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莲没有言语,而是默默地跟着我们一起回到了家里。在秀莲上厕所之际,小李悄悄地对我说:“徐哥,我走啦!”
我也压低了声音,着急地说:“不行!”
小李,冲着我一挤眼,拉开门就溜了。我急得面红耳赤。秀莲,出来一边洗手,一边问我:“小李干啥去啦?”
我心里想:你该不会以为是我让他走的吧?不知我是怎么了,红着脸告诉她说:“他走了。”
秀莲,真的误会了。她气冲冲地问我:“是你让他走的?想不到,你还这么不老实。”
我急忙争辩说:“不是我让他走的。真的!”
秀莲什么都没说,她好像在想对策。屋里静的很,只有“北极星”牌的挂钟,在“啼嗒、啼嗒”地走着。我想了一下,对她说:“你别生气!真不是我让他走的。”
秀莲说:“生气有啥用?”
我连忙说:“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再说,我是负责任的人。除非,你不是真心的跟我。如果,你是真心的,就不要在乎什么。登记和办手续,是给没有责任心的人预备的。虚情假意,没有责任心的人,办了手续,也会变的。就像给人上了锁,只能锁住人的身子。可是,总也锁不住人的心。我就是这个样子,没必要再骗你什么。你都看到了,现在我身边除了你,已经没有任何人了。我对你是真心的。......”
秀莲,没再说什么,而是走到灶台跟前,揭开锅盖看了看。问我:“晚上,吃啥呀?”
我说:“咱们俩吃面条吧?”
我想讨个吉利“常来常往,长长远远”吗!我告诉她:“水池子那边的柜子里,有挂面和鸡蛋。门外大缸上,有白菜和葱。咱们吃面条卧鸡蛋。”
秀莲,洗净了白菜、大葱和姜,又把它们切好准备着。把铁锅洗净,坐在炉盘上。我告诉她怎样点管道的煤气,其他的就不用我再说了。不大的功夫,面条就做好啦!秀莲盛了一碗,我们俩坐在桌前。秀莲,挑了一口面条递给我。我说:“你也饿了,咱们俩一起吃。”
秀莲,喂我吃一口。然后,她再吃一口。吃着饭,我们四目相对,无需任何的表白。一切的一切,都随着秋波交融,我们眉目间,传递着彼此的情谊。我们的情感,也像山泉聚集起的深潭,渐渐地增多,加深......就这样,我们俩,一人一口吃完了饭。从秀莲做饭到我们吃完饭,再到她收拾完,我的眼睛始终追随着她。好像她是童话里来去无踪的仙女,一大意就会飞了一样。
吃过晚饭以后,秀莲,把她带来的行李袋拿过来打开。说:“我妈说:‘带点酒和虾去,送给你们经常麻烦的领导和师傅。’”她说着,从里面拿出几瓶“龙泉老窖”和几包对虾。另外,还有一些小米和粉条。我心里想:终于又有了为我操心的人了。
秀莲又说:“我妈还告诉我说,‘你要是打算跟人家,就好好地跟人过。别半道不干了,让人家找到家来,我们也跟着你丢人现眼的。’”
我说:“我得好好地谢谢你妈。”
秀莲,纠正我说:“以后得叫‘咱妈’。”
我说:“对对对!咱妈!”收拾好东西以后,我们俩坐在一起,看着电视直到很晚。那一夜,眼前的花儿十分地好,窗外的月亮格外的圆......
经过了那一夜,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真挚的爱。就像歌里唱的那样:“这世上有爱,就像那一片一片的云彩,在蓝天的胸怀。这世上有爱,就像那金色的小麦,在静静的村外。这世上有爱,就像那满园的花儿,在为你盛开。不要叹息,不要伤怀,只要你愿意,这世上有爱。......风吹过来,雨淋下来,风里雨里裹着关怀。手伸出来,心暖过来,天南地北我们同在,这世上有爱。”......
小袁人小鬼大,爱开玩笑。第二天一大早,他来了,先是冲着我“嘿嘿”地坏笑。然后,就大声喊道:“婶呀!你可来了!婶!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俩,可让我叔给折腾死了!这家伙,天天地拽我们俩往南站跑,他也不嫌冷,我们俩可冻稀啦!......”
