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希一愣。
汤圆这一笑，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抓住了她的心脏，轻轻地捏住。
似疼不疼，有些难受。
“为什么要故意惹小朋友哭？”楚希说话的语气，禁不住严厉了一些。
汤圆瘪着嘴，有些委屈：“麻麻，你生气了吗？”
楚希抱着女儿坐下来，低头轻轻地将她垂下来的头发，拨到耳朵后面。
“妈妈没有生气，麻麻只是想知道，汤圆为什么要恶作剧呢？”
汤圆摇头，“我没有恶作剧。”
她低头，小小年纪，不知道什么是伤心，却也知道胸口有些难受。
“我只是想证明，我的粑粑麻麻，没有不要我。”
汤圆抬起头，一双大眼睛跟葡萄似的，黑溜溜地泛着水光，咬着下唇：“他们担心粑粑麻麻不要他们，他们才会哭的，我不担心，所以我不哭。”
汤圆伸手，捧着楚希的脸蛋：“麻麻，我勇敢吗？”
楚希搂着女儿，看了好一会儿，才微微一笑，点头：“勇敢。”
在校长办公室里呆了一会儿，楚希带着汤圆出去。
有家长在走廊里，朝着老师讨说法，几个老师被逼在墙角边，面对家长们的指责，连开口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我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大名鼎鼎的一个培训机构，当初招生的时候，难道不审核一下学生的背景的吗？早知道你们什么样的学生都收，我就不会把孩子送来你们这儿了。”
“就是！这孩子哭闹起来，硬是要我陪着，我上班的误工费，你们赔得起吗？”
“什么熊孩子啊，一两句话就把全班所有的孩子弄哭了，我看长大了也是社会毒瘤。”
“让那熊孩子退学！”
“退学！要是那熊孩子不退学的话，我们就都不把孩子送来培训了！我看你们还能从哪里弄来生源！”
“那熊孩子的家长呢？怎么还没有出现？”
“投诉你们难道也不管的吗？”
楚希抱着汤圆走近，和婶跟在她的身后。
走廊里吵吵闹闹的声音，令汤圆有些害怕。
或许是隐约明白，大家嘴里讨伐的人是自己，小汤圆禁不住害怕得双手圈紧了楚希的脖子，将头埋在她的肩膀里。
“别怕。”
楚希轻声安慰女儿，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楚希走近，站在人群的外围，“我听说，有人要退学？”
有人注意到楚希，搭话：“有个熊孩子，一句话把全班同学都给弄哭了，我们正声讨呢，让那熊孩子退学！”
汤圆这下听清楚了，说得就是自己，紧紧地抱着楚希，被吓着了。
她瘪着嘴，憋着泪，看着和婶，不敢哭出来。
楚希感觉到女儿的紧张，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后背。
她开口，风轻云淡：“你说的那孩子，可能就是我们家汤圆，不过，有一点，我想纠正你，我们家汤圆，不是熊孩子。”
那家长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立刻回头，大声呼喊。
“喂！就是她！她就是那熊孩子的妈妈，就是他们家孩子把大家的孩子弄哭了，让我们都上不了班！”
呼啦啦的人群转过来，齐刷刷地对准了楚希和汤圆。
和婶上前一步，护住楚希，被楚希单手拉开——
她微笑：“诸位，我再强调一次，我们家汤圆，不是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