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丫……的确是个迷。
不说她的小尾巴,光是那次被冰玉蜈蚣咬过手却安然无事就足见诡异了。
不过在这种时候刘郁是不会低头的。
他怀抱小丫丫,手在女孩背上轻轻拍着:“我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什么老人精的,只要她不离开我,我是不会抛下她的,所以你说什么都没用。天督司,你找我有什么事,不妨直言吧。”
天雨姬眼中掠过一丝迷雾:“我要你断掉的冯云的关系,不要做那些白日梦。当然,做为回报,督察司会是你坚固的靠山,你一个做生意的,最怕的其实不就是官府找你麻烦吗?有我们督察司在,区区官府,不,是没有一个官员可以找你的麻烦。谁敢找你麻烦,我们督察司就会教他做人!不放心,我可以吸收你入我们督察司,再不放心,我把你编入到我的队里,我手下全都是女的,很好勾上手的,真要有本事地话,姐姐也可以跟你上床的,怎么样啊?”
刘郁拍手:“好好好,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还可以到处泡姑娘……我真的没有拒绝的理由。”
天雨姬脸却是阴沉下来:“但你还是要拒绝。”
刘郁道:“你说得很好,可是,当郡马和当一个督司……你告诉我正常人会怎么选?”
这还用问么。
如果是正常人……那当然是当郡马了。
天雨姬讥讽道:“你也是正常人?”
刘郁拍小丫丫道:“美人,权利,南王府都可以给我。”
天雨姬道:“你见过南王府的小郡主了?”
南王府的小郡主神秘无比,是一个宅女,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受到南王府侍卫严格的保护。
每次出场,都是寡言少语,包装严实。
刘郁叹气:“抱歉,我想我要离开了。”
噔噔噔……
一连的脚步声。
是方芸和那群女督司。
刘郁感觉到,她们可都不是花架子。
天雨姬森森道:“我请客……是让你说走就走的吗?想掀桌子走人,得我说了算。别以为你在刑部任职,我抓你进督察司的大牢,不费吹灰之力。”
刘郁也火了。
说到底,他两世为人,心思与常人不同,追求,渴望,也是不一样。
“吓我?”他霍然而起,一脚就踏在镶金嵌玉的桌案上:“我告诉你,脱光了诱惑我,还有丁点的可能,这样吓我,一百个不成,我去年买了个表,当我泥捏的,我现在郑重告诉你,天雨姬,我不爱你!”
葵楼宾朋满坐,正值饭食,可以说是人满为患。
刘郁这最后一声,那叫个嗓音嘹亮。
顿时,人人都朝楼上看了过来。
天雨姬,名声响亮。
北都著名的女督司。
和南都的南宫铁花并一时之喻亮。
这样一个人……最妙的是那个爱字。
像督察司这样的职司,那是人人敬畏。
旁人是生怕沾到一丝半点的。
可八卦狗血,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真是北都风景天雨姬,换了皮我也认得。”
“怎么回事,她喜欢那个少年?”
“天雨姬也是女人啊!”
“怎么,天雨姬喜欢那个少年?会不会不搭对啊。这少年比天雨姬要小很多啊。”
“唉,现在就流行这个,你我还不是一样喜欢年轻女孩?”
“再说天雨姬长得不错呀,要不怎么叫北都风景呢。那少年也算艳福不浅呐。”
“咦?这少年不是拒绝天雨姬吗?”
“他该不会嫌天雨姬年纪大吧。”
天雨姬在北都久了,还没遇到过这个,顿时是恼羞成怒,一挥手道:“拿下!”
“谁敢!”
一声轻喝下,摇扇子的东王世子过来了。
天雨姬瞳孔微缩:“世子要插手督察司办事?”
东王世子摇动扇子道:“天雨姬,你不要拿督察司吓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的那只鹤,连他都奈何不了我,何况你!?”
天雨姬眼睛一缩。
东王世子道:“没错,我们东王府的确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可那又怎么样?我们东王府对朝廷是忠心耿耿,连点祭田都没有,就指着葵楼赚点银子维持府上的花销,你在我的葵楼拿人,让我的生意还怎么做下去,我以后阖府上下,都喝西北风吗?今儿个,你敢闹事,我就敢跟你上金銮殿,找圣上好好论论理。”
天雨姬僵住。
东王府是不行了。
但朝廷的体面绝不容侵犯。
闹到朝廷上去,她再努力,也是要受罪责的。在这一点上,朝廷上层不会有任何犹豫。
“呵呵呵……”
一把阴阳怪气地声音响了起来:“东世子,怎么就上金銮啊,你想上不是天天可以上么,这多大的事你就要上金銮了。哦,我忘了,你们东王府的确是不大上金銮了,所以找个理由想重温旧梦,是不是呀?跟我说嘛,小弟不才,有个好老子,帮什么人坐江山是不行的,但让世子到金銮殿逛一圈还是没问题的。”
说话间,一个披头散发,左拥右抱,长袍敞开的男子过来。
天雨姬收拾一下衣襟,上前行礼:“卑职参见小阁老。”
东王世子哈地一笑:“喝呀!我当是谁,是你呀。”
男子走过来,面对面,一口酒气喷在东王世子脸上:“可不就是我这只鹤喽。”
东王世子眦牙裂嘴,不知该说什么。
堂堂世子之尊,在这个男子面前,完全被压制住了。
却在这时,陈虹恩出手。
她一把推开了这男子:“闪开点啦,两大男人凑什么凑,把我老板都恶心成啥样咧!”
