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伤得稍重一点的伤兵就等死吧。
军队不是没医生没大夫没药材,一支军队,这些东西是不可避免的。
但却不是人人都可以用的。
只有最强的勇士,有关系门路的重要人物,军中的领导,大将,这样的,才可以得到救治。
普通士兵?
自己找个痛快的吧。
一支军队,战后会设补刀队,就是对自己军中无法救治的士兵进行补刀,让他们免于伤痛,也算是最后的慈悲了。
来袭的长林军很强。
南王的这支宫甲也不弱。
这样的战斗是惨烈的,死得多,伤得少。
但饶是如此也有五十多人六十多的伤残。
孙科已经想找补刀队了。
经过他的计算,有二十多个袍泽兄弟是要被送一程的。
占了一半人。
剩下的,也不能保证说一定可以治好。
轻伤转重伤,发病而死,那是很正常的事。
这时刘郁抱着小丫丫来了。
嗯,还有青琪红提王月三人。
护卫中,只老丁一个人幽灵般尾随在后。
“小刘大爷,你这是?”
刘郁哦了一声后道:“你们都是好样的,遇袭没有转屁股跑,坚持战斗不后退,好样的,算得上是为了我受的伤,死得命,我刘郁不能没表示,死了也就算了,我也只能给抚恤银子了事,南王给多少,我给多少,双倍的抚恤。”
“哦!”
宫甲们动容了。
一支精兵,之所以是精锐,可不是说光训练就可以的。
也不是说光花钱就可以的。
花钱,也是要看怎么花。
如果一味提高士兵的军饷待遇,最后充其量也只能是得到一支砸银子才有战斗力的兵。这磁的军队有钱才有动力,没钱他们就成大爷了。你根本驱不动他们。
所以聪明的做法是提高抚恤。
比如刘郁记忆里的戚家军,战后论功述银,有多少功给多少银,并且优厚抚恤。
所以士兵渴战不畏死。
虽然他们平时没多少军饷。
南王别的不行,但对士兵的抚恤上是很花银子的。
在南王军中,如宫甲这样的王牌部队,抚恤银是一个一百两。
这很多了。
可以让一个穷汉在乡下瞬间拥有房屋的一二十亩的田地。
哪怕是有一家子人,有了这一百两,日子也过得下去了。
所以南王宫甲都很感激,觉得路上保护一个小小盐商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了。他成为南郡马也不是不行。
区区一个郡马,是不会有任何影响力的。
但这一刻,刘郁在南王军,特别是这支宫甲心中,留下了他的影响力,即使目前是如此之微薄。
“另外,”刘郁开始真正的收买人心:“我学过两手医术,所以来看看,能不能尽些心力。”
孙科激动了:“你会医术?”
刘郁笑:“略懂,略懂。”
军队是怪胎,只要懂一两手,哪怕是蒙古大夫都可以混下去。即使是一个兽医,士兵也不介意他给自己治病。
无论刘郁懂多少医术,对孙科而言,有一点帮助都成。
“只要能减轻兄弟们的痛苦就行,刘公子有何吩咐只管说就是。”
叫刘郁小刘大爷是一种客套的礼敬。
虚伪客套的礼。
敬而远之的敬。
叫刘公子,这是进一步了。
是真正的客气,尊敬意义上的客气。
刘郁却不客气,道:“有白布么?没有用内衣,剪开来,剪成包扎的布条,置于锅,用水煮沸为止。有酒么?烧刀子那种,军队不许饮酒,没有,那就用我带的黄酒,不过效果可就差了。人一个个躺好,把伤口露出来,我要看到,准备一个帐篷,搭一个床台,王月,把我的工具准备好。”
刘郁学医,不多。
但应对这场面却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除了三个被诊出是内出血的,这没办法。
只能去死了。
一般的皮肉伤都不是问题。
连一个肠子掉出来的刘郁都给塞巴了缝回去。
这一手救治功夫端得是让人大开眼界没见过啊。
即便是需要截肢,刘郁也是出手巧妙,断手断脚在他而言统统都不是问题。虽然说断肢重生这是不可能的,但造个义肢义脚还是可以的。只不过欲速不达,先这么一说,以后再慢慢来。
刘郁知道这些手脚没的是肯定不能再当兵了,但他们却是老兵。
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新兵蛋子。是见过生死杀人放火久经考验的老兵战士。
老兵不死不是传说,只要利用得当,他们就是无价之宝。现在示好,未来这批货从军中退出就可成为他的人。
好几十人的手术,绝不是一时半会就好的。
好在也不是一个个都需要开膛剖腹的。
大多数是缝针,包扎。
倒有七八个是要截肢的。
但这也不难。
畅开了灌酒,等醉了,一刀下去。然后再缝针包扎上药什么的也就解决了。
这种活对一般人来说难,对一些外科医生来说都是压力大。毕竟这没麻醉没消毒没助手没音乐。最重要是没多少临床不需要你负责的手术练手。可是对于已经解剖不知多少人的刘郁来说,和精通女红的大姑娘缝衣绣花也没多大区别。
完成之时,早是深夜寒露了。
收获是巨大的,每一个南王宫甲看刘郁都是发自内心的崇敬。原本死惨鬼叫的士兵也都一一安定下来。
孙科对刘郁也亲近了许多。
不过心里也渗得慌。
那手怎么这么熟啊。
大胳膊大腿儿的人说切就喀地给切了下来。
肚皮老大的口子也缝到一块儿去了。
上药一包扎,眼瞅本来必死的人又活过来了。
总体来说,孙科还是挺开心的。
“未想公子医术竟然如此高明。竟能活死人肉白骨。”
刘郁哈哈一笑道:“随便学的,我刘家现在就我一独苗,不学点医术可不行啊。与其病了找大夫,不如自己就是大夫。”
两人说说笑笑。
王月过来道:“大爷,您该吃点了,高大姐都热了三回菜了。”
原本在旁边坐睡着的小丫丫猛睁开眼睛:“啊,结束了么?”她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看准刘郁没事双手空空,又扑过来抱刘郁:“大哥哥,好了没有呀,丫丫好饿啊。”
刘郁啊了一声:“天啊,丫丫,你还在这儿?”
