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县疾言厉色道,“念尔等初犯,又肯悔过,便不予你们计较,等会儿让里正衙前将你二人带回去。日后你二人再来县衙生事,本官严惩不贷!”
“多谢知县大人开恩,谢大人开恩。”经此一事,闻大娘和郑老伯哪敢再来县衙,谁教孟知县娶了这么一位手段强势的夫人,谁来闹事谁就自己找罪受。
苏清沅亦道,“若你们的里正衙前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留着何用,知县大人,依妾身看,还是换一个人当好了。我想十里八村的,有的是人想当。”
“不,不,里正大人很好,是草民糊涂。”郑老头忙为里正衙前辩护。
乡里乡亲的,说不准这里正衙前还是出自本家,郑老头为其辩护也正常,孟知县是了解情况的,但他想不通为何苏清沅一个闺中女子竟能知道这些,恩威并施,晓之以理,又拿利益要挟,这样处置,若没有为官的经验,又怎么可能处理的这么妥当。
“大人是一县之令,爱民如子,为妻自然是夫唱妇随,要为大人分忧了。”苏清沅故意靠近孟知县,“妾身是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大人的。”刚柔并济,才是为人处世之道,再怎么说,她这个假夫人还得依靠孟知县,与他闹僵,不划算。
孟知县最受不了苏清沅缠着他,看她阴阳怪气的说话,他打了个寒颤,慌忙推开了她,“你……你……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孟知县惊慌之中,看到满堂的衙差都在看着他,恼羞成怒道,“退堂!”
威……武!
衙差堂威喊过之后,各个都是一副憋着笑的模样。
孟知县读书人脸皮薄,温雅的脸上通红,狠狠地瞪着始作俑者苏清沅。
苏清沅却依然神色如常,“你们前面实在吵得厉害,本夫人便过来瞧瞧。没有打扰到诸位吧。”
“没有,没有,夫人您英明神武,我等佩服!”
“有夫人您辅佐孟大人,是我们浔阳县的福气,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夫人您睿智!”
……
两旁的衙差围了过来,对苏清沅赞不绝口,自然,也趁机溜须拍马,讨好下这个连知县大人都无可奈何的知县夫人。
廖主簿写完案卷,拿过来给孟知县看,孟知县这回也不看了,而是涨红着脸,犹豫了半响道,“廖主簿,内子刚醒来,不通世情,若你的夫人有空,便劳烦请她过来,陪内子说说话。”
廖主簿之妻蓝氏,是浔阳县一个落地秀才之女,也算是略通文墨。自嫁给廖主簿之后,便相夫教子,恪守妇训,为整个浔阳县城之人所称颂。不过想想也是,主簿位于知县之下,在孟知县未上任之前,廖主簿这个浔阳县二把手可是一人说了算,自然,身为廖主簿之妻蓝氏,巴结的人也多了,再加蓝氏本就循规蹈矩、恪守本分,好名声便传了出去。
廖主簿比孟知县年长十多年,看孟知县一脸苦恼,了然道,“大人放心,夫为妻纲是为女子本分,知县夫人会明白的。”
“廖主簿,本官不是这个意思,本官的意思是……”听到廖主簿这么说,孟知县更恼恨苏清沅了,这才这么一会儿,这个女人就让他背上了惧内的名声,罢了,廖主簿要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吧,估计他这会儿解释也是越解释越糟,孟知县咳了声,道,“那就麻烦廖主簿和廖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