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夏侯,端倪(1 / 1)

“所以此番,我有些忧心婉君姐姐心怀死志......”淳宛担忧道,“她对江家没感情,也似乎没有好好活下去的欲望。”

“她怎么对你说的?”

“江府有人监视,她只宽慰了我几句......”

“那进宫之后,能不能想办法救她出来?”

淳宛诧异地看了卫清一眼:“这话怎讲?”

“江湖中有假死药,只要皇帝默许或有足够的势力,也不是没可能。”

“你说的简单,那两样那个那么容易达成?”淳宛不以为然道,“我与堂兄自幼没什么来往,但听母亲说他还是十分器重卫大将军的。你想这个还不如看看以后能不能找机会和我一同入宫探视,哪怕一月一次偶尔陪她解解闷。”

五日后。

“清儿,我眼下暂时看中个人选。”

“爹爹请讲。”

“他复姓夏侯,单字杭,年方十七却已立下不少战功了。品行没得说,对你也很是中意。”

“我与他素未相识,他怎会对我中意?”

“清儿,”卫季舒然一笑,“他虽没见过你,但军中之人谁不对你交口夸赞。夏侯杭听闻你胸襟胆魄,十分钦佩,早有结交之意。只碍于你是女儿身,不好贸然约见罢了。”

“原来如此。”

卫清没感觉这样的“相亲”方式有何不对劲。她从小就没像其余女子一般幻想过与日后跟夫君如何恩爱等等;因着从小在军营中长大,那些将领们在她眼中都是弟兄。

“既然你同意,为父便叫夏侯杭过几日来府中拜访。你觉得合适就相处一段时间,处得来再订婚。”

“都听爹爹的。”

相比连未来夫君面都见不着的女子来说,她真的幸福多了。其实只要父亲觉得人品无差,其余的她都无所谓。

有时卫清也疑惑,自己对终身大事似乎过于不在乎了一些;不过转念一想,本就没有那么好在意的。

作为卫家女儿,她又不是没男人就活不下去了。

几日后,夏侯杭果真递上了拜帖。

祈安和祈乐也知道来拜访的没准就是未来的姑爷:“小姐,今天梳什么发髻?”

“按平常的样子打扮就好。”

祈安想开口相劝,卫清抬手阻拦了她:“坦诚相见,以后才能越看越顺眼;若第一眼惊艳,日子久没感觉了反倒不美。”

祈乐偷笑:“小姐懂得真多。”

卫清只是淡淡勾了勾嘴角。

虽这么说,可这世间总有些人是特殊的。

当年与婉君初见,犹似故人归来,几句话间便知可为一生挚友。

可惜她们碍于俗世,不敢明面往来,如今回想只觉惋惜。可挥霍的光阴有几年?过去了的过去了,再不可重来。

“清儿,这位便是夏侯将军,快来见礼。广渡,这是小女卫清。”

卫清稍作打量,之间眼前男子身披软甲,眉目俊朗中带着浩然正气。

她爽快抱拳行礼:“夏侯将军好。”

夏侯杭温和回礼道:“卫姑娘好。”

“清儿,你带广渡在府中逛逛吧,为父先回军营了。你们志趣相仿,没准能做个朋友。”

“是,女儿一定好好招待夏侯将军。”

卫季看到女儿没有一丝扭捏,心中宽慰却又微微担忧。

清儿莫不是还没开窍吧?自小从未见她对哪个男子倾慕过。难道是在军营中待久了?

大将军府已经十几年没有女主人了,卫清也不大爱管这些,所以府中并无特别精致的景色。但园内一派自然风光,倒也别有怡人滋味。

前方有一个凉亭,上书“夜雨”二字。凉亭正中央有个石桌,桌上摆着棋盘。

“听闻卫姑娘文韬武略不输男儿,不知可愿与我对弈一局?”

下棋确是了解一个人性情的好方法。

“将军谬赞了,廉平不擅才艺。”

“无妨,广渡棋艺也不高超。”

卫清沉吟片刻:“既然夏侯将军诚心相邀,廉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夏侯杭笑道:“卫姑娘唤我广渡便好。”

“好。那公子也称呼我廉平吧。”

“清廉太平,大将军取得果然是极好的寓意。”

说话间二人黑白执子,在棋盘上厮杀起来。

直到日落黄昏,卫季归府,卫清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卫季爽朗笑着来到他们面前,两人起身行礼。

“起来吧。下的怎么样,谁赢了?”

“胜负对半吧。”卫清答道,“其实夏侯将军棋艺比我高超。”

“廉平这话说的可折煞为兄了。”

三人寒暄几句,夏侯杭便告辞了。目送他身影远去后,卫季问道:“清儿,你觉得他如何?”

