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脚步,总是那样的坚定而又欢快。早春时节,学校如期开学了,我们这群“小野马”,再一次被套上了笼头。我重新回到了我以前的班级。相隔三年多以后,我一进教室,眼前显得格外的明亮,同学之间,也好像无比的亲切。大家围着我,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我想:他们除了想知道河北农村的情况。再一个就是,想听我关里和关外的口音。同时,他们也告诉我:“院里的通校,在69年就搬走了!”......“现在的院里也不叫‘413’,而是改叫‘452’啦!”......“真的,院里现在教的都是越南学员。”......“哎!越南人,长得跟咱们中国人一样,就是说话听不懂。”......“就连放他们的电影都是越南话,还得一边放,一边用人翻译”。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看的都是原版的越南片。那时的人们,有句顺口溜:越南的电影是飞机加大炮;朝鲜的电影是又哭又笑;苏联的电影是又搂右抱;咱中国的电影是《新闻简报》一套又一套......。
上课的铃声一响,同学们,全都回到各自的座位。刘老师来到教室后,安排我与李晓菲一张桌子。一开始,置身在这即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我无所适从,有点傻傻的。只是知道遵守纪律,乖乖地听课。记得当时,我们在小学学的东西还是很丰富的。语文印象最深的是毛主席的著作多一些。像“老三篇”、毛主席诗词里的《十六字令三首》和《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等等。我感觉毛主席的著作读起来,让人们感到很亲切,通俗易懂,琅琅上口。而毛主席的诗词有些精深,等到弄懂以后,觉得有的气势磅礴,催人奋发向上;有的细腻委婉,耐人寻味。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喜爱诗词。毛主席诗词,最让我喜爱的其中有《沁园春、雪》、《卜算子、咏梅》、《七律、长征》和《念奴娇、昆仑》。
算术就不用说了,都是四则运算。写字课上,我们学的是,在大米子格的本子上,用毛笔描写正楷字帖。音乐课上,学的都是当时的革命歌曲。体育课,我们除了跑和跳以外。有时,老师也带我们去游泳池,学游泳。上劳动课的时候,老师让我们用钢锯条,去拆针织的碎布头,拆好以后,送给工厂做棉纱擦机器。上图画课,有蜡笔画和水彩画。我记得,当时还有刻纸课。在课桌上,垫上垫板,用刀片刻剪纸。图案有人物、小鱼、燕子和小鹿等等。我比较偏爱的有语文课、写字课、音乐课、图画课和刻纸课。当然,还有体育课。因为,体育课可以在操场上玩,还可以到游泳池里去游泳。
第一天课间,在做广播体操的时候,我根本就不会,像根木头一样地杵在那。刘老师,来到我的面前说:“徐卫东,你别站着不动啊!跟着台上的同学学着做!”
我看了看校门前,一左一右的台子上,有两个领操的女同学,正在认真地做着。这才僵硬地跟着她们学起来。老师看我表现挺好,在第二个星期,就发给我一个菱形的塑料臂章。臂章是红色的,上面有“红小兵”三个烫金的草书字。
天渐渐地暖和了以后,业余时间里,人们再也不愿意呆在家里。来体育场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有放风筝的,打羽毛球的,踢足球的,还有像我一样学自行车的。每到傍晚,爸爸都会端着茶水,拎着马札,对我说:“小儿,把车子推上。走,学车去。”
那时候,跟我一样大的孩子,大多数都会骑车。我在老家就想学骑车,只是奶奶家就一台自行车。二叔,每天都要起早贪黑地骑着它去上学。所以,我总也捞不着车子,干着急,也没办法。这回可算有了机会了,我贼啦的高兴。亟不可待地推上自行车,向着体育场冲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哪知道这学车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爸爸的自行车是“28金鹿”的。那是一种倒闸的车,不能倒链子,学起来特别的难。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一开始,我先学着遛。向别人那样,左脚踏脚蹬子上,右脚一下一下的蹬着地,还挺快。我得意洋洋的,那叫一个:“痛快”!爸爸也是个急性子。他看我遛的还挺顺。就说:“上去骑!”我使劲蹬了几下地,试了试,没敢上大梁,学着别的小伙伴那样掏裆骑。这下玩完了!我并不懂这车子是不能倒链子的。上去只蹬了半圈,“哐”!连车带人就摔到了地上。
爸爸,身高一米八、七,体重二百六、七十斤。只见他三步并做两步,来到我跟前,一手拉起我,一手扶正了车子。举重若轻,手如无物。嘴里还说着:“没事!再来!记住,这车不能捣练子。”
爸爸,扶着车子,让我跨上大梁学着骑。可是,上山容易下山难,我没骑多远,爸爸,单手一较力,把车子往前一送,就撒手啦!我借着惯性用力地蹬着车,心里还挺高兴。没想到,这车子好像是一匹马儿,还不认得我这个小主人,它故意跟我捣蛋。载着我,晃晃悠悠地驶出一段路,再一次把我摔到地上......看着别人学的都挺容易,我就着急了。可是,越心急就越挨摔,学了好长时间,才学会骑自行车。
不久以后,爸爸,从机床一厂调回到院里,。暂时,被安排到北郊农场工作。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上班的和上学的,同在一个院里,更加的称心如意。让周围的人好不羡慕。
夏日里,莫姥姥家的二姨,得了甲亢,从乡下来沈看病。只要是妈妈在家,她就会来我们家,与妈妈闲聊。当她说:“天可真热。俺妈屋里实在是太小了,夜里老睡不着。俺爹还上着班,也不敢说话呀!都快憋死我了。......”
妈妈,总是善解人意的。她马上说:“你大哥去农场啦,家里就我和小小,你要是不嫌弃,就来这睡。”
二姨,马上欢喜地说:“那敢情好!我今晚就来。”
夜里,疲倦的我,在妈妈和二姨的悄悄话中睡去。一觉醒来,妈妈和二姨,还在说着悄悄话。只听到妈妈说:“我爷和我爹都是剃头的,整天挑着挑子,走乡窜户的,可忙啦!......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断断续续地知道了妈妈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