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刚来公司不久,但听说是您在陈泽去美国休养的那段时间里把零星集团转给了他人,对于您的做法我实在是不理解。”苏罂继续说。
“其实我是不赞同他自创公司的。我也是白手起家,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现在,我知道创业的艰辛,他这么优秀,在哪个领域都能成为佼佼者,为什么非要选择一条最难走的路呢?如果他想要经营公司,我可以让他接手我的公司,可他总是不听,非得坚持自己的看法。”陈远叹了一口气,揉着太阳穴。
“我清楚陈泽的为人,他一旦是心里有了方向,就一定不会轻言放弃。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伯父,我觉得,多让他挑战自己也不是什么坏事。您对于孩子的关切之情我可以理解,但是陈泽都这么大了,您也应该放手,让他去闯荡一番。”苏罂见陈远还是坚持己见,就又说:“伯父,可以的话,您听听我的想法。我和陈泽以前是同学,我想我应该清楚陈泽。
陈泽是一个孝顺的孩子。您还记得吗?那天,雨下的特别大,地上的积水都能没过脚踝,天很黑很黑。那时我们正好上完晚自修,陈泽一定要出去给您过生日,我就拼命拉着他,不让他去。我冲他喊:‘天气这么坏,不就一个生日吗,以后过不行吗?’
他没有理会我,径直冲向了雨里,那哗啦啦的水泼在他身上,他瞬间就湿透了。我急坏了,也跟着冲进雨里,那时,雨止不住的打在我脸上,不停地流,我什么也看不清了,眼里全是雨水,我再也看不到陈泽的身影了。我不知道在那个夜晚他是如何顶住狂风暴雨的。
我害怕他出什么事,赶紧告诉了老师。老师打了您的电话,您总是不接。我湿着身子,在办公室外的地上做了好久,等着陈泽的消息。夜很深很深,可我一点也不困,我一直看着陈泽离开的方向,不停的期盼着他能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熬红了眼,一直等到东边出现一丝金光,老师不知道在何时已经离开了。终于,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我走来。我站起身,哑着嗓子喊:‘陈泽!’
他惨白着脸看着我,笑了,又突然摔倒在泥地里。
那一天我实在不敢再想。他站在操场上,被全校老师批评,理由是未经批准,擅自离开学校,属于逃学行为。他们难道没有发现陈泽的脸色很苍白吗?就不能带他先去医院看看吗?那一次批评大会结束后,我问陈泽:‘为什么非要走?为什么不解释?’
他平静的说:‘我的母亲已经走了,我只剩下父亲了。他为我已经很辛苦了,一年里唯一能让我有机会看看他的节日只有那么几天,我必须去看他。我再也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亲人了。我不能让他难过,不能让他卷到这件事情里来。’
伯父,您一定能感受到他对您的爱。所以,他现在坚持自己的选择,不是忤逆您,而是有更重要的意义,值得他去坚守。我相信您一定能理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