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十二区原前进基地
在“诸神黄昏”时代末期,人类军队在装备EMP武器后在与机器军队的战斗中渐渐占据上风。东部军区主力部队终于不再只困守于军事基地和要塞之中,开始收复人类宜居地,并设为十四个战区,向各战区派遣先遣部队,修建前进基地。虽然战争已经结束三十五年,但各战区仍然保留着前进基地,作为准军事基地使用。
一辆越野吉普车的车盖正冒着烟,驶向东十二区原前进基地外围的一家酒馆。天已经蒙蒙亮了,酒馆已经开门,酒馆主人正在马厩喂马。当他看到这辆驶向酒馆的越野吉普时,不禁感到奇怪,但当车子开到酒馆空地前,他看到驾驶员后又不禁哑然失笑。
身着黑色风衣、灰色汗衫和藏蓝色牛仔裤的驾驶员从驾驶室中走出,连续十八个小时没有休息让他感到很疲倦。
“何言秋,怎么给你一辆好车你就开坏一辆?我还奇怪你昨晚怎么没来。”酒馆主人笑着走过去,打开车前盖,检查情况。冒烟的位置是车子的散热器,散热片上被糊上了一层厚厚的泥浆,在散热器的高温中被烘干水分,导致散热器无法散热而报废。
“本来昨晚是该到了,但昨晚上的大雨,车子陷进路上一坑里,车子上又没有绞盘。只好不停踩油门,谁知道越陷越深。”何言秋从车门上拿出一只扁酒壶,喝了几口。“我得睡一觉,昨晚已经闹得够呛,还有这车子要什么时候才能修好?”
“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进去右边走廊第三间。车子一时半会修不好了,还有,怎么?这次你还是一个人来,没想过带女朋友过来吗?”酒店主人问道,他一手拿着一支钢筋,一手提着一桶水,把散热器上的泥块敲下。
“老实说,每次答应给我放一个月的假,刚过一个星期就又把我叫回来。看样子我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交女朋友。”又狠狠灌下一口酒后,何言秋又说道,“就算交上一个,看到我的工作,果断分手。不是谁都像你,有一个肯陪着你往火坑跳的女朋友。”他拿着酒壶指了指酒馆里,一个面貌清秀、穿着长袖衫的女生站在吧台后,仔细地擦着杯子。
“等这次轮班结束回去,我就不回来了,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酒馆主人看着那个女生,脸上露出笑容。何言秋摇了摇头,从风衣里衬口袋拿出一个小巧的黑天鹅绒盒子递到酒馆主人手中。他如同接过一个烫手山芋,快速放进口袋里,生怕别人看见。
“你就那么心急?离轮班还有半年呢。”看见酒馆主人这副模样,何言秋忍不住笑了起来,差点被酒呛到。
“她已经开始计划去那里旅行了。忘了和你说,那些渗透的叛军,好像占领了他们的基地。”酒馆主人没有再聊闲话,正色说道。
“我只关心交易货物的情况如何,而且他们很需要这批货物,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把我们需要的东西带来。”何言秋把酒壶丢回车上,打开后车门,后座上满满当当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袋子。他拿出其中两只小巧的手提箱打开检查。每只手提箱里,各有十六个容积约为五十毫升的密封玻璃容器,静静躺在灰色防震海绵中,里面满满的是银白色金属砂。
“里面的东西差不多可以制造一百八十架动力外骨骼了。”酒馆主人看到这些反射着银光的玻璃容器,不禁感慨道。
“说准点是一百九十六架,”何言秋把那两只手提箱提起,关上车门,“其它东西我先放在车上,我先去休息了。”说完,他便提着两只手提箱走进酒馆中。
中午时分
沿着公路一路奔驰,两个小时后尚武看见了东十二区区市的检查站,手持旧式蝎式冲锋枪的宪兵依次检查进入区市内的人。一支十五人的政府军巡逻队骑着马从检查站中出发,前去与在各个小镇上执勤的巡逻队交接换班。