丫丫很天真的点头:“丫丫在呀,丫丫要等大哥哥。”
“丫丫一直在等?”刘郁故意逗她。
“对呀,丫丫一直在等呢。”丫丫用力的点头。
刘郁笑了:“丫丫没睡过去吧。”
“没,才没呢,丫丫一直,一直在等呢。”她一边说还强调语气用力点头。但这毕竟是她第一次说谎,至少是在刘郁面前的第一次,她脸红了。
刘郁乐了。
小丫丫也会撒谎了呀。
他抱起这小丫头在她脸上蹭蹭,道:“好,丫丫这么等大哥哥,一定饿了,走,我们一起去吃饭。”
“唔唔唔,”小丫丫不好意思,抬起头道:“对不起,大哥哥,丫丫还是睡着了,丫丫是不是很没用呀。“
刘郁哈哈大笑。
给小丫头一逗,一下午手术疲劳都没了。
回到车上,一阵阵饭菜香气让人食指大动。
谢家人都到扎好的帐篷里睡去了。
车上晚间只刘郁的人,不然对谢家人来说于名节不好。
但也方便刘郁吃饭。
晚饭。
刘郁和小丫丫争抢似的吃饭,你打扰我一筷子,我干扰你一勺子,一边吃一边笑咯咯的。
王月终于忍不住了:“公子。”
刘郁道:“嗯?”
王月道:“是不是注意一下仪态?”
大户人家,吃饭总要注意礼仪的。
刘郁却是浑然不在乎,一嘴老鸭肉道:“我不在乎!”
丫丫舞动汤勺:“丫丫也不在乎!”
青琪跟刘郁的老人了,知道这位大爷对礼教什么的最为不屑,当即笑道:“王姐你不知道,大爷喜欢的就是随性,只要不乱了规矩,和和乐乐的又有什么不好呢?”
又吃又喝又玩又闹,好容易结束,女孩儿累了,睡了过去。
刘郁小心翼翼把她放到床上。
小丫丫翻了个身,侧着身子睡觉。
咦?
刘郁吃了一惊。
这小女孩。
她的睡姿,是偶然,还是习惯呢?
只见她侧过身子,双腿微卷,轻轻地睡觉。
刘郁已经不是小白了。
他随方田学医和白崇恶学拳和韩晶习武平素还看武功秘笈。日久渐深,从一个一开始什么也不懂的白痴小白到现在懂得越来越多。
因此刘郁知道。
小丫丫这是天生道体。
是最好最正确的睡眠姿势。
如果说不懂,结合科学就可以明白了。
这是人类在母亲**体内未被生出时的姿势造型。
这孩子,不简单,还是偶然?
刘郁笑了笑。
一个小女孩,想太多了。他翻身上床,搂住小女孩,拉上了被子,拍着她,也渐渐睡了。
半个时辰,刘郁就醒了。
他两世为人,别的不说,精神力远超常人,根本就睡不踏实。
呼。
呼。
呼。
刘郁炼气,每一口都悠悠绵长。
氤氲真气,已经到了极限,再修,很慢了,不符合刘郁的要求。看来要尽快转成蝉蜕神功修炼了。可功力却又不够。如果直接改成内调经又不足够。得浪费大量的功力。这该怎么办?
咦?
好像不对。
刘郁目光灼灼。
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氤氲真气功力竟然有一定的提升。这是怎么回事?刘郁原本的功力是六七年的功力,但现在地了是到了八年功力的火候。这是怎么回事呢?
刘郁细细一想,是了。
豹胎易筋发劲术。
这门功法可以催逼出人体的潜能迫发出强大的力量。
这些潜能可以短暂的让人功力大进。
刘郁就是例证。
也就是说,刘郁只要多多进补。
然后一个豹胎易筋发劲术,把那里潜藏在身体内的潜能给迫出来。
到功力达到十年火候时,修炼蝉蜕神功,让真气质改。
到了那时候,用内调经巩固。
如此一来,不要十年,刘郁就可以把内调经修到大成。
山呼海啸排山倒海连绵不绝浩浩荡荡。
那时横推竖拽无敌手。
想到这刘郁不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