那男子吃了一惊。
从来。
没有。
这样的事。
有人竟敢推他。
他看向陈虹恩。
她一手插腰,一脚蹬在案几上。
男子呵呵哈哈地笑了,指向天雨姬道:“瞧瞧,瞧瞧,你可不如她,呵呵,小娘子,有意思。”
他一边说一边走。
空气中仍飘着他的话。
“有意思,有意思,呵呵,一个两个,都挺有意思的。”
东王世子左右看看,一拉陈虹恩道:“咱也走。”
患难见真情。
没想到关键时刻竟是陈虹恩这个葵楼大娘子帮他。
太感动了。
回过头,天雨姬看到空无一人的座位。
她目光往旁边看去。
方芸等人一个个地低下了头。
在众人这短暂纷争中,刘郁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跑了。
蝉蜕神功厉害就厉害在这儿。
一经发功,稍不留神,人就泯然于众,找不到了。
这也是那男子和东王世子散去的原因。
斗争的核心不在了,事情自然也就算了。
在北都大街。
刘郁抱着小丫丫撒腿跑。
把轻功运到了极致。
但奇怪的是,他愣是没有引起人的注意。
每个人都对刘郁这诡异的状态视而不见。
要知道一个大男人抱一个小孩子狂奔,到哪儿都是引人注目的,现在却偏偏不去注意。
刘郁一边跑,一边感慨。
真是不练不知道,练了才知道。
没想到蝉蜕神功这看似垃圾没用的功法竟然这么厉害这么逆天。别的不好说,在保命方面效果实是太强了。
到了家。
收了功。
青琪红提才反应过来。
“大爷回来了?”
小丫丫也道:“没事了,没事了……”
王月道:“大爷,是不是上菜?”
刘郁一边叫饭,一边抱小丫丫进了收拾出来的密室。
这是新收拾出来的一间密室。
空空旷旷。
什么也没有。
只有一样。
一面一人高的大镜子。
这是从西香重金进口。
值三万两银子。
错非是刘郁这样手腕多关系硬的,可能还要更多的银子。
“大哥哥,你不是说,这里不许人乱进的么?”
刘郁对小丫丫道:“这次例外。”
他心里明白,得要拼了。
现在的他,实力还是太差。
无论怎样的有钱,怎么样的关系,打铁还需要自身够硬才可。
所以他要拼了。
对着镜子,他怀抱丫丫,看着她。
心中一片真善美。
六神大识别。
分成小三贼和大三贼。
需要用分神化念和我神裂变术分别斩出新的独立人格。
对着镜子,对着小丫丫。
刘郁道:“丫丫,放心,我会永远对你好的。”
刘郁知道小丫丫最担心什么。
小丫丫也埋头在刘郁的怀里。
她从发丝间露出的目光隐隐是诡异的邪芒。
嘴角更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邪笑。
刘郁对着镜子。
他的心神激荡。
六神大识别一阵波动。
在刘郁心湖识海里,一个一脸慈善的少年刘郁出现了。
借小丫丫为引,通过镜子影响。
刘郁终于不管不顾,冒着日后有可能变成神经病大疯子的危险,踏出了修行六神大识别的第一步。
分神化念。
斩善成神。
善神。
出。
镜中的刘郁,脸不住扭曲,变化,最后归于平定。
多久?直到小丫丫在刘郁怀里动了。
“大哥哥,你没事吧。”
小丫丫关心地说。
刘郁先是一怔,旋即笑了:“没事。”
他抱着小丫丫,凑在脸上来回地蹭着。
“哎呀,大哥哥……”
小丫丫脸有点泛红。
刘郁则是哈哈大笑。
他整个人,心胸都开阔了些。斩出了善神,不是说刘郁就没有了善良。而是善良这种情绪已经化成了一个独立人格,再也影响不到刘郁本体了。但这并不是说刘郁就没了善良。
就好比,原本刘郁的手是剑,虽然可以战斗可以杀人,但却无法和人亲近,抱谁就伤到谁。
现在剑还是剑,但刘郁却有了手。
想抱人,放下剑,用手抱人。
想杀人,拿起剑,又可以杀人了。
又如一个资本家,明知道高价房让平民吃尽苦头。甚至会对几世同堂的平民抱以同情,但该赚的钱他仍是一分也不会少。房子该什么价就还是什么价。
资本家为什么会如此?
因为他们分得清。
同情心是同情心,这玩意可以有,但不能影响自己的主观判断。
生意始终是生意。
不独如此。
善神人格,也是刘郁的一个人格。
两个人格于一体之内。
刘郁的精神力得到暴增。
同时他还无师自通了分心两用。
现在,他一个人,可以修两门绝世心法而互不抵触。
甚至,善神人格不会睡,不会累,会一直工作下去。
“这下……”刘郁抱着小丫丫在镜子前自信道:“就算失去一切,我也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