他们手中拿着和加文一样的新式微冲,为了将电磁、激光武器与传统的火药武器进行区分,人们将电磁与激光类武器称呼为新式武器,将火药武器称呼为旧式武器。政府军中基本已经淘汰旧式武器,列装新式武器作为主力武器,只有自卫武器中仍有保留。只有叛军、土匪、****和武装组织仍在以旧式武器为主力武器,因此很容易辨认眼前的武装人员是政府军士兵还是叛军。
新式武器有着新式武器的优势,就这些巡逻队员手中的电磁微冲而言,虽然在外形与体积上和蝎式冲锋枪相差不大,但有着载弹量大、射速高、无后坐力等优点。因为使用电磁推进,不再需要推进剂和弹壳,使载弹量达到150发,而且使用在100米能有效击穿软质防弹衣的4.6毫米口径钢芯弹。种种优点使这支新式微冲能在巷战和遭遇战中有效克制敌人,而且无后坐力的特点使五岁小孩也能使用它精确射击。
那些巡逻队员们在离开检查站后便策马奔驰。宪兵走到尚武面前,一手拿着枪一手拿着一支类似枪的仪器,那是身份检查器,尚武从身上拿出一张灰色卡片——东亚联盟通用身份证。宪兵把检查器往身份证上一按,之后再对准尚武右眼扫描,身份确认,可以通过。
之后便可以进入市区,市区里很热闹,差不多有二十万人居住在东十二区区市内,还不包括从小镇、其他区市来到这里的流动人口。东十二区区市依河而建,城市布局上河边和下风向是码头和工厂,工厂主要产品为发电机和电动机,之后是军区,往后是居民区,再往后是工厂和检查站。其中东十二区商会驻地在靠近军区的地段,从检查站到商会驻地这段路尚武已经驾轻就熟。
大概二十分钟后,尚武便骑着马来到商会驻地,整个商会驻地从样子上看就像是用积木搭成,事实上是用天然气罐、油罐和集装箱改建而成。
整个驻地建于区市建立之初,那时建材匮乏,叛军土匪纵横,他们甚至叫嚣要取代东十二区区市政府,成为东十二区唯一合法政府,妄图逼迫东部战区政府妥协。
商会在那段时期为了保护利益,雇佣私人安保队——也就是雇佣兵,甚至自己购买武器组建军队,对抗劫掠商会车队的叛军和土匪。因为建材匮乏和安全问题,便使用这些容易获得的材料加以改进便成为驻地,一直沿用至今。虽然简陋,但很坚固,不知道挡住了叛军和土匪多少千发子弹的袭击。
所有商会工作人员和进入商会的人所有的马匹,都集中在一个马厩内,马厩的工作人员会给每个放马在这的人一个有序号的金属牌,要拿回马时便以金属牌为依据。尚武在放好马后来到商会的交易所,把加文给他的那瓶吗啡交给交易所的工作员,工作员在确认这瓶吗啡的价值后便交给他几块军牌大小的银质锭块,那是东部战区内通用代币。
把代币收好后,尚武走去商会车队营地,在那里排列着数十辆重型卡车。尚武找到了一个正在修车的工人,拿出照片问道:“你知道照片上的这个人吗?”不等那个工人说话,他先递出一包廉价香烟。
他从来不吸烟,但总会在口袋里揣上几包,作为问候礼,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区市里时的教训。
那个工人拿过那包廉价香烟,就什么都好说了,他仔细看了看照片,说道:“他是我们商会车队里的人没错,但他在那里我不知道……不过在那边有一列员工栏,你可以找到他的照片,下面有一个通讯号,我们一般都带着一个内部通讯器,你可以联系他。”在看到尚武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他便给尚武想了一个办法,还指明了路。
尚武把准备好的香烟递给那个工人,然后转身走向那个工人所指的地方。那里确实有一列员工栏,他很快就在“司机”一栏中找到照片上的那个人,照片下面有一个通讯号,还有一个名字:汉关。找到要找的那个人的通讯号码,那么接下来也不难了,尚武走向员工栏一旁的一台电话,上面写道:内部电话,仅限于内部人员间通讯。正好。尚武拿起听筒,按下那个通讯号码。
他就像是一只被一步步引向一个陷阱的野兽,却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