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春、连成林、连成棣、郑景隆一支也屡立大功,招降蒙古乃不花,并生擒北靖大将索林,两年的征伐中,连成棣表现出不凡的军事才能,在军中树立了较高的威望。这一次征虏大军的胜利,基本瓦解了北靖在漠北的统治地位,为大旸长治久安提供了军事上的保障。连生颁旨,征虏大军班师回朝。
王长春、连成棣等人先一步入喜峰关,永平知府彭敏率领地方官员前来迎接,当夜王长春大军驻扎于永平府。
彭敏原为山西壶关县丞,因无进士出身,升迁较慢,但他为人刚直不阿,清廉正气,两年前连成棣、杨士奇保举,连生升他为永平知府。彭敏知恩图报,得知连成棣大军凯旋,早早准备了酒宴款待,喝到半夜才准备散席。
这时永平县小吏跌跌撞撞进门向彭敏禀报:“彭知府不好了!方才兰玉大将军征虏大军也到了喜峰关下,守关官吏因参加酒宴,没能及时打开关门,兰玉将军一怒之下,竟然纵兵毁关,杀将而入,将守关官吏五人尽皆斩首。”
彭敏面色煞白,惊声道:“什么!快,我们去向大将军解释解释。”
连成棣听得满怀愤懑,说道:“彭知府莫慌,我和你一道去。”
谁知,门外一阵马蹄声响,有人大喊道:“大将军到!”
众人迈出府门,便有将士一拥而上,将彭敏捆了个结结实实。
兰玉一身戎装,威风凛凛,翻身下马,执起马鞭向彭敏打了三鞭,说道:“你好大的胆子,本将军奉旨班师,你却将我拒之关外。”
彭敏还未说话便吃了三鞭,满腔委屈,这时反而不愿出言解释,冷笑道:“大将军,我还以为你何等威武,原来不止是杀北靖士兵有一套,杀大旸自己人更有一套。”
“他娘的还嘴硬!”兰玉回身又狠狠甩了彭敏一马鞭,打得彭敏鲜血直流。
连成棣喝道:“大将军住手!你不分青红皂白,就羞辱殴打朝廷命官,我当向皇上举告。”
“嗬!燕王好威风,征虏军中我才是大将军,你再不退下,休怪我军令处置。来人,将彭敏押下去,打二十军棍。”
“你敢!”
连成棣“锃”一声拔出宝剑,怒视兰玉。兰玉身边,王弼、陈桓、曹光、朱寿等人纷纷出列,亮出兵器,与连成棣身边的护卫朱能、裘承志、张玉、陈懋、孟善等人对峙。
朱能一声大喝:“上前一步者,死!”
宋辉祖道:“燕王,军有军令,要各关隘门吏都像彭敏这般延误军时,我军便只有坐待敌人宰割的份儿。”
王长春胸中恼怒,忿而说道:“魏国公,国也有国法,大将军入关,事前可曾禀报?既无通知,彭敏等人如何能及时迎接?”
兰玉看见府衙内大摆宴席,阵阵酒香尤在,冷笑道:“是彭敏向主子献媚心切,才不将征虏主力大军放在眼里吧?”
秦王连成林军中部将谢成道:“大将军息怒,征虏大军战功赫赫,皇上欣喜之下,诏令大军班师,千万别因为误会惹皇上不快。”
兰玉哈哈大笑,说道:“报效皇上靠得不是溜须拍马。朱能等人在大将军面前竟敢亮出兵器,语出不敬,一律削职,待我禀明皇上再行惩处。”
连成棣笑道:“朱能等人已是参将、校尉,按制须禀明皇上,皇上准奏后才能升降。”
“今夜我就要看看谁敢捋我虎须!来人,将彭敏拖下去重责二十军棍。”
兰玉军中立刻冲出数十人,将彭敏拉下去行刑。
兰玉又道:“将朱能等人的军服扒了!”
王长春大喝:“兰玉,你别太过分!”
兰玉军中又冲出数十人将朱能等五人团团按住,扒去了武官军服。
连成棣忍无可忍,挥剑就向其中一名士兵刺去。
郑景隆生怕事态失控,冲上去将连成棣紧紧抱住。谢成也吓坏了,跪在连成棣面前恳求。
连成林劝道:“四弟息怒,此事应禀明皇上论处,切莫冲动鲁莽。”
连成棣气得将剑往地上一扔,指着兰玉大骂道:“你这小人,得势终有失势时!”
兰玉哈哈大笑:“不服?我等着你!走,进去喝酒。”
兰玉、宋辉祖和王弼等人大摇大摆进了永平府,众将士彻夜狂欢。
宋辉祖在兰玉耳边悄声道:“连成棣也立有大功,只怕他不会轻易罢手。”
兰玉不以为然道:“你瞧他气焰,将来必定对太子不利,我当劝太子尽早动手,他嚣张不了多久。”
宋辉祖面色凝重,叹了口气,也无心饮酒,谎称身体不适,先回营地歇息。
兰玉喝得半醉,回得营房,看见主将旁边的营房里仍旧亮着灯,便冲了进去。
营房内住的是几位靖宫里的妃子,个个都是绝色佳人,将士们知道连生的规矩,宫女、歌女可由将军酌情赏赐给有功将士,而靖宫的嫔妃是须由连生颁旨赏于功臣之家的,所以将妃子送至兰玉营中,领了赏钱后由兰玉处置,丝毫不敢有非分之想。
兰玉酒喝得正酣,瞧着其中一位妃子娇美动人,比之他妻子叶氏不知妩媚几倍,淫心大动,扑过去便强行苟且,吓得其他的妃子惊恐万分,叫喊着抱成一团。
“闭嘴!”兰玉一声大喝,“装是吧?你们当我不知道,靖宫里的玩法香艳着呢。”
兰玉抽出腰刀,在几位妃子脸上轻轻滑过,吓得她们噤若寒蝉,再不敢出声。
“你们都给我睁大眼睛看着,等爷舒服了,还有兴致,让你们都尝尝滋味。”
说罢兰玉将腰刀往地上一掷,腰刀插入地面,晃动不止,他几下除去衣衫,向那妃子扑去。
第二日一早,兰玉从醉梦中醒来,王弼便匆匆进帐禀报:“大将军,昨夜有一名靖妃自尽。”
兰玉心里一惊,回忆起昨夜之事,想来是那靖妃不甘当众被辱,愤而自尽。
“将她就地埋了,谁敢透露风声,杀无赦!”
“是……永平知府彭敏也自刎而亡。”
“什么?”兰玉腾地站起身来,冷笑道:“死了好啊,他自找的。”
“皇上那边……”
“小小一名从三品的知府,皇上能将我杀了?放心。”
王长春、连成棣得知彭敏死讯,忙赶到彭敏府上,只见他已身冷多时,桌上写了一纸绝命书:“百年荣辱喜峰关,一生愧悔休雪岚。”
连成棣咬牙切齿道:“奸佞不除,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