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李家村,天边才浮现出一抹鱼肚白,田间已有村民扛着锄头劳作,几个贪玩的孩子坐在家门口的秋千上来回晃动,乐此不疲。村子一如往常的宁静。
“砰砰砰…柱子哥,快开门,柱子哥,开开门啊”
“谁啊?”屋里传出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似乎还有女人不情愿的声音。“柱子哥,是我,阿通,你先把门打开。”
“不会坏了柱子哥的好事吧?”李通心想,“这大清早的,唉,管不了这么多了!”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走出来一个体型精壮的汉子,剑眉星目,面容冷峻,一身兽皮做成的衣服,平白衬托出一种野性的感觉,没有浑身肌肉却给人一种充满力量的感觉,他眼神坚定,直视前方,一看就是心志坚毅之人。
李柱是村里唯一的猎户,一身打猎的好本事,沉默寡言却忠厚仗义,打到猎物经常分村里人,又有一身祖传打猎的好功夫,村里人都很尊重他。有点什么事都找他帮忙。
“怎么了?”李柱整理着衣服,叹了口气问道。
“柱子哥,俺家牛丢了,今早俺拉出来准备下地,俺进屋里拿锄头的时候,那畜生就挣脱绳子跑了。我发现后赶忙追过去,李泰他婆娘说在村东口看见那畜牲往磐山上去了!”
李通红着眼眶,情绪激动。那牛是他全家的命根子,要是牛没了,他一家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李家村都是穷苦人家,村民大多靠种地为生,偶尔想吃两顿肉就拿着谷物或者银两到猎户家里换一点,日子虽然艰苦,但淳朴的村民不知道外界的繁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倒也过得自在。
“村东口等我!”不等他说完,李柱开口道,随即大步进屋,穿好鹿皮靴,背上弓箭,拿起水壶,不过一盏茶就已经全副武装。
他转头看了一眼里屋,叹了口气,三步并作两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如果这时有人路过,应该可以听到李柱家屋里的低声啜泣。
当他赶到村东口,李通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着。“走吧,上山!”说完径直朝上山的小路走去。
李通看了一眼面前的大山,弯弯曲曲的山道,如同通向的是传说中的鬼门关。
再想起村子里以前那些进了这座山就再也没有出来的人,猛地打了个寒颤,不知不觉冷汗已经打湿了后背,头脑都清醒了不少,不知道是着急还是害怕。
想到家里大着肚子的婆娘和即将出生的孩子,李通也一咬牙跟了上去。
磐山,方圆百里,如同一头猛虎盘踞,张着血盆大口,择人而噬。山上古木参天,一片郁郁葱葱,林间终日昏暗,阳光都透不进去,林间还生长着许多珍贵的药材,可谓遍地都是宝,只是偶尔传出来的一声声兽吼预示着此地绝非乐土。还有各种各样毒虫猛禽,普通人进去了,过不了一夜就得尸骨无存,即便没有遇到危险,只怕也会迷失在其中,再也走不出来。就连李柱这样的打猎好手,每次进入都要处处小心应对,不敢丝毫大意。而李村就坐落山脚,背临绝壁,要上山只有一条路,牛跑上山了,走的也一定是这条路。
沿着崎岖山路走了小半天,中途休息了一次,终于爬到了山上,两人站定,回头看了一眼村子,此时,村子是一个大黑点,而各家的房子则是一个个小黑点,天空湛蓝甚觉宽了不少,云仿佛也没那么高了,李通不禁吓得双脚打颤。
反观李柱,即使多年来,无数次站在这里看着这个生养自己的地方,此刻依旧平白生出一种豪情万丈的感觉,临高则气盛,强忍住放声高呼的冲动,深吸一口气,直接向着北边就走。
李通看着他的背影,面带疑惑,刚想开口,“南边雨水丰沛,光线充足,树叶丰茂,地上没什么草,而恰恰北边相反,多为灌木,树叶也没有那么多,地上草比较多,所以牛应该从这边跑的。”猜到他心中所想,李柱这般说道。
不到一柱香时间,似乎是为了验证李柱所说的话,地上出现了一堆新鲜的牛粪,李通两眼放光,一脸佩服,快步跟了上去。
突然,走在前面的李柱突然定住脚步,举起右手示意李通停下。
“怎么了?柱子哥”李通满脸紧张道。
“前面有动静,你就在这里不要动,我到前面看看!切记不要乱跑!”说完,他猫着腰,以一种看似十分滑稽的步伐慢慢向前摸去。
李柱就这样向前走着,前行了大概二里左右,他三两下爬上前面的巨石,探头往前一看,吓得他瞳孔一缩,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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