“沉稳又不失果断,是难得的将才。”

卫季无奈笑笑:“谁问你这个了。你觉得他会是个好丈夫吗?”

“他稳重体贴,自然是极好的。”

卫季听到这儿放下了大半心,但看卫清没有一点怀春女儿的娇态,又担忧她只当夏侯杭是志趣相投的友人:“你可中意他?”

“夏侯兄与我很谈得来,我自然很欣赏他。”卫清看父亲还想说什么,无奈道:“爹爹,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可天下哪儿有那么多有情人?有一个真心尊重、欣赏自己的男子,与他知己般相处,大霖朝有几位女子能遇上这样的好事?”

“世间夫妻不宜情深,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卫季听完这话,愣怔良久:“清儿果真长大了,有自己的见解了。”

“既然这是你的选择,为父支持你。只是你要与夏侯杭说清楚,别让人家误会。”

“女儿晓得。”

这些天下来,卫清逐渐喜欢上了与夏侯杭对弈。

在棋局之中,她总能将当前的形势看的更清楚些;更何况,他们的确棋逢对手。

夏侯杭和卫清订婚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京中人皆道他们情投意合。

而江婉君也在一日黄昏时分,由怀素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她听到这消息时,却并未如想象中的高兴,甚至还觉得有些堵心。

察觉到自己的心思,江婉君惊得手抖了抖,画布上顿时有了一个重重地墨点。朱红的宫墙上,留下了一抹污迹。

自己怎会产生这样的心思?

阿清是自己的挚友,她能得到幸福自己该比谁都高兴才是。眼下这般不舒服,难道是因为心中嫉恨?

不。如果她真悲哀地成为了那种人,还不如在入宫前就此自尽。

“怀素,给我重新拿张画纸来。”

“是。”

怀芷与怀素,确是她最倚重的两个丫鬟。

怀芷忠心耿耿,交代下的事都能妥贴地办好。怀素则更冷静些,能揣摩到些她的心意。

至于怀碧......可以说,提拔她当一等丫鬟的那日起,江婉君就有些预料到未来的命运了。

“小姐,眼下天气暖和起来了,不如到院中走走吧。”怀芷心疼地看着江婉君。这些天严苛的训练下来,小姐又瘦了。

“也好。”

院内桃花开的正好,明媚风流。

怀碧看着江婉君的手轻抚着一朵银红的牡丹花瓣,笑道:“这牡丹的颜色很称小姐呢。”

江婉君只淡淡笑了笑。

牡丹虽好,我却无意争芳。

阿清......阿清......

我本早已认命了的,不是吗?如今却妄想着逃离,不入宫的话,嫁入哪家恐怕都与你有见面的机会吧?

江婉君察觉自己捏的太紧,赶忙松开了手任那朵牡丹继续娇艳盛开着。

说来......这片牡丹,正好是她们相识那年种下的。

此时,卫清与夏侯杭又在小院中对弈。

“这局我赢了。”

“廉平认输。”

“廉平,恕为兄冒昧,你今天的心思似乎不在这上面。”

“抱歉,小妹的确走神了。”卫清坦然道。

“廉平是还在为父亲担心?”

卫清摇摇头:“只不过在思念一位故友罢了。”

说来她自一年前开始,就时常想起婉君。今夕得知她要入宫,心情更是愈加烦闷。

而与夏侯杭在一起的时光虽也闲适,分开后却不觉想念。

也对,三年的感情怎是见面没多久的人可比的......

夏侯杭也起了好奇心:“不知是怎样的人物,能让廉平如此挂念?”

这些天他早已看出,眼前女子对自己并无男女之情。他恰好也不在意这些,倒是一拍即合。

但若廉平已有心悦之人,自己不可能做毁人姻缘的事。

卫清看他神情语气微微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思后笑道:“广渡兄,你想什么呢。”

“她与我是闺中好友,过两月......就要入宫了。”

夏侯杭听到这意料之外的答案一愣神,随即问道:“你很担忧她?”

“是呀。”卫清苦笑,“昨夜我做了个梦,梦见婉君在殿内自缢了。”

她无意中说出的名讳让夏侯杭心中一惊。婉君......那不是丞相之女的闺名吗?

“婉君天性善良,即使忍住不帮助别人,也不会踩着别人上位。我曾想过,若有一日能挣脱这束缚,便带婉君隐居山林。每日看她弹琴作画,闲来种些瓜果蔬菜下河摸些鱼虾......那时她不带功利地去研习才艺,没准能成为一代书画大家。”

夏侯杭心中十分惊讶:“你不是一直想若有机会像父亲一样征战沙场为国尽忠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卫清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的目光移向小院的角落,那里种着一片淡紫的秋菊。

婉君......

如今边疆大抵平安,而她有更重要的人要守护。

婉君是个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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