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二人疾步向前。无疾双目凌厉地扫视,姚娆则连走带跑地跟着,紧张地四下张望。
两人在雨中走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一点异常。
马路上车辆依然不停地川流而过,旁边的商铺、住宅灯光闪耀,偶尔有打着伞的人从对面走来,也是形色匆匆,擦肩而过。
两人走着走着,到了道路的尽头,一转弯,不由得愣在当处,原来这正是他们刚刚出发的地方。
“我们一直走的是直线呀,为什么一转弯却又回到这里?”
姚娆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科学!
虽然走得身体发热,姚娆却不由地从后背生起一阵凉意:“要不我们走别的路试试?”
“没用的,不管怎么走,还是会回到这里。”
“那我们到商场里躲避一下?”
“千万不要。我们正处在半真实半虚幻的境地,你看到的一切都不一定是它的本来面目。这里的每座建筑可能都隐藏危险,每个人都可能暗藏杀机,一定不能轻举妄动。”
“那我们怎么办嘛!”姚娆彻底被吓到了,一跺脚,带着哭腔无助地说。
无疾左右审视了一下,略一思索,说道:“我以前所听过的鬼打墙,大都出现在荒郊野岭,往往被一些邪祟操纵。但一般都是发生在夜晚,太阳出来后就会自然解除。
“而今天的事情发生在城市当中,定然不是一般的邪祟所为,而是有人使用了某种邪术,将我们困住。”
“那怎么办呀?”
“如果是人为的,那么说到底这只是一种障眼法而已,他并不能真正地改变什么东西,发生变化的,只是我们的视觉、听觉、触觉。而且布这样大一个迷局,需要施法者具备极高的能力,除非这人的功力已经出神入化,否则就一定会有破绽。只要仔细观察,就一定会发现!”
说着,拉起姚娆再次走上那条道路。
姚娆看他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奇怪地说:“看样子你并不怎么害怕,反而还蛮高兴的样子?”
“我是感到高兴,因为我知道对手是人而不是鬼怪。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办法打败他!”
“这世界哪有什么鬼怪!”姚娆不禁脱口而出。
但说完后突然心中感到没底,看今天的事儿,未必没有呢。
便问道:“那我们就一直这样重复地走来走去吗?”
“这次你要仔细观察,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和刚才走过时不一样,那里可能就会有破绽。”
这次两人走的慢了很多,姚娆不由地抱住了无疾的一条胳膊。如果两人不是内心充满了紧张和担忧,看这亲密程度,倒很像一对同命鸳鸯呢!
两人正向前走着,突然,远远一个身影走过来,原来是一个高个子,打着伞从两人对面迎了上来。
那人拦在二人前面,操着一口外地口音问道:“朋友,打听个道,知不知道蚨蓉斋怎么走啊?”
蚨蓉斋就在旁边不远处。姚娆刚要指路,却被无疾紧紧的拉止住,两人加快了脚步,从那人身侧赶了过去。
那高个儿见二人不理他,紧追了两步:“哎,朋友,别这么不讲究呀,咱就问个道儿,你知道不知道也言语一声呀!”
无疾根本不理会,拉着姚娆走得更快了。
那人兀自在后面喋喋不休:“什么人嘛,问个道儿都不告诉,这城里人的素质也太低了,说句话能死呀!”
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变得刺耳凄厉:“你就告诉我呗,又不是问你去阴曹地府的路,怕什么嘛,胆子这么小,哈哈……”
那声音在空中回荡,不断钻进两人耳中,就像突然从远处飞到脑后,又忽地飞走一般。
无疾拉紧姚娆,低声道:“不要回头,不要理会!”
姚娆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越是不让她往后看,她越是担心背后会出现什么恐怖的东西,甚至感觉背后凉风吹起,似乎那高个子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冲着她的头发吹气。
吓得把无疾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两人匆忙向前走着,天色却愈加昏暗起来,两侧的灯光逐渐减少。
突然,两人同时止住了脚步。
原来,在两人不远的前方,不知什么时候点起了一堆火,一个黑影横着蹲在甬路上,正在向火堆里一张张地添纸。
一人,一堆火,把二人的必经之路堵得死死的。
这事儿透着怪异。
天上还下着雨呢,虽然不大,却也足够把纸打湿,那火怎么还能烧得这么旺?
姚娆也看出了蹊跷,紧张地小声问:“怎么办?”
无疾镇定地低声说:“静观其变!”
突然想起了什么,凑到姚娆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除了我,不管什么人和你说什么,千万不要搭腔。否则,会困在这里,永远无法脱身。”
无疾低语时,他和姚娆挨得极近。
姚娆此刻身体早被打湿,身体又走得燥热起来,阵阵湿漉漉的香气从她的脖颈散发出来,丝丝缕缕钻入无疾的鼻中。
无疾不由地心中一荡。
又见她极为认真地听自己说话,这在两人认识以来尚属首次,流露出她少女的简单可爱。
且那脖颈雪白,小小的耳朵因为热力变得粉红,周身透出前所未有的可爱。
不知怎地,无疾居然鬼使神差地在她的耳垂上轻轻一吻。
姚娆正出神地听他讲话,不料耳垂一热,被两片湿热的东西含吮了一下,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闪身,嗔道:“你干嘛……”
无疾自知行为唐突,见姚娆发问,不知如何作答。
突然灵机一动,说道:“不要出声!”
说着,盯向那烧纸之人。
姚娆以为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忙又贴到他的身上,也把目光投了过去。
那人仍在一边烧着纸,一边嘟囔着什么话,从声音判断是个女人。
无疾和姚娆手握着手依偎在一起,静静地观望。
经过刚才的小插曲,两人心中除去紧张、害怕,似乎还多了一丝甜蜜的慌乱,一时间谁也不动一下,不发一声,反倒希望那人不要太早将纸烧完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