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2002年11月20日南方地区发现了一例传染性肺炎病人。这种病例的症状是患者初始发病时出现低热,然后慢慢高于38摄氏度,同时伴随着咳嗽、呼吸急促......若有同样病症的患者请马上到附近医院治疗,以防传染与蔓延......”
紧接着,南方媒体又在年底报道了多位同样症状的患者,初始的人们并不以为然,每年的传染病多了,恐怕又像流行性感冒或者红眼病那样是一种司空见惯了的短期传染病,上下班带上口罩与眼镜多注意一些就是了。
虽然大部分人对这种病症的理解仅仅停留在媒体报道上的字面感知,因为网络的作用已不自觉的将“南方流行肺炎”的消息传遍到了全国各地,但消息在没有被政府媒体正式公开之前也只是被小道消息而私下流传着。2003如火如荼的的春运仍旧正常的进行着,南来北往的旅客们自然将这种传言带入了民间,民间多神话也多迷信,传来传去被传成了近似荒诞的笑话开始耸人听闻起来。
“这病是禽流感或鼠疫引起的,也可能是某个国家要打仗,提前使用了生化武器......
好多医院都已经被封了,患者与所有参与治疗的医生护士都被隔离了......
听说南方的一所学校已经死了人,就是因为这种肺炎引起的......
还有全国的许多地方已经因这种病开始出现死亡,恐怕就是古时候听说的瘟疫......
板蓝根、抗病毒口服液、食盐、醋预防这种病有效,先买一些喝一喝......”
2003年1月——2月具有消炎与预防作用的板蓝根、抗病毒口服液、食盐、醋等商品价格在全国暴涨,引发抢购。
一只一、两元左右的温度计卖到了15元,板蓝根冲剂由每袋2元来钱一下子涨到了15元、20元、50元;白醋或陈醋有原来的每瓶1.5元——2.0元也长到了5元、8元......
“郝大哥,店里近期生意明显不如刚前几个月,这两天更低,今天的营业额还不到500元。满大街都是戴口罩的,传染性肺炎越说越严重,人们都不敢到公众场合去聚餐、吃饭了!”
当年三月中旬的晚上10点左右。济生源饭店内已经没有了一个顾客。小芳在一边静静的收拾着桌面上零零碎碎的残羹冷炙,薛素珍站在郝逸然的面前有些满腹孤疑的低低汇报着。
“这些天我一直在看这方面的报道,南方政府已经通过公共媒体公布了,这种传染病被称作“型肺炎”。而且还会继续蔓延。饭店这两天的营业状况我已经看到了,明天的客人可能会更少,甚至没有。几百元的营业额去除当天的水电、开支外,连房租还不够,应对措施我已经想好了。将小红、左师傅、小李都叫过来,大家坐一起商量、商量!”
郝逸然克制着自己内心的不安故作镇定的吩咐着薛素珍,薛素珍应了一声立即到饭店的操作间叫来了左天学,一边的小芳也随身坐了下来。
“伢妹,你也将手边的事情停一停,大家都坐下!”
郝逸然回头示意那位叫伢妹的四川女孩子,小姑娘刚招聘来没多久,见老板喊道她的名字立即有些怯生般的坐了下来,郝逸然随意的扫视着身边的五个人,低头沉思了一下淡淡的说道。
“今天叫大家都过来。就是针对现在的流行性肺炎,继续开门害怕大家也会被感染上。我们从京都过来到现在已经开业有四、五个月了,从第二个月就开始盈利,而且也很可观,这都是大家的功劳,对大家的谢意我就不说了。现在外面的情况就我们饭店这两天来的经营状况大家也可以感觉到,已经开始亏损几天了,硬撑着不是办法。这不是我们经营不善,是流行性肺炎这样的天灾所致,作为餐饮业、酒店业、旅游业都无法抗拒。所以我准备从明天起开始关门停业。待这场传染病最后平息下来再重新开业。停业后的工资底薪照样发放,如果想出去另外找工作的我以礼相送......”
“不用了,还是跟着郝大哥好。像你所说的,这是天灾。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郝大哥,而且这个时候你让我们到哪里去,工厂还会招工吗?”
从京都过来的薛素珍、左天学、小芳、小李毫不含糊的异口同声回答着郝逸然。一边的伢妹还不到十八岁,几乎是一个懵懂的孩子,静静的看着大家不说话。
“只是开业才这么几天,半年的房租还有几万来元的装修费用。我知道郝大哥将所有的本钱都压在店子上了,谁也不知道这场传染病会延续几天,郝大哥你能坚持下来吗?”
左天学有些顾虑的询问着郝逸然,郝逸然看了看大家苦涩的笑了笑。
“呵呵!你们知道我京都还有那么一处民宅,我已经托我老战友给帮忙处理着。没关系,大不了就卖了继续维持着我们现在的状况。济生源是母鸡,要把我们的鸡养着,以后就不愁不下蛋,我说的对吧?”
开完会后回到了房间的郝逸然静静的坐了下来。他打开电脑漫无目的的搜寻着最近关于的新闻。社会上关于的传言已经开始在全国的所有城市不胫而走,网上的说法更是五花八门,南方更是被炒作得纷纷扬扬,北方的京都看起来却仍然很平静,那可是等同于南方的大都市,南方已经是这样,北方的城市恐怕也不会平静到哪里去,为了证实自己的看法,他拨通了田友松的电话。
如田友松所料,北方也已经出现了的疑似病例,因为没有来自正式渠道的提醒,公众对这种新型传染病依旧缺乏起码的认识,对的传染源、致病原因、传播途径、传播方式、特别是如何预防等基本知识都知之甚少,虽然人们已经采取了一些自我防范的措施,还是处于出门戴口罩,不到公众场合聚会的初始阶段。田友松说他们半月前除了上班就是马上下班回到家里。其它哪里都不去。饭店关门是正确的,毕竟是开门就需要支出的事情。唉!老兄啊,你还真有些不走运,老天好像专门就同你作对似的。坚持一段儿再说吧!
