不做二不休,手起枪落,连续刺去四枪!
“噗!”
“噗!”
“噗!”
“噗!”
四人无一例外被一枪穿透眉心,脑浆洒了一地,死得不能再死了!
除了把樊相和樊畅逼下悬崖那一次外,这是冯金第一次杀人,但他却没有流露出任何手软之意。
“啊!!”
场面太过血腥,林郁扔掉损魔鞭,捂眼尖叫。
“小金!你为什么把他们都杀了?”柳杨一把拉住冯金,但为时已晚。
他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但上次在神木渊底时只是看见尸体,现在却是亲眼看着大活人死去,一时间也有些接受不了,强忍着恶心。
“他们都该死,自然杀了。”冯金抖了抖惊夜枪淡然道。
“可是我答应过不杀他们!”柳杨怒道。
“那是你答应的,又不是我答应的,我杀我的,跟你没关系。”冯金挥动惊夜枪,在几具尸体的衣服上剐蹭,擦去上面的污秽之物。
“怎么会没关系?我们现在是一起的,我作出决定留他们性命,你怎么可以擅自改变主意杀了他们?这岂不是言而无信么?”柳杨十分不满。
“既然是一起的,刚才小郁被他们说成那样,怎么不见你生气?”冯金反过来指责柳杨。
“我自然生气,可他们罪不至死啊!”柳杨坚持己见。
“敢那样说小郁的人,通通该死!”冯金也毫不退让。
“你!”柳杨气结,“就算是小郁自己也绝对没有升起过伤人性命的念头,你……”
“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断定小郁没有这个念头?”冯金打断柳杨的话道。
林郁分捂住眼的手,露出一脸苍白,“小金,我确实没有,他们只是逞嘴上功夫而已,你怎么可以杀死他们?”
冯金听林郁都这么说,顿时不再反驳,目光闪烁着一言不发。
“唉算了算了,事情已经这样了,说再多也没有用。”柳杨无奈道,“小金,我希望你以后不要那么鲁莽,人命关天,大家同样是人,都有生存的权利,不可以草菅人命。”
“哼。”冯金哼了一声,显然并没有听进去。
见冯金如此,柳杨摇头暗叹。
虽然是为了小郁好,但这样的作风未免也太极端,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忽然他脸色一变,似乎感觉到什么异常,抬眼朝洞外看去,“不好,有人来了!”
林郁闻言有些惊慌,柳杨亦是如此,就像是做贼时即将被人抓获一样。
“来吧,来一个杀一个!”冯金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
“你!”柳杨气得不行,随后脸色稍缓道:“咦,是熟人。”
见冯金不解,柳杨继续道:“就是当日咱们在福里树镇碰到的那个郭敬,小郁你应该也认识的。”
冯金恍然,林郁也立刻想起了那个邀请她进帐篷里躲雨并助其冒雨追击银月狼王的红衣大汉。
“可是熟人也不行啊……”柳杨又犯起了愁。
熟不熟是一回事,对与错又是另一回事,就算对方愿意包庇自己三人的罪行……
“不对!”柳杨一脸怪异,“他们怎么会如临大敌一般朝此处靠来?”
“先见见他们吧,郭敬大叔人不错。”林郁道。
人不错?
柳杨与冯金面面相觑,是挺不错的,如果对方谨遵那‘十六字真言’的话。
“小金,一会儿注意配合我。”柳杨朝冯金递去一个眼神,然后又对林郁说:“小郁,你等会儿不要说太多,管我叫先生。”
“知道了。”冯金点头应道。
“先生?”林郁一呆,随即俏脸微红,颔首道:“哦。”
柳杨无语,这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往那方面想。
抛开杂念,柳杨整理了一番仪容,背负着双手压着嗓音轻声道:“外面的两位小友,还请进来一叙。”
他的声音不大,但通过刚从果果那里学来的传音术,却是清晰地传进了洞外二人的耳朵里。
郭敬和范齐正躲在暗处探听洞内动静,原本见洞内半天没有动静还有些紧张,此时听到耳边响起一道声音,不由得大惊失色。
然而下一刻,他们却呆若木鸡!
这道声音如此耳熟,竟然像是出自终日回荡在耳畔的那名先生之口!
可身边明明没人,为什么这道声音会在耳边响起?不会是听错了吧?
二人狐疑之极,压低声音互相确认。
“老大,你听见了吗?是先生的声音。”范齐道。
“确实是先生的声音,我自然听见了,难道你也听见了?”郭敬瞪大眼睛。
“是啊,就在耳边响起,感觉好亲切,他仿佛活在我心里。”
“先生也活在我的心里……”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争相感慨着,那道声音却再次响起,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外面的两位小友,还请进来一叙。”
这时二人终于确信,他们口口声声念叨的‘先生’,居然就在山洞里!
于是二人毫不迟疑地从暗处走出来,朝山洞内里奔去。
当他们见到柳杨的一刹那,脸上露出狂喜之色,有如见了再生父母一般礼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