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之中。
一声草原军队独有的号角声响了起来。
“嘟嘟嘟嘟嘟嘟嘟……”
一个骑兵策马出现,手持一只大号的老牛角,奋力地吹动。
呼喇喇喇……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一排排,一队队,一列列,一纵纵骑兵出现。
数万铁骑在一异常华丽盔甲的骑士带领下出现在河中平原上。
他看了看两股战在一处的军团。
北庭处在绝对的优势中。
他们分出两股。
一支兵马一圈圈围住了齐王所部。
圈起来打。
齐王大军几乎成了狗。
另一支大军则和岳独恶所部在捉对厮杀,战得是难解难分。一时间是难以分出高下了。不过仍可以看出,北庭大军占了一丝上风,他们实力犹强。只可惜,他们打仗却是失了锐气,有些贪生怕死,不敢拼尽全力。
而现在……
刘郁笑了。
是啊。
无论北庭,无论亦都汗怎么想,也估不到刘郁南下带来的是这么一支庞大的军队。
七万多人的庞大军队,潮水一般的碾压下来。
大地发出微微的震动。
脚踩地上的人都感到皮肤发麻。
“什么?”
“怎么回事?”
“哪来那么多军队?”
”这支骑兵是怎么回事?”
刹那间……北庭大军的心,乱了。
刘郁骑着坦克,心情畅美得难以言喻。
这么多敌人,看上去就好似一块肥厚的大肥肉。
他捏紧卡拉古提夏,真不知这一战下来,他会杀多少人。
一定会很畅快吧。
说时迟,那时快。
在箭羽,吼叫间,刘郁一马冲入敌群。
坦克和疯了似的冲撞敌人,用坚硬的胸骨,头部,把一骑骑敌人撞倒,倒飞。
势已尽。
坦克四蹄飞舞。
前踹后摞。
又不停的四下嘶咬。
刘郁更是挥动卡拉古提夏,舞得嗡嗡作响。
靠近刘郁的敌骑,一个个犹如纸人般被轻易的打倒。
刘郁一马当先往前冲。
哪人多,往哪去。
哪最凶,往哪去。
短短时间里,北庭大军就被他一人杀崩了一个角。
七八万刘郁的大军顺这个角往里撕,往里入,往里扩大。
齐王见刘郁果然出兵,果然发力,兴奋得不得了,大呼酣战。
纵然是弱兵,可现在却渐渐成了顺风仗,那还不打。
亦都汗连连抽调士兵,阻击刘郁。
刘郁则是策马疾冲。
一波,一波,又一波。
每一波都二三百最精勇的战士来阻挡他。
但这些人,被刘郁舞动卡拉古提夏,一个个的杀死。
往往一挥卡拉古提夏,就是残肢到处飞,尸尸体呈两截。
只短短片刻,即使刘郁罡气护体,也是染得一身是腥红点点。
“喝喝哈,喝喝哈,喝啊呀,喝呀呀,啊啊呀呀呀!”
刘郁把卡拉古提夏舞得和大风车一样。
又杀崩了一个角。
和原先岳独恶的三万人汇合一起,顿时声威大振。
纵然北庭大军知道,也无奈。
很多人已经渐渐感觉到,即使他们奋力应战了,可仍是越发的吃力,战线被刘郁铁骑杀得是节节后退。
终于,齐王所部被解救出来。
北庭大军开始渐渐败退。
这时齐王也看到了刘郁的身影。
只见刘郁在千军万马中出入如无人之境,肆意杀戮,所过之处尽皆血路,一个个敌人不管看上去多强多高多大,都被刘郁随意杀死。
卫无忌也算高手,他手持两把大刀,左右劈砍。
他的骁勇也是非比寻常,厉害无比。
可面对刘郁的冲阵,也是暗叹一声非人类。
“这家伙,这么猛!?”