保持冷静的头脑,既不参与散步谣言,也不随意听信谣言,如果在国家正规媒体没有正式发布政府部门的权威消息,那就说明事态还在可以控制之中。听了田友松的介绍。郝逸然有些怀疑般的如是判断着。
这样说来,南方的房子也买不成了,高志伟将京都的房款给我转过来,三月内还不能盲动,就放在这里维持目前的停业状态吧,济生源目前的状况同其它受到同类冲击的行业一样,这个时候就是看各自的坚持极限,坚持到最后才会有返本的可能。我最多还可以坚持五个月,济生源如果还想继续存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坚持!
同田友松通完电话后他又接连拨通了几位战友的电话。消息或传闻如出一辙,得到的答案就是确认已经在全国各地蔓延而来。
刚开始的平静生活为什么又会这样?人生啊!请您告诉我,我今天的做法正确吗?济生源的明天还有重生的可能吗?
人生本来是一个在痛苦与甜蜜中纠葛不休的过程。对于郝逸然来说,退伍至今十年来痛苦与失意好像多一些,这也正历练了他的心境。想着刚才朋友们的种种回答,回想到济生源的今天,郝逸然不由自主的苦苦微笑了一下。
“举杯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忧愁烦恼会有什么用,把自己灌醉了只能使自己的遭受到伤害而于事无补。多年来的闯荡经历告诉他。有时候就需要以一种简单的思维去对待自己的人生。人生是什么?人生也是一个在一次次抉择中完善自我,从沉淀、过滤中不断净化自我的过程。
自己目前的处理只能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如今的我想不轻松也只能想着法儿来轻松一下了,想到这里百无聊赖的郝逸然给自己泡上了一杯和雨送来长时间舍不得喝的铁观音。点上了一只烟,继续敲击着键盘。
“南方现在怎么样?我店内的生意已经成停业状态,人们都几乎不出门购物了。”
济源网友“静儿”大姐看到郝逸然后说起了自己店内的状况,同样急切的询问着对他的冲击,近期对的一些警觉与关注很多方面就是这位“静儿”大姐告诉他的。
“企业家必须具备敏锐的政治嗅觉,学会沿着社会的脉搏去走路。我们小店也一样。旧社会的打砸抢倒不会出现,自然条件的影响却不得去学会全面的去应对。”
“大姐,你说的对。我刚同我的几名师傅开了会,店子已经关了。我算了一下成本,这段时间开门营业会比关门还要赔的多。咱是小店,不像那大企业和酒店,只能忍痛取此下策了。很欣慰,同我一起从京都过来的几位师傅都这么陪着我而不辞职走人。”
“难得你有那么好的人缘,趁着这段时间多看百~万\小!说,像老子的《道德经》,还有佛学方面的一些东西,要成就未来的大事业,还是要靠老祖宗给我们留下来的东西才行。”
“那本来是我的爱好,小时候就喜欢。还有《说岳全传》、《杨家将》都是小时候爷爷带着在公墓上听说书听到肚里的,现在回想起来真要感恩于这一切,我这么多年没有彻底的堕落,完全得益于小时候学来了这些东西。”
“呵呵!小时候的接触必然有好处,但你目前的百~万\小!说心态是否是抱着做学问的态度去看的。一夫先生,不妨改变一下自己的观念,学以致用,完全用来发展自己以后的事业,效果一定更加好。”
“呵呵!谢谢!《道德经》上说的真好,“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有,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微。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时隔数年重读《道德经》,觉得人生真是别有洞天啊!”
“呵呵!原来你同我在卖关子,开始接触这方面的文化已经很久了吧?企业管理需要这方面的学问,“治大国如烹小鲜”,我们做小生意的也应该如此才对,大事业毕竟是从小事情开始做起的。”
这位“静儿”大姐还真有两下子。晋商消逝了,温州人做生意成功的技巧在哪里?看来我要同她学一学。郝逸然同“静儿”大姐聊着聊着,不知不觉涉及到了文化方面的话题,我的“静儿”大姐啊,你可不清楚,如果有来生我的梦想就是将自己埋在故纸堆里去,到了现在才明白,教书育人才是我最为喜爱的事情啊!谈到书本,郝逸然焦躁、失落的内心世界一下子缓和了许多,渐渐地有些宠辱偕忘起来。
“趁着这段时间我准备回老家看一看,如果我的妻子没有疑问,等过了这阵子就将他们接过来。”
“这样也对!但你要有个思想准备,你这次回去可不是衣锦荣归,基本上又是倾家荡产了,假若她继续骂你败家子、向你要房子怎么办?”
“静儿”大姐这么一问,郝逸然有些语塞。前年在家时候吴淑娴胁迫他签字要房子的一幕耍然惊险在眼前,北京的那处房款可以用来在老家建一套很好的房子,甚至一座像模像样的别墅,我当年买来是用来储备增值的,如今给了她,济生源的生意还需要继续做下去吗?
几年不见,她的处世态度改变了吗?当年对她的冷落有我的过错,但她也不是完全的正确。唉!三十多岁了,正所谓弘一法师而言:爱恨有之、悲喜交加。我的静云女儿啊,因为你而使爸爸至今凡心未泯,还有晓云他们,都过的很好吗?
已经很少感触的郝逸然想到这里眼睛开始有些湿润,快三年没有回家了,“常思何时衣锦归,不意又遇落魄时。阿娇亲娘村口望,孝亲须报本意迟。”
一首诗脱口而出之后,郝逸然已经是归心似箭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