说归说,该办的手续还是要办。我和秀莲,一起来到政治部开结婚介绍信。汪主任,跟我们谈了好长时间。他对我们说:“结婚是人生的大事。一定要考虑好。特别是不能操之过急。......”
领导跟我们谈话,我们自然要问到对秀莲的安排。我问:“主任,你看,小祁,马上就要跟我登记结婚了。是不是考虑一下她工作的事?”
汪主任说:“小祁来了以后,主要还是照顾你。她陪护你,比较方便。在家里陪护,也按上班算。先按临时工算,等登完记,办完了户口,再转成大集体的。好不好?”......
我们俩,高高兴兴地去街道办事处,办理登记。可是,管登记的大姐告诉我们,秀莲打的证明不符合要求。我们急急忙忙地往家写信。好换取合格的介绍信。......
两天后的一个早晨,我和秀莲刚刚起床,就听到走廊里,有人在喊我的名子。“卫东,卫东!”
秀莲一开门,我们看到玉叔站在门外。我惊喜地问道:“玉叔?你啥时候来的?快进来!”
玉叔说:“刚到。你婶子还在外面呢!”
我跟秀莲介绍说:“秀莲,这是咱玉叔。”
秀莲,礼貌地问了声:“玉叔好?”
玉叔回道:“好!你好吧?”
秀莲说:“挺好的。快找我婶进屋啊!”
我“啊”了一声跑出去,玉叔跟着我下了楼。我出了楼门,没看见人。
玉叔说:“在楼后面那。飞!”
我转到楼的后面。看到婶子领着个小弟站在寒风中。我迎上去喊道:“婶子!你好啊?”
婶子看到我是即高兴又难过。她抹了一把泪水说:“好!你好吧?飞。”没等我回答,婶子低下头,对着小弟说:“小勇,快叫大哥。问:大哥好,快呀!”
小勇,可能是被我吓着了。他躲到婶子身后不吱声。
我说:“婶,怪冷的。咱快回家吧!”
玉叔拎着包,婶子抱起小勇,我们往家走。玉叔说:“我们一进院就打听。来到这楼后,问到一个女的,她说:‘我是徐飞一小时的老师。他就住在这二楼第一个门。’还挺好找的。”
我问玉叔:“玉叔,你和我婶,啥时候从家出来的?”
玉叔说:“我们初六搁家出来的。先到了长春。你婶子她哥在那里。这不,过了十五,我们就上你这来了。”......
玉叔和婶子,看到秀莲都很喜欢。秀莲,每天忙进忙出地买菜做饭,伺候我们好几口人。直到把玉叔一家三口,送上回家的火车。......
玉叔他们走了。秀莲家里的来信也到了。我们第二次来到街道办事处。一切的一切还是例行公事。管登记的大姐,经过一番的询问以后,我们如愿以偿地拿到了红红的证书。有的人偷偷地问我:“小徐,这么快就登记了。该不是骗你的吧?等户口一办进来,她要跟你离婚。咋办?”
我心知肚明,秀莲根本就不是尔虞我诈的人。她那人,跟我一样。心里有什么,脸上就有什么。她是表里如一的好心人。我们俩谁都没有隐藏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俩彼此之间,都是以诚相待,真心换真心。我们都感到,要找的另一半,就是对方。不需要什么海誓山盟。时时刻刻都在心里,告知自己:“我是他(她)的人。”
我和秀莲结婚登记以后,领导与我们商量以后,撤走了小李和小袁,只让秀莲一个人来陪护我。她每天的工资是1.56,鉴于我的实际情况,秀莲的工资,每个月按50天计算。这样,秀莲一个月下来,就可以开70多块钱。由此,秀莲成了院里的一名临时工。
在平时,我和秀莲两个人,在家里听音乐看电视。还不时地双进双出,到外面轧轧马路。日久生情,亲密无间。我们各自诉说着从小到大的故事。在闲聊中,我得知他们家在翻盖房子时,欠了别人家许多钱。我就让她给家里寄去了400块钱,以解燃眉之急。家富来信告知钱收到了,说谢谢我。还说,让我们俩有时间回家去玩。......
安顿好了终身大事以后,我们全力以赴地去找领导,催促所里,为我早点安排,到上海去安假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