休止是猛。
这是非人类。
杀。
狂杀。
狠杀。
猛杀。
冲。
狂冲。
狠冲。
猛冲。
崩了。
崩了。
北庭大军,被杀崩了。
他们开始逃跑。
以往这个时候也许挺好。
北漠人就这样,打得过就穷追猛打,追风赶月不留情。你就是要逃到天涯海角,都要给追回来一刀斩了。
打不过了,骑上马,掉头就跑。
但,现在,刘郁的十万大军可以追击。
追亡逐北,落日长河。
这一战,从开始到结束。
直至天黑了,刘郁才收兵聚将。
齐王帐前,他等了半天,刘郁才一身血腥气的来了。
大胜。
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虽然齐王部损兵两万多人,刘郁部损兵一万多。
齐王打得苦。
刘郁打得狠。
却是两厢配合,最终刘郁和齐王都笑到了最后。
因为齐王部损兵虽众,但残余下来的都是老兵了,菜鸟已经换上新硬的羽毛,再不是跌跌爬爬不良于行什么都不行的菜鸟了。
这支军队,兵力下跌到四五万,可战斗力却上升了不止一筹。
刘郁部死伤一万余,这是岳独恶和北庭大军精锐硬拼的结果。
主要损伤就在这里。
不得不说,北庭大军的精锐部队还是很厉害的。
可惜,半道刘郁率七八万人截杀出来。
这个打击太大。
饶是如此,北庭军仍是在坚持抵抗了一会儿才宣告败破的。
可以说是刘郁主动冲击,打崩了北庭军的反抗意志,这才以轻微的代价取得胜利。
虽然损失不大。
但这却的确是刘郁所部遇到的硬骨头。
倘若是完好无缺的北庭大军,在草原上正对正的堂堂而战,纵然有刘郁这样的万人敌,哪怕是胜,怕都是一场惨胜呢。
虽然刘郁也许会笑到最后吧。
可说到底,下层士兵还是普通人。
他们还是会死。
好在这一战赢了。
亦都汗和二儿子额亦都都在战场上死去。
也就是者列蔑跑得快一点。他也是个精明的,不敢率大军奔走,只引小股部众,这才逃了一命。
饶是如此,刘郁余部仍是在追杀之。
者列蔑可以逃脱的可能性不大。
就算是逃脱了。
他手下那点子零星碎散,也注定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打了胜仗。
齐王一扫阴霾。
卫无忌也不再说话风凉了。
众人摆酒庆宴。
但其实,各自都暗怀心事。
仗是打胜了,但坚苦的政治斗争还在继续。
或者说才刚刚开始。
这场胜战,一扫妖氛,按理说该是极好的。
可朝廷会那么看吗?
刘郁自知自己在朝廷疑忌的名单里,倒也不好挑头。
此战大胜,这功劳就要算到齐王手上。
当然,刘郁也不是没有所得。
北庭大败。
且主要是刘郁打败的。
这原本北庭军身负的战利品……刘郁就笑纳了。
他倒也分出一点。
不能吃独食嘛。
可这个分配,就气死人了。
他拿一百,给一。
几乎全部的好处都让刘郁笑纳了,从中拨出一部分粮秣给齐王部。
可怜齐王所部损伤惨重,所以也不需要给太多,就可以了。
卫无忌大怒。
但齐王劝住他了。
为了齐王的大计,纵是不忿,卫无忌也只得忍下去。
当然,投桃报李。
齐王对刘郁截获的战利品当看不见。
刘郁也自然支持齐王入京。
说白了就是帮齐王夺位。
这是前所未有的好机会。
齐王拥大军在野。
刘郁又和南王的南方军有联系。
有了刘郁的支持,足够齐王发动一场政变。
不然的话,齐王拥大军立大功,已经到了功高震主的边了,生命怕要不保。
他若不争一争,最好的结果也是兵权被削,幽禁终老。
所以齐王也是没办法。
仗,虽打完。
但齐王却也踏上了不能回头的不归路。
要么一步成皇。
要么一步死亡。
他已经没得选了。
仿佛是命运,天生注定。
南王来了。
南方毕竟筹来了好几万的勤王军,好不容易来了,还打了几场,虽说是防守,但也见血了,这就是功,不能不明不白的退走。
南王也和刘郁见了面。
大家气氛不错。
统一了意见。
什么意思呢。
就是向朝廷表表忠心,闹个封赏。
这次北庭入寇,可以说通了天了。
在北方诸地诸城,进行了大规模的破坏。被血洗成白地的村镇,城市,不计少数。
可以说,苍茫大地,处处腥膻。
期间还闹出裕王兵败,十几万大军化为乌有的大事。
最关键的,若不是南王北上,若不是刘郁率兵南下。
就齐王手上那点子力量,根本不起作用。
倘若再有两三月,怕是北都就要撑不住告破了。
到那时,什么不忍言之事都会发生。
想想都可怕。
现在危机解决了。
朝廷当然要封赏一下。
不然,再有下回,谁来效命。
不过这关系很微妙。
是不是能各达所愿,就不好说了。
以目前来说,还是大家抱团,一起前往北都城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